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4)

天大的榮幸,怎麽敢有其他想法。”

“坐坐坐”秦小小揮揮手,示意羅子依坐下說話:“以後啊,你就叫我姐姐好了,我比你也大不了幾歲,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羅子依面上喜悅“是,娘娘。”只是內心的苦澀卻越來越深。

“剛剛看妹妹的神色,似乎與顧大夫是舊識?”秦小小突然開口,詢問道。

“啊?”羅子依突然面色一變,吃驚的叫了出來:“娘娘,臣妾與剛剛那位禦醫早年相識,只是多年未見,沒想到他已是宮中禦醫。”

羅子依連忙解釋,生怕眼前的秦貴妃生疑。

“哦……”秦小小點頭,複又問道:“那你們的關系好嗎?”

羅子依面色更是緊張,沒想到兩人才剛剛見面,便被人看出了端倪:“回娘娘,顧禦醫早年曾救過家父,逗留在臣妾家中數日,故此臣妾才以雲大哥相稱。”

看來,兩人的關系并不是什麽問題,現在最主要的問題就是怎麽讓他們承認彼此的心意,然後再找機會溜出宮去。秦小小沉思着,為毛這任務一個比一個難,她要怎麽做,才能安全的完成任務啊!

羅子依見秦貴妃在想事情,還以為她對兩人的事情還在疑惑。定了定神開口道:“娘娘,若是沒有什麽事,臣妾想将丫鬟小月帶走。”

“恩,好,去吧!”秦小小點頭答應,看來還得慢慢來。

小月只是吃壞了肚子,休息了這麽一會兒,已經好多了,見主子來了,便跟着離開了。

秦小小還在想着羅子依的事情,到底要怎樣才能讓他們在一起呢?苦思無果,天慢慢的暗了下來,良辰給屋內點上了燭火。

火苗一跳一跳的,給屋內的擺設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白琅軒今晚翻了哪個妃子的牌子?很可能是新進宮的哪一個吧?總吃一種也要換換口味吧?秦小小莫名其妙的胡思亂想着。

近一個月來,關于白琅軒一直留在養心殿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不過,被她當做了男人的冬眠期,以為暫時沒那方面的需求。眼下有新人進宮,他肯定會有所行動的,這樣想着,她心中便有了一點闌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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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吉祥。”門外突然傳來聲音,緊接着白琅軒便走了進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氣宇軒昂,他走到哪裏都是那麽矚目。秦小小眼神迷離,她一月未見他,這才剛剛見面,便犯了花癡。

白琅軒如墨的眼眸中泛起一絲笑意,他要的,不就是這樣嗎?

“怎麽?還不休息?”

秦小小當即驚醒,慌亂的答道:“恩恩,還早……馬上就睡了。”

白琅軒眸子中笑意更深,只是秦小小一直不敢直視他,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眼底的柔情,像是常年化不開的蜜糖一般。

“今天選妃怎麽樣了?”

“恩恩,還不錯!”一說到這個,秦小小就來了勁,他不是讓她負責嘛?好呀,我就全部給你送到後宮去,讓你一天一個,一年都不帶重樣的,累死你!

白琅軒緊緊的盯着秦小小,試圖從她的臉上發現一絲不忿的神情。直到秦小小覺得面部發熱,不好意思的轉過頭去,白琅軒也沒有發現她的不滿。心底升起一股挫敗,難道小小對他娶別的女人一點都不介意,還很高興?

對一個男人來說,自己深愛的女人,對自己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不在意,一定是一件非常難受的事情。白琅軒現在深有體會,只是他知道,他的小小以前是愛他的。可是自從他們的孩子沒了之後,小小的性情大變,舉止也跟以往大不相同。

他要讓她重新愛上他,于是提前五年一次的選妃,讓她負責。可是,讓他失望的是,在小小臉上,他看不見一絲吃醋的表情。

對秦小小心中小九九,當然也是一概不知。于是,心中的挫敗一發不可收拾,語氣冷落了下來:“那你早點休息,朕回去了。”

秦小小本來還有點欣喜,今晚白琅軒會來到披香宮。雖然,她心裏知道,兩人之間并不可能發生什麽,她也不允許發生什麽事情。可是,能看到他來,心裏的莫名歡喜便溢了出來。

你這就要走了嗎?她想問一下,你是不是要去找別的女人?可是,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留他下來幹什麽?

