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六年後—— (1)

六年後

“來了,來了……”

“是哦!好期待哦!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他……”

“是啊!中國古玩協會最年輕的獎賞家,聽說他的財富在全球都排的上名號!”

“哇!我還以為是傳奇故事呢!看來是真的。我在財經頻道的名家訪談裏看過他,真的真的好帥哦!”

“天哪!他居然是我們公司的客戶……”

“有錢人,連愛好都不一樣。收藏古董!天哪,随便一個拿出來。我們一輩子都買不到。可他兩年來從我們公司買走不少東西……”

“是啊!不過聽說他以前是個花花公子呢!”

“那有什麽,你沒見公司負責接待他的那個叫谷燕真的收到的禮物嗎?大到古董項鏈,小到午後甜點……真是無微不至。讓人感動。況且兩年來,很少有他的緋聞啊!”

“呀!來了來了,快點。我的妝好着沒?衣服……衣服……唉!幫我看看……別急呀!等等……”

一陣騷亂。幾乎所有的女士都姿态優雅的出現在了入口兩側,像是等待王子的洗禮一樣虔誠。谷燕真本來就在門口,被湧過來的人群一擠。直擠到牆根。燈光照不到的死角。

看着大量湧到門口的人。谷燕真好奇的踮起腳,但前面的人牆太厚。什麽也看不到。谷燕真心裏琢磨到底是誰啊!這麽大派?

覺着無聊,谷燕真拉着兒子。退到牆根的椅子上坐下,心想:就是三頭六臂到了這兒不也得進門,進了門。自然看的到了,有什麽可急的!

那次古墓之行後不久,谷燕真發現自己懷孕了。

打掉孩子繼續做來去潇灑的谷家大小姐,還是跟爺爺攤牌,冒着多重質疑,留下這個沒爹的娃。左右權衡之後,谷燕真做了第三種選擇,離開谷家,一個人來到陌生的a市。

六年了,剛來a市時,谷燕真的小日子過的還挺美,買了房子,買了車子,又雇了保姆生完孩子帶孩子。這種奢侈的生活過了近四年,等她發現錢包見底的時候,才意識到,她已經不再下地倒鬥了,沒鬥可倒自然沒有換錢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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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以後的日子咋麽着落。

想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谷燕真也沒着急,琢磨着找份工作,一年拿上幾十萬,日子湊合着也能過。可惜,從來沒給別人打過工的谷燕真談了幾家用人單位後,傻眼了。

沒文憑(離家的時候只帶了張銀行卡與身份證),沒工作經驗(土夫子的光榮歷史本身帶着面紗,不能張揚的),那些公司給她定的工資在800—1500之間。

有沒有搞錯,谷燕真給保姆的工資比這翻倍。連來到a市後聯系到的好友蘇瑾也非常吃驚,不過人家吃驚的是:谷燕真,你外星來的吧!

谷燕真一個腦袋兩個大,看着嗷嗷代哺的兒子谷晨焱,谷燕真最終下了決定,辭退保姆,找了份可以拿提成的工作。雖然底薪只有一千,但這家公司主要做古董交易,這是谷燕真的強項,随便拿個東西出來,還能逃過谷燕真的火眼金睛?況且公司頭兒付總,還非常誠懇的承諾:幹的好了,随時漲工資。

可惜啊可惜啊!直到兩年後的現在,依然漲薪無望。

谷燕真穿着露背的黑色長款晚禮服,像黑精靈一樣,高貴典雅。墨石一樣的黑色禮服将她雪白的肌膚襯的瑩瑩嫩白,一入場就成了今天美麗的主角。但從她苦着的一張臉上來看,她有多麽不樂意。

是啊!樂意才怪,說是公司年會上大家一起讨論薪資調整的問題。可到了現場,居然成了與vip客戶的互動。谷燕真推辭了第五位男士的好意靠近後,拿起一顆草莓,塞到嘴裏,食之無味,還不如回家睡大覺呢!

