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章節

時的成貴妃卻完全聽不進去。

“按住她。”随着朱棣一聲令下，就有兩個身強力壯的太監上去将成貴妃緊緊的按住，寧湘皺了皺眉，不喜歡這種粗魯的方式，他微微搭上成貴妃的細腕，猛然瞪大了眼睛。

成貴妃懷孕了，身孕已經兩個月了。

兩個月，要是寧湘沒有記錯，兩個月之前，皇上就已經中了泣夜的毒，就算人沒有完全陷入昏迷，卻也不可能有那個精力行房事，這麽說，成貴妃的孩子是......

“回皇上的話，娘娘懷孕了，已經有兩個月的身孕了。”寧湘的話剛說完，巴掌聲就響徹整個大殿。

皇上一巴掌就将成貴妃掀翻在地，他的眼睛裏滿是作為丈夫被自己的妾室呆了綠帽子之後的暴怒。

秦越冷冷的看着這 一切，她從來都不覺得這樣的女人有什麽好同情的。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賤人！朕一直真心待你，可是你卻從來沒有将朕的真心放在心上！賤人！賤人！”暴怒的皇帝就像是被侵犯了領地的雄獅，沒有別的想法，就是要将一切跟自己的女人有關的男人，全部都殺掉。

“皇上......皇上......您聽臣妾說啊......臣妾......臣......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的心裏是有皇上的，臣妾是愛皇上的，可是臣妾就是想要個孩子，臣妾就是想要個孩子啊！”成貴妃此時完全失去了該有的儀态，她緊緊的拉着皇上的褲腿，涕泗橫流，弄花了她那張傾國傾城的臉。

“賤人！你自甘下賤就不要找那麽多的借口！”朱棣一腳踹開成貴妃，随後下令道：“将這個賤人拉出去杖斃，這個奸夫給朕五馬分屍！”

在成貴妃的大叫聲中，兩人都被拖了出去。

寧靜的夜裏，這個漂亮的宮殿，正變成血腥的修羅場。

白天還是個美若天仙高高在上的娘娘，不過短短的幾個時辰，就變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

秦越聽着那一聲聲打在成貴妃身上的木棍發出的悶響，聽着成貴妃一聲小過一聲的慘叫，她的一心一抽一抽的，整個人都在發抖。

“給朕查封了成家！”皇帝的暴怒引來的就是整個家族的沒落，門外有人切合時宜的進屋彙報，“皇上，安平王來了。”

“叫他進來。”

皇上閉上眼睛癱坐在桌前。

“臣弟給皇兄請安。”這應該秦越見過的，安平王唯一一次在皇上面前好好的請安。

“啓禀皇兄，臣弟剛剛在皇叔伯處喝酒，聽聞宮中出了亂子，就趕緊過來了，剛剛在門口，看見了錦衣衛的杜銘統領，他說有要事要同皇上彙報。”

“讓他進來。”

事情發展到這裏，就好像是從小路上走到了官道上的馬車一樣。秦越明白了一切。

杜銘身為錦衣衛，說的話做的事都是受皇上的指派，他現在說說的成家罪行的條條框框都是前人搜集來的各類罪證，如今這有一條算一條，都變成了，壓垮成家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說到最後一項的時候，朱棣終于叫了停。

最後一條，是有關夏百全的，說當初杖斃夏百全時，夏百全說，這已給都是聽從成貴妃娘娘的安排，他求成貴妃娘娘救命，而成貴妃娘娘當時說了一句話：“是你自己辦事不利。”

一句聽上去很普通尋常的話，可是放到現在來聽，便不再單純。

這個辦事的含義有很多，比方說，是之前給皇上投毒的事情。

皇上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麽成貴妃，成貴妃今日同奸夫見面的事情皇上應該一早就知道了，而特意選在這個時候來捉奸，只怕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衆人都以為成家的難是因為成貴妃的不貞，導致皇上震怒，震怒之下成家人露出了自己對大明不忠的馬腳。其實從一開始皇上想要對付的都不是成貴妃，而是成家，甚至是整個老臣黨。

果然在皇家，不管自己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都是不重要的，皇上一句話，說你是對就是對，說你是錯就是錯。

