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新年的第一天早上, 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飯已經是習慣了,只是今年少了一位家庭成員。
安蕭左看看,右看看, 都沒能等到?白珠的出現, 不免把探究的視線放在了獨自前來?的沈書身上。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小兩口子昨晚上回?去肯定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什麽樣的事情不言而喻, 他也是知道的。
除了沈星河被蒙在鼓裏,其他人心照不宣的未提及此事。
但架不住多嘴的沈星河,環顧了一圈指着空出來?的位置, 歪頭不解的瞧着沈書,“嫂嫂怎麽不來?吃飯?”
捏着筷子的手緊了緊, 沈書的眼珠子轉悠的極慢, 還未消腫的眼皮看的人憔悴的厲害。
只是一個眼神, 就讓跳脫的沈星河乖乖的閉上了嘴巴,不敢再多說半句話。
安蕭到?嘴邊的勸說也都咽了下去,有些事情還得?是她們自己轉過彎子來?, 才能和諧相處。
同?時也納悶, 當初他和沈穆南之間就沒有那麽多的問題, 喜歡就是喜歡, 就是要綁在一起?一輩子, 現在小輩的感情都那麽複雜了嗎?
街道上熱鬧非凡, 早市人來?人往的,馬車只能在人群中緩慢的移動。
沈書一夜未眠, 想趁着機會小憩一會, 外頭的喧鬧吵的頭疼,一閉上眼睛全都是昨晚上女人冷漠的神情。
從未見過那般失望的女人, 讓沈書沒來?由的害怕。
若是只因為?納妾的事情而推遠了白珠,那麽心裏是一萬個悔過,真想回?到?昨晚上好好問問自己是怎麽想的。
放在膝蓋上的手蜷縮起?來?,困倦随着悔恨消散無蹤,沈書焦急馬車的速度太慢,時不時的撩開?簾子去看外頭的路況。
心底的暴虐快要壓抑不住了,只想要快些找到?妻主,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能緩解沈書此刻的焦慮。
過了鬧市區,速度就快了起?來?,眨眼間的功夫停在了男德學院的門口。
沈書迫不及待的下馬車,連輪椅都來?不及坐,可在看見落鎖的大門後呆滞的站在原地?。
雙瑞側面?扶着他,瞧着主子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心都跟着顫了顫。
白娘子并非京城本地?人,初來?乍到?也不過是住在朝廷給?的暫時安置的房子內,和沈書成婚後順理成章的搬入了沈宅住着。
可以說全京城,除了沈宅就只有學院可去,但學院門上的大鎖,明?确的表示沒有人來?過。
那白娘子還能去什麽地?方呆一晚上。
雙瑞移開?了目光,不敢再看主子的臉色了。
仿佛冷水從頭澆到?尾,瞬間讓沈書冷靜了下來?,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回?去吧。”
雙瑞不敢多說話,主子讓做什麽就做什麽,扶着人上馬車後,拽着缰繩原路返回?。
再次路過喧鬧的集市,心境已經不一樣了,靠在車廂壁上,眼神空洞的盯着一處看。
集市的兩邊有許多的早餐攤,大家夥在上工之前都愛坐在一起?,吃早飯談閑話。
免不得?幾?個嗓門兒大的,聲音就傳過來?了。
“你們聽?說了嗎?昨個怡紅院有個酒鬼,去了也不找男人,就在那裏喝酒,把老鸨都吓壞了。”
“誰啊!長什麽樣子啊!”
“聽?說長的不醜,這大過年的可真會玩哈哈哈。”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傳入了沈書的耳朵裏,一個激靈。
雖沒有明?确說是誰,可沈書覺得?那就是白珠能幹出來?的事情。
雙瑞也識趣的詢問了一聲,馬車朝着怡紅院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沈書思考了許多認錯的方式,也做好了面?對各種情況的準備。
人在喝醉的時候,難免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如?果發生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沈書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陽穴,不願意再繼續想下去了。
怡紅院上午休息,到?了中午之後才開?始營業到?第二天的黎明?。
可沈書不管他們是否休息,敲響了門。
來?開?門的老鸨滿臉怒氣,張嘴要罵哪個不長眼的,沒看見門口告示上的時間。
就瞧見坐在輪椅上,臉色更差的沈書,誰能不知道沈大公子的名?頭啊,立馬轉變了情緒喜笑顏開?的詢問是來?做什麽的。
沈書沒那麽多時間廢話,連進去都嫌棄,抛給?她一袋銀子,“昨晚上白珠來?這兒喝酒了是嗎?”