“媽咪,要不我們回家吧!”穿着一身黑色小西裝的谷燕真的兒子,一個五歲大的小男孩,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紅紅的小嘴一張一合,似乎非常理解谷燕真的苦惱。說實話,寶寶長得太可愛了,粉雕玉琢的嬰兒臉,機靈的黑眸,永遠含笑的小模樣,加上粉嫩嫩的萌态,走到哪都是焦點,在這裏不是有這個阿姨那個姐姐摸摸親親,寶寶表示鴨梨山大。

……哎?對哦!……付總不讓提前離席,但腿長在她身上,她可以選擇溜走啊!

“焱焱,我的寶貝兒子,準備開溜!”谷燕真親了一口兒子,伸手刮了刮谷晨焱的鼻子,賊賊的笑了笑,又四周看了幾眼,客戶還沒來全,活動要等到客戶來全了才會開始,現在大家都三兩成堆的或站或坐聚在一起閑聊,似乎沒人注意到她這邊。

谷燕真拉起兒子的小手,沖兒子打個眼色:“走。”

一大一小兩人,谷燕真提着裙子,谷晨焱學樣捏着褲子,都縮着脖子,冒着腰,順着牆邊,盡量縮小目标,慢慢的向門口靠近。

“各位同仁,大家晚上好!……會議結束後,宣布今年的薪資調整計劃,早退未來者,不再漲薪範圍內……”無奈的唏噓,興奮的掌聲,很顯然,同事們對付總的伎倆早就見怪不怪了。

而已經迂回到門口的谷燕真,聽到這話,立馬停了腳,轉身、挺腰、擡手、鼓掌……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外加暖陽一樣的笑容,實在看不出她前幾秒還打算遁走。

谷晨焱沒聽某人的發言,眼看着到了門口,正慶幸着。突然一鼻子撞在臨時停腳的谷燕真身上,擡頭一看,谷燕真已經是标準的禮儀式微笑了,鼓掌的手,還伸下來,不着邊際的将谷晨焱撥轉個身,也對上講臺。

……各位來賓,宴會正式開始……

随着一聲炮花響起,優雅的舞曲将整個宴會帶入了正題。

“谷小姐,可以與你跳第一支舞嗎?”一只修長的手,以優雅的姿态伸展在谷燕真的眼前,來人微微欠身,一派儒雅,紳士的舉動換來一陣陣來自四面八方的唏噓聲。

“柳松?”谷燕真突然有種掉進陷阱裏的感覺,一向摳門的付總怎麽會舉辦這麽奢侈的宴會?還好意的送她禮服,說什麽優秀員工的福利?這都是這位古玩協會最年輕最有才幹的柳松,特麽最有錢的柳松授意的吧!

“正是區區在下。”谷燕真愣神的時候,柳松托起谷燕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

谷燕真頭皮發麻,想要抽會手,卻被柳松一把握住,快速的帶進了舞池。谷燕真還發現,這第一支舞,居然只有他們兩個人。

……天哪!這什麽情況啊!……谷燕真在心底把付總罵了個遍。可整個宴會廳,都熄了燈,只有一束光斑追随着兩人的舞步,谷燕真有些無措,現在要推開柳松,那她的工作和一整年的獎金可就泡湯了。

咬咬牙,忍了,不就是跳支舞麽?

谷燕真掌握了主動,利索的踩着舞步,轉身,跨步,一曲盡,衆人都為這天人一般的舞姿所折服,關鍵是跳舞這兩人。

女的身材高挑,姿态優雅,小巧的臉頰上精致的五官在燈光下美到極致,讓人不僅心生……此女只應天上有……的念頭。

而男的,舉手投足,随意的一個回眸,從那窄長深邃的眼睛裏,迸發出來的眸光,很輕易的,就能讓美女們怦然心跳,為之癡迷。

總之,自從兩年前,柳松從谷燕真手上買了一對黃玉的酒杯,聽了谷燕真關于酒杯的說辭後,便迷戀上了谷燕真。谷燕真在公司裏的業績,有近一半都是柳松消費的。

“好了,舞也跳完了,我就不打攪了。”音樂停止後,谷燕真立馬與柳松劃清界限,有些生氣的瞪着柳松。

“我很樂意被谷小姐打攪,不如……我們再跳一支?”柳松看了眼四周,笑的很得意。舞池裏已經有幾對情侶在跳舞了,而大多數人還站在周圍,呈觀望狀态,有點像餓着的狼,等着谷燕真與柳松分散,然後分開攻擊。

