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當晚,行晝帶着時虞虞和俱樂部夥伴們一起舉辦慶功宴,本來是衆人的狂歡,但今晚的慶功宴完全演變成了她個人的炫妻雙人節目的單口相聲,各種噓寒問暖,秀恩愛的操作,酸倒了一群人的牙,但始作俑者絲毫沒有察覺,依舊自說自話,我行我素。

一群青年精力旺盛,十一點了還要玩第三輪,別墅派對滿地狼藉,衆人有的喝醉了,有的還在玩牌,行晝看了看時間,再被對方拉着繼續加入下一輪之前,義正言辭拒絕。

夜裏,起風了,溫度又降了兩度。

行晝把身上的美式飛行夾克脫下來,搭在時虞虞的肩上,她伸了個懶腰,黑色緊身線衣勾勒着她瘦削的輪廓,脖子上的銀色鐵牌因為她的動作有些輕微晃動,她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你們單身狗自然可以狂歡一整夜,我還要哄我老婆睡覺呢。”說完也不管旁邊起哄的口哨聲,“這麽晚,夠意思了哈。”

沖幾人說完,然後攬着時虞虞的腰,對着她耳邊吹氣問:“寶貝兒,走,回家睡覺。”

時虞虞眼睛都快要瞪出來,雖然以前行晝也很愛秀恩愛,但這種直白粗俗的話,她從來都沒講過,她今晚簡直就像到處釋放荷爾蒙發晴期野獸,叼着自己的羚羊,時不時地舔舐着她的後脖頸,宣誓着所有權,并且在走出走出別墅後也沒有停止,時虞虞看到一車紅薔薇後,轉臉看着一臉求表揚的行晝。

是發晴期加求偶期的野獸。時虞虞評價道。

行晝彎腰側臉吻了吻時虞虞:“喜歡嗎?”

時虞虞抽了抽嘴角:“喜歡是喜歡,可車裏沒法坐人。”

行晝也不管,只把時虞虞推進鋪滿紅薔薇的車上,鋪天蓋地般地吻她,行晝喜歡吻她,她覺得親吻簡直是人類迄今為止發現表達愛意最好的方式,她熱衷于折磨時虞虞姣好的唇片,把唇珠吻到紅腫,吻到她投降,吻到她的雙眼全是淚水,但即使這樣,行晝還是宛如剛戀愛的純情少女,除了不停接吻,也只有不停地接吻。

時虞虞喘着氣推開行晝,問:“紅薔薇是什麽意思?”

行晝不滿她推開自己,繼續貼上去折磨那兩片被揉腫的唇片。

“是代表花語,或者有其他含義?”時虞虞在接吻喘氣的空隙間問道。

“是你。”她聽到這樣含糊不清地回答,行晝噙着她的雙唇,在舌頭推搡間交換呼吸和空氣。

“是你,時虞虞,我的虞虞,這些紅薔薇都是你……全都是你……只有你。”

時虞虞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成了紅薔薇,可吻得時間太久了,她一邊推開身上黏糊的行晝,張嘴喘息看着行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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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晝的碎發垂了下來,漆黑的雙眸裏燃燒的兩團星火,紅腫的雙唇微微張開,猩紅的舌尖在白牙之間,就這麽靜靜地看着時虞虞。

時虞虞感覺自己渾身發燙,她往後縮了一下,說:“回家……回家……”

行晝的頰上浮現薄紅,她無意識地舔了舔下唇的傷口,視線牢牢鎖定她的獵物,喉嚨上下滾動,梗澀地問:“這……可以嗎?”

時虞虞一陣無語,合着你這一個多月不停親到我投降,就是想讓我開口主動是吧?但看到行晝雖然眼睛發光,但完全不似玩笑,而是認認真真征求同意的樣子,時虞虞怔然點頭。

剛點了頭,行晝就把這一車紅薔薇丢了出去。

時虞虞:“……”

當晚,超速的法拉利一個花式漂移從時虞虞精心修剪培育了好幾個月的花叢上碾過去,撞倒低矮灌木叢,車頭直接碰擊牆壁,車燈裂開了,時虞虞還來不及控訴她的暴力行為,就被人扣住腰,卷進了熱辣的吻裏,在這個幾乎要把她吃掉的深吻裏,她就像不小心誤入海底風暴的魚,毫無反抗招架之力,只能随着暗流。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行晝的野蠻,行晝幾乎是撬開她的齒縫,燙人的舌尖像是武器,她迷失在暗紅的氤氲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從院子進的家門,又是怎麽又被推到地毯上,又怎麽跑到沙發上。

行晝的吻,帶着紅薔薇初露的味道,從她的額間流連眼臉鼻尖,側臉,嘴唇,含吸吮着她的唇舌,又宛如這海上的白霧,将她困在裏面,看不清方向,也無法逃離。

如果說紅薔薇的前調是肉質漿果的甜膩,那中調就像是發酵的烈酒,開始是狂轟濫炸的甜蜜攻擊,獵物足以被蠱惑到放松警戒,等反應過來,神經和細胞早已被浸泡在迷醉裏,對即将發生的一切都無知無覺。

不,不是薔薇,更是毒蛇,是那種花紋繁複豔麗的毒蛇,冰冷的身體,舌尖卻猩紅炙熱,它不會着急勒死獵物,而是慢慢環繞着,釋放出一種溫柔又無害的毒素,麻痹獵物的神經。

它在享用獵物之前,會執着于獵物的歸屬,在确認完全掌控獵物後,才會徹底撕下僞裝,這裏是它的獵場,而時虞虞是它的獵物。

它喜歡這個角度,自上而下的注視着。

“我愛你。”毒蛇說。

“我愛你。”毒蛇重複。

“你……你會……會愛我嗎?”毒蛇顫抖。

獵物被折磨的快瘋了,她只好胡亂着點頭回答,說着一句句和毒蛇一樣的話,可能是因為毒素麻痹神經的作用,獵物沒了理智,就像一灘化開的奶油,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只能無意識地呢喃着回應,一邊說着我愛你,一邊任由毒蛇為所欲為。

從地毯到沙發,從餐桌到樓梯,從陽臺到浴缸,最後到了床上,時虞虞拼勁全力伸手終于夠着關燈的開關,

但就在那一瞬,手被行晝抓住,她眼瞳墨黑,喘息滾燙:“我想看着你。”

“……”

“你不想看着我嗎?”

時虞虞索性直接躺平,她摸着行晝絲綢般順滑的頭發,如同撫摸毒蛇濕滑的鱗片,她環抱着行晝,即使她的全身被虛汗浸透,臉頰脖頸都透着紅,也沒有停下那安撫毒蛇的動作。

薔薇會宣誓領土,毒蛇會徹底标記。

但比起狂熱地掠奪,更像是殉情般的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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