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是我男人!

畢竟林溪剛下鄉的時候,可是來林家屯鬧過的,還罵她奶奶是個老不死的,氣得她大伯要拍死她。

他看了她一眼,“你去樹蔭下等,我們接上二姐就出門。”

林溪有點讪讪的,不進去最好了。她的确不知道這是林家屯,也的确不太清楚原主和林家屯的恩怨。

畢竟這些東西劇情裏沒說嘛,而且她擁有的原主記憶時靈時不靈的,真的不怪她。

林溪坐在大石頭上吹風,下面是一條清涼涼的河,小風涼絲絲的別提多舒服了。

這時候幾個大辮子女青年挎着筐子過來下河洗衣服,她們叽叽喳喳的說些新鮮事兒。

開始在說哪個青年多俊多高,然後就說到了某嫂子的娘家弟弟,也就是謝啓明。幾個女人把謝啓明好一頓意淫,她們還不知道他被女流氓賴上結婚的消息,畢竟這時候消息閉塞,鄉下傳播信息多半靠嘴,沒那麽快。

從謝啓明身上說到工資國家糧,又說到城裏,就拐到其中一個女人的身上。

“珠珠,你二叔家在市裏呢,你去過嗎?你那個市裏的妹妹是不是打扮得可洋氣了?”

“對啊,他們是不是頓頓吃白面?天天吃肉?”

“你那個妹妹穿裙子嗎?是不是穿皮鞋?”

林珠略矜持卻難掩驕傲地點點頭,“是啊,他們城裏可好了呢,有電燈,大街都是筆直幹淨的,沒有我們這些牛糞馬糞狗屎什麽的,下雨也不會拔腳走不動路。我二叔家可幹淨了,我那個二嬸把地面都擦得锃明瓦亮的。”她摸了摸頭上的玻璃發夾,“這個就是她給我買的。我妹妹啊有一盒子。”

八卦來八卦去的,可就八卦到林溪身上了。

有的同情她沒了親娘,有後媽就有後爸,有的則笑話她白癡草包。

林珠:“她也是不争氣,在市裏住了那麽多年,也上學的,結果下鄉來還不如個鄉下女學生。真是蠢死了。”

譏諷聲此起彼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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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噗噗”幾聲,她們的腦袋被什麽砸了一下,林珠擡手摸了摸,竟然是一個棗核,還有個蘋果核。

她們怒了,“誰?”

一扭頭她們就看到岸上雙手叉腰的林溪,她扯着嘴角,一臉的驕縱傲慢,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們。

林溪啐了一口,“我說你們,一群沒出嫁的大閨女,在這裏嘚吧嘚吧地肖想別家男人,說人是非,是不是覺得自己怪貴的呢?”

“你、你算老幾,管我們?”一個女青年忍不住罵回去。

林珠多看了兩眼,一下子認出來,這……這是林溪?

她蹭得站起來,“林溪?你……你怎麽來了?”

林溪雙手環胸,冷冷地看着她,“不來,我怎麽知道你這個堂姐在這裏嚼我舌頭呢?說我草包,你認識幾個字啊你說我草包?”

“你、你就是考試不及格,你就是考公社的老師沒考上!”有人不服氣地怼她。

林溪:“我沒考上,不過是我不想考而已。你想考都撈不着去不是?你讀了幾天書?一年級?還是三年級?我看怕是三天都沒讀吧。你知道你自己名字怎麽寫嗎?要不你先背背一年級的課文來聽聽?就你這樣的,讓你進城你知道先邁哪只腳嗎?”

幾個大閨女被林溪給嗆的哭了三個,一邊哭一邊抹淚一邊跺腳。

林溪:“林珠你別跑啊,等着我給你貼一張大Z報的,就你背後嚼舌頭,做小人,這就是封建殘餘,需要狠狠地批評!”

林珠也被她又吓又氣地哭了。

鄉下信息閉塞落後,城裏66/67年都過去了,這會兒他們有些人才知道呢,當然也不知道具體怎麽回事,反正就是道聽途說呗。

可那些吓人的事兒卻聽說了的,因為之前被架噴氣式的那些富農又被拉出來繼續架了呢。

林溪給她們罵了個狗血淋頭以後,嘴巴還沒說過瘾呢,就繼續道:“我警告你們啊,以後不要再肖想謝啓明了,他現在是我……”她猶豫了一下是說丈夫還是說什麽的,最後用了當地人慣用的詞語,“他是我男人了,你們都把眼珠子放回自己眼眶子裏去!”

霸氣十足!

什麽?

林珠等人急了,尤其是林珠,她的确對謝啓明有想法的。

謝二姐一直操心二弟的婚事,在婆家這邊也沒少吹,雖然覺得這裏的人配不上自己二弟,但是不耽誤她吹牛。而且有時候她拿自己二弟當幌子,在婦女和女青年堆裏也刷了不少存在感,讓一群年輕的女青年圍着她轉都争着讨好她,那也是非常有面子的事兒呢。

林珠日常可沒少在謝二姐跟前讨好賣乖,送了不少布頭,還送過鞋墊。這一次謝二姐說自己弟弟在三十裏外開山隧道,很可能要在家裏相親找個媳婦,林珠就心思活動。

結果被林溪這個草包給搶先了?

林珠怎麽都不相信!

林珠不能相信,謝二姐更不能相信。

她坐在木板車上,抱着孩子,不敢置信地看着謝啓明,“弟,這都是真的?”