谷燕真倒吸一口氣,那幾個之前跟她套近乎的男人,正虎視眈眈的盯着這邊。貌似她的麻煩一點不比柳松的少。

“媽咪,可以請你跳支舞嗎?”守望許久的谷晨焱,看着媽咪有些無措,便跳出來給谷燕真解圍。

看到兒子,谷燕真眼冒光彩,高興的伸出手:“當然……”

話沒說完,伸出的手已經被以個頭優勢領先的柳松握住,還若無其事的淡笑道:“非常榮幸!”

“放手!”谷燕真咯噔一下,氣不打一處來,她這一聲可沒收住音,結果宴會衆人都看向這邊,尤其是付總那雙眼睛,相對具有殺傷力。谷燕真看的直打哆嗦,不給付總面子,就是不給獎金面子,犯不着為了跳一支舞跟錢翻臉,這麽想着,谷燕真也就随波開跳了。

只是,這第二支舞與前一曲不同,更随意,不用那麽多花樣,其實就是男男女女惬意的擁抱着随着音樂扭扭身子,很适合情侶之間的互動。

柳松一點不在乎多點這種互動,舞到一半,手就不規矩起來:“這件禮服穿在谷小姐身上真合适。”柳松看似籠統的瞄了眼谷燕真被黑禮服包裹的凹凸有致的身子,嘴角明顯的彎了起來。而他的手,也像是撫摸禮服面料一樣慢慢往下滑去。

被搶了舞伴的谷晨焱,并沒有放棄‘媽咪營救’計劃。他與幾個小孩子一起,也繞在舞池邊上手拉手跳舞,眼睛卻時刻注意着谷燕真這邊的情況。

看到柳松的手開始不規矩,谷晨焱就趴在小夥伴們的耳邊說了什麽,然後一夥孩子從舞池裏橫沖直撞,哈哈笑着來回跑,谷晨焱‘不小心’的撞到柳松與谷燕真中間,本來計劃将兩人撞散。

眼看那炮彈就要撞到跟前,不料,偏空生出一只修長大手,有力的扣住了小腦袋,柳少還非常‘禮貌’的說:“不能亂跑,摔倒了媽咪會擔心的。”

谷晨焱沖柳松做了個鬼臉,快速的跑開,心說:雖然沒撞開,也沒讓柳松的小動作得逞,不算沒收獲。

可收回手的柳松,若無其事的将手直接落在了谷燕真翹起的臀部。谷燕真只覺心頭咯噔一下,頭皮發麻,想要退開,卻發現柳松握在她手上的另一只手收的更緊,挂着儒雅的笑,卻将兩人之間的距離快速的拉緊。

谷燕真也是練家子,打落的粽子沒有一百,也有二十,那會容得柳松這麽放肆,手腕一轉,輕巧的掙脫,一個側身後退,快速穩健的退到柳松伸手可及的範圍外。

柳松似乎有些吃驚,但依然笑看着谷燕真,微點了點頭:“谷小姐好身手,不如去喝一杯?”

