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念念喝酒

安南吓壞了,急忙捏着時念的小臉蛋,看着他懵懵懂懂的眼神,求助地看向時亦羽,“怎麽辦?小念念喝了我的酒。”

時念因為身體不好,經常去醫生那裏做檢查,時亦羽也對他的身體數據了如指掌,“沒多大事,這孩子的身體對酒精的耐受性很高,有抗性,問題不大。”

聞言,加奈特立刻用戲谑的目光在時亦羽和郁路寒之間掃過,“哇嗚,都出現耐受性了啊~”

誰都知道郁路寒的信息素是龍舌蘭酒,孩子能有抗性只能說明在孕期時接受了太多酒味信息素,孩子已經習慣了。

時亦羽臉頰紅紅的,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閉嘴!”

加奈特笑嘻嘻地攬着安南,被後者一把推開。

安南不放心地看時念,豎起一根手指,“寶貝,這是幾?”

時念雙手抓住他的手指,尾音上揚,“是一呀~”

除了聲音有飄了點,其他的沒什麽異常,安南這才放下心,他屈指在艾澤爾腦袋上敲了敲,“下次不許給弟弟喝酒,聽到了嗎?“

艾澤爾捂着腦門,眼中毫無悔改之意,“弟弟喜歡。”

時念也跟着點頭,“嗯!念念喜歡~喝酒。”

安南按下時念的小腦袋,态度強硬,“那也不行,弟弟身體不好,不能随便亂喂他吃東西,會生病的。”

生病這個字眼讓艾澤爾猶豫起來,看着因為了酒變成粉團子的時念,屈服了,“好吧,下次不會了。”

加奈特看着喝了半杯酒還保持清醒的時念,啧啧稱奇,“這小家夥酒量真厲害,一看是遺傳老郁的,就亦羽那酒量,啧啧啧。”

他們幾個老友空閑時經常會坐在一起喝,最能喝的和最沒用的就是郁路寒和時亦羽了,前者千杯不醉,後者半杯倒。

時亦羽把自己面前的牛奶遞給安南,讓他給時念喝,聞言瞥了加奈特一眼,“別說我,你自己還沒安南能喝。”

加奈特一把攬住安南,眉宇得意,“那是,我家殿下就是厲害。”

安南嫌棄地推開他,自顧自地喂時念喝牛奶。

而時亦羽沉思片刻,拿過郁路寒面前的酒,抿了幾口,眉頭皺了皺,又放了下去。

時念喝了半杯酒,也不覺得難受,只覺得整個人點暈乎乎的,有種飄飄然的感覺。

從未有過這種體驗感的小寶寶覺得新鮮無比,還伸着小手去夠安南的酒杯,被後者一把按住,“不可以哦小念念。”

時念睜着泛着水光的貓兒眼,毛茸茸的頭頂蹭着安南的下巴,“一口,就喝一口好不好呀,安南酥酥~求求你啦。“

安南莞爾,“跟我撒嬌啊,想喝酒?“

時念小雞啄米一眼點頭,期期艾艾地看着他。

安南直接抱起他,把他送回時亦羽懷中,蹲下揉揉他的小腦袋,“向你爸爸要去。”

時念直直和時亦羽對上視線,後者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捏了捏他變得紅撲撲的臉蛋。

想喝酒的小團子立刻轉移目标,用他軟到可以滴水的聲音對親愛的爸爸說着,“爸爸~就一口好不好嘛,一丢丢嘛。”

時亦羽端着盛滿牛奶的杯子,抵在他嘴邊,“要酒沒有,熱牛奶倒是有一杯,喝牛奶能長高,矮冬瓜。”

他這話一出,全場沉默。

時念呆愣地指着自己,難以置信,“念念,矮冬瓜?”

時亦羽把他放在地上,自己也站起,年僅兩歲的小寶貝身高才在爸爸的膝蓋處。

無良爸爸還嫌打擊他不夠,用手在他頭上比劃,“一米也沒有的矮冬瓜。”

時念:QAQ!

爸爸怎麽可以這樣!

“看什麽看?矮冬瓜不服……”

郁路寒急忙伸手捂住時亦羽的嘴,把他拉進懷中,見他眸光危險地凝視自己,趕緊輕柔地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

郁路寒安撫地揉摸他的後腦勺,“親愛的,你醉了,冷靜一點。”

時念這才看見爸爸的臉也紅了大片,疑惑地咬手指,“爸爸,醉了?”