謝啓明臉上沒什麽表情,點點頭,嗯了一聲。

謝二姐立刻就要捂臉哭。

謝啓明:“別嚎!你坐月子呢,就沒告訴你。”

謝二姐被吓了一跳,看着他,“弟呀,你這是什麽事兒啊?怎麽我一點信都不知道啊?你這是多嫌棄二姐啊?怕二姐沾你光啊,悄木聲地就找了個人對付着結婚了啊?”

一般人家結婚,相親、定親下聘,然後迎親,怎麽也得半年到一年的時間。

自己二弟悄木聲的就結婚了,還因為自己坐月子不告訴自己,這分明就是有什麽不能聲張的事兒,不是搞大了人家肚子就是……按照她對自己二弟的了解,絕對不是他搞大別人的肚子,多半是那個女人不要臉!

再想想日常聽林珠說林溪那些草包、白眼狼、喂不熟等等惡名,謝二姐都不用問就接近真相了。

她又開始哭,哭得別提多傷心。

她男人在前面拉着木板車呢,本來他是不想去的,但是謝啓明說他應該送。既然當軍官的二舅子說他應該送那他就送。他勸自己婆娘,“你哭啥?哭壞了眼睛,看老了不難受的。人家啓明願意娶誰,那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你哭個啥勁唻?”

謝海棠也打圓場,“二姐,我嫂子人挺好的。”

謝二姐呸了一聲,“好什麽?你四外村打聽一下,誰不知道她的惡名?”剛才在家裏,小妹也沒給自己透個信兒,太不應該了。

謝海棠被罵得不敢吭聲了。

林溪聽着他們的聲音扭頭就看到了那一群人,謝二姐抱着孩子坐木板車上,她男人拉着車,謝啓明和謝海棠跟在後面。對上謝啓明一言難盡的眼神,林溪便覺得不妙,難不成自己剛才大放厥詞都被他給聽見了?

她不過是氣不過林珠他們說自己壞話,就想過嘴瘾罵回去,誰知道嘴瓢了居然把謝啓明……

謝啓明看她站在大石頭上低頭耷腦的樣子,又覺得好笑,輕輕咳嗽一聲,示意她走了。

林溪趕緊跟上,還回頭挑釁地朝林珠等人做了個鬼臉。

林珠臉色都青了,幾乎要把手指頭絞斷。

她聽謝啓明對林溪說什麽“走吧,一會兒去你外婆家”。

他親口說了,那就是真的了。

林珠仿佛聽見自己腦海裏傳來“咔嚓”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

謝啓明可是這十裏八鄉條件最好、最俊的一個男人了,誰嫁給他那多有福氣啊。現在他娶了林溪,那她就得另外找別人了。再找一個,哪哪兒都比不上謝啓明了。

除非……她去城裏找一個條件更好的?

可是,那可能嗎?希望碎了!

看她那一臉要哭不哭,跟被雷劈了的表情,林溪心裏可爽了,比大熱天吃了碗哈根達斯還爽呢。

謝啓明垂眼看她臉上的小得意,不知道為什麽居然也覺得心情不錯。

謝二姐就不爽了,她把孩子放在木板車上,用蒲扇遮着太陽,氣呼呼地對林溪道:“我說你這個人怎麽回事?你怎麽賴上我二弟的?”

林溪就往謝啓明高大的身影裏躲了躲,不跟謝二姐正面杠,畢竟自己理虧嘛,給她一次發洩的機會。

謝二姐看她不和自己掐,感覺一股子火氣沒地發呢,她就提高了聲音,“說你呢,你當沒事兒呢?”

林溪就從謝啓明身後探出頭來,笑眯眯的,“二姐,很抱歉啊,我倆這感情來得有點快,跟龍卷風似的擋不住,所以就火速結婚了。你要是不高興,只管罵,我不會還嘴的。”

她明顯感覺謝啓明的身體都僵了一下,這是被她吓着了?這可是他跟他大舅說的,不是她瞎編。

謝二姐:“…………”我罵你了嗎?你這就給我扣大帽子?還是你以為我不敢罵你怎麽的?

謝啓明看了她一眼。

謝二姐就知道二弟讓自己适可而止了,他居然護着這個女流氓,她……她真是要氣死了。至于林溪說什麽感情來得有點快,謝二姐才不信,自己弟弟什麽人她會不知道?

一群人不說話,有點悶,謝海棠就想活躍一下氣氛,她道:“嫂子,你以前考試為什麽不及格啊?”

林溪打着哈哈,“我反射弧長哈,發育晚,懂事晚。那時候學的東西當時沒理解透徹,總是晚一年理解。”

這可是新鮮的說法,謝海棠第一次聽說,反射弧是什麽她也沒弄明白。她還真情實感地替林溪惋惜呢,“那多可惜啊。不過也沒啥,如果廠裏有機會,就讓你去考試試試。”

現在工廠的工作不好找,基本都是子女接班的,別人要去那得花好多錢找關系呢,考進去的沒幾個,除非是從大學裏分配來的小幹部。

謝啓明扭頭看着林溪,“聽說現在有工農兵大學,北大清華當試點開始招生了。”

林溪眼睛一亮,“真的嗎?那我行啊!我肯定能考上!”

這時候的考試,她閉着眼睛都輕松。

謝啓明:“你初中畢業,完小水平,年年不及格,下鄉兩年反而能去考大學了,這反射弧……”

呵呵。

林溪瞥了他一眼,不服氣道:“不興我自學麽!”

作者有話要說:

娃放假的時候,感覺家裏有個怪獸。娃開學了,自己又被抽成陀螺……哭唧唧~~不督促娃寫作業,你永遠不知道寫作業原來那麽讓人焦慮。好好珍惜督促泥萌讀書的親人吧,好好憐愛他們。

為了不給自己壓力,我最近可能都會寫輕松有愛甜甜的關系,治愈自己,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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