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酥酥在流血啊

時念坐在地上抽抽噎噎地哭,哭得好悲傷,眼睛鼻子全紅撲撲的,卷翹的睫毛上沾滿淚水。

明明他對兔子那麽好,還天天喂它吃東西,可它踹他啊,那麽疼。

“壞兔子,不愛你了,嗚嗚嗚嗚——”

時念邊哭邊說,在心裏指責兔子無情沒良心的舉動,哭得好大聲。

庫德裏安聽見時念的哭聲,急忙跑了出來,見時念可憐兮兮地坐在地上哭,吓了一跳,連忙抱起他,“怎麽了這是,哭什麽?”

“酥酥嗚嗚嗚,兔子欺負我,嗚嗚嗚——“

庫德裏安:“……”

什麽玩意?

“我愛兔兔,兔兔踹我嗚嗚嗚嗚,它壞!”

聽着時念抽抽搭搭,用含着濃郁哭腔的聲音講完兔子欺負他的經歷,庫德裏安很不仗義地笑出了聲。

醫生已經很克制自己了,為了不傷害到小家夥脆弱的心靈,他特地用手捂住嘴,但笑聲還是從指縫間溢出,傳入時念耳中。

時念吸了吸鼻子,淚眼朦胧地問,“酥酥,酥酥為什麽要笑?”

“哈哈抱歉哈哈,酥酥想起了些好笑的事。” 庫德裏安憋笑憋得臉都紅了,看着他泫然欲泣的表情,不走心地安慰道,“不是在笑你哈哈哈,別多想。”

可看他這個幸災樂禍的表情很難不讓人多想。

時念懷疑酥酥就是在嘲笑自己,可他沒有證據。

兔子辜負了時念的感情,狠心離開之前還踹了他一腳,這件極其惡劣的事給孩子造成了十分強大的心理陰影。

時念窩在庫德裏安懷裏抽泣着,醫生邊笑邊安慰着他受傷的心靈,“好了好了,等會兒我去把它抓回來給你做麻辣兔頭吃,別哭……哈哈哈哈哈哈。”

時念哭得更慘了:“……嗚。”

這個酥酥真的好過分啊。

時念半點被安慰的感覺也沒有,只感受到不靠譜大人的嘲笑。

“我要派琪嗚嗚……” 時念被壞兔子傷了心,記起他家中天使一般的小貓咪,“派琪不會踹我,它好。”

庫德裏安樂不可支,“好,回頭我就跟你爸爸說,讓他把你的派琪送過來。”

時念悶悶的點了點頭,修複着他在壞兔子那裏受到的心理創傷。

十幾分鐘後,時亦羽說的傷患終于來了,時念聽爸爸的話,立刻從醫生身上下來,乖巧地站在一邊,探着腦袋好奇地打量來人。

身穿軍裝的高大Alpha背着一個Beta,神情焦急,進門就喊:“醫生,你快看看他。”

很明顯,傷患正是他背着的那個Beta。

時念躲在牆角,看着醫生指示着Alpha将Beta帶進他的工作室,放在手術臺上,他這才看清那個Beta的面孔。

很瘦,這是時念的第一印象,瘦的就像是張紙,一陣風就能吹跑他。

Beta穿着一身白色的襯衫,但此刻已經被血浸染,他的血很快溢到手術臺上,滴答滴答地滴在地面,蒼白消瘦的手臂靜靜垂下,指尖也在往下滴血。

時念被這場面吓得往後退了退,随後止住腳步,大着膽子靠近手術臺。

醫生和那名Alpha軍官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受傷的Beta身上,也沒察覺到時念的靠近。

一番檢查之後,醫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着Beta,緩緩放下了手術刀。

“你這是幹什麽?” Alpha軍官一臉焦急地催促,“你快點救他啊,他一直在流血你沒看見嗎?快點把血止住啊!”

醫生卻深深看了Beta一眼,脫下手套,“抱歉,他的身體已經達到95%的機械化,已經不屬于人類的範疇,我的救治範圍是生物,不是機械。”

雲緒景瞳孔一縮,震驚地搖頭,“怎麽可能……他明明就是人啊……”

躺在手術臺上生死不知的Beta名叫夏普·圖爾雅。

夏普是雲緒景的戰友,在一次任務中失蹤不見,雲緒景找了他幾年,好不容易找到卻是受傷瀕死的狀況,現在還被查出不算是人類,雲緒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就在這時,一陣細細小小的聲音響起,“這個酥酥,精神力不一樣啊。”

時念咬着手指頭,見醫生和Alpha酥酥同時看向他,小Omega瑟縮了一下,下意識牽住庫德裏安的衣角,往他身後躲。

雲緒景本就心情糟糕,在這種嚴肅的場面陡然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小孩子,他難免不甚高興,“哪來的小孩子?出去!別在這兒礙事。”

“是我們阿普蘇的,還有,你沒資格對他指手畫腳。” 庫德裏安眸光一冷,強勢地将時念攬到他身後,皮笑肉不笑地與雲緒景對視。

“具體情況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救不了他,你與其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不如去找個機械維修師,至少專業對口了。”

雲緒景頹廢地抓着自己的短發,“他是人!你要我說多少遍!他分明就是人,不是什麽機械!”

庫德裏安懶得多跟他糾纏,拿出一塊磁鐵,磁鐵一靠近Beta的手臂就立刻吸了上去。

庫德裏安牽着時念準備離開,走之前掃了雲緒景一眼,“既然你選擇自欺欺人,那我也沒有辦法,記得等他死了把屍體帶走,不然我就視為對當代醫學做出的貢獻,當做大體老師解剖了。”

時念猶豫了回頭看了眼他們,跟着醫生回到了辦公室。

庫德裏安記得他的話,揉揉他的腦袋,“小念念跟叔叔說說,你剛才為什麽要那麽說?”

“感覺……” 時念很難準确地表達出他的發現,磕磕絆絆地說,“那個酥酥,不一樣,嗯……精神力不一樣的,和酥酥的,爸爸的,還有父親的,都不一樣。”

庫德裏安知曉時念的特殊,不認為小孩子的話不可信,反而熱切地追問,“哪裏不一樣?”

時念說不上來,小臉糾結地皺成一團,“……就是不一樣。”

時念只能敏銳地察覺出不一樣,可他匮乏的詞彙量無法支撐他完整地表述出來。

庫德裏安遺憾地嘆息一聲,揉揉他的毛茸茸的腦袋,“早點長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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