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月以來,她沒有見過他一面。初次見面,心裏的那點歡喜,是為了什麽?白琅軒默默的離開,她心底的那一絲酸楚,又是為了什麽?

“恭送皇上——”白琅軒走了,連一盞茶的功夫都不到。

秦小小愣了愣,幹脆和衣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着頭,強行讓自己進入睡眠的狀态。

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法則二十

地平線上泛起了魚肚白,天已破曉。秦小小懶洋洋的伸個懶腰,睡眼惺忪的掀開床幔,下地穿上鞋子。

良辰見娘娘轉醒,便端來洗漱用品,一邊伺候秦小小漱口一邊說道:“娘娘,昨日封的兩位婕妤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了,娘娘什麽時候見見?”

“哦?”秦小小詫異“她們來幹什麽?”

良辰将漱口水放在一邊,從衣架上挑了一件粉紅色的衣衫,走過來道:“娘娘忘了嗎?剛入宮的妃子是要給後宮之主請安的。”

“可我不是啊?”我又不是皇後?再說了,就算皇後不管事了,不還有太後嗎?什麽時候輪到她一個妃子了?

良辰掩面而笑:“娘娘,您吶,如今可是真正的後宮之主了。皇上萬千+寵+愛,皇後如今身在冷宮,太後一心禮佛,基本不管世事。這諾大的後宮,還不是您說了算嗎?”

是嗎?她能管這麽一大攤子人?秦小小有點不相信。

她不知道如今她的名聲已經蓋過了當初,之前還只是一代+寵+妃的名頭。如今皇上一月有餘不再臨幸其他妃子,宮中盛傳,均是因為她的緣故。後宮三千佳麗,不乏官宦之女,時間一長,便自然而然的傳入朝堂之上。

由此,朝堂之中,便對秦小小這位+寵+妃冠以更加嚴重的稱呼,一代妖妃。

妖言惑衆,迷惑帝王,導致帝王無心後宮之事。雨露不均,對皇家子嗣的延續大有危害,一時間,秦小小的名字在朝堂之上聲名遠播。

若是秦小小知道自己這麽有名,還被有心人冠以妖妃的名號,她定會大呼冤枉。天知道她跟白琅軒一點事情都沒有發生,怎麽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妖妃的稱呼。

常在下人中走動的良辰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只是自己主子看起來一點也沒有在意,她便也放在了心中,沒有拿出來說罷了。

“他們一起來的?”

“回娘娘,楊婕妤前腳剛到,羅婕妤随後就到了。”

“恩,你讓羅婕妤進來吧!”

“是,娘娘。”

羅子依和楊雲铮正坐在大殿中,面前的桌臺上擺着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兩人卻都沒有動手。楊雲铮今天化了淡妝,彎彎的柳葉眉,配上淡紫色的眼影,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額頭中還貼着幾片水晶。高高的瓊鼻下方是紅潤的櫻桃小口,身上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衫,整個人有一種優雅華貴的感覺。

她面色平靜,時不時的看向屏風,實則心底已經将對面這個女人恨上了。

昨晚回到自己宮中,看着周圍華麗的擺設,寬敞的大殿,各種精致的書畫。她感慨萬分,爹爹說的是真的,後宮果然是天下最富有的地方,只是區區一個婕妤住的宮殿,便如此華貴。

若是再高幾步,宮殿豈不是更加宏偉龐大。想到這裏,她又想起了那個害她落了下乘的丫鬟,臭丫頭,看我怎麽收拾你!

想起爹爹的教誨,眼下後宮之中,就數秦貴妃最為得+寵+,若是能攀上這棵高枝,對以後的發展肯定大有幫助。

第二天早上起了一個早,打算在衆妃子之前到秦貴妃宮中請安,沒想到她前腳剛到,另一位婕妤後腳便來。更讓她氣憤的是,這婕妤不是別人,正是那臭丫頭的主子,這下,她連羅子依也恨在了心底。

良辰走出來,因秦小小地位高崇,連帶丫鬟也高人一等,于是良辰只是給兩位婕妤點頭行禮,然後走到羅子依身旁,輕聲說道:“羅妃娘娘,我家娘娘請您去內殿一敘。”

