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這……這是怎麽回事?”

南王世子僵.硬.了一瞬, 有些不可置信。

“那女魔頭怎麽自己吊到樹上去了?”

不,在話音落下後,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 他是怎麽認出來樹上的大西紅柿就是剛才那雖然比不上阮姑娘但還算如花似玉的女人。

公孫蘭一口氣憋在心底,因為被絹布堵住嘴, 這時候想說也說不出話來。

剛才發生的一切簡直就像是一場噩夢。

她以為手無縛雞之力的美人在按住她的肩頭之後, 甚至沒有做什麽,她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就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一樣。

可是那種感覺卻又和被點穴道不一樣。

公孫蘭發現自己是可以動的, 可是她的腿卻不聽使喚。

在她這個年紀自然是不可能老寒腿的, 于是她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是剛才那匹馬幹的好事, 她踢傷了她。

或許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忽略恐懼源頭,然後找到別的理由開脫。公孫蘭就是這樣的人。

然後下一刻,就在她想着自己今天狀态不對, 要不先回去改天再來的時候。

阮裳收回了手。

咦,那股壓迫的叫她動也不能動的感覺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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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蘭下意識的活動了下筋骨。

她擡起頭來表情有些疑惑,還沒等面上的欣喜表現出來, 就見阮裳從袖中掏出了小木劍。

然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簡直讓公孫蘭想要懷疑人生。

就像是被那匹馬鎖定住時她躲不開一樣,她同樣也躲不開阮裳的劍。

那柄平平無奇的小木劍就像長了眼睛一眼, 無論她躲到哪兒都能找到她, 并且——把她抽上一頓。

公孫蘭怎麽也想不通。

阮裳分明沒有什麽劍招,身上也一點內力都沒有。為什麽自己會被抽的這麽慘?

要不是她腦子還清醒着, 她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愛阮裳愛的要死要活,所以才身體下意識不躲的。

然而倒吊在倒出來一些水之後,只是讓公孫蘭的腦子愈發清醒了。

她甚至有時間分析。

就算是她因為疼惜阮裳身體,擔憂她丢了面子自動不躲, 但——光憑阮裳力氣這麽大都講不通啊。

誰家柔柔弱弱的姑娘會這麽大力氣?!

這件事不正常到,公孫蘭對自己腫成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奇怪。

只有少林寺練了金鐘罩鐵頭功的無敵盾王才經得住這麽一抽吧?

院內靜靜地, 沒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麽,可是公孫蘭吊到樹上的樣子卻着實有些辣眼。

葉孤城只看了眼就收回目光來,然後把眼神轉向阮裳手中的木劍。

他記得,就在不久前,這柄木劍讓他經過了難忘的一夜。

因為阮裳揮舞着這柄劍的樣子在他腦海裏印象很深,然後他在練劍時忽然就變得無法控制,強行練出了自己都無法解釋的一招。

就是那一劍,叫他立地破碎虛空。

在今天,它又吊打了公孫蘭。

公孫蘭的武功雖不及他,但在江湖上也是排的上號的,能将公孫蘭打成這個樣子,一般人絕對做不到。

如果第一次是意外,那麽第二次呢?

葉孤城從不相信那些無緣無故的巧合。

于是阮裳就看見葉孤城盯着她的劍看了很久,目光微微有些忌憚和若有所思。

由于他的目光沒有遮掩,阮裳想要不發現都有些難。

這是……什麽意思?

葉城主看上她的劍了?

她想要否定這個猜測,可是下一刻那位光風霁月的白雲城城主就開口了:“阮姑娘可否将此劍借與我一觀?”

不是,這是真的看上她的劍了?

阮裳面色難得有些為難。

她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面對當做朋友的人時也會慷慨解囊,甚至不吝啬的将破碎虛空的劍法都教了出去。

可是劍客的劍就跟半個妻子一樣,怎麽能讓與他人。

這把小木劍和阮裳感情極深,陪伴着她打遍江湖,一路從籍籍無名,到成為她的标志性武器,一共用了十年。

要是真的割愛……

阮裳光想想都不能接受。

于是在葉孤城伸出手的時候,她淡定的将小木劍藏進了袖子裏。

“哪有什麽劍,城主看錯了。”

葉孤城和公孫蘭眼睜睜的看着阮裳私藏木劍之後又睜着眼說瞎話,不由沉默了下來。

唯有南王世子一人十分舔狗:“師父,現在當務之急是看看阮姑娘有沒有受傷什麽的。”

“至于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什麽劍,你是不是看錯了?”

一進門就看見阮裳執着劍威脅公孫蘭的葉孤城頓了頓,第一次覺得自己收的這個徒弟不僅武功不好,就連眼神也不好。

睜着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難得。

阮裳本來收了劍想要岔過話題的,被南王世子這麽一說,也有些尴尬。

袖子裏的劍忽然變的燙手起來。

在葉孤城沉默的盯着她時,兩人對視了很久,阮裳最終還是拿了出來。

算了,給你看看吧。

“——此劍乃我心頭摯愛。”

阮裳邊說邊有些依依不舍,嘆了口氣,還是遞了過去,只是一雙眼睛始終在劍身上。

“等等,阮姑娘什麽時候多出來柄劍?”