可是爸爸醉了,為什麽要說他是矮冬瓜啊?

“你醉了我也不會醉。” 時亦羽醉呼呼地微睜着眼,嘴裏咕哝着,“悶葫蘆,淨會胡言亂語。”

郁辰嘆息一聲,把時念抱在身上,“別在意,老爸喝醉了就是這樣,不是單單針對你一個人,他只是平等地看不起每個人類。”

時念:“……“

“這是誰做的菜,怎麽還五顏六色的呢?一點也沒我做的好看。”

“你這個胡子拉碴的老家夥是誰?起開,別礙事。”

“安南?親愛的,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麽好看,願意跟我來個貼面禮嗎?”

郁路寒緊緊抱着時亦羽,生怕他去和安南來個所謂的“貼面禮”,對備受打擊的“老家夥”加奈特說,“亦羽醉了,那我們先回去了。”

加奈特嘴角抽了抽,默默把自家Omega拉倒自己身後,“喝了幾口啊這是,醉成這樣。”

他甚至沒用“杯”這個量詞。

安南探出腦袋,不放心地看着神智不清醒的時亦羽,“要不今晚就留在我們家吧,客房有很多。”

艾澤爾再次跑到郁辰邊上,無視對方警惕的視線,拉着時念的小手,“今晚住我家。”

郁路寒婉拒了,打橫抱起時亦羽,“下次吧。”

準備回家前,時念還在依依不舍地和艾澤爾說話,“再見哦哥哥,我下次來給你帶玫瑰。”

艾澤爾抓住時念的愛好,“那我下次給你準備一瓶酒。”

時念頓時喜笑顏開,“哥哥最好啦!“

回去的路上,酒精的作用讓時念窩在郁辰懷中昏昏欲睡,偏偏他前面的時亦羽喝醉了話也變多了,趴在郁路寒肩膀上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們倆。

時亦羽先是把目标放在郁辰身上,“你為什麽不說話,也不笑一下,你這孩子比石頭還冷漠,比郁路寒還郁路寒。”

郁辰:“……爸,你冷靜點。”

時亦羽不聽,扭頭去看昏昏欲睡的時念。

“矮冬瓜,困了?這麽能睡,你是小香豬嗎?”

時亦睡眼朦胧,癟着嘴喊:“……爸爸。”

喝醉酒的爸爸好壞啊。

因為被打擾,時念睡不着,幹脆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時亦羽聊天,“那爸爸是怎麽認識安南酥酥的呀?”

“他好看。”

“我也覺得他好好看哦。”

“那爸爸為什麽喜歡父親呢?”

“他好看。”

“那爸爸,嗯……為什麽爸爸要和父親結婚,不和安南酥酥結婚呢?”

“他好看。”

時念抿了抿粉嘟嘟的小嘴巴,争辯道:“可、可明明安南酥酥好看一些啊。”

郁路寒聽到小棉襖的這句話,心裏如同漏了風一般。

時亦羽蠻不講理,“我覺得誰好看,誰就最好看。”

時念也是個沒有主見的,思維被輕而易舉地帶跑,“嗯,父親最好看。”

在正午的陽光下,一家四口,父親抱着爸爸,哥哥抱着弟弟,走在瀝青路面上,兩個喝醉的幼稚鬼說着令人發笑的話語,身邊的家人目光含笑地聽着。

地面上,屬于大人的高大影子遮擋住孩子的,層層交疊着。

有風吹拂而過,揚起路旁依依柳樹的垂落碧綠枝條,冬逝春臨,新的生機盎然待發。

第二天,恢複清醒的時亦羽來和時念道歉,希望小家夥可以原諒他,時念捧着一杯牛奶喝着,搖了搖腦袋,“沒事的爸爸,就算你說我是矮冬瓜,我也是愛你的。”

時亦羽愧疚地抱緊他,“念念不是矮冬瓜,是爸爸說錯了,念念以後會長很高。”

時念星星眼,目光期待,“比父親還要高嗎?”

時亦羽:“……那可能有點困難。”

時念頓時失望,喝完奶後的嘴巴邊有一圈奶漬,小手抱着玻璃杯,“喝奶奶也不可以長那麽高嗎?”

他現在對長高有一種迷之執念。

時亦羽不忍心打擊他,但也不會撒謊騙他,只能委婉地告訴他,“嗯……可能性不太大。”

那就是還有可能!

