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我們還是好朋友

一行正好十人,除了谷文飛等四人在一個墓室,其他都是兩個人在一處。而他們所處的格局遭遇一摸一樣的墓室。正是位于地宮四面的玄關墓室,即合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

鬥烏谷燕真在東,幕雪右玄在西。連璧谷晨焱在北,谷文飛四人在南。

每個墓室裏都有屍蹩吃剩的人骨殘骸。其實以前來過這裏的人。有,有倒鬥這行,又有這一處地宮。這麽多年存在這裏,鬥烏等人找得到,其他人一樣找的到。

但正如沿海當地居民所說的一樣。來這裏的人從來沒有活着出去的。

這是因為他們即使有幸進了地宮。經過迷宮與石牆網的夾擊,到了養屍蹩的墓室,也活不過去。

因為沒人找到出口。唯一巴掌大的小洞口。在常人眼裏根本不是生路。而實質上。那個小洞口如鬥烏右玄他們所說,正是生路。

這個小洞口。還有個用途,通氣。

提到養屍蹩的這種設置。就能知道修建這裏的人有多變态殘忍,墓室裏通氣的小洞口,也是變态的體現。通着氣。走到這裏的人不至于立馬憋死,半死不活的吊着命,然後活生生的被屍蹩吃個新鮮。

通常被屍蹩咬怕了的人,就是有逃出去的力氣,也絕對不敢靠近屍蹩的老窩——小洞口。

但光發現這個小洞口裏的玄機,也逃不出去。

什麽叫天時地利人和,這也算是一種特殊的表現形式吧!

時間吻合,方位不缺,齊心而為……

說白了,就是東西南方四個方位的機關必須同時開啓,才能打開出口。漏了一個,或是時間錯開,都不可能打開出口。

這也從另一個方面解釋了,從來沒有人從這裏走出去的原因,就是來的人夠多,誰會偏巧分散在四個方位的墓室裏呢?就是分布好了,又有誰能保齊他們想到一處,同時開啓小洞裏的機關呀!

幾率一茬一茬被磨滅,造成了有來無回的事實。當地居民把這裏傳的邪乎其邪,其實追根究底,也不過是人類變态的智慧打造了這一切。

要是死在迷宮裏死屍的手下,或是被夾死在走動的石牆裏,還好,至少死個幹脆,可到了這裏,死就成了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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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此時的夏末一樣,他看着谷文飛揮動着砍刀,毫不留情的砍向自己,從他揚起的手上抖下來的屍蹩,更是五孔不入的往人身上跳。

夏末生生的被咬了幾大口。阿穆手裏的砍刀握了又握,但終是沒有下狠心砍想谷文飛。

畢竟,誰都看的出來,那些爬到谷文飛身上的屍蹩,不過是拿谷文飛當跳板,順利跳到他們身上快速的往衣服裏鑽而已。

可悲的是幾人被逼得無處可退時,還得慶幸,只有一個屍蹩王,要來上三個四個,他們幾人全部完蛋。

…怎麽辦?怎麽辦?…

夏末一個閃身躲過谷文飛的又一次攻擊後,有幾只屍蹩趁機跳進了領口,他顧不得脫衣服找屍蹩,奮力反擊,試圖打倒谷文飛,想辦法救人。

“血!…”品優看到細末衣服上好幾處滲出了血,明明沒有被砍到……

阿穆提刀擋了谷文飛看向夏末致命的一刀,靠近夏末,才發現,夏末額頭上已經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可想而知,他戰的有多辛苦。

“…還要打下去嗎?”阿穆猶豫着說了句,以前沒見過被屍蹩王控制着的活人,但中屍毒的人他見過,中了屍毒通常只有一種解決方法,那就是趁早殺掉。

當然,要是阿穆老早遇到鬥烏等人,就知道還有第二種方法。

而現在這種情況,實在讓人難以琢磨,谷文飛的臉色是白的滲人,但卻沒有中毒後發黑發紫的表現。

“他還有救,一定還有救…”不說幾年的哥們情誼,就淡淡谷文飛是谷燕真堂哥的這個身份,夏末也容不得谷文飛在他面前死去。

不行,不到最後一刻,絕不定放棄。

兩人争執時,品優突然跑到小洞口,拿着手電往裏照。他看到夏末身上的血,突然很生氣,像燒了屍蹩窩出氣,但墓室裏養氣不多,他也不敢貿然行動。

只扒在小洞口,就着手電光往裏看,好歹看看有什麽比如屍蹩幼子之類的能牽制屍蹩王的東西也好呀!品優大膽起來,連阿穆都害怕。

“品優!”阿穆轉後看到品優時,被吓的不輕:“品優你個蠢豬,屍蹩王的速度你沒看到嗎?裏面蹦粗個屍蹩王,一口氣把你吃個幹淨。”說着話,一邊扶着夏末,一邊注意這谷文飛的靠近,往品優跟前挪,心急的火燒火燎。

“阿穆,這裏面有東西。”品優突然興奮的叫起來:“好像有機關。”

說着品優那白嫩嫩的小手就伸了進去,驚的阿穆猛噎口水。

與此同時,與他們方位正對的墓室裏。谷晨焱撅着小屁股,腦袋都快湊到小洞洞裏去了,那些個蟲子被他追的到處躲,躲了幾圈,大半都進了這個洞口,也不知裏面有什麽?

