10

在被窩中摸自己的肚子，沒感到任何痛楚。

丁栩立馬起身只穿了拖鞋出門，父母都不在。

“少爺，夫人去皇宮裏了。”侍女說道。

丁栩邊應和着，邊偷偷看了一眼日期，沒錯，他回到循環中了。

“為什麽和司啓淵打好關系才一天時間？”丁栩在餐桌前落座，他連元帥殿的大門都沒想到辦法進去。

003：“……“

丁栩奇怪道：“你怎麽不說話？”

“本來系統是無法參與玩家任務的，我只提醒一下你，如果玩家死亡，游戲不會進入存檔。”機械冰冷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

叉子停在半空中，丁栩腦子哄地一聲，昨晚他……

死了？

我屮艸芔茻！

他死了！？

003繼續道：“在任務完成進入存檔之前，玩家不會死亡，循環會将你救活。”

“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什麽好驕傲的？”丁栩驚魂未定，昨晚鑽心的疼痛告訴他，即使有自愈能力，別人也能輕而易舉地殺死他。

這個世界，太危險了！

“誰殺的我？”丁栩急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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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械聲沒有響起。

丁栩又問了一遍，腦海中仍舊悄無聲息。

003強調過，不會參與他的游戲。所以這個問題，問也是白問。

把傷害化為食欲，大清早地，丁栩吃了桌子上的所有東西，一滴湯都不放過。

侍女看小主人食欲滿滿的樣子，滿心歡喜，斷定家裏是有什麽好事要發生。

昨天的行程沒有問題，更沒有遇上任何可疑人物。可丁栩知道，昨晚是一場□□裸的謀殺。肚子奇痛難忍，甚至要了他的命，他相信單純的吃壞東西不可能致命。

會是誰？小黑的同夥？

丁栩細細回憶來，海中卻出現了不得了的記憶。

兩年前大司帝國發生了一件很重大的事情，太子突發身亡。沒有任何征兆，偶然一個晚上，他肚痛難忍，一個大男人抱着肚子慘叫着，外邊的人聽着都慎得慌。

等到沈岚抵達時，太子已身亡。肚子破了好幾個洞，腸子都出來了。

太子的慘案是兩年前的事情，丁栩記憶中，沈岚回到家中幾天都心神不寧。有天晚上“丁栩”玩到半夜才歸，在父母的房門處聽到了沈岚對丁禪說，就算她能趕到，恐怕也救不活太子。

昨晚他暈過去，沒能看見肚子是否有破洞，但是狀況像極了。

那時候“丁栩”只顧着玩，沒有深究沈岚說這句話的意義何在。

不過“丁栩”再不關心，輿論傳的火，他多少聽過些。很多人懷疑是白歡蓮所為，那個曾經殺了二十個侍女的冰血女人，都是破肚而死。

沒人見過她的能力，所有人卻畏懼她的能力。

然而這些都擋不住司栾對她的愛。

司栾的三位王妃，一位擁有敏銳的鼻子，一位擁有瞬間記憶，一位始終是個謎。

有敏銳嗅覺的郝敏王妃因無法忍受老是在陛下身上聞到其他女人的味道，自個兒搬到偏殿去住。有瞬間記憶的沈茹天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只要她看過一眼的東西，都能繪聲繪色地描繪出來，司栾非常喜歡去她那兒聽故事。

唯獨白歡蓮，是個神秘人物。她的美令人窒息，即使性子再冷，對司栾吝啬到一個微笑都不給予，司栾依舊愛她到死去活來。

說到底無憑無據，丁栩判定不了是白歡蓮害的自己，只是想到她口中說的“還不夠”讓他心底生出的涼意在恒溫的室內都能冷的顫抖。

總之，白歡蓮這個女人他不敢再靠近。

※※※

飛行器行駛到元帥殿門口，昨日的店鋪老板站在門口努力推銷自己的店面。

“老板，我買了。”丁栩爽快地掏出一部分現金。

一架架戰機在頭頂緩緩降下，如同一片烏雲。

丁栩頭都沒擡，徑自往元帥殿大門方向走。

“玩家，你是要深入虎穴了？”003難得的沒在呼喚的情況下出來說話。

丁栩道：“攔截住元帥的幾率太小，不能放過任何一個讨好機會。”

“你不要命了，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店鋪老板拉住他，“看在你接手我的鋪子份上，我好心提醒你，對面的地方不能去，對面的人更不能忍，不然你幾條命都不夠死的。”

“在元帥大人家對面開店，我得跟他打個招呼才行。”丁栩使勁掙脫。

店鋪老板抓的更緊了，“年輕人，別太自大，元帥才不會理你這種小人物，不想死就別去招惹。”

丁栩道：“老板的意思是，在元帥殿對面，随時有被爆頭的危險嗎？”

“怎麽可能？我的店安全的很！”店鋪老板手一松，“和元帥打招呼有的是時間，不急于一時，不如改天？”在接手他店面的時候死了，恐怕這鋪子這輩子都賣不出去了。

丁栩拿出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傲骨：“擇日不如撞日。”

按照丁栩的計劃，他笑臉相迎地向司啓淵敞開胸懷，兩人以兄弟的熱情相擁，接着拍拍肩膀，相約酒席，喝個不醉不歸，順便酒後吐真言，引誘司啓淵說出不為人知的秘密，捏住他的小辮子，從此好兄弟一輩子。