羅子依詫異,疑惑的看了楊雲铮一眼,笑着點了點頭,道:“好。”

良辰頭前帶路,袅袅的向裏屋走去。

秦小小對着銅鏡,百無聊賴的抓着頭發,腦後三千青絲,垂至腰後。每天早上起床都要花一個來時辰打理,雖說動手的不是她,可要她規規矩矩的坐在這裏一個時辰不動,卻也是讓她渾身不自在。

“娘娘,羅妃娘娘來了。”

秦小小從銅鏡中看見良辰身後的羅妃一身素白,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良辰,你來個我梳頭發吧。”

“是,娘娘。”良辰走上前,拿起桌上的象牙梳,開始給秦小小梳理發絲。

羅子依福了福身子,輕聲開口道:“貴妃娘娘,臣妾也懂得一些梳妝之事,要不,讓臣妾來給您梳頭吧!”

“是嗎?”秦小小詫異的道,面色一轉,又說道:“不是讓你喊我姐姐嗎?怎麽還這麽生分。”

“是,……姐姐!”羅子依還是有點不習慣這樣的稱呼。這秦貴妃非常受+寵+,怎麽會對她一個小小的婕妤這麽好?難不成還是因為昨天的事?羅子依心中百轉千回。也難怪她會如此多疑,她一個小小的婕妤,又沒什麽地方突出的,也沒什麽對秦貴妃特別有用的,為什麽她會對自己這麽好,除了那一個理由,她實在想不到別的。

“沒想到你會的還不少,那就你來吧!”

良辰将手中的象牙梳遞給羅子依,端起旁邊的漱口水退了出去。羅子依的手指纖細白皙,握着象牙白的梳子相映成輝,順着烏黑亮麗的發絲緩緩下滑。

“姐姐,你頭發真好。”兩人沉默着,羅子依感覺渾身不舒服,随便找了一個話題。

秦小小笑笑:“你的衣服也不錯,宮裏很少有人穿這麽素錦的衣裙呢。”

羅子依将手中的一縷發絲纏繞在頭頂,拿起一只翠綠的簪子固定住,輕聲說道:“姐姐真是說笑了,妹妹只是比較鐘愛白色罷了,哪裏及得上宮中各位娘娘。”

“其實白色的衣裙也不是沒人穿,只是很少有人能像妹妹一樣,穿出這麽出塵的氣質。皇上見了,肯定會大為欣賞的。”

羅子依明白,這秦貴妃是在提點自己,可她入宮的目的并不在此,也就用不到這些了,只是可惜了秦貴妃的一番好意。

秦小小透過銅鏡觀察着羅子依的神情,她說這些話的目的便是為了試探一下她,看她是為了顧承雲而來,還是真的想入宮為妃。

羅子依面色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便馬上恢複了自然。若無其事的繼續打理着頭發,臉上做出一副高興的神色,答道:“多謝姐姐提醒,妹妹一定記着。”

秦小小見她這副樣子,一時也不明白羅子依到底是怎麽想的,想來,為顧承雲而來的可能性要大一點吧!

羅子依給秦小小梳了一個朝雲逝香髻,将發分幾股,似擰麻花地把發蟠曲扭轉,盤結于頭頂,靈活多變,很有美感。秦小小用手扶了扶,對着銅鏡轉了轉身子,笑着這說道:“沒想到你手藝這麽好。”

羅子依低下頭笑笑:“姐姐誇獎了,若是姐姐喜歡,以後妹妹就常來給姐姐梳頭。”

秦小小嗤笑:“梳頭這種事,怎麽好老麻煩你,有良辰就好了。走吧,我們出去。”

“是,姐姐。”

兩人出了裏屋,大殿中幾位妃子都已經到了,正坐在椅子上相互小聲私語。只有那最早來的楊雲铮獨自坐在一旁,不聲不響,面色很是難看。

讓羅子依搶了頭籌就已經很惱怒了,這些女人一個個仗着地位比她高那麽一點點,連她行禮都不帶正眼看她的。她在心底暗暗發誓,總有一天,她會讓這些女人恭恭敬敬的站在她面前,對她行禮。

從秦小小将羅子依喚入內室的時候,她連秦小小也一并綁在了羅子依的船上。從一開始的攀附秦小小,以此來接近皇上,變成了借秦小小之手,将她踩在腳底。

秦小小帶着羅子依從裏屋走出,衆妃子連忙起身行禮:“參見貴妃娘娘——”

