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安向笛抱膝蜷縮沈簫懷中,明明因為醉酒,眼前的景物直打轉,他卻還是能辨認出沈簫的樣子,就好像刻在了心裏。
“沈簫……”
“快到了。”沈簫聲音低啞。
安向笛又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片刻後,他湊到對方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沈簫,我好像發情了……”
“恩,我知道。”Omega每三個月一次發情期,安向笛上一次發情還是過年時,沈簫心裏記得清楚。
“今天……喝了酒,有點上頭。”安向笛趁着停下車等紅燈時,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整個人的重量都依托在沈簫身上。
兩個人的重要部位貼在一起,沈簫有點不淡定,手虛虛環着他的腰。
“我好看嗎?”安向笛覺得自己渾身發燙,明明是氣候最宜人的季節,他卻熱的不像話。
“恩。”沈簫輕輕點着頭,滿臉隐忍。
安向笛逗他:“那你為什麽不看我?”
沈簫緊抿着唇,刀削的臉龐不為所動,心底早已波濤洶湧:“你不是喝醉了嗎?”
“恩,喝醉了,頭暈呢。”安向笛笑的恣意。
沈簫沒回答,只看了他一眼,匆匆收回了視線。
安向笛衣衫大敞,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中,一舉一動在沈簫看來都是煎熬。
車內的清甜味依舊很淡,但偏偏有一種勾人的韻味在,沈簫怕自己多看一眼就要把助理趕下車。
安向笛見他不為所動,像是賭氣,從他懷中掙脫,自己縮在旁邊的空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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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很是沉默,沈簫的助理一句話也不敢說,能開多快就開多快,希望能盡快把兩位送回酒店。
安向笛歪頭靠在皮靠背上,外頭昏黃的路燈在他眼裏就像一個個光怪陸離的淺黃色光球,看着看着思緒就飄遠了。
他從未跟沈簫講過自己信息素有問題的事,對方更不知道,他的全世界只有一種信息素味道,那就是白蘭地。但沈簫從未問過他,是不是代表他真的可以聞到自己的信息素味?
“沈簫……”想到這裏,安向笛憋不住想問。
“快到了。”沈簫以為他還想催促,重複了一遍後又催自己的助理,“劉青,再快點。”
“好。”劉青一個Beta,完全不知道這兩人在後座急什麽,只能把車速往極限飙。
在沒多久後,車子一個漂亮地甩尾,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劉青功成身退,體貼地替他們關了門。
“我的信息素好聞嗎?”安向笛憋了很久,終于問出這話,緊張到攥緊手。他在賭,賭沈簫能聞到。
沈簫毫不猶豫地點頭:“好聞,清甜,不仔細聞感覺不出,但你知不知道……”
“知道……什麽?”安向笛并未注意,沈簫像是解釋一般,跟他仔細描述了信息素的味道。
“你每次喝了酒,信息素的味道都會變得更好聞。”沈簫說着,把人抱到腿上。
安向笛眼睛明亮,他感覺到了被人肯定的喜悅:“真的嗎?”
“嗯。”沈簫嘴角含笑,“明明喝醉了,怎麽還這麽多話?”
“不行嗎?”安向笛滿臉緋紅,擡手拉住沈簫的衣領,把人扯到自己跟前。
這次,沒等安向笛主動,沈簫先一步吻了上去。
從一旁随手抓了件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安向笛,把那淡淡的清甜掩住,沈簫一路快步乘着無人的電梯到了房間中。
門關上的瞬間,白蘭地味信息素像是開了閘,迅速充滿整個房間,讓原本就醉了酒的安向笛更加眩暈,靠在沈簫懷中喘着氣。
沈簫本來還想抱着他去洗個澡,奈何這人根本不給他機會,該蹭就蹭,該摸就摸。
安向笛只記得,在緊要關頭,他搶走了沈簫手中剛剛拆封的盒子,踢了他一腳:“直接來。”
縱欲過度的結果是,《藏在角落的眼睛》整個劇組陸陸續續在殺青後隔天就走了,最晚多住了兩天。只有沈簫和安向笛,以還有工作為由,整整住了七天。
昏昏沉沉的發情期過去,安向笛在第八天早晨緩緩轉醒,沈簫正坐在沙發上用電腦。
安向笛整個人蜷縮在被子中,只露出一雙桃花眼直勾勾盯着沈簫。
像是心有靈犀,沈簫走到他身邊,撩起他額前的碎發:“終身标記了。”
“……嗯。”安向笛一想到這裏,羞恥地想挖個地縫鑽進去。
他和沈簫在一起這麽多年,一直都是用暫時标記應付發情期,從來沒有走到終身标記這一步。
一來是喬醫生很久前就跟他說過,他的信息素不穩定,終身标記不成功的概率很大。二來,他當初出道時,為了避免麻煩,本想以Beta的身份出道,公司卻要求他以Alpha的身份出道,并且和他簽訂了補充協議。如果标記了,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殺青宴那天,安向笛剛和李冠吵了一架,再加上酒精上頭,難免被影響。那晚沈簫又總在他耳邊喃喃着他的信息素很甜,他一個心動就提出了終身标記的要求。
“我下午就得走了。”沈簫在安向笛發情第二天就把身上的通告往後推了,華江問起時,他只說家裏有事。
“華江催你了?”安向笛從被子中鑽出來。
“嗯,有個比較重要的采訪。”沈簫回答。
“我再住幾天。”安向笛看過自己之前的行程表,這個月後半段除了他自己争取來的一個雜志封面的拍攝,并沒有其他事。
“……好。”沈簫本想提皇家影視的事,話到嘴邊還是沒說。
“你走吧。”安向笛踢踢他。
沈簫抓住他的腳,在他腳心吻了一下:“陪你吃過飯再走。”
飯是小谷和劉青出去買的,兩個人聽沈簫的話,跑去老遠買了安向笛之前一直想吃的糖醋魚。除了這,買的也盡是安向笛愛吃的菜。
安向笛腿還是軟的,站都站不住。
沈簫抱着他坐到沙發上,掰好筷子問他:“要不要我喂你?”
