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沒成親之前,宋天清一直認為顧闫是她的大哥哥,成親之後,便知道他是自己的皇後,只是從未想過——他是自己的男人。

帝王家并不要求皇帝對誰鐘情,能做到雨露均沾最好,可宋天清是第一次做皇帝,登基的時候還那麽小,滿腦子國家大事、百姓生計,能夠留給自己的空間并不多,她也從未重新定義過自己與顧闫的關系。

就這樣過下去不就好了。

管他十年五十年,總歸她駕崩之前都不能離開這帝位,身為皇後的顧闫也永遠不能離開她。

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宋天清只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帝王罷了。

不能虧待遠道而來的王子,宋天清想請蘇爾德禦花園一起吃個茶,沒想到蘇爾德積極多了,直接提議去他住的含香閣去,一副傻乎乎又天真的模樣,真是讓人無法拒絕。

前往含香閣。

宋天清沉迷美色無法自拔,卻總是有意無意在腦海中閃現顧闫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麽病。

路上,蘇爾德好似不經意間走到女帝身邊,不明所以的梁如被擠開,看着眼前這位王子,着實佩服他的厚臉皮,若是一般男子必然不會這樣沒有規矩,但女帝也不是什麽有規矩的人,對蘇爾德也就格外的容忍。

邁進含香閣,閣中留着兩個西夷的男子伺候蘇爾德。

蘇爾德請宋天清坐下,她便只聽得見美人在耳邊的輕語,坐在軟榻上,而後看着身邊的位置,期待着王子做到她身邊。

遲遲不見他坐下,宋天清正疑惑,便見他雙腿并攏,跪坐在自己腳邊的軟墊上,仰視着她。

奇妙的感覺。

好像被美人崇拜似的,宋天清心底莫名的虛榮感竟這樣被勾起來了。

王子的衣裳還是西夷的服飾,都露到膝蓋上頭了,若宋天清不是正人君子,恐怕早就上手開摸了,可她現在有那心也沒那膽子。

顧闫還生着氣呢。

後宮是皇後說了算,她留下蘇爾德本就心虛,可不敢再火上澆油。

“王子呀,你坐這兒吧,在朕面前,不必拘束。”宋天清指了指榻上矮桌另一旁,面對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王子,她覺得自己好像也回到年少時,那時,她也是這樣傻乎乎的對顧闫……

等等,怎麽又想到顧闫了!

女帝敲敲腦袋,想把那個男人從自己腦袋裏趕出去,可惜無濟于事,以至于她跟蘇爾德說話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光盯着人家的大長腿看了,龌龊。

看過含香閣裏頭,還是挺新的,又給蘇爾德添了些用的東西,将他安頓妥當,宋天清便要離開。

剛起身邁出一步,後頭緊跟着“哎呦”一聲,宋天清下意識回頭去看,而後王子就整個倒了下來,像是崴了腳似的穩不住重心,只能撲向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女帝。

兩人挨得很近,宋天清一伸手就能接到蘇爾德,但是屋中還有幾個宮人看着,她總覺得心跳很快,在緊張。

生的高挑的王子在女帝面前一直是一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模樣,看準了宋天清垂涎他的美色,蘇爾德故意倒下來,要來一次意外的親密接觸,好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

沒有女人能阻擋這樣戲劇一般的浪漫場景,蘇爾德在心底偷笑。

王子倒下來的瞬間,就見女帝愣了一下,而後條件反射似的,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往後撤了好幾步,她身旁的梁如趁機上來,一腳踹到了蘇爾德胸膛上,将人踹開了……

嗯???

被踹到地上的蘇爾德懵了,屁股摔在毯子上,腦瓜卻摔糊塗了。他的甜蜜意外呢?女帝不正常,她身邊的女官也是個神經病啊!推開不就行了,還上腳踹?

胸口隐隐作痛,蘇爾德心底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仍要裝的楚楚可憐,軟軟的喚着“陛下~”

柔軟又可憐的聲音把宋天清的心都喊化了,忙上前将人扶起來。

解釋道:“朕,朕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朕是無心的。沒摔疼吧?”轉頭又呵斥梁如:“梁如你怎麽回事,不扶就罷了,你還踢人家王子,朕看你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

“陛下不要怪罪梁姑娘,是蘇蘇身子差,差點撞到陛下。”說着,忍不住咳了兩聲,好像真有什麽大病似的。

梁如在心底啐了一口唾沫。

死綠茶。

出了含香閣,宋天清也沒有問梁如的責,只是想明白了自己方才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她好像……本能的排斥同顧闫以外的男人有親密接觸……

完了,她這是被顧闫套牢了。

為了反駁這一點,宋天清接連幾天都去含香閣待上一陣子。蘇爾德很開心,變着花樣吸引女帝,只是每到氣氛升溫的時候,女帝就忍不住想跑,結果,他連女帝的小手都沒抓過。

宋天清也不在含香閣過夜,最晚待到月亮升起,而後就離開了。

不在含香閣睡,承慶宮也不讓她進,連着小半個月了。一開始宋天清還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對,後來就覺得是顧闫得理不饒人了,不見就不見,她才不稀罕。

一個月了……

沒見到顧闫,也沒敢睡別的男人,宋天清感覺自己不僅僅是欲、求不滿了,而是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好像,想顧闫了。

心事重重,睡都睡不好,前去文宇宮求文妃給她調解一下。

宋天清氣鼓鼓的,“他竟敢不讓朕進去,他這是對君王不敬,朕就是太慣着他了,不就是一個王子嗎,朕收了做寵物都不用他管。”

像圓滾滾的河豚一樣。文語敬忍住笑意,輕輕道:“陛下不是許諾過後宮不進新人嗎,如今又……皇後殿下一定是傷了心。”

“你怎麽也向着皇後!”女帝委屈。

“陛下。”文語敬輕拍她的肩膀,“每個人都希望自己可以被愛,您有了皇後的愛,可皇後殿下呢?”

宋天清若有所思。

收下蘇爾德的事,她也沒給顧闫好好道個歉,不然今夜蹲他門口等着得了,難不成他還不出門了。

只是做起來不比想的容易,還沒到承慶宮,半路上看到歡快着出來迎她的蘇爾德,不忍壞了他的一番熱情,便先去了含香閣。

禀退宮人,蘇爾德獻寶似的拿出一壺酒,宋天清本要拒絕,跟後妃在夜裏喝酒可沒好事。只是聽蘇爾德說這是太後送的酒,便放低了戒心,母後還會送人酒?她不是養生不喝酒嗎?

只喝一杯,不會醉的。

坐在對面的蘇爾德微笑着看女帝将酒喝下,臉上的笑也漸漸變了味道。

酒很香甜,下肚後還覺得暖暖的,只是後勁太大了……宋天清揉揉腦袋,好暈啊,都看不清眼前人的模樣了,身子熱烘烘的,口幹舌燥。

迷糊着坐不穩了,王子的聲音在她耳邊呢喃,“陛下醉了,蘇蘇伺候陛下歇息。”

緊接着,身子就被抱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顧闫快來呀,你老婆要給人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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