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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齊的皇後是千金之軀,按理說,生辰應當大辦,可是顧皇後并不喜歡大肆操辦自己的生辰宴,倒是對皇帝的生辰格外關心。

于是這麽多年下來,宋天清也沒有關注過顧闫低調過頭的生辰,整日泡在禦書房理政務,偶爾垂涎得不到的美男,連生日禮物都是随手一送不走心,擔得起“沒心沒肺”一說。

也難怪,在後宮衆人與前朝大臣的嘴裏被傳成了一個“苛待皇後”的渣女形象。

天地良心,她除了不太關心顧闫之外,偶爾精神上想要紅杏出牆一下,但哪一次都沒成功啊。

她想做渣女,可承慶宮裏那位倒是給她一次機會呀。

唉。

宋天清不自覺的嘆了口氣,青梅竹馬長起來的,怎麽她跟顧闫的關系就這麽一言難盡呢。

“朕才不要對他好。”

雖然嘴上這麽說着,還是下旨偷偷為顧闫的生日做準備,想要讓他對聖恩感激涕零,而後便會被她該死的魅力俘獲,從今以後,對她說不出半個“不”字。

女帝興致勃勃,宮裏人自然也不敢怠慢,為了避開皇後準備驚喜,一個個都訓練出了閃避、瞞天過海的技能。

果然,皇帝提出任性的要求,連帶着後宮的人也長了七巧玲珑心。

就算是不喜歡顧闫,宋天清也做不到完全忽略他。

不說他長的那個壯實,皇宮上下都找不出第二個,單就顧家滿門忠烈,顧闫曾經的将軍身份,也讓女帝不得不關注他,還得好好的哄他開心,不要給自己使絆子。

顧闫去世的父親、現今的胞弟,還有遠在邊疆的叔父與堂兄堂妹,無一不是領兵打仗的好手,更別說他那從商的姑父、東齊聞名的女詞人表妹、雲游天下做地理圖的發小……

顧家個個都是人才。

随便拎一個出來都能獨當一面。

這麽說起來,顧闫入了後宮,也是她占了便宜。

有這麽一位皇後震懾後宮與前朝,宋天清才能心安理得的坐好這皇帝之位。

所以,生辰宴得好好操辦,或許不是由她親自經手,但一定要體現她對顧闫的“一片真心”,假裝一下夫妻和睦,做一做琴瑟和鳴的樣子,大家都能過得太平。

于是,女帝玉手一揮。

一道聖旨下去,宮裏展開了如火如荼的宮女選拔賽。

太醜不要,太好看的就更不要了。

太會做飯的不行,不會做飯的就更不行了。顧闫喜好做飯,若是給他找到同好,可不是要了宋天清的命去。

條件苛刻,堪比許久未開的秀女選拔,層層篩選下來,只剩十個宮女,帶到禦花園,在女帝面前過目。

高矮胖瘦,一字排開。

挨個看過去,女帝只是搖頭,沒有一個合她心意的,忍不住抱怨,“偌大的皇宮竟然找不到一個合朕心意的,難道是皇後他又背地裏縮減宮女數量了?”

翹着二郎腿吃葡萄,宋天清剛打算禀退她們,便聽到宮女中傳出一個不和諧的聲音。

“合不合心意,陛下沒用過怎麽知道。”

如此特立獨行的發言,勾起了宋天清的好奇心,她并不喜歡別人同她唱反調,但如果是眼前這個長得貌美如花的小美人兒說的,就沒那麽讨厭了。

都說了長得好看的不要,這個小美人兒是怎麽混進來的。

看着長的清秀,可惜手上幹幹皺皺,一看就是在宮裏做粗活的,難怪平日裏她看不見。

女帝的明眸落在這宮女身上,疑惑道:“你是哪處的宮女,敢這麽對朕說話,你不怕被砍頭嗎?”

聞言,宮女眼中并沒有懼色,“奴婢是罪臣之女,從牢裏撿了這條性命,自然不怕。”

宋天清生辰的時候會特赦一批罪犯,想來這姑娘也是被她特赦出來的,在牢裏待過一圈兒的人,什麽沒見過,難怪膽子那麽大。

罪臣之女……宋天清一時想不起來,近幾年好像是陸續處理了一批搞事情的官員,不知道她是誰的女兒。

宋天清道:“既然如此,朕許你報上名來。”

宮女跪在地上,面色如常,“奴婢梁如。”

