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邪祟
安娜在周家休息到晚上十點,她酒醒後,便從周家離去,可雖然酒醒,安娜還是有些站不穩的,搖搖晃晃的一個人走了出來。
在她走了出來後,便遇到了正好出來的周津南,正好是休息的時候,周家安靜極了,從樓上到樓下,都沒什麽聲音,也不見一個人,周家的樓上陰陰暗暗的。
安娜在看到另一個房間出來的周津南後,她停住,看向他。
周津南也停住看向她。
周津南正常問她:“酒醒了?”
安娜手上拿着自己的包,模樣相當狼狽,她目光看着周津南,眼神陰冷又渾濁,她冷笑說:“周津南,她丈夫是真的出意外死的嗎?”
周家這條走廊更像是密封在這別墅裏一般,沒有聲音,也不透氣,而安娜的影子在走廊上搖搖晃晃,如邪祟一般。
她發出一聲怪笑,精致的眉眼帶着詭異的笑:“在這個世界上,明明面前站着的是個人,可實際上卻是個鬼。”
周津南聽到安娜那???句話,眉間的溫和盡散,那雙眼睛就那樣冰冷的定在安娜身上,和他平時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安娜大笑一聲,那笑聲都散在走廊裏,傳來回音。
可她也只說了那樣一句話,拖着自己的衣服,又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周津南站在那很久。
而知只正悄悄趴在門口看着,目光往外,她不知道剛才安娜在跟周津南說什麽,她不敢靠近,只知道她笑得很大聲,而走廊裏的光線也很陰暗,她看到安娜的身影似一面被風吹動的旗幟一般,淩亂遠去。
而這時,周津南突然回頭,看向身後。
躲在門口的知只,看到他視線看過來,立馬往門口一縮,連忙害怕的退了進去。
他是不是以為她剛才在偷聽她跟安娜說話,好糟糕,她只是怕他照顧不來安娜而已,所以才悄悄伸出一個腦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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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津南在看着知只進去後,目光又看向大門口開車遠去的安娜,這才轉身進房間。
知只老實的在床上躺好了,他們剛才已經上床睡了。
周津南到門口後:“她不睡?”
知只是偷偷起來的,她兩只手抓着下巴處的被沿,目光盯着他,無辜又害怕他責怪,她還是想關心安娜,可是又怕他不喜歡,只能說:“我一個人睡不着。”
周津南聽到她這句話便笑了,在床邊問:“為什麽睡不着。”
知只說:“我害怕。”
她怕黑,其實她很怕黑的,尤其是周家這麽大,關燈後黑乎乎的,特別是她一個人在房間的時候。
周津南聽到她這句話,便坐在了床邊,然後便上了床,将她抱在了懷中,知只的腦袋便枕在了他的手臂上,他手撥開她耳邊的碎發,看她的目光含情:“那我陪你睡?”
知只縮在他懷中,像小松鼠抱果殼一樣,手也縮在他胸口,兩只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她用力點頭。
周津南眉眼柔得像是要泛出水來,瞳孔裏輕輕柔柔的又似籠着輕煙,他說:“那說會話給我聽聽?”
他總是會要求她說話給他聽,不愛說話的知只,只要到這個時候都變得愛說話了。
她問:“你想聽什麽?”
周津南說:“昨天晚上你不是說,小黃下了七只小崽嗎。”
她握着她放在她胸口的手。
知只瞬間就開心的笑了,她說:“小黃下了七只崽,然後因為它沒奶水嘛,有一天它把七只小崽,全叼到我腳邊,讓我給它的小崽喂奶,它可聰明了,我就去問旁邊錢奶奶家,要羊奶,用小勺子喂給它的小崽喝,你猜怎麽着?”
她眼睛裏閃着光芒,神采奕奕。
周津南目光專注的看着她:“怎麽着。”
她說:“被我喂得可胖了,小奶狗兩個月的時候,肚子都拖地了,它們還每天來找我要喝的,可是那只模樣都被它們喝得斷奶了!”
周津南輕聲笑,聲音在胸口沉沉的,手撫着她毛茸茸腦袋,帶着笑意的聲音再次問:“再然後呢。”
知只在他懷中跟嬌嬌兒一樣,可嬌嬌兒眉間從之前的開心,又染着失落:“後來它們長大了,我養不活它們,我就把它們送人了。”
她開心的時候,是真的開心,傷心的時候也是真的傷心,可她開心的都是些極其普通的小事,而傷心,也不過是為了幾條小狗啊,小雞,小鴨啊,而難過。
她的世界好像沒有利益險惡,純淨地像一汪清泉。
周津南大拇指來回撫摸着她彎彎的眉:“再然後。”
聲音也越來越低,低到像是在跟她輕語。
“再然後,它們就長大了,在我們附近的村裏,那幾只小狗狗,在各自的家裏生活,每到白天就成群結伴,在我們村口示威,吓人,可威風了,可每一次我去,它們就老是搖着尾巴圍着我繞呢。”
她說起這些還有些得意。
周津南也跟着開心,他說:“那你不就是它們的老大了?”
知只很認同的點頭:“它們都聽我的,可是我不讓它們去吓人,它們倒是不聽我的。”
周津南眼眸漾着水,只聽見他的笑聲在房間輕輕回蕩着。
讓這黑色的夜晚都染上了溫情。
第二天早上周津南還陪着知只去楓樹林喂小松鼠,之後喂完小松鼠,知只去上課,周津南這才從她學校離開。
趙平書感覺自從上次在學校門口見了喬零一次後,便感覺他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有好幾天都沒來找他了,他打電話給他,他有沒有多說話。
這一天,趙平書在社團見到喬零,便到喬零身邊問:“你怎麽了?這幾天怎麽沒見你來找我了?”
喬零在那洗着毛筆,對趙平書說:“沒什麽。”
趙平書說:“今天中午我跟簡簡她們一起去吃飯,你去不去?”
喬零的手停住,他突然問趙平書:“你知道知只已經結婚了這件事嗎?”
“什麽?”趙平書顯然也意外,挑高了眉頭看着喬零。
趙平書說:“那不是她男朋友嗎?她怎麽結婚了?!”
喬零知道,趙平書果然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聲音很平說:“是她丈夫告訴我的。”
“他丈夫都來找你了?”天哪,趙平書想到那天下午他從校門口回來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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