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官員給老臣們的一個警告。同時也是給朱棣敲響了警鐘。

老臣并不安分。

他這兩天為了這件事情，可謂是焦頭爛額。

老臣派主張這事不過是江源此時一時鬼迷心竅，不必趕盡殺絕，而年輕的官員則主張此事必須嚴懲以正法紀。

雙方都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理由，倒是夾在中間的朱棣犯了難。

要是嚴懲，只怕老臣人心不穩；要是不嚴懲，對年輕官員亦有不公。兩邊都是難事，哪邊都不是能夠輕易打發的。

這些折子都代表了這兩種觀點，也是這兩種觀點占據了絕大部分的上風。有些不願參與其中的官員，要麽不參與上書，要麽就彙報些別的事情，給皇上換換思路。

“皇兄......那個我有事情想跟你說......”朱棣剛看完一個老臣派的折子，就聽見坐在一邊的安平王開口了。

看樣子這小東西是終于忍不住了。

朱棣在心中不禁笑笑，他叫這個小家夥來的原因也是這個，在他想要休息的時候，有人能給他帶來些新的氣象。

“皇兄，那個，我看中了一個人......”這是安平王少有的語氣，有些謹慎，有些小心翼翼。

朱棣差點以為他看上了哪位姑娘，想要娶回去做王妃，可是轉念一想，這小東西從小到大都不怎麽敢同姑娘說話，怎麽可能會是想成家了。只怕是看重了宮裏哪個變戲法的，或者是跳舞唱歌的歌女之類，再不成可能也是樂師。

這些小事情，倒是無傷大雅，朱棣很好說話的回道：“跟哥哥說說，你看中哪個舞姬了？”

【四十七】侍衛杜銘

一聽自己皇兄說的是舞姬兩個字，安平王的臉上有些不好看。

“皇兄，我很正經的跟你說事情呢，你能不能別總把我當成小孩子啊。”就連說嗔怪的話安平王的臉上都是脫不去的稚氣，因為被保護的太好，所以很多時候別說是皇上，全天下只怕沒有人會覺得安平王是個王爺，相比于王爺，他更像一個孩子，一個被皇上這個兄長寵壞的孩子。

朱棣看着安平王嘟着嘴不高興的樣子，很敷衍的說了句：“好好好，你不是孩子，你翅膀硬了，想離開皇兄了。說吧，你想要誰陪你玩兒？”

看着自己弟弟的臉色很不好看，朱棣便沒有繼續逗他。

“說吧，你看上皇兄身邊的誰了，我看看值不值得你這樣大張旗鼓的跟我要。”皇上說完便起身坐到了一開始安平王窩着的軟榻上，靜靜的看着他。

原本以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可是皇兄卻是他沒有想到的正經态度，這讓安平王有些難以啓齒。

“我想要皇兄，把門口的那個侍衛調給我。”聽着聽着朱棣愣住了，一個侍衛？一個侍衛也值得他這樣正經的來求自己嗎？他覺得這事太簡單。

朱棣想了想，最後慢悠悠的開口：“你說的是哪個侍衛？叫什麽名字？”不過是一個侍衛，倒也不是不肯給自己的寶貝弟弟，主要是有幾個侍衛他還挺看重的，準備升升官，然後送到軍隊裏去，或者去錦衣衛供職，要是安平王喜歡，給他調過去倒是也無所謂，但終究是朝廷的損失。

“他叫杜銘。”一說起這個名字，安平王的眼睛裏都有些許的光亮，“我最近都沒有怎麽看見他，不知道他去哪裏了，皇兄，是不是你把他調到哪裏去了啊？”

說起這個杜銘，朱棣還真是有印象，他在禦前做了三年的侍衛，一直以來給朱棣的印象都很好，之前很偶然的一個機會，朱棣問了他他的名字。

之前那次朝陽宮行刺事件，最先來到朱棣身邊的就是這個杜銘，也算是當時的有功之臣，所以在朱棣騰出手來之後，便将他從皇城守衛的位子上調了出去，讓他去錦衣衛報道了。

朝廷上需要有人去盯着，這個杜銘很符合朱棣的要求，不多說一句話，只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朱棣忽然有些舍不得......