秦小小擺擺手,示意衆女坐下。衆人坐定後,關系稍好的幾位妃子彼此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那信息明白的告訴對方,現在他們最大的對手就是站在秦小小身後的羅子依顯而易見,誰都沒有料到羅子依會随着秦小小從內室走出。他們一直以為這最後的一位婕妤還沒有來,誰知人家早就已經捷足先登,早早的跟貴妃打好了關系。

木雪琪心直口快,加上又是四宮之一,自以為秦貴妃對自己也是有好感的,開口譏諷道:“羅婕妤真早,居然比我們都先到呢。”

羅子依福了福身子,柔聲回答道:“木妃見笑了,臣妾初次入宮,有點兒不太習慣,睡眠便淺了些,醒的有些早了,便想着早些來給姐姐請安,也免得失了禮數。”

木雪琪柳眉微皺,姐姐?這小小的婕妤已經攀上了秦貴妃這棵大樹嗎?嘴角揚起一抹揶揄的笑:“羅妃真不虧是冰雪聰明,這麽快便學會了宮中的規矩。”

木雪琪的父親是中書侍郎,官居正三品,自然對這些宮中的是非曲折知道的一清二楚。木雪琪的這番話,明裏是在誇羅子依熟知宮中禮儀,暗裏則是諷刺她下手太快,早早的攀上如今後宮最受+寵+的女人。

至于霞光殿裏的那位皇後娘娘,皇上雖然沒有廢了她的後位,但已沒有什麽分別。若不是顧忌丞相的面子,單憑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就能讓她腦袋搬家,這樣一個已經沒有一點價值的女人,自然不在她的眼裏。

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法則二十一

其實不止木雪琪一個人是這樣的想法,這批入宮的衆女哪個不是心思靈活之輩,又大多出自名門望族,對于這後宮的秘聞知道的自是清清楚楚。

“好了!我們這就去壽寧宮給太後請安吧!”秦小小打斷了木雪琪的話,這冷言冷語的勾心鬥角不是她的強項,聽的人心煩。

“是。”衆妃起身應道。

一行人以秦小小為首,往壽寧宮的方向走去。

白琅軒今年才二十五六歲,太後也不過四十七八歲。因其常年在壽寧宮中參佛靜心,身上自然而然的帶着一股恬靜的氣質,紅顏雖老,卻不難看出年輕時候也是個美人。

衆妃請安後,太後笑着一一賜坐。

旁邊案幾上的香爐裏燃着檀香,冒出一縷一縷的輕煙,大殿中彌漫着安靜的氣息。衆女坐定後,見太後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均在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氣。

太後看着這些新進宮的妃子,一個個花容月貌,巧笑倩兮,微微點頭。

“今日是哀家與你們第一次見面,有些話呢,就現在說了。”

衆妃連忙打起精神,太後這是在立規矩呢!

“今後啊,你們是要伺候皇上的,就要恪守本分,不要在這後宮弄一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出來。哀家長居在這深宮之中,也不管什麽事情,從明天開始,你們也就不要過來請安了。要向秦貴妃學習,争取早日給皇上誕下龍裔,也算是了卻了哀家的心願。”

“是,太後。”衆妃恭敬的答應,不着痕跡的瞄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秦小小,看來太後也不怎麽喜歡這位貴妃嘛!

楊雲铮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眼下能不能站穩腳跟,就看誰能早日誕下龍子。這樣一來,母憑子貴,地位自然水漲船高,到時候……哼哼!

秦小小見太後将話題引到了自己身上,輕輕的笑了笑,她就一根筋,怎麽會聽出太後的言外之意,開口道:“母後,臣妾也會記住的。”

太後意外的看了秦小小一眼,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真的這麽想:“想必大家都還沒有用過早膳吧!今日便留在這裏,陪哀家一起用膳吧!”