“你……”谷燕真被柳松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表情,一眼瞪過去,眼角餘光卻掃到正在對這邊行注目禮的付總。“呵呵,喝酒?可以,當然可以。”該死的付老頭,等發了獎金,我要是再多幹一天,我就是你孫子。

谷燕真臉上撐着笑,嘴裏卻咬着牙,呼吸粗重而綿長,正在暗暗順氣。谷晨焱發現這個男人看起來很強悍,不是軟角色,就開始換戲路,以買萌為主線。

一會過來,大眼眨眨:“媽咪,我想上廁所。”柳大少眼一掃,手一揮,就有資深秘書過來幫着處理。

一會過來,小臉漲紅:“媽咪,我鞋帶松了啊。”于是柳大少再不願意也得放人家媽咪去給孩子系鞋帶哦。

小會過來,小嘴微抿:“媽咪,我想吃東西。”柳大少再叫秘書幫着,可小東西不願意:“只有媽咪知道我喜歡吃什麽?!”于是柳大少只能賠着這母子一起去研究食物。偏生只要一停下來,就有一群人想和柳大少說話,于是,又失去目标,再次尋找中。幸好今天他帶了夠多人手,一直纏着谷燕真,特別是有付總幫着,谷燕真不看人面看錢面,一直也沒走掉。

直到宴會結束,谷燕真越來越深信這個宴會是柳松出資授意舉辦的。雖然有谷晨焱時不時的來救救場,柳松并沒有吃到什麽豆腐。

但付總一句:“小谷啊!柳總醉了,你負責将柳總安全送回家。”還直接将柳松塞到谷燕真的車子裏。

谷燕真都快氣炸了,但很顯然,這都是事先預謀好的,眨眼間,宴會廳裏的人都褪了個幹淨。還出來幾個清場的,甚至連酒店裏的客房都滿員了。

上到車裏,谷燕真哀怨的看一樣後車坐上,癱倒的柳松,氣不打一處來。

“媽咪,要帶這個叔叔回家嗎?”一向孩子王一樣的谷晨焱,今天吃了不少悶虧,正琢磨着要是帶回家,如何整治。

谷燕真看了眼,嘆了口氣,好吧!誰讓她知道柳松家的位置呢!對客戶的了解應該全方位,因此她知道所有vip客戶的基本情況,其中就有家庭住址。

谷燕真踩了油門,半個小時後,到了柳松所在的高級住宅區,本來想将柳松扔到保安室,結果一向對通行車輛嚴格查對的保安,看到谷燕真的車子後,問都沒問就解了門禁。

唉!谷燕真嘆口氣,琢磨着跟保安多費唇舌,還不如直接将柳松送進家呢!他們家有傭人在,摁開了門鈴就ok了。

可惜啊可惜!谷燕真又失算了,不但沒人開門,她費勁從柳松身上搜到鑰匙,開門後整個別墅都黑漆漆的,一個人沒有。

讓谷晨焱一個人在車裏等着,谷燕真扶着柳松進了門,也沒打算送他進卧室,看到客廳裏的沙發就奔了過去,心裏琢磨着。付總不至于再挑出什麽刺吧!

獎金啊!八萬六的獎金,辛苦了一年的結晶,與月工資一千相比簡直是天文數字的獎金,一定不能克扣啊!

拖着足足高了谷燕真多半個腦袋的柳松,瞅準沙發,就往下扔。

“啊!”谷燕真驚叫一聲,柳松的手不知什麽時候正緊緊的扣在她的腰上,這一扔,連她自己也摔進沙發。

兩人在沙發上彈了一下,直接掉在地上。

而柳松整個爬在谷燕真的身上。

谷燕真使勁推,推不開,火大的想要揍人,進來前,她想過柳松可能借酒發瘋,但谷燕真練過武,對付個醉漢,還是相當有把握的。只是忽略了兩人的重量差異,柳松就跟個大稱砣一樣壓的谷燕真連喘口氣都困難。

茶幾與沙發之間的空間本來就不大,谷燕真就是想往兩邊移也沒地兒。

“柳松,柳松?……”谷燕真掙脫不開,就沖着柳松的耳朵吼,雖然她不是天生的大嗓門,但貼着耳朵喊,只要柳松耳朵受不住,就是醉着也會往後縮,那樣的話,谷燕真也就能起來了。