“皇兄，你說話呀！”雖然覺得将他調給安平王是讓自己在未來損失了一員大将，但是想想，安平王至今也沒有什麽看得上眼的侍衛，今天好不容易有一個，自己這個做哥哥的不能太小氣。

說到底臣子可以再有，弟弟只有一個啊。

朱棣苦笑一下，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好好好，朕答應了，回頭朕會讓人去錦衣衛的張指揮使那裏傳令，将杜銘調到你的王府去做貼身侍衛，但是朕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你不能拒絕。”之前錦衣衛送來的信件讓朱棣如臨大敵，這次緊急調了這麽多人禦前侍衛去錦衣衛就是有這個考慮，他要做一件大事。

安平王顯然沒有想到一向待他甚為溺愛的皇兄，居然要跟他談條件了。看着皇兄眼中深邃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他不敢說話了。

今天白天是秦越當值，今天一天都甚為太平，她剛來禦前，萬事都小心翼翼的，這人的精神一集中，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本以為今天要在宮裏用了晚膳再回府的安平王會膩在皇上的書房一整天呢，不想她還沒有往裏面添茶點，安平王就出來了。

“王爺這是要走了嗎？”秦越看見安平王以為王爺有什麽急事準備回王府一趟，剛準備詢問是否需要準備車馬的時候，才發現，安平王的臉色很是蒼白。

“王爺這是怎麽了？可是身子不舒服，奴婢為您叫太醫去。”這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安平王，整個人都頹廢的很，精神不振，眼睛裏也有些可憐兮兮的神色，完全沒了往日的少年氣息。

安平王沒有回答秦越的問題，只是擺擺手表示不需要，就一個人失魂落魄的走了。

看着安平王離去的身影，秦越心中有些擔憂。

書房裏，皇上同樣不平靜。

他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尤其是讓安平王去，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

安平王一直都不願意參與政事，一個是他從小就沒有這樣的興趣，還有一個，就是自己這個兄長将他保護的太好了。

男孩子不接受一點風霜的洗禮，都不能稱之為男孩子，而安平王就是皇室少有的現在還膩在宮裏的男孩子。朱棣一直都希望能找到一個合适的機會，好好得鍛煉鍛煉他，現在看來是個好時機。

“也不知道朕這麽做究竟是不是對的，希望他不要怨恨朕才好。”這話聽上去像是說給孫公公聽得，也像是說給他自己聽得，朱棣站在窗前，一直看到安平往的身影消失在宮門口之後，才回到桌前。

“給錦衣衛的指揮使還有皇城禁軍統領傳話，今天午時，朕要見他們，還有讓太傅進宮。”

“是，老奴領命。”孫公公立刻領命退下派人去傳令，剛剛皇上和安平玩的話他都聽見了，不得不說，皇上已經到了無人可信的地步，一定要加緊訓練新人，在自己這把老骨頭還能派上用場的時候。

上午還是清閑差事，下午，秦越就接到了孫公公的命令，明日皇上就要搬回朝陽宮居住。

這個消息讓秦越有些措手不及。

朝陽宮修葺剛剛完畢，那邊的打掃才進行到一半，一天想要打掃完有些不易，可是皇上卻這麽急切的要搬回去，必定有自己的用意，秦越沒有時間多想別的，立刻就着人将人重要的東西全部整理出來，并且親自去朝陽宮，監督他們盡快打掃。

其實也沒有什麽需要修葺的地方，只是因為這次的遇刺事件之後，皇上覺得此地可能還有些疑點可以利用，所以才命人将那個宮殿完完整整的保存下來。

後來皇上大病初愈，便命人将宮殿重新翻修重新打掃出來，也算是去去晦氣。

走進朝陽宮的時候，秦越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除去這次，這個宮殿，自己只進來過一次，卻讓她記憶猶新。

“大家動作都快些，皇上的意思是明天就要搬進來，耽誤了我們誰都付不起這個責任。”在皇上身邊也不過幾天的功夫，這些場面話秦越也學會說了，吓唬吓唬人的東西，不算難。

就在秦越想着今晚又不能早些回去的時候，門外跑來一個小宮女，“姐姐，門口有人找你。”小宮女秦越見過兩次，不算陌生，她拍拍她的肩，然後快步出了門。

秦越完全沒有想到，來的人居然會是寧湘。

“你怎麽來了？”秦越的眼中是讓人無法忽視的驚喜，這些天寧湘忙得很，她也有些分身乏術，兩人已是幾日未見，雖然秦越不說，卻是想他的。

寧湘看見秦越的時候也很驚訝，不過幾天的功夫，秦越身上之前小宮女的味道就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