“……不要,我自己有手。”安向笛本來覺得腿軟已經夠丢人了。
沈簫悶聲笑他:“我是怕你手軟。”
安向笛一開始還沒明白他這話是什麽意思,直到沈簫微轉了個身,讓自己看他光裸後背上的抓痕。
通紅一片,觸目驚心。
“咳……”安向笛夾起一塊魚肉放進嘴裏,鼓着腮幫子嚼,掩飾自己的羞恥。
“不知道是哪個小野貓撓的。”沈簫開玩笑。
安向笛瞪了他一眼:“你才是野貓。”
沈簫“嗯”了一聲:“你是家貓,被我标記的那種。”
這下,安向笛更不自在了,擡手摸上自己本就不是很明顯的腺體。
腺體周圍有好幾圈牙印,咬的人一點都不憐惜,仿佛要把他拆吃入腹。自己周身還有一股濃濃的白蘭地信息素味,可不是被打上标記了嗎?
安向笛每次挺能說,但跟沈簫比起來,最後總要落個下風,幹脆把一盤糖醋魚掃光。
兩個人收拾好一桌子殘渣後,沈簫看了看時間:“我先走了。”
“嗯。”安向笛不看他,縮在床上看手機上的未接來電,全都是李冠的,肯定是質問他為什麽突然失蹤。
“我走了。”沈簫見安向笛反應平淡,固執地走上前又重複了一遍。
安向笛這才擡眼看他:“你走吧,快走快走。”
沈簫萬萬沒想到等到了這樣的回答,再一看安向笛的表情,明明不舍得他。
也是,Omega在剛被終身标記後,總要依賴自己的Alpha一段時間。但安向笛知道他忙,不可能說出挽留的話。
“你到家了跟我說一聲,我忙完趁早回去。”沈簫在他唇上一觸即離,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安向笛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心底的不安感慢慢擴散,手機鈴聲又跟催命符似的響起來。他幹脆關了機丢在一邊,把自己重新裹進被子裏。
一覺睡到傍晚,小谷在門外不知疲倦地敲着門。
安向笛抓了抓亂糟糟的頭發,拖着酸軟的腿走過去打開房門。
“安、安老師,晚餐。”小谷晃了晃手中滿滿的袋子。
“進來吧。”安向笛轉身回了房間。
小谷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盡管他身為一個Beta聞不到信息素味道,但他根本不用想,都能知道這七天發生了什麽。
跟着工作了快半年的安向笛竟然是個Omega,而且這麽多年除了沈簫,根本沒人知道他是Omega,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站着幹什麽?過來吃飯。”安向笛沒等到小谷給他擺盤,親自動了手後,見他還杵在那兒沒動,趕緊用筷子敲了敲碗邊催促。
小谷“啊”了一聲,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坐下吃飯,你不吃?”安向笛現在不想一個人待着,自己的Alpha不在身邊讓他很沒安全感。小谷是個Beta,不會讓他有不适感,還能充當一個合格的背景板。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當成工具人小谷心下感動,安向笛今天對他格外和藹可親,趕緊坐下小口吃飯。
吃到一半,小谷想到李冠,小心翼翼地說:“安老師,李哥問你去哪兒了,我說你家裏有點事。”
“嗯。”安向笛打開手機,看到沈簫發來的消息,極淡地勾了下唇角。
“安老師,您是Ome……”小谷話還沒說完。
安向笛擡起了頭:“我是Omega中的Alpha。”
“啊……對!”小谷傻笑着,非常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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