時念瞬間充滿鬥志,又去喝了一杯奶,結果成功把自己喝撐了,難受地在爸爸懷中直哼唧。

在之後的幾個月裏,時念的主食從奶換成了米飯,但依然會保持每天喝一杯奶,然後在睡覺前拉着父親和爸爸,讓他們為他量身高。

但時念身體太孱弱了,長得也慢,哪怕後天呵護得很好也改變不了先天巨大的缺陷,身高幾個星期也沒長個幾毫米。

在那天去過安南酥酥家之後,艾澤爾一有時間就會來時念家找他,為他帶來風信子,時念也會從小花園裏摘下一朵玫瑰作為回禮。

有時郁路寒和時亦羽工作太忙,實在無瑕照顧時念,連可萊斯也被帶到軍部為抓捕任務出苦力,家裏只剩下派琪。

沒辦法,時亦羽只好将時念送到安南家,讓他幫忙照顧一下。

一來二去,時念徹底和安南一家玩得十分熟悉,安南喜歡做一些甜滋滋的小糕點,艾澤爾不喜歡吃甜食,剛好全部投喂給了小時念。

而時念最喜歡的就是院子裏那一片鳶尾花叢,經常和艾澤爾一起坐在花叢邊的椅子上,曬着太陽看書。

時念一如既往地對數字感興趣,艾澤爾則是對哲學那些深奧的問題着迷,兩個小家夥相互依偎着,有時會互相靠在對方的肩膀上小憩。

安南每次看見這個場面都會很開心地為他們拍照留念,将時光定格在這一刻。

但安南也會覺得把這兩個孩子拘束在這一塊太無聊了,在某個天氣宜人的一天提出帶他們倆去別墅區外面的公園裏玩。

那裏娛樂設施很多,打的是原生态招牌,有草地綠樹,可以野餐野營,也有林蔭小道供人散步休閑。

時念第一次見到這種地方,滿心的全是緊張,一眼看去,圍繞在他身邊的全部都是不認識的人,各種交談聲和嬉笑打鬧的聲音回蕩在這片區域,

他第一次見到那麽多人。

沒見過世面的小家夥攥緊了安南的手。

安南牽着兩個小朋友到一處草地上,拿出墊子鋪在地上,又給小時念和艾澤爾塗上防曬霜,一起坐在墊子上曬太陽,吃小零食。

時念吃着軟軟糯糯的小蛋糕,目光四處跳躍着,看着四周的人,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也不敢離安南太遠。

時念的外形無疑是出衆的,黑發黑眸,粉雕玉琢的,耳朵上戴着個顯眼的紅色耳釘,乖乖地捧着蛋糕吃,不哭不鬧的。

瞧上去就喜人得緊。

好幾個Omega被他可愛的外表吸引,想過來和他交談,但時念表現得很害羞,說不了兩三句就往安南身後躲。

艾澤爾也會保護般站在他身前。

那位Omega笑了笑,對安南說,“你家這孩子真軟,又聽話又乖,不像我家那個,調皮搗蛋的。”

安南揉揉時念的腦袋,釋放着鳶尾信息素安撫着小家夥的情緒,“嗯,他比較容易害羞,很腼腆。”

Omega走了之後,安南蹲下拉住時念的手,“寶貝,你是不是不喜歡這裏?”

時念抿了抿唇,悶悶地點點頭。

“我……我想爸爸了。”

聲音甚至帶上了哭腔。

時念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景,也不喜歡被這些人圍觀着,尤其是爸爸和父親都不在他身邊,雖然他也很喜歡安南酥酥。

但是……是不一樣的。

安南連忙親親他的臉蛋,目光歉意,“抱歉啊,是叔叔考慮不當,以為你會喜歡這裏,那我們回去吧。”

安南快速收拾好東西,帶着時念和艾澤爾回去。

艾澤爾見時念眼睛裏彌漫着水霧,睫毛上還挂着小淚珠,下意識皺了皺眉,拿出紙巾給他擦了擦,“不要哭,以後我也不出門了,在院子裏陪你。”

時念看着內疚的安南和艾澤爾,哭得更兇了,“對……對不起。”

是他搞砸了這次出行。

安南哪知道時念會這樣想,抱起他擦擦他臉上的淚水,“這不是寶貝的錯啊,為什麽要道歉?不哭不哭,鼻子都哭紅了……”

就在安南火急火燎帶着時念和艾澤爾回家時,一個目光陰沉的Beta從樹後站了出來,盯着時念,緩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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