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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簫手臂上的傷倒是不影響拍《長安》這種古裝劇, 只是有些大幅度揮臂的動作做起來會稍有困難。
傷口單看只是皮肉傷,其實一夜過去,這道傷口周圍就青了一圈, 稍微碰一下都疼。
沈簫不是會把疼痛挂在嘴上的人,但因為是右臂, 不管是戲裏握毛筆還是戲外吃飯, 都能明顯看出動作的僵硬。
“要不我們晚點再拍?”姜闊隔着鏡頭都能看出沈簫的手臂不穩。
“不用,早點拍完。”沈簫說着, 走到一旁找了塊幹毛巾,繞着胳膊上本就裹着繃帶的傷口包了一圈, 紮得緊緊的。
片場的工作人員都傻了眼, 安向笛心中更是有一股無名火“噌噌”往外冒。
本來就受了傷有淤血, 這樣紮緊,血液流動更加不暢,不是白白加重傷勢嗎?
“沈老師, 你這不行的……”有工作人員要來勸, 全都比不過動作迅速的安向笛。
“拆了。”安向笛緊緊抓着他沒受傷的手, 目光淩冽。
沈簫安慰:“沒事,就這一段, 很快拍完。”
安向笛沒松手,繼續盯着他。
沈簫放出殺手锏:“我保證一遍過, 而且再這麽抓着, 不如趕緊拍?”
安向笛抿着唇,片刻後松了手。
“姜導, 拍吧。”安向笛發了話,姜闊立刻有了動作。
正如沈簫說的,他真的一遍過, 手穩的完全看不出異樣,宣紙上的幾個大字寫的漂亮無比。
拍完後,沈簫放下毛筆,當着安向笛的面把毛巾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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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開,我看看。”姜闊給了他們休息的時間,安向笛一臉嚴肅地站在他旁邊,命令道。
沈簫知道他擔心,不作任何猶豫,真的一圈圈把繃帶也拆下來。
擦了藥的傷口看起來有些猙獰,明顯還是因為毛巾被勒到了。
安向笛心裏酸酸的,讓劉青把沈簫要擦的藥拿了出來,當着衆人的面幫沈簫清理傷口,重新上藥。
沈簫注意到他認真的模樣,剛剛腦子一熱堅持要拍的想法這會兒已經消失了,他是真的讓安向笛擔心了。
擡起手揉了揉安向笛的腦袋,柔軟的發絲穿過指尖,安向笛擦藥的動作一頓,擡起頭看他。
“幹嘛?”
“我疼。”沈簫這次沒隐瞞,藥擦上去是疼的。不過這陣疼勁兒過去了,離恢複也更近了一步。
“活該!”安向笛嗆他,手上動作卻輕了不少。
很快,新的繃帶被纏上去。
沈簫活動了幾下胳膊,那淡淡的疼痛感很快消失:“可以了,手藝真好。”
“我寧可你別給我這種提高手藝的機會。”安向笛把藥如數扔回劉青的包裏。
沈簫笑笑,沒再說話。
之後,為了不讓安向笛擔心,沈簫真的安安分分坐在旁邊休息了一會兒,看着安向笛拍和其他人的對手戲。
晚上,沈簫接到程友易的電話,先一步去了酒店開視頻會。
安向笛拍完回到酒店時,沈簫的視頻會剛開到一半,他幹脆決定出去買點想吃的,免得打擾到他。
安向笛晚上出去并未帶其他人,畢竟只是在酒店附近逛逛而已,等他提着兩盒糕點回到酒店房間時,沈簫并不在。
不過,沈簫給他發了消息。
-小小:程友易的爺爺那邊派人給我送了點東西過來,我要出去拿一下。
-小小:大概半小時回來。
-小小:你洗澡別洗太久,我一會兒回來檢查。
安向笛坐在柔軟的椅子上,一邊吃東西一邊給他回“知道了”。
沈簫說半個小時就半個小時,安向笛吃完東西洗過澡,對方就回來了,手裏還拿着厚厚一沓文件。
安向笛反射性看了一眼,沒過問。
沈簫卻主動地交代了:“這是江老給我的一些資料,關于沈厚的人脈關系。”
“人脈?”安向笛只知道沈厚背景強大,但沈簫以前沒說,他也從來沒問過到底強大在哪裏。如今對方主動提起,他自然是好奇的。
“嗯。”沈簫說,“你不急着知道的話,我去沖個澡,然後慢慢跟你說?”
“去呗。”安向笛已經在心裏把這件事自動歸類到“又臭又長”那一類了。
沈簫放下文件,轉身進了淋浴間。
安向笛也不想去翻那一沓東西,因為是真的厚,用大學那會兒的教科書來形容的話,起碼有兩本高數書摞起來那麽高,也不知道浪費這個紙做什麽,發電子文件不就好了麽?
