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實體番外1
The First Year
秦衡剛大學畢業時一窮二白,他給江與綿的房子續了一年租約,手頭上就沒有餘錢了。
祁陽拉着他合開了公司,看上他大學裏寫了一半的一個游戲,兩人找了幾個程序員,沒日沒夜地公司裏編程。
秦衡還要給游戲上線走程序,每天忙得連軸轉。
他也不想停下來,希望自己每天累到虛脫才回到公寓,假裝江與綿乖乖在家等着他,埋怨他回家太晚。
但回家依然沒有江與綿。
江與綿剛到瑞士,吃不習慣,語言不通,找了一個很貴的語言老師。
非常想念秦衡。
The Second Year
游戲上線,好評如潮,秦衡分到屬于他的那筆錢,把租住的房子買了下來,這是他人生的第一處房産。
他在S市紮根了,江與綿卻不知道在哪裏漂泊。
秦衡覺得江與綿只要是不在他身邊,都可稱作漂泊。
因為江與綿應該被他握在手心,在他身邊。
江與綿上了大學。他不想和人有太多接觸,申請了一個稀奇古怪的圖書館系。
但開學了,江與綿才發現其實系別和社交多少并不相幹。
學校裏華人不多,沒有傳說中的勾心鬥角,大家都很和善,相處融洽,有什麽事情都不會落下江與綿,江與綿也漸漸學會與人交流。
也有人同江與綿未好,但都沒能與他發展更深的關系。
江與綿覺得自己如果要孤獨終老,最好能養一只貓。
The Third Year
把游戲賣了個好價錢之後,秦衡用盡積蓄拍得一塊地。
公司步入正軌後,秦衡更忙了。公司新Logo做得十分大氣,是這年最讓秦衡滿意的事情。
秦衡托到一個有些關系的征信所,讓對方幫忙查江與綿的信息。
征信所查了兩個多月,才給他一份報告,上面寫着江與綿在國內的活動軌跡,只到他從首都機場飛往迪拜轉機,而後再無音訊。
征信所的老板打電話給秦衡,說如果再早一點,說不定能找到更多有用的東西。
秦衡收下了資料,将餘款打過去,回到他的小公寓裏,江與綿的睡衣整整齊齊還疊在櫃子裏,秦衡碰也不敢碰。
床單衣物已經沒有江與綿的味道了,因為江與綿已經走了三年。
江與綿大二時從樓梯上摔下來崴了腳,柱着拐杖走路,一蹦一跳的,特別希望秦衡在身邊。
他覺得自己如果死皮賴臉纏着秦衡,秦衡可以還是會背着他上樓。
背他上學,背他去游樂場,背他看演唱會。
不知道秦衡在美國有沒有交到新朋友,就像他一樣,江與綿覺得有的,或許談戀愛了,正在商定婚期。
所以他更加想念秦衡了。
The Fourth Year
秦衡的事業順風順水,感情極度貧瘠。
他把時間都花在工作上,祁陽都勸他別那麽拼,錢賺不完的。秦衡幾年前起就不常笑,祁陽有自己的猜測,但不敢多說。
秦衡買了一臺SUV,車很大,裝得下他與江與綿。
摩天輪的設計稿出來之後,秦衡改了又改,最後做得和城效游樂場的那個很像,只是多加了很多燈光。
江與綿非常喜歡他的專業,認為圖書館學跟他很合拍,認真考慮申請研究生的事宜。首選美國,因為美國學習氛圍濃厚,地大物博,經濟發達,圖書館衆多,有秦衡。
這一年,江與綿改了國籍,依然沒回國。
The Fifth Year
秦天衡的摩天輪項目啓動了,他上心得很。
摩天輪造成很大,秦衡每天早上起來,拉開窗簾,就能看見他的地,他的工程。摩天輪倚天而造,未來會成為夜景中很美的一部分。
如果江與綿回到這間公寓,回到S市,想坐就可以去會,再也不需要在冷風裏縮着手排隊了。
雖然那樣也不是沒有樂趣。
江與綿申請到一所不錯的學校,摩拳擦新想要走。
他設想了一百次,假設自己可以偶遇秦衡,要對他說什麽,又一一否定。
The Sixth Year
秦衡公司在港島上市,他和祁陽一塊兒去港交所敲鐘。
