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黑暗襲來

靜,令人窒息的感覺在墓室門打開的剎那,沖蝕着谷燕真的神經。

漆黑的墓室裏。乍然投進些許手電的光,說不出的詭異,好像沒被照到的黑暗裏。角角落落都存在窺探幾人,陰森可怖的眼睛。

那些眼睛底下。都有血盆大口。尖如刀鋒的獠牙。

“撲通撲通……”

是誰把心髒塞進了耳朵,每一次跳動都震的谷燕真忍不住的戰栗。

為什麽這麽恐懼?谷燕真說不清楚原因,但走到這裏。正在面臨生死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谷晨焱在說什麽,她一句也聽不到,腦袋裏嗡嗡作響。

直到右玄打了火機。‘啪’的一聲扣動火機的開關。本來不足為道的聲響在靜的離譜的現在,非常清晰。一點火光入眼,谷燕真回神。

石屋裏。有一條類似陶毅描述的‘石臺’。只是這個石臺兩側分布着兩串一米多高的燈座。裏面有燭油燈芯。右玄打開火機是想點了火,節省電耗。卻被谷燕真看見,幾步過去奪了火機。

谷燕真扭着眉頭看着右玄。被右玄這一攪和,恐懼感倒是淡了。對啊!她又不是一個人,怕什麽。再說了又不是頭一次倒鬥,什麽時候怕過。右玄被谷燕真看的渾身不自在,可勁兒偷瞄鬥烏,心虛的想要落跑。

唉!谷燕真嘆了口氣,有些懷疑,右玄是不是第一次下地?“這裏情況不明,要是封閉着,空氣就是我們的命,點了火,燒的是我們的命。”說完打着手電往四處照去。

幾人站着的石臺并不是很高,與四周的落差不過半尺,也沒有陶毅擔心的粽子團。

石室裏除了兩串燈柱,沒其它什麽東西。倒是石臺正對,燈柱排列的頂頭上,又出現一扇門。

這扇門比剛開的那扇門的質地更為精細,門扉上依然雕着雀兒,但奇怪的是,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張着尖尖小嘴,沒有任何陪襯。看過這只小鳥後,就覺得這閃門整體都單調簡潔的多。

鬥烏緩步走過去,又是伸手撫摸那個小小鳥。谷燕真心裏嘀咕:這人看着冷冰冰的,高傲的要死,卻喜歡小動物?……真是,怪人不能用常理來衡量。

不過,為什麽只雕着一只小鳥呢?谷燕真覺着好奇,也多瞅了幾眼那只張着嘴的小小鳥。卻突然眼前一閃,看見那個坐在廊廳裏的女子一身白衣的從大門裏走出來。而她的身後,大門漸漸關閉,有一片吊在空裏的白衣女子。谷燕真心驚的眨了眼,幻境又消失了。

那個女子是誰?為什麽在那種情況下都那麽安靜,都那麽傷感。還有那些吊在空裏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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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谷燕真只看到白衣長裙,大門關上的同時,送進了一股微弱的風,正好吹在靠近門口的幾個挂着的幾個女子的裙擺上,裙子忽閃忽閃,谷燕真就先入為主的說那些都是年輕漂亮的女子。

鬥烏沉思片刻後,又一次找到了機關,開了門。

谷燕真條件反射性的捂了谷晨焱的眼睛,如她所料,門開後,懸梁上吊着二十多個白衣的屍體。确切的說,是二十具白骨,有些摔倒地上,有的還弱弱得挂在懸梁的繩子上。

可能是開門時起了震動,有幾具白骨當着幾人的面掉在地上。可這麽‘熱鬧’的情景,偏偏靜的出奇,氣氛非常詭異,連大頭都安靜着。

“媽咪,骷髅頭……”谷晨焱兩只小手扣着谷燕真的手,一只眼睛透過谷燕真的指縫看見了地上一堆一堆的屍骨,地上還滾着幾個骷髅頭。

“不許看。”谷燕真将谷晨焱的小腦袋扣到自己懷裏,只露個後腦勺。

鬥烏進到這裏後,就怪怪的,谷燕真理解不了,三扇門這扇地位最次。鬥烏卻毫不猶豫的開了這扇,這跟倒鬥行業的慣例有些不符,他到底想要什麽?

谷燕真看了幾眼鬥烏,有些悶悶的別開眼。這人之前不是總說‘跟緊我’嗎?現在她就是被粽子抓去,也不會管吧!

谷燕真心裏亂糟糟的,除了鬥烏被其它東西吸引,她感覺非常不爽外。現在身處的地方也讓她煩躁,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想哭,好像這個地方藏着她的委屈一樣。

“谷小姐?”谷燕真聽到有人叫,擡頭,眼前只剩右玄一個人了。

快速的抱起兒子跟上去,穿過那對挂屍後,有道玄關,再往裏走,終于看到了一副棺材。

谷燕真輕輕一笑,心說:這才是墓嘛!不過費了這麽大的周折,真想悄悄這裏面躺着的是什麽人?

……蘭夫人嗎?……能讓始皇帝寵着,一定是非常美麗特別的女子吧!

“怎麽又是一扇門?”幾人都在看棺材,右玄打着手電四下看着,嘀咕一聲。這會兒大家才看到,棺材正對的牆壁上,的确有扇門,其實也稱不上是門吧!