然而現實和理想中間，差了十萬個沒想到。

就在丁栩滿臉堆着笑容迎上去時，他的臉貼在了一只鞋底上，接着人飛到半空，又被一只手臂接下。

踢他和接他的，是同一個人。

方輝冷冷道：“要不是我接住你，你小子飛出去，半條命可就沒了。”

從這個角度看，方輝的鼻孔放大後，有猩猩的既視感。

“那我還得謝謝你？”丁栩捂着臉，嘴裏有腥甜味。

方輝兇狠地揪着他的衣領：“說，你擅闖元帥殿想幹嘛？”

“我能幹嘛？”丁栩指着對面的鋪子，店鋪老板一副我勸你你不聽你活該的表情，他努努嘴道，“我開了個店在元帥殿對面，理應來給元帥打個招呼。”

“不用你打招呼。”方輝不客氣地将他拎到一邊。

丁栩不甘心，至少這一腳不能白挨，他死皮賴臉道：“我的臉好痛，你們元帥殿的人傷了我，出于禮貌也要扶我進去休息一下。”

方輝怒目圓睜，“不要不識好歹。”

丁栩順勢抱住方輝的腰，“你打傷我你連醫藥費都不想付？今天不給我合理的解釋我就跟你沒完！”

快，迎接我進元帥殿，我跟元帥還有一筆5%的好感值生意要談。丁栩決定了，豁出老臉都要訛住方輝。

“我的忍耐有限度。”有個淡漠的聲音響起。

司啓淵身後的黑色鬥篷随風飛揚，深不見底的漆黑瞳孔，讓丁栩如陷入深海，整個人被海水包裹，無法呼吸，壓抑恐慌。

“我就想讨點醫藥費，真的。”說話間，丁栩的肚子咕嚕叫了聲。

“到底是醫藥費還是夥食費？”方輝再次揪起他的領子。

“你們想給哪個就給哪個，我不挑。”丁栩幹巴巴的嘴裏都沒有口水可以咽。

“給你點顏色就想開染坊，滾。”方輝丢下他，跟着元帥大大步入殿中。

※※※

“我根本就完不成這個任務。”丁栩揉着臉，已經沒那麽痛了。

003道：“你沒被殺死就表明，你還是有希望的，為了愛與和平，系統給玩家贈與一百個加油。”

丁栩問：“加油能提升戰鬥值嗎？”

“不能。”

“那有什麽用？”

“什麽用都沒有。”

丁栩：“……”

通訊儀在口袋中嘀嘀作響，每一下都更加高昂，這代表對方在緊急呼叫。

“媽媽。”丁栩不情願地接起，不等她說便拒絕，“我正在忙。”

“無論在忙什麽，先來皇宮。”

且不說太子和他的死和白歡蓮有沒有關系，但丁栩能斷定事情的轉折就是在宮中。

丁栩道：“媽媽，我真的有事走不開……”

“不要找借口，五皇子受傷了，他想見你一面。”不給丁栩辯解的機會，沈岚說完就掐斷通訊儀。

“003，除了掉落裝備，能在我的戰鬥值上加分嗎？”丁栩邊操作飛行器，邊在腦子裏問。

“有是有，但改變玩家性能道具掉落的幾率非常小。”003回道。

丁栩道：“你們的技術開發者沒有考慮到玩家是需要足夠的體力和戰鬥力，才能更快完成任務嗎？”

“不，是我們還沒遇到過像你這麽弱還愛逼逼的。”

丁栩：“……”

※※※

司啓清虛弱地躺在床上，白歡蓮站在床邊，容貌驚豔，不可方物。

見到丁栩進門，白歡蓮起身去迎接他，拉着他的手說：“你和啓清的關系很好，你陪陪他。”

丁栩坐到床沿上，小心地觀察殿內每個人。

除了沈岚、白歡蓮和躺在床上的司啓清，剩下兩個在一邊伺候的女侍，她們埋頭做自己的活，自始自終低着頭，對丁栩沒有落眼過。

“母妃，我想和阿栩單獨聊聊。”

和昨天一樣，在白歡蓮和沈岚出去後，兩個女侍也跟着出去，順帶将門關好。

“啓清，你受傷了需要多休息。”丁栩的手已被他握住，他要趕在沈岚被支走前跟着離開。以他現在的戰五渣能力，就算查清真相也不見得有應對辦法，他不能因被殺而陷入死循環。

司啓清的手微松，自嘲一笑，閉上眼道：“阿栩說的是。”

丁栩張張嘴，即使是苦澀的表情，在司啓清臉上也是美地讓人挪不開眼。

“阿栩心中無我，卻還要阿栩過來陪，是我太勉強人了。”司啓清将手抽回，聲音因過于悲涼而有些顫抖，“我确實累了，先休息會兒。”

這發展形勢不對勁啊，丁栩扣着手指，無奈道：“我陪着啓清睡着。”

司啓清嘴角一動，勾起一抹喜悅的微笑，“好。”

看來司啓清對“丁栩”的感情是貨真價實的。

司啓清睡着後，時間也不早了。丁栩貓着身子出門，祈禱着不要跟白歡蓮相遇。

“你在做什麽？”一個聲音喊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