鎂光燈追着他跑,記者喜歡他英俊的臉與傳奇的履歷。這是人生的巅峰時刻,身份與榮耀收到囊中,祁陽激動得聲音發顫,秦衡還是不為所動。
晚上一道喝酒慶祝,祁陽問他到底有什麽求而不得的,才這麽郁郁寡歡,秦衡什麽都沒說,他在想江與綿。
美國學習氛圍濃厚,地大物博,經濟發達,圖書館衆多,沒有秦衡。
江與綿近年來不再那麽不合群,但是不善社交好像是天生的缺陷,他多方打聽也沒有那一個高大英俊的姓秦學霸,江與綿懷疑自己社交圈太小,秦衡一定在這裏。
直到有一天去華人超市購物,電視裏在放港島新前陣子。江與綿站着看了一會兒,聽着不太能聽懂的粵語,看着底下英幕翻譯。進入經濟新聞時,他看到了秦衡。
The Seventh Year
秦衡經濟常人攔皮條做介紹,就把祁陽推了出去,祁陽苦不堪言,寧可出差也不想去相親局。
還有不少人說秦衡該換車了,秦衡并不理會。
寫完了畢業論文,江與綿準備回國。
馬蔚最近總是找他要錢。他找了人查了馬蔚,發現她養了一個騙錢的小白臉,就又給馬蔚打了一筆錢,同時把小白臉的出軌證據都發給馬蔚看了。
馬蔚最近老得快,打針上瘾,江與綿很想打人商量,但是沒有人可以說。
他在網上尋覓着招聘啓事,突然發現竟然有一份來自瀝城。
The Eighth Year
最近過年時,秦衡突然決定回一趟瀝城。
走前把家裏打掃了一遍,在沙發下面找出了一份很舊發黃的試卷。
江與綿的數學真的很差,高三都沒考上一百分。秦衡把試卷按平了,壓進厚實的詞典裏。
江與綿留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下來,可他依然不在家。
江與綿回國,在瀝城圖書館謀了一份工,朝九晚五,網購了一個可愛的貓爬架,興沖沖裝好了,決定養貓,還在挑。
The Ninth Year
十二月份的一天,秦衡回到家,江與綿正抱着小花看電視。
他最近迷上看紀錄片,正在看一部講帝企鵝的片子,聽見秦衡回來,他就按了暫停抱着小花跑過去迎接秦衡。
“今天晚上有什麽事嗎?”秦衡吻了吻江與綿的額頭,問他。
江與綿搖搖頭說沒有,秦衡就說:“城郊的游樂場最近翻新了,剛剛開業,你要不要去?”
“人多不多啊?”江與綿片子正看到一半,看着窗外,想到多年前去游樂場凍得發抖排隊的經歷,有些猶豫。
秦衡捏了一把江與綿的臉:“不想去?”
江與綿想了想,跑去把小花放在貓爬架上,上樓穿了一件很厚的長羽絨服,跑下來拉着秦衡說:“走吧”
秦衡哭笑不得:“我不得換衣服啊?”
“哦,那你快換。”江與綿催促秦衡。
秦衡把西裝換成了便裝,看上去也年輕了一些。江與綿上了車打量秦衡,誇獎他:“你今天看上去和游樂場能融為一體。”
說完自己咯咯笑。秦衡嘆了口氣,他算是感受到江與綿激動的心情了,也沒跟他計較,揉了揉他的卷毛。
江與綿也拉了拉自己的頭發,問秦衡:“我頭發是不是太長了?”
秦衡剛想說話,江與綿自問自答,“明天去剪頭發。”
“去游樂場就這麽開心?”秦衡調低了音響音量問他,傍晚六點多,外面全黑了。
江與綿點點頭,轉過來看着秦衡:“我想再去買一個鯊魚帽子。”
“你原來那個呢?”秦衡問
江與綿頓了頓:“從瑞士去美國的時候托運丢了一箱行李,後來也沒找到。”
“現在不一定還有賣的。”秦衡說,“沒有就算了,買個小貓小兔帽子。”
江與綿沒理他,捏着自己的手指說:“那我也要看一下。”
游樂園人就是很多,到了晚上沒太陽,風也又大又冷。江與綿雞賊地戴上了羽絨服的帽子,指使秦衡用圍巾把他包起來,只露眼睛。
秦衡包完了,說江與綿看上去像只毛毛蟲,江與綿根本聽不到,瞪着眼睛發出很悶的聲音:“你說什麽?”