“真粗魯。”突然,谷燕真的嘴被一只手捂住,耳邊又熱氣吹進,一聲不溫不火的聲音,帶着幾許勝利的驕傲,讓谷燕真整個繃緊了身子。

……被……被徹底耍了,連酒醉也在算計內……

“呵呵,柳松,地板好冷啊!先起來行不?”谷燕真腦殼充血,差一點就要爆發,卻生生的壓下火氣,好氣的說道。她遇到的變故太多,早就不是沖動熱血二b小青年了。能忍則忍,以退為進什麽的,她太熟了。

“很快……就不冷了……”黑暗的別墅裏,谷燕真好像看到了挂在柳松嘴邊,帶着邪惡的笑,不由的一個哆嗦。而柳松另一只空中的手,已經伸到谷燕真的身後,擠進地板與谷燕真的身體之間,摸索着去拉谷燕真禮服裙後的拉鏈。

“啊!~~”嘴被捂着,谷燕真的喊聲變成了悶哼,只聽耳邊柳松說:“作為回禮,我會讓你一輩子留在我身邊。”

……不要,不要,啊啊~~~……

谷燕真心裏苦叫連連,不用這麽悲催吧!六年前被男人強一次還不夠?六年後還來第二次?

她的人生也太特麽的悲慘了吧!強抱也會成為習慣性嗎!?

別墅外,谷晨焱坐在小qq車裏,左等右等,等不來媽咪出來,有些擔心,便自己開了車門,往媽咪進去的那個門裏摸索。

還好,門開着,可是……

為什麽裏面黑漆漆的,不過谷晨焱自小對黑暗的适應能力非常強,即使沒有光線,他也能看到屋裏的景象。

聽到沙發後面有動靜,谷晨焱心中一慌,不及多想便跑了過去。

再看到柳松的手捂着谷燕真的嘴,還死死的壓在谷燕真身上時,谷燕真牙縫裏發出些唔唔聲……

雖然身手不錯,但顯然柳大少也是練過的,加上男人精一一蟲上腦,力氣奇大,她一直還真的沒辦法逃脫。

谷晨焱暴怒了,眼睛一咪,眉心發熱……幾步跑上去,一把扯了柳松的腿就往後拽,這一拽雖沒拽出幾分,柳松卻立馬彈跳起來。

回身瞪着壞他好事的人,看到是不大點的谷晨焱時。柳松不淡定了。

他是想做壞事,但還沒無下限到在一個孩子面前做!而且小孩子手裏拿着是什麽?!

那種細小的孩子用的玩具小槍是做什麽的!

還沒有想好。谷晨焱立刻開槍連發,幾乎是無聲的槍裏射出無數細細的毛毛的鋼針。柳松翻身就閃,從他的身體反應看來,他是一點沒醉的。

可是想不到小小的孩子,槍法那麽好,手微微一擡,跟着他只覺得身體微微發麻。

“焱焱!”谷燕真終于呼吸到足夠的氧氣了,看到兒子時,又驚又喜,幾步過去護在懷裏,她感覺谷晨焱的身子又在發燙了,她很害怕自己的兒子那種特殊的體質被柳松發現,急着就走。。

谷燕真抱起谷晨焱,出門時有些不甘心,又回頭狠道:“姓柳的,今天的事如果再有下回,我會殺了你……像對待古墓裏的粽子一樣!”

直到谷燕真開車離開,柳松依然站在原地,腦子有些懵。雖然黑暗中看不清楚,但他深刻的感覺到谷燕真最後一句話,是帶着笑的,讓人聞之心震的笑。

還有……粽子?