抱着自己的小本子躺到床上,安向笛寫寫畫畫,沒一會兒就寫好了一首歌的副歌部分。
沈簫擦着頭發走出來,用吹風機潦草吹了一下,鑽進被窩裏把安向笛抱進懷中。
“我出生以前,沈厚是從政的,二十出頭就坐在了蠻高的位置上,所以認識不少政圈的人。”沈簫盡力長話短說。
“雖然我不喜歡他,甚至恨他,但得益于得天獨厚的Alpha身份,他的确是我見過把Alpha天賦發揮到極致的人。下海經商不過一年,白手起家憑着本事吞并了多家當時鼎鼎有名的大公司。”
“再加上在政圈有不少人脈,經商過程中得到了不少便利。”
“笛子,你知道嗎?人在沒錢的時候,渴望得到錢,但在有了錢以後,大多不會因此滿足,欲望會變得無窮無盡。”
“……嗯。”這次,安向笛淡淡應聲。
沈簫親了親他柔軟的發絲,繼續說:“沈厚背後有幾個人,明面上的幾個我小時候都見過,也都記得住,但暗地裏的那個我一直都沒有眉目。”
“所以你讓江國盛幫忙了?”安向笛回頭看他。
“互惠互利罷了。”沈簫如今是半個商人,他也要站在商人的角度考慮事情。如果是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會和江國盛談條件。
而江國盛不出他的意料,也确實幫他找到了,雖然有點多,總比自己像無頭蒼蠅一樣的好。
“那麽厚一沓……”安向笛表示佩服,“不過,你是真的打算和沈厚在商業上博弈嗎?”
安向笛并不是對沈簫沒有信心,只是沈厚這個人,對很多事了如指掌,而且他先是從政,後又從商這麽多年,怎麽的也比沈簫有經驗。
不得不承認,經驗就是碾壓的最有利的資本。
“博弈并不一定要通過商業的形式,雖然我答應幫江國盛吞并沈厚的公司,但也只是我談的條件,屬于他們之間的商業博弈。”沈簫要的其實很簡單,“我不要沈厚的公司,我只是要沈厚明白一個道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安向笛猜測。
沈簫勾了勾唇角:“出于私心,其實是想告訴他,我是沈簫,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他用來滿足商業野心的工具,也不是他一直想掌控的提線木偶。當然,大範圍就像你說的。”
房間內一陣沉默,安向笛玩了會兒自己的手指,聲音聽起來輕飄飄,卻莫名有感染力:“就算你賭輸了,我也是有點家底可以養你的,咱們還有你給我的三千萬的秘密交易存款。”
沈簫悶聲笑着,想到自己之前連續一個月堅持不懈的一百萬轉賬:“好。”
天氣漸漸轉涼,《長安》的拍攝也愈加順利,在安向笛換上肥大的鳳袍坐在鳳椅上拍整部劇的高潮戲時,也迎來了他的生日。
十一月十二號下午,安向笛正坐在鳳椅上整理自己寬大的衣袖,等着拍下一場戲時,殿內的宮燈不約而同地全都滅了。
安向笛愣住,環顧着黑漆漆的四周,有些不知所措。
片場裏,工作人員們極其配合地驚呼出聲,甚至有人嘴裏喊着話。
“是不是停電了?”
“這不是影視基地麽?其他劇組呢?”
“哎呀,我好像踢到什麽東西了。”
“別亂動,啊!你踩到我的腳了!”
“對不起對不起!”
……
大家似乎真的亂成一鍋粥,安向笛甚至聽到什麽東西被碰倒的“咚咚”聲。
因為太黑,他又懷着孕,是肯定不能亂動的,僵硬着身體坐在鳳椅上,祈禱着快點來電。
黑暗帶來的緊張感讓安向笛反射性開始找沈簫,才發現平時肯定會在這種狀況下立刻叫他名字沈簫半點動靜也無。
随着片場的嘈雜聲漸漸變小,安向笛也看到幾十道燭光從角落出現,最終緩緩停在高臺下方。
沈簫站在蛋糕車旁,臉上帶着溫柔的笑意:“笛子,生日快樂。”
“安老師生日快樂!”
“快樂奔四啦!”
“什麽鬼?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哈哈哈哈!”
……
剛剛劇組的混亂盡數不見,只剩下祝賀聲和歡笑聲。
這幾天太忙,安向笛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生日,他過于開心,臉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
沈簫走上高臺,牽着他的手把他帶到蛋糕前。
“吹蠟燭,許願吧?”沈簫把正中的位置讓給他。
穿着一身金色鳳袍的安向笛看着閃耀的燭光,側臉好看的不行,一時間衆人看得有些癡。
沈簫也癡了,手緊緊貼在身側不動。
安向笛笑着:“好啊。”
沈簫足足點了三十根蠟燭,安向笛是沒那個本事一口氣吹滅了,不過願望許的足夠虔誠。
“許願《長安》劇組拍攝順順利利,一路長虹;許願長叡和安洺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作者有話要說:我:你們也早生貴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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