老鸨收了錢,立馬重新站隊,皮草披在肩膀上,媚态的眨着眼睛,“那可不,喝了好多,酒瓶子散落一地?的,都沒落腳的地?方。”
“現在她人在哪裏?”沈書搭在扶手上的手緊了緊,眼睛掃過裏頭,停留在了上面?的包廂上。
老鸨面?露難色,直到?又一錢袋子扔了過來?,笑容更加燦爛了,“您可不知道,白大人到?我們這裏來?,不要男人,就光喝酒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那喝的爛醉,走?路都站不穩的,咱們也不想出人命,就想着讓白大人留宿一晚。
可是不聽?我們的話啊,醉醺醺的就離開?了,我們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沈書的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被戲耍的感覺讓他想一腳踹在老鸨的臉上。
真的是掉錢眼裏的家夥。
線索再一次斷掉了,沈書寧願女人在這裏住上一晚,也不想她深冬大半夜的喝醉了在外頭晃悠。
附近的客棧問了一圈,都沒有白珠的消息,女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主子咱們回?去休息一會吧,最起?碼找個地?方吃口東西。”雙瑞擔憂的看着面?色蒼白的沈書,仿佛下一秒人就能倒下似的。
沈書也自覺身體的不對勁,太過于勞累導致他不過是在強撐着精神。
餐館雖小,卻勝在幹淨,臨近中午裏頭坐滿了人。
放在尋常時候,沈書是絕不會到?這種地?方來?用餐的,怎麽說都得?是單獨的包廂,安安靜靜的吃飯,而不是大家夥的說話聲交織在一起?。
蓋着菜鹵子的面?端上來?,雙瑞的口水都要留下來?了,拿過筷子大口的吃着,肚子餓的咕嚕嚕直叫。
對比之下,沈書吃的格外艱難,心情壓抑使得?他絲毫沒有食欲,吃了幾?口就停了下來?。
就那麽看着雙瑞,心中百感交集。
是從小跟着自己長大的人,沈書的确是把雙瑞當成弟弟看待,也是想過為?其尋找好人家,讓後半輩子衣食無憂。
最起?碼在雙瑞對女人動心之前,這些都是沈書最真實的想法。
心底能不恨貼身小厮愛上自己的妻主嗎?
那是不可能的。
在白珠離開?前,沈書心中都是充滿了怨恨,認為?所有人都背叛了自己。
可當雙瑞哭着拒絕,女人一言不發的離開?時,沈書又迷茫了。
不是說喜歡白珠嗎?他都願意退步了,為?什麽還要哭,仿佛他才是那個惡人。
不是想要孩子嗎?自己沒辦法給?的,也願意忍受嫉妒的折磨,讓其他人來?幫助完成要孩子的心願。
都做到?如?此的大度了,為?什麽要冷漠的看着他,對他的哭泣愛答不理。
怎麽到?頭來?,無論怎麽做,都是在傷害別人,在折磨自己。
“雙瑞。”沈書嘆了一口氣,盯着被叫一聲,就吓着放下筷子的人。
垂下了眼睛,做出了第一次的道歉,緩緩道,“讓你當通房的事情,是我自私了,不該草率的決定你的婚姻大事。”
雙瑞立馬紅了眼眶,嚼着咽下口中的食物,胡亂的抹了把臉,“主子,奴才不怪你,是奴才不好,奴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只要其中一人開?口,解決事情就要快上許多,堵在心口的淤氣排解了不少,沈書放松了脊背。
也是個心眼實的孩子,面?對主子稍微的示軟,雙瑞就忍不住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其實白娘子一點也不喜歡奴才,生氣離開?在奴才看來?,是白娘子以為?您不在乎她了。”
新穎的解釋角度聽?的沈書一愣,從來?沒有想過女人生氣離開?是這種原因,迫切的希望雙瑞能夠多說一些。
“奴才看得?出來?,白娘子心裏很在意您,不然按照白娘子的條件,外頭可以養好多的花花草草,可是白娘子都沒有。”
雙瑞收不住話匣子了,把平常看在眼裏的事情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相處的時候,奴才看的明?明?白白的,白娘子的眼中只有您一個人,愛意藏都藏不住。”
如?今的話,如?巴掌打在沈書的臉上,在不曾觸碰底線的情況下,怎麽得?鬧騰都有人包容。
可一旦過頭了,只剩下了自己。
沈書越發的焦急想找到?女人,想要把心裏的話說清楚,最大的悲哀莫過于親近之人間的誤會隔閡。
旁邊桌子坐着幾?個碼頭的工人,喝着小酒吃着油炸花生,髒兮兮的布鞋踩在長條凳子上,壓低身子交換着聽?到?的八卦。
“今早上護城河撈起?一具屍體,你們猜怎麽死的?”