“是。”

太後吩咐,容姑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便有人送來了早膳,擺滿了一大桌子。太後坐在上首,秦小小坐在太後左側,木雪琪則坐在右側,其他人按地位高低依次落座。十來個人都坐下後,丫鬟掀開菜肴上的蓋子,頓時一股香氣迎面撲來。

珍珠翡翠圓、蓮葉羹、梅花香餅、香薷飲、玫瑰酥、七巧點心、花開富貴、翡翠芹香蝦餃皇 、招積鮑魚盞、水晶冬瓜餃等擺滿了桌子。

秦小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她這個舉動引起了太後的注意,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因與太後同桌,衆女都不敢太過放肆,夾起菜來也斯斯文文的。唯有秦小小不同,喜歡什麽就夾什麽,跟在自己宮中一樣。

她渾然忘記了太後還在她身邊,見到美食就什麽都想不到了。一桌人整頓飯也沒吃到個什麽,大多數時候都在觀察秦小小去了,很少能看到有人能把吃這個動作演繹的這麽到位,秦小小無疑很好的解釋了這個詞。

楊雲铮眼中的鄙夷更深了,這秦貴妃原來也不過如此。

用過早膳,太後還要誦經,于是便便讓衆女回宮去了。

一路出了壽寧宮,衆女剛剛各自散去,忽見一丫鬟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個小瓷碗,裏面裝着一碗粥,上面還點綴着一朵蓮花。秦小小好奇的問那丫鬟:“你這是要送哪去呀?”

丫鬟見秦貴妃問話,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回答道:“這是容姑吩咐的,每日太後都要喝一碗蓮子羹。”

“哦。”秦小小點點頭“去吧!”

丫鬟便端着托盤往壽寧宮去了。

難道太後沒吃飽嗎?秦小小有點惡意的想到。羅子依一直留在最後,見所有人都離開了,這才跟秦小小告別。

“姐姐,臣妾就先走了。”

“恩。”秦小小點頭,現在她一看見羅子依就想起來那個基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一時間心情煩悶,往披香宮而去。

另一邊,容姑接過丫鬟端來的蓮子羹,推開一扇廂房,走了進去。

“太後,蓮子羹來了。”容姑小聲的說道。

“放下吧!”太後跪坐在蒲團上,閉着眼,嘴裏默念着什麽。

“是!”容姑輕輕的将瓷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慢慢的退了出去。

屋裏寂靜無聲,香爐中散發的檀香味飄散在空氣中,頭後嘴裏的喃喃自語,時而可以聽清一兩個字,那分明是金剛經。

無人注意的瓷碗中,潔白出塵的蓮花,詭異的慢慢變了顏色。起初是點點粉紅小點浮現在花瓣上,慢慢的整片葉子都變成了粉紅色,顏色還在變化,越來越深。

閉着眼誦經的太後面上也浮現出一絲紅暈,她恍若未覺,依然在閉着眼打坐,只是口中誦經的速度卻慢了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太後的身子開始輕輕的顫抖,誦經聲也變得像是呓語一般,斷斷續續。面色紅潤,像是又回到了十八+九歲一樣,突然,她身子一顫,搖搖晃晃的倒了下去。

暈倒的太後微蹙着眉頭,似乎感覺到了不舒服,紅潤的臉色慢慢的恢複了正常。只是不到一會兒,臉色便開始蒼白,嘴唇也慢慢發白。屋外候着的容姑絲毫不知屋內的情景,還盡職盡責的守在門口。

太後的身體一再變化,那蓮花已經開始變紅,映照着白色的瓷碗也詭異了起來。太後的嘴唇開始發青,面色如紙一般蒼白,,此時若是有人來觸碰她的身體,就會發現。太後的身體已經變涼,比常人低了許多。

“貴妃娘娘,太後正在誦經,不讓任何人打擾。”容姑皺着眉頭看着秦小小,身體擋在了門前。

秦小小一臉焦急,說道:“太後屋裏是不是點了檀香?”

容姑疑惑道:“是?”

秦小小面色一變,與身邊的同樣色變的羅子依相視一眼,又問道:“太後喝了蓮子羹嗎?”

容姑面色不愉,但還是回答道:“太後誦經結束後,才會喝掉。”

“壞了!”秦小小大吃一驚,也不與容姑廢話,直接伸手推開容姑,就想往裏面闖。

容姑一個踉跄,見秦小小不聽勸告,面色陰沉,冷聲道:“貴妃娘娘!太後誦經期間,不許任何人打擾,就連皇上都不行,你敢闖進去?”