邊上有幾個小姑娘年幸存他笑他都看不到。
秦衡本來想帶他去坐過山車或跳樓機,江與綿都拒絕了,他自己號稱這些沒有什麽意思,是小孩子玩的。
秦衡轉過頭笑他,被江與綿當場抓包,江與綿惱羞成怒地維護自己:“難道不是嗎?”
“是的,綿綿說什麽都對。”秦衡把他又裹緊了點,“這麽說我們今晚只坐摩天輪嗎?”
“那個采礦車也不錯。”江與綿指着一個非常不刺激的項目說。
秦衡連連點頭說:“是不錯。”
采礦車這個項目沒什麽勁,又不刺激又不浪漫,排隊的人比別的都少,他們就先坐了采礦車。在山道裏鑽來鑽去了一會兒,時間也到了八點了,江與綿宣布:“坐個摩天輪,再去看看商店,就可以回家了。”
他假裝自己在家裏做主,秦衡只能說對。
摩天輪的隊也還不長,排了半個多小時他們就上去了,一個艙可以坐四個人,他們對面坐了一對小情侶。
江與綿進了艙就把圍巾帽子扒攔掉了,露出很小的一張臉,左顧右盼。
對面那個男生和女生看了江與綿幾眼,兩個人小聲交流了幾句,女生開口問江與綿:“,請問您是不是江老師啊?”
江與綿“啊”了一聲,不知道要怎麽回答,秦衡忍笑替他說:“應該是,他在S大圖書館工作。”
女生說他們是S大的學生,學校BBS上有江與綿的貼子,還翻了很多頁,他一拿掉圍巾他們就認出來了。
江與綿大吃一驚,問他們是什麽內容。
這下兩個學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江與綿決定過幾天自己去看看。
從摩天輪上下來,江與綿拉着秦衡走到邊上,才說:“也不是特別好玩嘛,我下次要去坐你們公司造的那個。”
然後就往周邊商店街的方向走。
商店裏東西其實都大同小異,進了一家店,秦衡看上一個帶貓耳的帽子,往江與綿頭上一罩,沒蓋住江與綿的眼睛。江與綿把帽子拿下來瞪着秦衡,軟軟地埋怨他:“不要亂給我戴東西。”
秦衡覺得很滿意,擅自拿在手裏。江與綿在不遠處找到了那個鯊魚帽子,塞給秦衡:“我要這個,不要那個小貓。”
“又不是買給你的。”秦衡逗他,“我給小花買的不行啊?”
江與綿東張西望,還在琢磨怎麽打消秦鋒的念頭的時候,秦衡已經把單買好了。江與綿看他拎着袋子從櫃臺走過來,穿着普通的衣服也鶴立雞群,又有點覺得自己喜歡秦衡喜歡得緩不過來。
江與綿看秦衡一步步走過來,牽住自己的手,就順勢擠着秦衡,用很溫軟依賴的眼神看着他。
九年過去,江與綿從膽子針尖大的小朋友變成了一個能夠獨立生活的青年,秦衡也從還要打工的學生變成了成功的企業家,走在一起的感覺卻還是讓人心跳加速。
好像有什麽在他們身邊圈出一道隔離牆,商店裏喧嘩的人群都不見了,只聽得見對方的呼吸,摸得到對方指源碼的溫度。秦衡默不作聲地牽着他往游樂場外走。
江與綿心跳很快,他突然也不說話了,和秦衡拉着手回到車裏。
秦衡不走正道,開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停了下來,把江與綿座位放低了,壓着他不放。
江與綿吓了一跳,問他幹什麽。
“江與綿。”秦衡說,“你老大不小了,以後公共場合不要擺出那種表情。”
江與綿眼裏更疑惑了:“什麽?”
秦衡按着江與綿的後腦勺強迫他和自己接吻,江與綿的氣息環繞在車裏,觸手可及。
第九年,想做卻沒做的事情都要做一遍,才能更完美地将斷點續接,擁吻愛人,表達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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