說話的女人長相粗曠,皮膚黝黑,穿着襖子脖子都沒了,眉飛色舞,得?意洋洋唬住同?伴,“酒喝打發了,一頭栽進去的,直接溺死了。”
砰,筷子掉落下來?。
沈書撲過去,死死的拽住女人的衣領,咬着後槽牙道,“在哪裏?”
“什麽在哪裏,哪裏來?的瘋子。”女人揮舞着雙手,要把他甩開?。
錢袋子砸在身上的分量不輕,瞬間安靜了下來?,女人挑眉,上下打量了眼沈書,細看模樣不錯,舔了舔嘴唇。
不過也明?白能拿得?出這樣大手筆的男子,背景肯定不一般,識趣的揣起?了銀子,“南邊護城河,六扇門的估計還沒走?。”
清脆的鈴铛聲回?響在空曠的護城河上,突兀的聲音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江月月扶着腰間的佩刀,眯起?眼睛瞧直駛而來?的馬車,認出了是沈宅的。
都快要到?眼前了,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江月月不淡定了,招呼着大家把馬車攔了下來?。
沈書不耐煩的掀開?簾子,掃視了一圈穿着衙役服飾的人,絲毫沒有怯懦,“各位是做什麽?”
和沈家有幾?分交情,江月月主動上前解釋,“沈公子,前方是案發現場,需要保留場地?,您不能過去。”
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卸下了後面?的輪椅,沈書即便?是坐着,長久以來?被衆人捧着,用金錢堆砌出的壓迫感也是不容小噓的。
“馬車不進去,那我能進去看看嗎?江大人。”
已經判定為?了意外事件,進去看看也是沒問題的,只是江月月不明?白,死者是怎麽和沈公子産生關系的,大老遠的跑來?護城河這兒。
“跟我來?吧。”江月月在前頭帶路,眼睛一直向後瞥着,觀察沈書的神态。
屍體還沒有擡走?,用布簡單的包裹着,冷風呼嘯而過,吹起?了麻布的邊角,青紫色扣着紅繩的手露了出來?。
沒見過死人,吓的雙瑞哆嗦着不敢上前,控制不住的想要逃跑。
這才是正常人看見屍體的反應,而江月月再瞧沈書,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摸着纖細腕處的紅繩,張口說話的時候,眼淚就落了下來?。
“江大人,她是何時被撈起?的?”
美人落淚,江月月不好意思的撓頭,“今早上處理護城河垃圾的老李,跟着垃圾一起?網上來?的。”
“是我不好。”沈書痛苦的捂住了臉,抽泣的肩膀不停顫抖。
莫名?其妙的哭喪,江月月就不能忍了,插嘴打斷道,“沈公子是認識這位溺水的男子嗎?要是認識的話,還方便?我們身份調查了。”
情緒瞬間收斂,要不是臉上還挂着淚痕,江月月都以為?自己幻視了。
沈書眉頭挑的老高了,“男的?”
“不然呢?”江月月聳肩。
對視無言,尴尬的氛圍在此刻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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