秦小小焦急不已,現在哪裏有閑工夫與容姑廢話,直接命令道:“讓開,本宮要見太後。”

容姑寸步不讓,冷冷的盯着秦小小,心裏已經給她上了死刑。這秦貴妃也太莽撞了些,仗着皇上的+寵+愛居然連太後的寝宮也敢闖。

秦小小回頭看了一眼一路跟着過來的顧承雲,顧承雲心領神會,上前兩步,拽着容姑的胳膊向旁邊走去:“容姑見諒,貴妃娘娘見太後确有急事,還請容姑讓步。”

顧承雲嘴上說着‘請讓步’,秦小小一邊已經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容姑面色大變,甩開顧承雲的手,急忙跟了進去。

太後直挺挺的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面色蒼白如紙。後跟進來的顧承雲一踏入房門就臉色巨變,急忙抓着羅子依的手往外拉,匆忙的對屋內的人說道:“快出去,這屋裏裏有毒。”

秦小小聞言,詫異的看了顧承雲一眼,手下卻動作不慢,掏出手帕捂住了口鼻。容姑在看見太後倒在榻上的時候就反應了過來,聽顧承雲這麽一說,連自身也顧不了,急忙向太後跑了過去。

羅子依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順着顧承雲出去,而是留在了原地。顧承雲頓了一下,松開了手,急忙往太後的方向走去。羅子依趕緊用手捂住口鼻,一起走了過去。

“太後……太後?”容姑大聲的喊着,太後卻充耳不聞。

顧承雲見此情景,連忙吩咐道:“快,将太後擡到別的房間。”

“哦……好……好!”容姑恍然大悟,慌忙喊道:“來人,快來人啊!”屋外不知情況的丫鬟一窩蜂都跑了進來,容姑趕緊吩咐道:“快,将太後擡到旁邊的屋裏。”

幾個丫鬟手忙腳亂的将太後擡走,秦小小等人也跟了過去。顧承雲回頭對門口的丫鬟吩咐道:“看好這間屋子,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丫鬟愣了一下,看向了秦小小,這裏秦小小地位最高,在秦小小點頭後,丫鬟便站在門口,守着這間屋子。

另一個房間,顧承雲正在給太後診脈,他皺着眉頭,心裏暗自打鼓。看着脈象,怕是有點懸……

容姑在一旁緊緊的盯着顧承雲,看他露出這副表情,整個心都要跳出來了。她跟随了太後幾十年,從剛剛入宮開始,到現在兒子都已經做了皇帝,兩人的感情說是主仆,其實更像姐妹。

現在這種情況,太後生死不知,她只有将希望都寄托在了禦醫顧承雲的身上,見他也是一副為難的模樣,心下更是擔心不已。

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法則二十二

“顧禦醫,太後怎麽樣了?”容姑急切的問道。

顧承雲站起身子,臉色有點難看,抿着嘴唇道:“太後中毒很深,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恢複……”

容姑眉宇間的憂色未去,一臉愁容,點了點頭,快速開口道:“那顧禦醫還是趕快開個方子,好早日治好太後。”

顧承雲點點頭,走到桌子旁,拿起筆墨開始書寫。

“皇上駕到——”門外突然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白琅軒大步走了進來,直奔床邊。

秦小小悄悄的拉着羅子依的手,往自己的身後背了背。

太後安靜的躺着,臉上的顏色還是蒼白如紙,嘴唇變得幹裂,看起來已經不再向惡劣的方向發展。只是鼻翼間的呼吸若有若無,好像随時都有咽氣的可能。

白琅軒坐在床邊,揮手止住了顧承雲正要行禮的動作,簡短地問道:“太後怎麽樣?”

顧承雲将診斷的結果說了出來:“禀告皇上,太後是中了檀香與蓮花之毒,眼下已無生命危險,只是還需要大半年的時間才能恢複。”

白琅軒眉頭閃過一絲煞氣,他的逆鱗有三,太後,白千雙,秦小小。究竟是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害太後?難道是東方陽?白琅軒心頭快速的略過這麽一絲想法,眼神卻示意顧承雲繼續開藥方。

顧承雲将藥方寫好,容姑趕緊拿着去煎藥。

白琅軒見事情基本已經控制住了,這才轉身,語氣冷冽的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他之前正在處理政事,卻接到太監的禀告,說太後發生了意外。他趕緊放下手中事物,十萬火急的趕過來,就看到自己母後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顧承雲眼神閃了閃,躬身回答道:“皇上,太後中毒的地方微臣已經讓人嚴密把守,皇上可以前去觀察。”

