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chapter2

江衡躺在簾子內側的小床上,腰下涼飕飕的,心和腰一樣涼。

感覺自己好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啊……

他難堪地擡手擋了擋臉,側過頭透過指縫看牆面上貼的常見男科疾病和防患指南。

他看了一眼,又移開。

看什麽看,看什麽也晚了。他現在就躺在了這裏,不是嗎?

思緒紛亂,腰下忽然貼上幽涼的觸感。

“嘶——”他不禁低呼一聲。

裴允站在檢查床一旁,戴着白色橡膠手套的手指一下離開,又輕輕碰了碰,側過頭看他反應,詢問:“疼?”

那裏确實疼,這會兒被她涼沁的手指一碰,江衡更難堪了……一股激流沖動往下湧,他實在不想面對那種場景,正極力忍耐。

他額頭滲了些薄汗出來,艱難地點了下頭。

套着橡膠的手指往下滑了些,一按。

“這裏,更疼對不對?”

話音未落,江衡和裴允皆是一僵。

空氣彌漫着除消毒水以外的尴尬。

江衡渾身完全僵住,秀長的眼睛一眨不眨,忽略腰下的不整,模樣甚有幾分可憐巴巴的無辜。

裴允反應很快,情緒也收得更快,她垂着眼,慢慢扯下橡膠手套,轉身。

“穿好過來。”

江衡白皙的臉浮上多年未有的紅,半惱地按了下不争氣的兄弟,側過身勉強整理好,起床慢慢走過來。

每一步都像赤腳踩在玻璃渣上,心痛到無法呼吸。

坐在椅子上,垂着頭,像做錯事的小學生等待挨訓。

“急性附睾炎,不嚴重。壓力過大、感染細菌都有可能會得。病程一到四個月,按時吃藥複查,就沒事了。”

女醫生的聲音比剛進來那句“脫褲子”柔和了些。

大概是考慮到照顧他剛才丢失的男性尊嚴……江衡想到這裏,很想掩面。

然而也只是想想而已,他木着點頭。

“內服,外敷的藥我開好了。”女醫生的聲音伴随敲擊鍵盤的聲音,即使溫柔,也很冷靜,“一定要按時吃藥敷藥,不然可能會發展成慢性附睾炎,就麻煩了。”

江衡點頭,依舊沒敢擡眼。

“還有,盡可能多托着,減輕墜痛感,對治愈很有幫助。”

他正要點頭——

嗯???

江衡一下擡起了頭:“托着???”

裴允停下打字,側頭鎮定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神,點點頭:“你現在墜痛感應該很強烈,如果能忍住,不托也行。你能忍住嗎?”

“……”

江衡臉更紅了,這回是臊的。

裴允看他這個反應,也不再看他,重新看回屏幕,敲了回車,一旁的打字機不一會兒出來開藥的清單。她取來和就診卡一同推過來,再點了下鼠标。

門口的屏幕隔門傳來電子音。

“請泌尿科14號到泌尿科室一就診。”

江衡喉頭忽然有些不舒服,話堵着不下去,又說不出口。

他抿了下嘴角,拿回單子和就診卡,斜眼看了下她桌前的牌子。

泌尿科醫師,裴允。

……

江衡拿了兩周的藥。

兩周裏,頭幾天他請了假沒去局裏,雖然覺得羞恥萬分,也老老實實地照裴允的話,托着蛋蛋。

當然不是一整天幹托着,嗯,是窩在床上托着蛋蛋看劇。

這法子聽起來莫名其妙,卻是簡單粗暴的有效,只是用藥幾天,托了幾天,狀況好轉不少。

他一邊欣慰看着腫脹一天天消下去,一邊回想那天就診,還是覺得羞恥度爆表。

她說兩周後要複診……

江衡一眯眼,撇了撇嘴角,心道下次絕對不找她,寧願被老大爺看。

這天,江衡從局裏下班,腳剛踏下階梯,被候在警局門口的江母截胡。

他一瞅見江母的身影,立馬掉頭想溜,結果被先他一步跑起來的江母一把拉住。

“跑什麽,我是你媽,不是你仇人!”