在場的人靜靜的聽着皇上下令，查抄一切跟成家有關系的親近大臣，下令讓錦衣衛仔細盤查，他們這些人的家眷九族親屬，在這之前，是否有過對大明不利的舉動。

只要有，就立刻扣押。

“立刻搬回朝陽宮，朕一刻都不想看見這個惡心的地方。”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秦越他們都守在外面，安平王在裏間陪着皇上。

明明已經深夜，卻沒有一個人想要睡覺，誰都生怕這一覺睡去便再也醒不過來了。

一直到第二天的上午才有了最新的消息。

查抄成家的錦衣衛，在成家找到了些書信要讓皇上過目。

朱棣看過之後，立刻就拍在了桌子上。

“朕待他成家不薄，他們卻想要謀朝篡位，想要用那個賤人肚子裏的孩子充當皇子，逼朕退位！”這下不僅是安平王吓着了，就連孫公公都吃了一驚。

這個成保轅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想要謀朝篡位，自立為皇！

幸虧錦衣衛發現的早，之前錦衣衛送來的書信的裏的确提及成家最近不安分，卻也只是成家聯合了過去的幾家老臣，想要架空皇上的權利，卻絲毫沒有查到他們想要謀朝篡位。

如今當真相血淋淋的放在他們的面前時，他們剩下的就只有驚訝。

“皇上，不好了，成大人，在獄中撞牆自盡了。”小太監匆匆跑進來，而聽見這個消息的朱棣，卻絲毫沒有表情。

他揮揮手，便讓這個小太監下去了。

空氣，安靜的讓人壓抑，孫公公和安平王如今都如坐針氈，門外的小太監送來一杯茶，剛準備開口，就被孫公公攔下了，随後趕了出去。

“皇上在發火，你這個時候說話，不要命了！”小太監被孫公公訓得腿都軟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這個時候門內又出來一人，是安平王，“給我吧，我給皇兄送去，你們都暫且別進去了，我一個人伺候就行。”安平王端起茶，再次進了正殿。

孫公公也是被這件事刺激到了，本以為只是料理幾個不怎麽老實的家族，不想，卻是這麽一個驚天的大案。

冒充皇嗣企圖謀朝篡位，多大的罪名，就算是株連九族都不為過，這個成保轅也算是一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讨不到好，便提前結束自己的殘命，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最好的結局。

“行了，你們都回去吧，守了一宿了，都累得很，我人老了睡不着，皇上這裏也需要人伺候，你們回去洗漱洗漱換身衣服，吃些東西再來吧。”孫公公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景，皇上自有登基的想法之後，便一直生活的不痛快，其實有時候世人對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有無限的憧憬，而真的得到的時候，卻反而沒了當年的熱情。

皇上這些年過得太苦了。

【五十】适者生存

回去的時候，秦越和寧湘很默契的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沒有資格去談論皇上所做的究竟是對還是錯。身為皇權者，皇上是個明君，身為一個皇帝，他是個很有政治頭腦的人，什麽都是對的，可是什麽又好像不對。

昨天晚上，是秦越見到的第二個被皇上下令杖斃的人，第一個是夏百全，第二個就是成貴妃。

他們死于同一個原因——南疆。

一想到這裏，秦越的眼淚忽然就不受控制的淌了下來。

“小越你怎麽了？是不是吓到了？”寧湘看着秦越情緒失控的樣子，深覺心痛。

這樣的場景別說是她一個小女孩子，就算是自己也沒有辦法坦然面對，這樣的殺伐決斷，是皇權者才有的魄力，但是卻不是他們這樣的人能夠理解和支持的。

秦越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她就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夠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一直以來，她都是這麽想的，可是到頭來，卻很可能是一場空。

寧湘是南疆人，是南疆細作，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知道又要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湘，你答應我，你不做了好不好，不要繼續了好不好，我們踏踏實實在宮裏住着，然後等到能出宮的時候我們就一起回南疆去好不好？”這是秦越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威脅，要是寧湘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好，我答應你，只要沒有特別的需要，我一定不會出頭，但是你也要理解我，我是南疆的官宦子弟，我來大明的原因，就是要為故國出力，我要抛棄世人對寧家人一貫的偏見。寧家有英雄豪傑，卻不是每一個都是英雄豪傑。小越，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有事的，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寧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