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衰老

這之後boss先生就帶着李數學再次去見夢魇。

夢魇看起來依舊在昏迷中，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夢魇的臉色看起來比前一天好上了一些。

好些了……是因為我的血嗎？

李數學感覺有些沉重。

但夢魇能好起來他本該感到高興的，畢竟他們之間還有約定好的游戲沒玩。

這次不等boss先生不耐煩的上來控制他，他自行用尾指劃破了手腕，血液緩緩的流出來，落在夢魇唇邊，夢魇發白的嘴唇上突兀的現出一抹豔色，看起來竟有些觸目驚心。

Boss先生伸出手幫助夢魇張口。

就在這一刻，在boss先生最沒有防備的這一刻，鮮紅色的光彩猛然爆發開來。

發生什麽了？！

無法控制的危機感緊緊攥住了boss先生。

只是一瞬，紅光褪去，boss先生眼前呈現出令人不解的一幕：

李數學一手平舉着，手腕上還淌着鮮血，另一手則悄悄抓着一塊石頭，而此刻那石頭正抵在夢魇的額頭上。

石頭突然化為粉末從李數學手中落下去，一部分滑入夢魇的發絲間，另一部分轉眼就不見了。

Boss先生完全不知道李數學是什麽時候摸出這麽塊石頭，又用這石頭做了什麽，但至少他判斷出一點：李數學并沒有遵守誓言乖乖聽話。

沒有時間去思考為什麽李數學能騙過判定者了，也沒有時間确定李數學的行為造成的是什麽後果，boss先生伸手抓向李數學，雙眼也立刻對準了李數學的眼睛。

但李數學更快，幾乎是在boss先生這麽做的同時，他的身影變得虛無，然後迅速消失了。

Boss先生能嗅到空氣裏殘存的那絲青色能量。

李數學逃入另一個世界了。

Boss先生不能跟到另一個世界去，但他有辦法根據這絲剩餘的能量把李數學再抓回來。

沒有任何猶豫，boss先生五指一握，轉瞬即逝的青色縮緊成一個點，然後無聲的綻開出一大蓬，散開的青色在空中凝結成幾道細流，向着另一個方向彙聚。

Boss先生跟上那些細流跑出大殿，細流在大殿外不遠處彙聚，李數學在那裏漸漸顯形。

被捉回來了。

不用多考慮李數學就得出結論。

但他從一開始就沒指望能這麽簡單的逃脫，所以也不驚慌，再次運用自己身上早已浸透全身的青色能量脫離異常坐标。

趕到的boss先生毫不遲疑再次伸手捕捉殘存的能量。

就這樣反複了四次，boss先生已經追出很長一段距離。

第四次被抓回來的李數學身上帶上了幾片腐葉和一身腐臭味。

之前他脫離異常坐标的時候是直接一腳踩進一片腐葉堆裏，好不容易擺脫一身腐泥就給捉回異常坐标。

但現在很顯然也沒工夫處理形象問題，他只是感覺有些不妙。

那些他可以調動的青色能量已經不多了，最多再這樣玩兩次，沒有其他對付boss先生手段的他就只能束手就擒。

怎麽辦呢？

李數學一邊奔跑一邊四顧，發現不遠處有一個奇怪的地點。

好像是一條環狀的河流？

就那邊吧。

不再多想，李數學全力向那一邊跑去，同時繼續和boss先生重複離開和捉回的游戲。

嗯，好吧，不能說是游戲，不過很顯然boss先生也沒有其他對付李數學的手段，能做的只是這樣消耗。

李數學很快跑到環狀河邊，然後想也不想的跳了進去。

入水的那一刻，李數學發覺這似乎并不是正常的水。

視線完全被一片白茫茫遮蓋住，能看到的只有流動的線條，皮膚感覺像是被涼霧打濕了，呼吸間也是清清涼涼的感覺。

這是水嗎？

但是要說不是，那種行動受阻的感覺又太像是水流帶來的效果。

片刻後李數學發現boss先生似乎并沒有追進來，他立刻想要脫身，可惜離開的能量已經告罄，短時間他必須在這個世界裏繼續逗留了。

李數學一邊掙紮着前進一邊觀察，突然覺得眼前能看到的這些流動的線條……怎麽那麽像是那塊被自己廢掉的錨石上的紋理呢？

不，何止是相像，那種脈搏的跳動感也完全一樣。

李數學蹲下身摸了摸腳下，摸到很多石頭，他随手撿了一顆石頭揣好，準備有機會帶出去研究一下。

這裏的“河水”和錨石那麽相似，一定有什麽聯系，說不定能從這些河底的石頭上發現線索。

李數學也不敢往岸邊走，只好試探着繼續前行，但很快他發現自己的身體産生了異變。

他的身體正在迅速老去。

李數學感覺驚訝。

之前因為不好視物，所以李數學很長一段時間裏沒有發現這一點，但現在他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在迅速衰老。

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傳遞着即将枯竭的信號。

李數學從沒有過這樣的體驗，一時間感到驚奇，接着他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怪不得boss先生不追下來啊，就是這個原因嗎？

如果趕緊離開的話能不能複原？

很可能不，因為如果可以的話boss先生沒理由不追進來。

難道要不可逆轉的衰老下去嗎？

李數學感到有些焦躁，他越發感覺到自己身體上的力不從心。

那種老去的感覺是那樣的明顯。

【指令，逆向複原。】

【檢測指令授權。檢測通過。将于十三秒後修複至健康水平。該指令還可使用一次。】

十三秒，時間并不長，但是十三秒後李數學突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他感覺自己還是那麽老，只不過更老當益壯了一些。

是了，衰老不能算是傷害，健康并不能理解為返老還童啊！

如果可以返老還童，那麽這個指令在其他情景下就直接可以拿來改變年齡作弊了。

比如等他活到快要老死了卻還是沒有完成任務，于是一個指令瞬間回到巅峰年紀，直接多了幾十年可以耗的。

李數學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是因為他以為自己衰老是因為毒素之類的傷害，但現在看來，這條河似乎更加高端，是直接加速了他的人生。

這條河莫非能夠扭曲時間嗎？

事情變得很嚴峻，逆向複原這個指令他白用了，而他距離岸還有一段距離，依照目前的衰老進度他根本來不及上岸就會死去。

李數學必須自救，時間留給他的選擇已然不多：

五條指令，還有一條從未用過。

【指令，完全覺醒。】

另一邊，boss先生在看到李數學跑進時之河的同時接收到判定者傳來的消息：

“眼死了。這個世界……完了。”

Boss先生凝固在了原地。

有什麽東西從他的眼睛裏熄滅了。

作者有話要說： 2015-05-31 12:29:11

出乎自己的意料，敷衍了事的大綱裏半行字居然能寫出一整章來，要是之後的每一句大綱在下都這麽寫，完結的字數将大大超出計劃。

啧啧，這真是不知道怎麽感慨比較好了。

PS：看文不留評，菊內長jij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