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你別裝傻了！

餘桑桑站起來就往外走。

她沒走遠, 出了餐館, 就候在豪車旁。

大約十分鐘, 馮宜歆冷着一張臉從裏面出來了, 見她站在車旁，冰冷的神色漸漸褪去。

“回家吧。”

她開口, 伴着一絲嘆息。

餘桑桑點頭，為她打開車門。

馮宜歆坐進去，神經又在泛着疼。

餘桑桑透過後視鏡看她臉色不對, 小聲問：“你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

她沒說真話。

在未來的幾天, 食欲消減, 臉色蒼白, 工作也在走神。

徐雯幾次将她喊到片場外，問她：“馮宜歆是怎麽回事？狀态不對啊！”

餘桑桑也懵逼, 羞囧地搖頭：“我也不清楚，問她怎麽了, 她只說沒事。”

“怎麽可能沒事？你瞧她瘦的！”

徐雯不滿地看着她：“你說實話, 她到底怎麽了？是不是跟你有關？能讓她這麽樣的人，除了你, 也沒誰了。”

餘桑桑無言以對。她內心深處也知道馮宜歆這麽個狀态, 九成是她的原因。可她自問也沒做什麽，這兩天，甚至連話都很少跟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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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雯等着她的回答, 見她沉默不語, 皺眉低喝：“餘桑桑, 你別裝傻了！馮宜歆再這樣下去，就毀了！”

餘桑桑被她喝的心一抖：“我、我知道了。”

她也準備尋個機會跟她好好談一談。

“那個……她有私人醫生嗎？”

徐雯點頭，很快把醫生的電話給她：“你最好讓她去醫院做下全身檢查。”

“好。”

餘桑桑記下電話，回了片場。

片場一片寧靜，導演跟幾個演員在小聲交流接下來的戲。

主演馮宜歆穿着純白的古裝長裙，偎在庭院的秋千上睡覺。正是夏天時節，雖說是傍晚了，太陽也有些烈，她竟也睡得着。

餘桑桑忙從背包裏翻出太陽傘給她遮陽。

有其他演員的助理看到了，攔下她說：“剛剛我也想給她擋一擋，但影後沒讓。”

餘桑桑點頭道謝，但手上動作沒停，撐開太陽傘給她遮陽。但太陽傘才撐開，馮宜歆就醒了，微睜着眼睛，看到是她，又閉上了，聲音低而透着點無力：“是你啊，剛去哪了？”

“徐姐找我。”

“哦，說了什麽？”

“也沒說什麽。”

餘桑桑掂量着跟徐雯的對話，試探着問：“你很困嗎？要是困的話，就早點回去休息吧？”

她此刻離她很近，細看來，她有些黑眼圈，顯然沒睡好。

馮宜歆确實很困，這幾天頭痛失眠，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現在躺在陽光下，意外有了點睡意，便不想動：“等會兒。”

餘桑桑便安靜地等着了。她撐着傘，一會兒換個手，動作很輕，連呼吸也放緩了。雖然她竭力減少個人存在感，但馮宜歆還是沒了睡意。她從來不知道她對她的影響力。

睡不着，但也不想動。

馮宜歆就依偎在秋千上，低聲問她：“你還沒回我，徐雯找你說了什麽？”

“嗯……也沒什麽事。”

她不敢多說，這裏人多口雜，她不想洩露她的隐私。

馮宜歆不明內情，以為她在隐瞞，便睜開了眼睛，一閃而過的厲色：“如果她給你臉色看，你跟我說。”

她一如既往的怕她受委屈。

餘桑桑心裏一暖，輕松笑道：“你想多了。徐姐人還不錯的。”

起碼對她很不錯。

她是個盡責的經紀人，比她還要盡責。

馮宜歆并不喜歡聽她所這些，閉上嘴，不再問了。她還想繼續睡，可終是沒了睡意。硬撐了幾分鐘，她坐起來，捏着太陽穴，眉心一陣郁氣。

有導演見她醒來，派了工作人員過來：“馮姐，孫導讓我問你還能不能拍？不能的話，您回去早點休息也成。”

馮宜歆這幾天拍戲不在狀态，已經延誤了很多場戲。她本也是個敬業的人，眼下睡了會，精神多少好一點，便搖頭說：“沒事，繼續拍吧。這幾天因為我影響了大家的進展，你跟導演說，待會拍戲結束，我請大家喝酒賠罪。”