柳松雖然沒下過地,但喜好古玩,多少也知道些行話。回想以往谷燕真靈活的身手,敏捷的反應,以及随便拿個古玩,就能辨別真僞出處,比他這個專業鑒賞家都在行。

這些足以證明谷燕真不簡單,但他沒想到,谷燕真是……

柳松繞,嘴角彎起了高高的弧度。

……這樣的女人,夠膽量,不錯……

不過,呀啊,屁股好疼,不知道被那孩子射進那麽多玩具針會怎麽樣?!趕緊找醫生。

不過,柳大少不知道,得罪了谷晨焱的人,光是找普通醫生是救不了了的。

、、、、、、、、、、、

a市古韻樓六層,谷燕真站在總經理室龐大到誇張的辦公桌前,底着頭,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小谷啊!那套紫砂壺分明是康熙爺用過的東西,你怎麽能說成是贗品呢?你知道這麽說給公司造成多大的損失嗎?”有些中年發福的付總,包子臉上兩顆豆子眼兇巴巴的瞪着谷燕真。

谷燕真半天不啃聲,付總越看越來氣,一巴掌拍在松木辦公桌上:“三十萬,整整三十萬啊!”打水漂了。

“恩?”低着頭的谷燕真一個激靈擡起頭,有些懵,腦子一轉,看向付總:“副總,我先出去了。”

付總一愣:“走?……谷燕真,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付總蹭的一下站起來,圓鼓鼓的身子隔着辦公桌,居高臨下的看着谷燕真。

……說話?說什麽?……

付總起身的一刻,谷燕真快速的将手機縮進袖筒裏,下午她的兒子谷晨焱就讀的幼兒園有親子活動。

六年前那一出驚心動魄的“人鬼大戰三百回合的肉片”後,她生了下一個可愛之極的兒子谷晨焱,開始多少是有點心裏毛毛的,可是兒子天真無邪的樣子一天天的趕走了心裏所有的陰影,讓谷燕真真心接受并愛上了現在的生活。

今天早上谷燕真答應兒子,中午過去帶兒子吃肯德基,然後一起去幼兒園。

時間差不多了,她是來請假的。難道除了嫌她請假還說了其它什麽?

付總嘴碎,公司裏沒人不知道。

谷燕真一直覺得,你愛叨叨就叨叨,又不費我的口舌,只要到發工資的時候別差錢就成。

嘿嘿,再說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付總說歸說,谷燕真可沒打算老老實實的聽那些廢話。

這也怪不得谷燕真,誰叫付總沒事将辦公室裝修的跟法院,跟冠軍臺一樣呢!

本來就厚重的暗紅色松木辦公桌,放在足有三十多公分的高臺上,辦公桌後面的椅子,又是那種可升降的半躺椅子。付總圓鼓鼓的身子坐在椅子裏,總是後仰在大靠背裏。

從谷燕真站立的位置來看,根本看不了付總的半個腦袋,光禿禿的腦袋頂兒倒是看得清楚。

“副總,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是要花醫藥費的。”谷燕真摸摸耳朵,順帶将藍牙耳機錯開位。

付總愛財如命,一聽要花錢,生生的将沖冠的怒火壓了下去。

長長的舒着氣,重又坐下,停頓了足有兩分鐘,才‘心平氣和’的說:“小谷啊!我不是說你,就像那個紫砂壺,人家出三十萬,為什麽只賣三百塊?你這不是成心讓我挨堵嗎?”

付總苦口婆心,見谷燕真又低了頭,繼續說道:“我也知道,你一個人帶着個孩子不容易,但公司也有公司的不容易,我不能老做虧本的買賣,對吧!這次的事,就拿你去年的獎金抵吧!

你知道,那不過是杯水車薪,上次的青銅酒盅還有瑪瑙項鏈……那都是好東西,可你……”

谷燕真見付總坐回去,就又不着痕跡的将藍牙耳機歸了位,不過聲音放的小,這會兒倒是聽到付總的話了,不過有一句非常刺耳。

“拿獎金來抵?”有沒有搞錯?底薪每月才一千塊,去年的獎金可八萬六呢!