因為這扇門與接合處的其它石壁一個樣,石門上沒有任何裝飾,要不是右玄看的仔細,發現石門邊沿與石壁的接合縫隙,一定以為這裏就是盡頭了。

裏面還有套間的話,這個棺材就指不定是誰的了,可能并沒那麽複雜,就是蘭夫人,而那個套間只是盛放東西的倉儲。

又或者,現在看到的棺材只是設的一個障眼法,真正的蘭夫人在那道石門裏。

說不定看似不起眼的石門裏頭,別有洞天呢!

谷燕真想着,好奇心起來了,連之前的恐懼都抛之腦後了,幾步走到石門跟前,四下打量。她很想試試,鬥烏找開門找機關一找一個準兒,有多大的成就感。

可惜,谷燕真沒鬥烏那麽大的道行,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從左到右,從右到左,兩石門縫隙內外都仔細瞧過了,什麽也沒有。

谷燕真突然有了主意,饒有深意的瞄了眼鬥烏,心說:你不是能個兒嘛?我就不信你連沒有機關的門也能開,沒準這根本就不是個門,是塊死石,純粹就是一假象。

哎?——

瞄了眼鬥烏,也看到了湊在鬥烏身邊的谷晨焱,那小不點兒,估計想站高點看棺材裏有什麽,無奈他胳膊腿兒不夠長,正将四足并用的将鬥烏的身體當成了樹杆,往上爬。

而鬥烏好像根本不管他的事兒一樣,專注的盯着棺材看。右玄也回到棺材跟前,與鬥烏站在統一戰線上,一點一點的将石棺的棺蓋退開。

沒想到稍微一推,那棺蓋就滑開一尺多寬的缺口,再想推,就推不動了。

右玄打着手電往裏看,果然,裏面空空蕩蕩,沒有屍體也沒有類似遺物之類的替代品。

“那是什麽?”谷燕真也湊近了看,一眼就看到手電光束照到的角落裏有個東西,黑黑一點,看不清楚,打手電去照,那黑黑一點卻縮回了黑暗角落裏。

“在那邊。”谷晨焱如願的爬到鬥烏的肩頭,指着棺材大喊。脆生生稚嫩的聲音,還有谷晨焱臉上的驚喜,黑暗封閉的地下墓室,本該詭異陰森的氛圍,被這一嗓子攪合的,柔和了很多。

谷燕真偷偷瞄了眼鬥烏的臉,頭皮發麻,她琢磨不透鬥烏在想什麽,萬一突然心裏不痛快……谷燕真心裏生氣:她這個倒黴兒子,惹誰不好,偏偏撿最摸不透的招惹。

想到這裏,谷燕真一把将兒子從鬥烏身上扯下來。這一扯,鬥烏突然轉頭看過來,谷燕真以為終于惹怒人家了,趕緊笑笑說:“焱焱喜歡你,才跟你玩兒的,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鬥烏對這個說法似乎挺滿意,若有所思的看着谷晨焱。

這當口上,陶毅仗着自己身材苗條,扶着棺材邊沿,一個翻身已經跳了進去。動作飛快,右玄一句“別……”還沒說完整,陶毅就已經整個鑽進棺材裏。

谷燕真眨了眨眼睛,倒吸一口涼氣,曾經,她這個冒失鬼,迷糊勁兒一犯,也曾做過這等傻事。結果……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出來。”鬥烏見此嚴聲道。

話音未落,棺材蓋就快速的關閉,那速度,絕對屬于迅雷不及掩耳的勢頭,于是,陶毅無可避免的被關進了棺材裏面。

遭!!!那麽狹小的空間,如果不出來,要不了幾分鐘就會被憋死。

“完了,完了……機關在那裏?”谷燕真跑過去,繞着棺材轉圈圈,一邊轉一邊仔細找。可她沒鬥烏那麽神通,感應不到機關所在,最後只能把注意力轉向鬥烏。

谷晨焱看見,咧開嘴笑,小腳一邁,跟在谷燕真身後颠颠兒的跑,邊跑邊喊:“捉老鼠了捉老鼠了。”

谷燕真一聽,停步氣道:“谷晨焱別搗亂。”

“咯咯咯~~”谷晨焱見谷燕真轉身來抓他,邊玩着小身子一縮,指着棺材底,驚道:“媽咪,這是什麽?”

谷燕真一把抓了谷晨焱,看到了谷晨焱所指的方向。

棺材底沿上,有個小小的八卦圖。谷燕真不由心喜:“找到了,原來在這裏。”這跟外面開門的标志一樣,谷燕真毫不猶豫的伸出手。

“別動。”鬥烏又來阻止,谷燕真只想着再補救陶毅,可就要死人了,在接收到鬥烏的訊息時,已經摁下了小八卦圖樣。

唉?怎麽沒反應?摁了八卦圖後,整個石室比之前更安靜了。鬥烏神色冷然,而右玄已經握緊了手槍與刀,一副随時應戰的樣子。

大頭兩手抱着刀,雙手哆嗦着在原地轉圈,也不知那裏來的氣場,谷燕真感覺非常不妙,緊緊的将兒子護在身邊,瞪大了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一點時……

一陣細微的刺啦聲,手電裏的小燈泡啪啪兩聲,全碎了。

瞬間,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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