剛還睜眼瞎替阮裳開脫的南王世子臉上瞬間像是被什麽打了一巴掌,十分尴尬。

尴尬的就和樹上的公孫蘭有一拼。

只不過區別是,因為他之前提前先走了一步,所以才沒有被吊上去。

因為南王世子的智商問題,葉孤城與阮裳都沒有理會他。

阮裳的手還緊緊抓着自己的小木劍。

葉孤城本來不懷疑這柄劍有問題的,但是阮裳的表現卻讓他心底微微有了些猜測。

——這劍或許有什麽神異之處。

畢竟連破碎虛空這種超出認知的事情都是真的,那麽一把劍有劍靈也并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這木劍之所以看着平平無奇卻在關鍵時刻有神奇能力,就是因為劍靈在保護着自己的主人。

要是葉孤鴻在這兒,又能腦補出一系列的人與劍靈生死相随的愛恨情仇來。

但葉孤城只是想着,這木劍或許大有來頭。

至于為什麽不認為阮裳或許是個絕世高手?

這一點葉孤城無數次确認過,對方是真的沒有一點內力。

就連他破碎虛空後見到不同體系武功的禪師都能看出對方內力深淺。

但阮姑娘體內平和,卻絲毫沒有一絲習武之人的跡象。要說是絕世高手,絕對不可能。

這樣想着,在阮裳糾結的目光下,葉孤城拿過了劍。

果然,那劍乍一入手,就一股凜冽劍氣鋪面而來。

阮裳剛打完公孫蘭,上面的劍氣還殘留着,見狀不由道:“城主小心一些。”

她是擔心自己餘留的劍氣會傷人。

但葉孤城卻将這當做劍上有靈的意思,不然一柄普通的木劍怎麽可能有這麽攝人的氣息。

平平無奇的木劍在葉孤城手中震動着。

在那雙修長好看的手握上劍的一刻,沖天劍氣爆發,就像是葉孤城破碎虛空那晚。

南王世子在一旁疑惑的不知道自己師父為什麽忽然頓住了。

只有葉孤城一人,想到那晚被強行揮劍支配的感覺。

阮裳的劍當然沒有靈性。

只不過她的劍意太過霸道,容不下與其他劍氣相和。在葉孤城身上的氣息觸碰到殘餘劍意的時候。就像酒與火相遇,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這才有了剛才的氣勢。

那動靜并不小,畢竟不是任何時候都能看見葉孤城因為一把劍後退一步的。

就連一直被迫面朝這裏看着的公孫蘭也停止了支吾聲。

等等。

看葉孤城的樣子,難道是這柄劍有問題?

如果是劍的話……那她這樣也說的通了。

這也是公孫蘭目前為止唯一能接受的答案了。

她在看到葉孤城的反應後心中一松,竟然覺得唯心論比唯物論更叫她放心。想到此處,公孫蘭眼睛微轉,從打擊中慢慢鎮靜下來。

在看到葉孤城的表情後,松了口氣。

阮裳當然不知道葉孤城在握住劍時的想法,也不知道誤會了的公孫蘭又想要作妖了。

見葉孤城停住,她皺了皺眉,有些疑惑:“葉城主?”

這是有什麽不對嗎?怎麽抓住她的劍這麽長時間?

葉孤城身上的暗傷還沒有好,剛才運用內力時,被劍氣一沖,只覺經脈處疼痛愈盛,勉強才咽下那一絲血跡。

在阮裳疑惑的看着他時,他已經經過一番掙紮,運氣平靜下來。

因此目光也略深了些。

“無事。”

他頓了頓,出聲道。

見對方好像沒有被她的劍氣所傷,阮裳放下心來。

可是還沒等她準備拿回劍,就聽葉孤城目光轉向她,似乎思考了一下後,才言語斟酌:“阮姑娘,我觀此劍甚是奇特,可否将劍借與我一晚,明日定當還回。”

葉孤城只是想要弄清楚這柄劍究竟有什麽問題。

他說這句話時微微頓了頓,在院內幾人的目光下解下了自己的佩劍。

“這劍乃海外玄鐵所鑄,已跟随我二十餘載,今日便先寄放在阮姑娘這裏。”

“我明日再來取走它。”

為了避免阮裳誤會自己打她劍的主意,葉孤城将自己的佩劍遞了過去。

阮裳原本以為葉孤城是看上了她的劍,但是在聽見只是借用一個晚上後才松了口氣。

一個晚上而已,這她還是能接受的。

于是她搖了搖頭道:“城主不必客氣,我相信城主的品性。”

對于借自己的劍觀摩這件事,阮裳這時以為是自己上次對于破碎虛空的講解叫葉孤城若有所悟。

所以才想從自己的劍意上揣摩揣摩。

想通之後,她自然是不介意的。

葉孤城越強,後面他們比試的時候就越能盡興不是嗎?