谷燕真本着教育要從娃娃抓起的原則,将谷晨焱送到市內最好的幼兒園裏。

這幾年,基本都在啃老底,去年業績好,谷燕真還想趁年輕好好幹幾年,多攢點錢,為谷晨焱謀個好未來。這倒好,一句話說扣就扣,太狠了吧!

“唉!小谷啊!你也要理解我這當領導的苦心哪!要是其他人,直接讓滾蛋了……”付總恨的牙癢癢,谷燕真對她就像優質雞肋。

留着用吧!谷燕真總是将一些他非常看好的東西廉價‘處理’掉。

不用她吧!谷燕真又的确是古玩行家,要不是谷燕真,上次那對翡翠镯子,可賣不了五十萬那麽高的價。

“呵呵,小谷啊!我完全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仔細考慮後,才做的決定。……想拿獎金還不簡單,如果你能将那個琉璃盞賣個好價錢,獎金給你翻倍提。”付總一想到那對兒翡翠镯子,心裏美滋滋的,五十塊錢買回來的,賣了五十萬……唬唬唬~~~要是每天都有那樣的好事就好了。

谷燕真實在無語了,考慮的真周到,琉璃盞?哼,就那破玻璃碗,十塊錢一個,去古玩市場轉一圈能逮一籃,居然還想賣個好價錢,真是……無語。

“副總,我這人懶,在一個地兒待的久了,就不愛挪地兒。但您要這麽說……扣了獎金,一年一萬二……我們孤兒寡母這日子怎麽過?……”谷燕真有些生氣,但想起兒子,忍着最後一點耐心,看着付總,怎麽着這獎金可不能少,八萬六啊!她的血汗錢,不知費了多少嘴皮子才磨出來的。

“不是說了嗎?那個琉璃盞你要是能賣個百八十萬,給你單提。”付總稍微往前探了探,谷燕真對古玩了解程度別說公司了,就是整個業內也是數一數二的。有她在,付總就不怕吃暗虧。付總私下裏也打探過,不少人想挖牆角,但谷燕真或許真如她自己所說,懶,不愛動窩吧!

但是話到這裏,付總也有些擔心了,不過,他才是領導,一點不想被谷燕真的氣勢比下去。

“就那破玻璃碗?……百八十萬?……”谷燕真伸手扶額,實在汗顏,她是銷售,不是騙子。十塊錢的玻璃碗要冒充古董賣百八十萬,在古玩市場這也不是不可能,關鍵是要看東西啊!那個玻璃碗一看就是水貨,真是異想天開。

谷燕真的不屑無語,讓付總非常不痛快,臉子一沉:“就這麽定了,出去吧!”

“真決定了?”谷燕真擡頭挺胸,直視付總一雙豆眼,谷燕真茶色眼眸壓的窄長,漂亮的眼睛透着淩厲的光。

付總一晃,趕緊将頭轉向一邊,心虛但卻不想失了面子:“決定了!”

“好,很好~~~”谷燕真快速的往辦公室裏掃了一眼,突然跳起來,一個飛踢……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付總大驚失色,借着椅子上的滑輪快速的往後縮去:媽呀!要打人了。

“垮嚓~~”一聲脆亮的碎裂聲,立在辦公桌一頭,乾隆年間足有一人高的青花瓷,碎了一地。

“……谷……谷燕真!”付總猛吸一口涼氣,臉都綠了。這個青花瓷可是珍品啊!這麽大個還保存至今,別說是市內了,就是整個中國也不見的會找到幾個。

“不就是獎金嘛!姑奶奶我還不要了,拜拜!”谷燕真笑着看了看碎了片的青花瓷,将帥氣的短發往耳後豁了豁,露出藍牙耳機,轉身,一邊悠閑悠閑的出了門。

剛出門,就聽到身後,“垮塌”一聲,接着是付總“诶呦”一聲慘叫,似乎摔的不輕。

谷燕真挑了挑眉: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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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幼兒園裏親子活動,孩子們玩的很開心。

開始谷燕真見其他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陪着,還擔心兒子會因此而自卑呢!

