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說好的潔癖呢?
餘桑桑心一抖,手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襯衫衣擺。
馮宜歆留意到她的小動作,眉頭微挑:“怕我?”
“不。”
“嗯。”
她臉色柔和了些,聲音輕而帶着笑意:“不用怕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一個淡淡的笑,轉瞬即逝。
餘桑桑看癡了,甚至沒聽出她話裏的怪異。
“換吧。”
馮宜歆轉過頭去,“我不看。”
她把手裏的裙子遞出去.
餘桑桑盛情難卻,接過來,手忙腳亂換上了。
修長的天鵝頸,纖細的手臂,瓷白的肌膚,飽滿的兩團,粉嫩的尖尖、不盈一握的腰肢……
她的曼妙身姿映襯在窗戶上。
她美而不自知。
馮宜歆咽了下口水,手指搭在桌子上,有規律地敲打着。
終于等到她換好了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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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頭來,清冷的目光帶了點灼熱。
餘桑桑心間惴惴,在她面前不夠自信,怕自己穿成了小醜:“怎麽了?不合适嗎?”
她覺得胸口有點緊,勒的身體很不舒服。
“沒有。”
馮宜歆看着V領勾出的事業線,眼神暗了暗:“你很适合紅色。”
含苞待放。
嬌豔欲滴。
秀色可餐。
她有點口渴,目光落到她身側的水杯上:“水還喝嗎?”
“啊?”
餘桑桑反應過來,忙搖頭:“不了。”
她覺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思維,她總是把話題拉的很快。
馮宜歆不光話題拉的快,行動也很快,伸手把她面前的水杯端了過來,然後,喝了一口。
餘桑桑:“……”
那是她喝過的。
說好的潔癖呢?
她懵了一會,擠出一句:“水涼了吧?換杯熱的?”
“不用。”
她又喝了一口:“剛剛好。”
餘桑桑:“……”
影後這麽接地氣的嗎?
為什麽和傳聞中的不一樣?
她看着她一口口喝着她喝過的水,似乎還是她碰過的杯口,風中淩亂了。
馮宜歆不知道她心中跌跌蕩蕩的情緒,看她一直盯着自己喝水,以為她也渴了,便停下來:“你要喝嗎?”
她把水杯推過來。
裏面還有小半杯水。
餘桑桑見自己被誤解了,忙搖頭:“不要,不要——”
“潔癖?”
馮宜歆眉頭微皺:“不想喝我喝過的?”
“不是……是……”
這要怎麽回?
餘桑桑生無可戀臉.jpg。
偏馮宜歆還在催促:“喝吧。”
餘桑桑:“……”
能跟影後共飲一杯水,換別的粉絲,應該是激動到暈厥吧?
但她莫名有種想哭的感覺,她發誓,以後再也不看她喝水了。
餘桑桑在她微冷的目光中,硬着頭皮喝水了。
不過,影後大人喝過的水……似乎甜那麽一丢丢吧。
馮宜歆心裏也有點甜甜的,但面上并沒有顯露,依舊是清清冷冷的:“坐下喝。”
“哦。”
她坐下來,正喝着水,聽到一句:“聽說你有我照片?”
“咳咳——”
她覺得自己終有一天會嗆死。
照片啊……
果然還是逃不掉的。
餘桑桑不想承認,放下水杯,見她又端過去,也沒再驚訝了。
她的思緒全放在照片上了。
怎麽解釋?
說是程思悅扯謊,她根本沒有?
還是說小誤會,她只是偶爾拍了幾張,早早删了?
糾結間,馮宜歆伸出手:“拿來我看看。”
被你看了,肯定是要删的。
餘桑桑搖頭:“沒、沒什麽好看的。”
馮宜歆握着水杯,清淡的眸光偶爾看她一眼:“不好看怎麽不删?”
“已經删了。”
“哦。原來我真的不好看。”
“不是,你好看,每張都……好看。”
餘桑桑覺得自己蠢死了。
能說會道到了她面前,就變成了笨嘴拙舌。
她抓耳撓腮了好一會,才說:“我不會傳出去的。”
她以為她是怕自己利用她的學生照,便舉手保證:“你看都這麽多年了,你也早就成名了,我要是想利用,早利用了。”
“你多想了。”
馮宜歆看着她,淡淡一笑:“我只是懷念大學時期的自己。”
三年了。
她畢業三年了。
她不喜歡拍照,不喜歡回憶,早忘記了學生時期的自己。
如果不是今天見到她,她都忘記了,在學生時期,曾經那麽那麽在意過一個人。
餘桑桑感覺到一種壓抑的哀傷,看着那張精致容顏一閃而過的落寞,心像針紮了一般。她站在華燈璀璨處,甫一出場光芒萬丈,也會有傷心事嗎?