在将自己的劍送出去後,阮裳就要收了手。

誰知道葉孤城皺了皺眉。

卻強行将自己的劍放在了阮裳手中。

南王世子在一旁站着,宛如覺得自己是一個多餘的人。

這一幕……怎麽看着這麽像交換定情信物?

不只是他一個有這種感覺,就連葉孤城自己在意識到交換的動作過于親密之後也微微頓了頓。

但他既然做了便不是瞻前顧後的人,在垂眸之後,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見他表情堅定,阮裳也只能收下了。

不過她還是第一次握到除了小木劍以外的劍,一時之間不由有些新奇。

在她原本的世界裏,劍客的劍一經選定幾乎就不會改變。

除非是劍死人亡,否則不會有人願意把劍給別人摸的。

她像是第一次拿到劍一樣,輕輕撫了撫那閃着寒光的劍刃。

在聽見上面清脆的低鳴之後,不由出聲贊嘆了句:“好劍。”

葉孤城頓了頓,想想阮姑娘都開口了,自己要是不贊美一下她的劍好像也不太好。

對劍靈本身沒什麽好感的葉孤城只能頓了頓,也說了句:“阮姑娘的劍……亦是好劍。”

阮裳聽聞這話,以為自己終于遇見識貨的了,不由笑的更加甜蜜。

她高興起來,那張本就出色無比的面容更像是明珠拂去塵土一樣,光輝散開,美的叫人窒息。

小院中乍然生亮,便連庭中花蕊也失去了顏色。

公孫蘭被堵住嘴後,在心底惡.毒.咒罵的聲音停了一下。

而南王世子在這一笑之後,便已經癡了。

阮裳卻只看向葉孤城:“城主好眼力。”

“這劍雖只是木頭所作,但內裏卻并不比一般的玄鐵弱。”

阮裳在每一次洗髓時,都會淬煉一次自己的劍,久而久之,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柄劍就與尋常木劍不一樣了。

可以說它雖然看起來只是一柄木劍,但絕對是木劍中最頂尖的。

聽出她語氣中的喜愛,葉孤城摩挲着劍的手頓了頓,看着阮裳眼中星光閃閃,不由眉梢略松了些。

“我自會保存好它的。”

這是一個劍客的承諾,更是一個惜劍人的承諾,阮裳當然相信。

她收了笑容後,拱手執着葉孤城的劍,也鄭重道:“城主放心,這把飛仙劍我也一定會保護好的。”

阮裳以為這是劍客之間的一次惺惺相惜。

葉孤城心中卻第一次有些欺騙他人的愧疚,心中頓了頓,在對上她的眼神後,還是垂眸掩去了眸底暗光。

因為阮裳這裏并沒有出事,葉孤城最終只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而一起離開的,還有在葉孤城冷淡視線下不得不走的南王世子。

“師父,阮姑娘一個人在這兒有些不安全,不如我……”

他本來是想毛遂自薦。

但在葉孤城一言不發的注視下,還是閉上了嘴。

果然,這個世界上他最害怕的還是白雲城主。

南王世子灰溜溜的離開,臨走前還一步三回頭。阮裳當然不會挽留他。

阮裳甚至連他叫什麽名字都不記得。

在葉孤城離開後,她剛關上門,剛準備研究一下葉孤城的劍,結果擡起頭就看見了在他們談話期間一直鬼鬼祟祟的公孫蘭。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用內力割破了繩子,重新又回到了地面上,面上表情和被打前一樣張揚。

公孫蘭之前是因為那柄劍的才受制于阮裳的,現在她手裏沒有劍了。

她自然不用再害怕了。

這樣想着,她扭曲的面上出現一抹陰森森的笑意。

“那會兒的事情只是個意外,這次我不會再輕敵了。”

最重要的是,阮裳沒了劍保護,已經不具備任何殺傷力了。

見阮裳不說話,只是用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她,公孫蘭又得意道:

“你剛才不求救,現在葉孤城已經走了,想要求救也已經晚了!”

“你還是乖乖跟我走吧。”

沒有人能在如此羞辱她之後還毫發無傷,就是阮裳也不行!

公孫蘭心中狠意一閃而逝,就在她不想再廢話,準備以手代雙劍沖上去制服阮裳時。

下一刻——就被寒光反扇糊了一臉。

然後神志模糊的一腳踩中繩子,又重新被吊了起來。

阮裳收了劍,站在樹下抽了抽嘴角。

“你tm到底在說什麽鬼話?”

想挨打就直說好嗎?我又不是不會成全你。

等等?

不,這不可能!

公孫蘭不可置信地看着換了柄劍卻依舊能将她打成這樣的阮裳,一瞬間只覺得有什麽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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