結果,谷晨焱一點奇怪的舉動都沒有,好像他天生就不該有爸爸一樣。

從幼兒園回來的時候,谷晨焱睡着了,在座椅上睡的舒服。

連蘇瑾打電話過來,都沒醒。

正好,好久沒有聚聚了,谷燕真也有好些話想找人唠唠。

蘇瑾是谷燕真高中時的同學,以前是一個宿舍的,關系很好,後來上了大學就淡了來往。

沒想到六年前谷燕真自己一個人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會碰到蘇瑾。

生兒子那兩年,谷燕真在家待産坐月子,蘇瑾一有時間就來陪她。

慢慢的淡掉的友誼又回來了,現在谷晨焱長到五歲,除了谷燕真,蘇瑾是他最親近的人了。

到了蘇瑾家,不等谷燕真上手,蘇瑾先拉開後車門,輕輕抱起了谷晨焱。

谷燕真輕輕一笑:“趕緊找個人嫁了,自己生個。”

蘇瑾瞥了一眼,正要張嘴反駁,見懷裏的小人兒扭了扭身子,就趕緊住了嘴,湊到谷晨焱的小臉蛋上親了親,轉身道:“別那麽多廢話,快進來。”

“最近怎麽樣?”坐電梯上了八樓,蘇瑾将谷晨焱抱到卧室放好,又輕輕關了門。見谷燕真抱着個抱枕盤腿坐在沙發上,有些反常。

“唉!流年不利,我把老副給開了。”谷燕真嘆了口氣,像是吃了虧,可怎麽看怎麽不像受委屈的樣。

“恩?你辭職了?……”蘇瑾找谷燕真來,其實有其它事跟她說,這麽一聽,谷燕真說的事可嚴重的多。

“恩,不幹了。真想再去當回土夫子,一次賺個夠本,以後也不用給人打工,磨嘴皮子。”谷燕真眼光閃爍,一提到以前的行當,她的眼睛裏總是閃着光彩。因為生了寶寶,一直沒辦法下地,現在的谷燕真,真的手癢癢心癢癢啊。

蘇瑾是懂不得,一個女孩子為什麽老喜歡往死人墓裏鑽,可谷燕真眼睛裏的光彩是無法掩飾她對哪行業的癡迷的。

只是……這幾年為了谷晨焱,谷燕真放棄了很多。

曾幾何時,蘇瑾以為谷燕真會和夏末夏公子終成眷屬,沒想到,六年前蘇瑾見到谷燕真不但落單了,還懷着孩子。任蘇瑾怎麽問,也問不出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

蘇瑾一直問是不是夏末的,谷燕真被問的煩了,居然說:谷晨焱的爸爸是個大粽子,你信麽?

那副無賴玩笑的樣子,蘇瑾怎麽會信,就這句話本身也絕無可能啊!

……行了,我也不問你了。……蘇瑾放棄時,谷燕真卻說:不是夏末的。這話說的誠懇,蘇瑾深信不疑。

不過能讓谷燕真連家都不敢回,還放棄那麽喜歡的倒鬥事業,這裏面肯定有很多原因。

“提到土夫子……我今天在機場看到個人。”蘇瑾是一家建材公司的經理助理,今天去機場接個客戶,卻看到了一個人。這也正是今天找谷燕真過來的原因。

“機場?那地方看到個人不稀奇,看不到人才稀奇。”谷燕真正在琢磨着剛才的想法,或許真該重操舊業,去一次就成,拿上幾樣趁手的明器,以後她們母子兩就不愁吃穿了。其實以前她也算有錢,可是她一向花錢沒計劃,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後,立刻逃家到這所城市,又買房子又買車,一輪花下來,錢見底了,卻發現自己暫時沒辦法從事舊業,孩子三歲的時候,實在沒辦法了,她這才委屈的找了這麽個工作。

“正經點。”蘇瑾奪過谷燕真手裏的遙控器,關了電視,非常嚴肅的看着谷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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