“走,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白琅軒話中帶着冷漠的殺機,強大的氣場讓秦小小眼中閃過一絲顫栗。

顧承雲當先帶路,秦小小與羅子依走在最後。幾人走到中毒的房間,打開房門,屋內的毒氣還未完全散去。幾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白琅軒只是皺了皺眉頭,閉住了呼吸,強大的內功讓他可以內息數分鐘。

顧承雲一手掩鼻,一手端起桌上未被人動過的瓷碗,對白琅軒說道:“皇上,看見碗裏的蓮花了嗎?它原本是白色的,但是與屋內檀香的氣味相遇,便會變成一種劇毒的氣體。眼下這多蓮花已是紅色,如果等它變成鮮紅,太後就真的……”他沒有再說下去,相信皇上能明白意思。

白琅軒心中的殺機越來越重,冷聲道:“來人。”

“皇上!”

“這碗粥都經過哪些人的手,統統給我抓過來!”

“是!”

皇上下令,效率就是快,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侍衛就将一幹人等帶到了白琅軒的面前。地上跪着一排人,從燒火的廚子,到送粥的宮女,都顫抖着低着頭,在心裏打鼓。

“說,你們為什麽要下毒!”白琅軒厲聲道。

跪着的宮女太監一時沒反應過來,待聽清白琅軒話中的意思時,一個個頓時吓破了膽,立馬開始磕頭求饒起來。

“皇上,不關奴婢的事啊!皇上!”

“皇上饒命……真的不是奴才!”

“皇上,奴才不敢吶!皇上!”

房間裏,磕頭聲,哭喊聲一片,白琅軒厭惡的皺着眉頭,冷哼一聲。地上的宮女太監們立刻止住了哭聲,匍匐在地上,身子顫抖,驚恐不已。

“這碗粥誰做的?”

“是……是……奴才……”左邊一個太監哆嗦着聲音說道,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麽。

白琅軒身上的殺機更甚,咬着牙縫問着最後一個問題:“蓮花也是你放的?”殺掉一個太監不難,可若是放走了幕後之人……

“是……不是,不是!”那太監下意識的就答應了,說出口才發現不對,連忙改了口:“是小桂子……說……說放朵蓮花吉利,所以……所以奴才……”

他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将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暗自祈禱着皇上網開一面。

“來人,将小桂子抓來!”白琅軒冷聲吩咐,侍衛領命而去。

皇宮某一處房間,一個小太監正坐在屋內的床上,手中捏着一條手帕,捂在胸前,閉着眼睛,似乎正在感受手帕主人的氣息。太監面色露出緬懷,漸漸變得憤怒,接着便是猙獰……他雙手緊緊的絞弄着手帕,似乎要撕碎一般。

太監慢慢的張開眼睛,臉上帶着一絲回憶,一絲快樂,嘴中喃喃自語道:“小蝶……等等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突然,‘砰——’的一聲,大隊帶刀侍衛破門而入。

“你就是小桂子?”其中一名侍衛冷聲确認道。

那太監一副不理睬的模樣,似乎已經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侍衛見此模樣,揮手讓身邊的人上前,将太監架起來,直接回去向皇上複命。

白琅軒冷冷的看着地上舉止奇怪的太監,開口道:“說,為什麽下毒!”

小桂子癱坐在地上,目光呆傻,手中還死死地捏着那條手帕,聽見白琅軒的問話,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怔怔的看着手帕,嘴裏模糊不清的吐字道:“小蝶……我給……你……報仇了。”

白琅軒見那太監對自己的問話不理不睬,只是木管呆滞的瞅着手中的手帕,使個眼色,一名侍衛立馬上前,将手帕奪了過去。

小桂子當即怪叫一聲,朝那侍衛撲了過去,侍衛順推一腳,小桂子翻倒在地。

“說!”白琅軒已經沒有那麽大的耐心看他繼續裝傻下去,語氣越發冰冷。

小桂子渾身打了個激靈,向白琅軒看了過去,目光中沒有應有的敬畏與膽怯,就那麽望着白琅軒。

白琅軒的眼神猶如寒冬臘月的冰塊,小桂子神情開始閃爍,他突然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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