她為人孤僻寡淡，從沒約過人喝酒，現在一邀約，頗有點仙女下凡塵的感覺。

在場的人聽到了，都抓住話頭不放。

孫導更是樂呵着說：“馮宜歆，你說了請喝酒，咱們可真的好好喝一場哦！”

如此，拍戲結束後，一群人浩浩蕩蕩去了星皇國際娛樂會所。

馮宜歆半路想到了什麽，對餘桑桑說：“你不用跟着了，回去休息吧，有姚叔送我回去。”

“你最近喝酒有點過于頻繁了。”

餘桑桑微微擰起眉：“我看你最近身體似乎不太好，要不改天再喝吧。”

“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馮宜歆笑的冷淡疏離，說話也不容人拒絕：“姚叔，你車子靠邊停下。”

餘桑桑只能下了車。她站在路邊，看着保姆車一溜風而去。夜風微涼，吹得她素白的連衣裙蕩漾開來，有點兒被抛棄的蕭瑟感。

回去嗎？

真的不管馮宜歆了？

她酒量不好，近來脾氣也暴躁，萬一又做出有損形象的事來？

越想越不安，餘桑桑攔了計程車去星皇國際娛樂城。

半路看到藥店，又去買了酒前護胃藥和酒後解酒藥。

到達星皇國際娛樂城時，她找到他們所在的包廂，知道馮宜歆不想見她，便托了侍者将藥送進去。

彼時，包廂內酒局已經開始了。

馮宜歆向來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冷範，如今喝了酒，紅了臉，微眯了眼睛，便讓人生出了親近的心思來。

劇組裏俊秀的男主角就是其中之一，還壯着膽子坐到她身邊，絮叨着找話題：“我看馮姐這幾天似乎沒睡好，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壓力有些大？我以前也這樣，有一陣子壓力大，思慮重，什麽都不想吃，晚上也睡不着，天天吞安眠藥……”

“那你是怎麽走出來的？”

她突然接了話，那男主角愣了片刻，忙回：“就、就想通了呗。我、我那時對前途有點不确定，很焦急，後來發現越急越沒用，就佛系了，嘿，有句話怎麽說來着，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還有句話，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反正我現在覺得挺有道理的。”

“是嗎？”

馮宜歆的聲音帶着點嗤笑：“我不信這個命呢。”

她一仰頭，大口喝完杯裏的威士忌。

有人快速給她填滿，笑着恭維：“影後好酒量！”

馮宜歆笑笑，搖晃着杯裏金燦燦的酒液，目光飄向了包廂外。

有侍者到她面前停下：“馮小姐，外面有位小姐送來的，囑咐您少喝點酒。”

馮宜歆看着桌上的藥，眯起眼，掩下眼裏的煩躁：“你回她，我知道了，讓她回家去。”

侍者領命而去。

包廂外，餘桑桑聽到侍者的話，點了下頭，卻是沒動，就守在包廂外。

“你吃了嗎？”

那侍者幾次為馮宜歆服務了，也認識她，便多說了一句：“我看他們要吃到很久的，要不你先回家去吧？”

餘桑桑搖頭：“沒事，我不餓，等一會看。”

侍者沒再勸了，擡頭挺胸，筆直站着，很有精神氣。

時光慢慢流淌。

裏面熱鬧喧天，外面冷清孤寂。

侍者早習慣了守在包廂外，長時間一言不發。

餘桑桑卻是有點按耐不住，見他留意着裏面客人的需求，偶爾進去一趟，添些酒水和菜品，便小聲打聽：“她喝醉了沒？你再幫我勸下，讓她少喝點酒，別說是我說的。”

侍者：“……”

他心想，不傳達你的話，他一個侍者有什麽資格勸人少喝酒？

餘桑桑話出口後也覺得不對勁，暗笑自己傻了，便改了口：“算了，你就看她喝醉沒？如果喝醉了……”

她要是喝醉了，找誰呢？

喊姚大年來攙扶她嗎？

她讓她回家去，自己傻站在外面，被她知道了，會不會又生氣？

胡思亂想間，有高瘦的男人帶着一幫黑衣保镖怒氣沖沖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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