江衡扒拉了下拽着胳膊的手,未果,轉而笑起來:“媽,來警局幹嘛啊?”

江母一瞪眼:“我來警局能幹嘛,當然找你。”推他往停車場走,“走,今晚有個飯局,和我一起去。”

一聽就沒好事,八成又是相親。

江衡立馬要拒絕:“……媽,這幾天我身體不舒服,就不去了吧。”

“哪兒不舒服,老趙怎麽還不來?”江母看了眼手表,嘀咕司機,“停車場過來要這麽久?”

江衡很堅持:“我真不舒服。前幾天還請病假了,不信你問我們領導!”

“得了吧,上回你也說不舒服,結果呢,窩在家裏看劇。”江母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三十歲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什麽時候長大。”

“我二十五!”

“四舍五入就三十了!”

江衡無語,卻也找不出什麽話來,請假的幾天他确實也在看劇,雖然是托着蛋蛋看的……

但他絕對沒臉把附睾炎的事講出來,只好郁郁地跟着上了車。

傍晚的車流很多,江母着急地不住看時間,小聲碎碎念:“別遲到了啊。”反正江衡也上了車,她也不隐瞞,“這回是個美國回來的醫生呢,女博士。”

江衡沒心情聽她講話,滿心郁悶。

身邊的兄弟們都在花叢中浪到起飛,他卻早早被父母逼上了相親路。

如花似玉的二十五歲啊!

男人三十一枝花,他還是個花骨朵兒,就要被人采摘了!

江父江母早年下海經商,忙着生意顧不上要孩子,一直到四十歲才有了江衡,自然是當個寶貝寵着。時間流逝,身邊老友各自有了孫子孫女,自家兒子卻比他們慢一大截,還梳着板寸讀中學,只知道踢球打游戲。

江父江母等啊,忍啊,好不容易盼到江衡大學畢業,便開始給他張羅物色對象。

身為母胎單身狗的江衡,對于父母這份心意向來不屑一顧。

明明是他們自己生的晚,為什麽晚抱孫子孫女的後果要他來彌補?

江衡想到這裏,很郁悶,郁悶了半個多小時,車也到了吃飯的地方。

約好的飯店裝潢華麗,江衡走在江母身旁,心情十分不好,連帶稍微好轉的蛋蛋也隐隐開始作痛。

“壓力過大、感染細菌都有可能會得……”

女醫生的話忽然在腦裏回放,一道光劃過,江衡停住了腳步。

搞不好,這次附睾炎就是他被逼相親弄出來的!

“阿衡,怎麽了,跟上啊。”江母見狀,停下來回望着他。

江衡微微搖了下頭:“沒什麽。”

他走上去,挽起了江母的胳膊。

既然來了,半道走人肯定不行。

他雖不喜父母安排的相親,但于情于理,這些都是父母的好友或生意夥伴,面子該做到位當然要做到位的。

只是……

他在心裏下了決心,父母荒唐的張羅從今晚後就該收場了。

哪怕,哪怕他豁出臉,把附睾炎的事講出來。

如果要說,一定要說的聲淚俱下,說明自己被逼相親身心遭受了多麽沉痛的打擊。

……

推開包廂笨重的門,江衡勾起禮貌的笑,朝裏面已經坐上的幾人一一點頭致意。

“有些堵車,抱歉我來晚——”視線掃到一旁的女人,驚駭地頓了一頓,直到旁人投來疑惑的眼神,江衡勉強找回了聲音,“來晚、晚了。”

“高峰期嘛,理解理解,我們也堵了一會兒的,還擔心你們等呢。來來,快坐。”

江衡附和地笑了笑,跟江母到另一邊坐下,餘光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隔着幾個空位的女人。

大波浪被束成高高的馬尾,妝容精致,一身長裙。

面容冷靜,因高馬尾看起來年紀很小,又因為束得較高,神色帶了幾分隐隐的倨傲。

對比自己心裏的驚濤駭浪,裴允的反應實在太過鎮定。

江衡低頭無奈地蹙了眉。

相親遇見摸過小兄弟的男科醫生,這到底是流年不利……還是冤家路窄……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流年不利,也不是冤家路窄,是命運的饋贈【友善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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