雖然這宮女并不怎麽合她心意,但好歹長得還算賞心悅目,宋天清便勉勉強強接受了她,劉公公年事已高,她平日裏又很忙,總是得要有個信得過的人跟在身邊才好。

宋天清相中了梁如身上不卑不亢的氣質,看她那不為榮華動搖的一身正氣,應當是個可用之材,日後再遇到她與顧闫吵架,說不定會有個幫手。

——

有了皇帝的親自提拔,梁如很快就坐上了貼身女官的高位。

随即而來的,是各宮送來的囑托。

梁如入宮不過一年多,是去年皇帝生辰時大赦才得以出獄,可惜她的家人們便沒有她如此好命,爹爹發配北疆的偏遠之地,娘親和弟弟現在還在天牢裏關着。

自知梁家罪孽深重,梁如也沒有想要為家人開脫的想法,誰做的孽,便是誰受苦。

她努力幹活,用盡一切手段往上爬,只為了洗去身上罪臣之女的身份。

她曾以為當朝女帝不過是一個空有其表的花瓶,每日只知道驕縱奢淫、胡吃海塞、深陷在男色中不可自拔。站在她背後的顧闫大将軍才是能夠維系東齊穩定的關鍵。然而,跟在皇帝身邊短短幾天,便完全推翻了她從前的認知。

東齊的女帝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魔。

她陪在宋天清身邊,是與劉公公兩班倒,有朝務要處理的時候是劉公公陪着,回到後宮裏的時候便是梁如侍奉,即便如此,梁如每天也累得虛脫。

真不知陛下是怎麽做到每天如此辛勤,還那麽有精力的。

她這才發現自己耳中聽到的,腦中臆想的,竟然都是錯的。

她眼中的帝後形象也慢慢豐富起來。

宋天清不但不愛奇珍異寶,也拒絕山珍海味,每日三餐一食十分健康,最大的奢求就是在沒有早朝的日子裏能夠睡個懶覺。每一天都在重複繁重的工作,看着源源不斷送過來的奏折,撐着黑眼圈熬夜。

顧皇後為人說一不二,閑暇時間習武練字,還常去城外的軍營練兵騎馬,對政務是半點都不摻合不過問。唯一堅持不懈的事就是擋住女帝面前的爛桃花,維持後宮的穩定和諧。

傳說中的後宮佳麗三千,現在僅有千分之一,三個人。

個個都有自己的夢想,雖被顧皇後阻攔,無法經常見到皇上,但他們的生活也不是圍繞着皇帝過的。

這些妃子美人在後宮,更多的是充當帝後之間的感情潤、滑劑。

後宮衆人都看得出顧皇後對皇帝的一片心意,可惜皇帝陛下睜眼瞎,妥妥的“燈下黑”,依舊沒有對顧皇後動真情。

急煞旁人。

作為新晉的女帝事業粉,梁如扛起了撮合帝後的大旗。

宋天清從禦書房裏出來,揉揉酸痛的手,不知不覺間,顧闫的生辰就要到了,眼看着沒幾天的時間了,怎的還沒聽到梁如有好消息告訴她。

乘步辇回承明宮休息,在路上,便問起梁如,“關于皇後的生辰,朕到底要送他什麽禮物呢?”

“奴婢已經為陛下想好了,陛下不必憂心,這個禮物皇後殿下一定會喜歡。”

于是,時間來到了顧闫生日這天。

宴席之上,宋天清待顧闫溫柔似水,當着衆位大臣及其家眷的面,毫不避諱的說着,“皇後是朕心上的唯一。”

這般甜蜜來的有些猝不及防,顧闫有些招架不住,前幾日清清還躲着他走,怎的今天就突然換了性子,難道是趁他方才沒注意的時候,酒喝多了?

顧闫還在思索時,宋天清慢慢靠近了他,又飲了一杯酒壯壯膽子,拽着顧闫的襟口強迫他扭過頭來與自己對視。

“皇後?”女帝紅着臉,明顯有些醉了,笑道,“你真好看。”

說罷,在衆目睽睽之下,擡起頭來,吻上了顧闫的額頭。

心髒撲通撲通,顧闫有些驚愕,繼而轉為笑意,從善如流的将女帝拉進懷裏,你侬我侬。

帝後當席秀恩愛。

這……

原本熱熱鬧鬧的宴席上突然鴉雀無聲,輔政大臣輕咳了兩聲,笑道:“今日席上的燈有些亮眼,老夫啥都看不見啊。”

衆人立即領會,附和道:“對呀,對呀,什麽都看不見。”

一番識趣的操作讓始作俑者梁如不禁豎起大拇指,還是各位大人會演呀。

大臣們心底也頗為驕傲:哪裏哪裏,只要陛下與皇後殿下相親相愛,咱們前朝後宮一片祥和,天下不也就安定了嘛!裝一裝瞎子而已,不打緊。

宴席過後,在衆人裝作不在意但偷偷摸摸的注視中,皇後抱着女帝回了宮。

啊,今天的月亮真圓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是一篇沒什麽正經歷史邏輯的甜文,因此會出現一些容易杠上開花的點。

請各位小天使不要過于糾結什麽“為什麽女主不,為什麽男主會”之類的問題,您就看一樂呵,會心一笑,我這本就不算白寫了。

再次感謝小天使們追文,如果喜歡本文,那就收藏評論支持一下這個雙開快要禿頭的作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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