“連璧爸爸,小蟲子跑了,都從這裏跑出去了。”扒在洞口邊的谷晨焱高興的叫着。

他的身後,連璧雙手交錯在胸前,臉邊的長發柔順的像一匹黑段子,襯着連璧帶笑的臉,整個落在暗色的墓室裏。又有着一對顯眼的夜光眼,這要是半夜突然出現在眼前……吓死人也要償命啊!

谷晨焱看不到洞洞裏有沒有屍蹩,索性将圓乎乎的小胖手伸進去掏。

“咦?連璧爸爸,我抓到個寶貝。”谷晨焱摸到個凸起的扳手,高興的喊道。

也是該了他們這行人運氣好,南有品優,北有谷晨焱,右玄在西,谷燕真在東,時間拿捏的剛剛好,比心有靈犀還準上幾分。

谷燕真心裏不服:該死的鬥烏,說什麽等等,原來是膽小鬼,不是說了他自己來嗎?幹嘛把她的手塞進來。

不過……沒有爬上手讓人惡心膽寒的爬蟲,只有個凸起可以扳動的開關。

谷燕真随即來了興致,用力一扳……

只聽到:“庫魯魯…庫魯魯…”

石頭摩擦石頭的聲音,好像沉靜許久的石牆又散起了步。那聲音,在黑暗寂靜的墓室裏,非常刺耳,非常詭異……

心跳随之加快,不知道在眼前緩緩升起的石牆後有什麽……

雖然有鬥烏在身邊,但谷燕真本身的安全意識卻不曾減淡。石牆升起時,她死死的盯着石牆下邊沿,在轟隆的石牆啓動聲裏仔細分辨着危險的聲音。

谷燕真的考慮是對的,萬一石牆開啓,跳進來個死屍或是其他什麽東西……

“快走,快~~~”石牆還沒升高,一聲暴喊打斷了谷燕真的胡思亂想。聲音是從漸漸擡起的石牆左方傳來的,好像是緊挨着的墓室。

聽到聲音,谷燕真心底不由一喜。活着,他們都活着……

“品優,快離開這裏。”谷燕真剛張口想搭個話,就聽到阿穆焦急的督促了句。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谷燕真心裏着急,就鬥烏跟她一起,其他人都不知安危。現在聽到同伴的聲音,自然是心裏安慰了不少,可這聲音,濃重的危險氣息,讓她又非常不安。

“真真……”聲音不大,有些有氣無力的,但掩不了其中的興奮,是從阿穆那個方向傳過來的,夏末的聲音。谷燕真只覺得心跳加快,在石牆裏躲避時看在眼裏的那一幕在腦中閃過,夏末是被死屍刺傷了嗎?奄奄一息?……

有些人一直在身邊,他的存在就變的淡薄,好像随時回頭,他都會站在哪裏。但生死這道坎是人躲不過的,一旦跨過了那道坎,一切都會化為泡影。

在谷燕真看來,夏末是曾經最好的朋友,幾年的分離再聚,有些東西變了,不想讓關系僵到不可收拾,所以躲着,避着。可是,年少時那份至真至誠的友誼,就該演變成現在這幅情形嗎?

谷燕真想着心裏一陣酸楚,吧嗒吧嗒的落了幾滴淚,嘴角動了動,努力的說着:“夏末,我們還是好朋友,是嗎?”

夏末被屍蹩咬的厲害,又被屍蹩王控制着的谷文飛追着,根本沒時間将身上的屍蹩弄下來,他甚至感覺到屍蹩咬破他的皮膚鑽了進去。

死亡,很近,他知道。

屍蹩咬到他的五髒六腑,或是咬斷了大動脈……無論哪種情況,得不到及時救治,都是死。

但他不想眼睜睜的看着谷文飛死掉,就是沒有谷燕真那層關系,這幾年與谷文飛一起刀山火海的,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谷文飛死掉。

夏末想,谷文飛只是被屍蹩王控制住了,哪些爬到他身上的屍蹩并沒有咬他。從這點上看,谷文飛活下去的幾率比他大。所以他堅持着,幾乎就要放棄時,聽到了谷燕真的聲音。

似乎到了生命最後一刻,好像再也聽不到谷燕真的聲音,以為這就是絕離。

沒想到,還讓他聽到谷燕真的聲音,更沒想到的是,谷燕真冷落了他那麽許久,居然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們還是好朋友…

呵,是該高興麽?還是……

這算是谷燕真正面回答了他的一廂情願吧!但聽到這句話,他一直糾結着的心傷,竟也豁然起來。其實他要的并不多,哪怕只是小小的一個‘朋友’的位置。他只是像在谷燕真眼裏有個渺小的存在,這樣就知足了。

“嗯,我們一直都是…朋友……”石牆在眼前漸漸升起,夏末終究沒看到谷燕真的臉,就暈厥過去。但倒下後,不死心的眼角餘光,看到了谷晨焱。就在對面的墓室裏,那個小人兒,正堆着一臉笑,探頭探腦的往四周瞧。

夏末的眼睛慢慢合起,嘴角動了動,無聲的說道:“真真,焱焱很好……”我終歸不是你要等的那個人,如果有來生,我會在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告訴你:我喜歡你,不給你離開我的機會。……

“阿穆,夏末他…”品優吃力的拖着夏末,往石牆口挪,而阿穆,拼命的抵擋着谷文飛攻擊,大喊道:“老大,谷文飛被屍蹩控制了,快來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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