“其實,你變化不大,真的。”
她安慰她,“年輕,美麗,更耀眼。”
馮宜歆嫣紅唇角扯了扯:“你也是……依然忠實地跟在她身邊。”
餘桑桑笑笑:“習慣了。”
“哪怕她對你那麽惡劣。”
“也說不上惡劣,她今天心情不好,平時不這樣的。你別誤會她,就一心直口快的姑娘,沒什麽壞心思,她對你沒惡意的,平時也挺崇拜你——”
“夠了。”
氛圍驟然冷了。
話題似乎到了不愉快的地方。
馮宜歆握緊水杯,壓下那股躁郁,淡聲道:“時間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餘桑桑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也不知道該怎麽圓回來,愣愣了一會,見她面色不好,也不想讨人嫌,就起身道歉,匆匆走了。
包廂裏安靜下來。
越安靜,越躁郁。
馮宜歆窩在位子上,頭枕着窗戶,紅色的長裙從位子上流瀉下來。她曲着腿,有點自保的動作,長臂環着雙膝,長久落寞而寡歡的動作,面色冷的厭世,但卻美的出塵脫俗。
不一會兒,有侍者進來:“馮小姐,東西可以收拾了嗎?”
“嗯。”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
侍者把吹風機、毛巾、毛毯、藥盒、水杯,還有餘桑桑忘記帶走的襯衫和褲子收拾起來。
但臨走時,被喊住了。
“都留下吧。”
“什麽?”
“你手裏的東西都留下。”
那些都是她碰過的東西。
她目光幽冷而慵懶:“我帶走。”
侍者:“……”
戀物癖?
他一臉震驚,但很快在她冷冽懾人的目光低下頭、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匆匆離去。
包廂又一次安靜了。
馮宜歆伸手摸着她的衣服,嗅着她殘留的氣息,眸光漸漸幽暗深邃。
“無論她怎麽對待你,你都覺得她好嗎?”
她垂下眼眸,自言自語:“那拭目以待吧。”
1008號包廂
餘桑桑換了身紅色長裙進來,難免又是一陣騷動:
“哇,影後同款啊!”
“大手筆!餘桑桑,快跟了影後吧,瞧瞧,她對你這用心,啧啧啧!”
“程思悅,你可要對桑桑好點,影後大人攻勢太猛啊!”
……
一句句打趣的話在程思悅聽來,格外的刺耳。
那女人又在挖牆腳了?
艹!
她就不該讓餘桑桑去找她,這不是給人機會挖牆角嗎?
她又惱又氣,拉着她的手嚷嚷:“那女人呢?你找到她了?在哪裏?走走走,有本事當我面挖你?拿這點小恩小惠糊弄你,還是侮辱我?”
她火爆脾氣,沖動易怒。
這要是到了馮宜歆面前,妥妥拉仇恨值了。
餘桑桑知道事情嚴重性,想着她在她面前提程思悅都被甩臉色,也沒了耐心:“別作了!”
她低喝,在一衆震驚的眼眸中,甩開她的手,找到沙發上自己的包包還有程思悅的,然後,靜靜看着她,目光如水,卻帶着威壓:“走不走?”
程思悅很少見她發脾氣,知道自己是觸到她底線了,便有些慫了:“哦。走吧,剛好,我也累了。明天……再找她算賬。”
口頭上還是要耍耍威風的。
餘桑桑當沒聽見,臉色緩和了,笑着向大家告了別,便扶着她往外走。
程思悅其實有些欺軟怕硬,餘桑桑偶爾強勢了,她就慫了。只是餘桑桑強勢的時候太少太少了,以至于她都忘記她也是有脾氣的人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包廂,程思悅追上她,小心翼翼打量她的神色:“哎,真生氣了?”
“沒。”
她脾氣是真好,偶爾發脾氣,也是發的快,去的快。在調整情緒這方面,她還是高效的,沒幾秒就溫柔笑了:“就是有點累。”
剛從老家趕回申城,坐了一天的車,接了她的電話,急急忙忙趕來,一番玩鬧,精疲力竭。
程思悅想着她一天的行程,忽然良心發現了,笑說:“好吧,是我的錯,回去好好休息,我自己坐車回去。”
她們到了娛樂會所門口。
天很黑了。
雨還在下。
餘桑桑站在臺階上撐開傘,一大半擋在程思悅身上,自己沒一會又濕了。她渾不在意,拿着手機約車,等車到了,想着她喝了酒,不放心她的安全,堅決送她回去。
程思悅感動的不行,覺得她之前真是豬油蒙了心,餘桑桑對她這麽好,她還懷疑她。
“好桑桑,你對我最好了。”
這話是實話。
餘桑桑是她的助理,是她的保姆,忠誠又無私。
四年來,不,甫一進大學,到她大三進了娛樂圈,她都在照顧她。
一晃七年不變。
七年啊!
她留在她身邊七年,豈會是馮宜歆幾句話、幾件東西挖的走的?
程思悅越想越激動,一個沒忍住抱住她,臉蹭到她柔軟的胸脯上。
香氣襲人,柔軟惑人。
她甚少這般親近她,又驚又羞又慌,擡起頭時,看她濕發貼着臉頰,下颌滴着水,弧線性感、膚白唇紅,鬼使神差地咽了口水。
天,為什麽突然覺得她那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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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的心思百合之花突然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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