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先生(11)
事實證明,就算是三歲能文五歲成詩,十五歲高中狀元的少傅大人,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看着把自己捂成粽子的小病秧子,随暮晚忍不住悶笑兩聲,伸手戳了戳。
粽子被戳的晃啊晃,不理人。
“把頭伸出來,”她半坐着低頭哄他,可能因為使用過度,所以嗓音有些啞,“等會兒憋壞了。”
北秋色羞憤交加,把自己包的更緊。
好丢人啊,他不想面對蕭暮晚,腦子裏飛速閃過方才的畫面,北秋色疑心自己是不是昏了頭,怎麽就,稀裏糊塗的,到這一步了。
而且!不會就不會,那就放棄進行新步驟呀,蕭暮晚為什麽要教他!他才不想學!
那麽淫……啊,講不出口,讀書人說不得這話。
“方才還很有勁,現在又裝傻,”蕭暮晚傾身,落雪上覆片片紅梅,“你想吃幹抹淨不認賬啊北秋色。”
“!”
北秋色身形一僵,百口莫辯。
就……非要他展示,他又沒學會,于是全都聽她的來,沒辦法,他不聽話,下場應該比現在還慘吧,那沒說不認賬啊,但他怎麽說得過蕭暮晚嘛,她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蕭暮晚真是過分死了。
随暮晚察覺到他愣神,眼疾手快的掀開棉被,露出紅彤彤的小番茄。
墨發盡數洩下,遮擋住脖頸的痕跡,露出的鎖骨白皙精致,北秋色慌忙瞪了随暮晚一眼,眼尾泛着紅,眸中波色流轉,短短一瞥叫人心都軟了半截。
随暮晚半勾着唇,體會到了做禽獸的快樂。
北秋色被她從被子裏扒拉出來,瞪完人就那麽傻不拉幾的坐着,腦子裏不知道想些什麽,呆呼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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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涼,随暮晚複又拾起棉被把人罩住,嚴絲合縫,只露出個小腦袋。
她動作輕,襯着如水月色便有些溫柔的意味,北秋色腦子思考成漿糊,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
“又發呆,是不是想着涼?”随暮晚揉揉他頭發。
北秋色乖覺的拉緊棉被捂住自己。
在随暮晚湊近吻他時,他忽然偏過臉垂下視線,“蕭暮晚,你……我們,如此離經叛道的事,你難道想遺臭萬年嗎?”
随暮晚把他臉擡起來,“為何只問我,你呢?”
北秋色又不吭聲了,他拗不過彎時總愛沉默應對。
“嗯?說話。”
随暮晚捏捏他的臉。
北秋色始終垂着眼睫,“我們的身份不同,我之前,”他停頓很久,聲音很輕的接上一句,“還被退過婚。”
随暮晚不着痕跡的扯了扯唇角,不老實,又在這試探她。
腦子一清醒就開始打歪主意,真是。
當然,她也配合的接過話,“今日找她便是說這件事?”
北秋色眼神飄忽的點點頭,須臾,又很乖的“嗯”了一聲。
“可以,”随暮晚把□□熏心寫滿臉,“難得你主動坦白,那以後見到她就離遠點,聽到沒?”
北秋色抿抿唇,搖頭拒絕,“她畢竟是公主,而我是臣子。”
君臣有別,尊卑分明,行禮必不可免。
“古板。”随暮晚揉了把他腦袋,眸色微深,看來得加緊計劃,沒準兒哪天女主腦子一抽,回頭對男二依依不舍,那她可白攻略了。
可能是氣氛太好,北秋色也大了點膽子,舉着手腕上的鐐铐,乘勝追擊,“那我能不能不戴它?”
瘦削的腕骨被鐐铐圈住,病弱蒼白,仿若一折就能斷,随暮晚想不通,自己好吃好喝養了将近大半個月,小病秧子怎麽一點肉都沒長。
她問:“北秋色,你最近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北秋色動作微滞,他已經很久沒聽過有人跟他說這句話,片刻晃神後,他答,“我豈會把自己的身體不當數。”
話落,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蛇纏上,微涼的觸感從他的手腕滑到腰際,繼而輕佻的捏了捏。
“蕭暮晚!”北秋色立即咬牙切齒往後退,沒什麽威懾力的警告她,“你……你不許摸我。”
跟只兔子似的,一碰就跳老高,随暮晚好脾氣的舉起兩只手,投降似的說,“好好好,我不碰你。”
得到保證,北秋色松了口氣,氣松到半截,那道不正經且讨嫌的聲音再度響起。
“現在才害羞,該摸的我早都摸了。”
據現場暗衛來報,當夜,公主被趕出了房間。
但聽說當事人抱着大氅笑得很燦爛。
暗衛:不敢看啊不敢看。
春鴛節,是天恒延續多年的傳統節日,每年這個時候,青年才俊貴女小姐們結伴而行,帶上自己事先在家裏做好的紙鳶,去往京郊的浮萍緣放飛。
手裏線軸完全脫落時,風載着寫下心願的紙鳶飄向遠方,祈禱天上的神明保佑。
春鴛節也是懷寧公主每年難得會出現的場合,今日,公主府下人們如往年一般早早便備好馬車,卻始終不見車裏的人吩咐出發。
下人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暗中用眼神交流之際,一道黑影從府裏掠出來。
“公主,大夫說北先生受涼得了風寒,需要,”幽燭頓了頓,“靜養。”
蕭暮晚翻過一頁書,置若恍聞,“告訴北秋色,若是耽誤了時辰,後果自負。”
幽燭:“……是。”
敏銳察覺到幽燭的遲疑,蕭暮晚将視線從書上移開,“聽起來你似乎對本宮的安排有所不滿?”
幽燭連忙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想到北先生對大夫說的話。”
“哦?”馬車內的人明顯提起興趣,“他說什麽?”
幽燭猶豫一瞬,“北先生說,‘依殿下的性子,我便是只剩一口氣,也要爬到她身邊。’”
聞言,蕭暮晚笑了兩聲,“他倒是清楚得很。”
她語氣一轉,吩咐道,“拿些褥子毛毯來,給大夫安排一輛馬車。”
幽燭領命退下。
視線重新落回書面,随暮晚的心思卻飄到十萬八千裏外。
劇情裏,蕭漣漪在浮萍緣放紙鴛,線軸放到一半斷了,寫着她心願的紙鳶誤打誤撞掉到了程宿年面前,看到紙鳶上的內容,得知她有和離的心思,程宿年以為她又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另一邊,蕭漣漪正到處找她的紙鳶,四處搜尋不見蹤跡,卻碰巧遇上秦語然,兩人因為府裏的事免不了争執,蕭漣漪說不過,氣性上來,推搡了幾下秦語然。
輕輕推兩下也沒什麽,關鍵是恰好被找來的程宿年看到。
他當即不由分說的斥責一番蕭漣漪,字字句句往她心裏戳,蕭漣漪哪受得了委屈,于是拽上秦語然就要進宮找皇帝評理。
程宿年不允許她帶秦語然走,二人争執得沒完沒了,然後莫名其妙的一同掉到浮萍緣崖底,在崖底度過了相依為命的三天,感情小幅度上升。
很難表達随暮晚看到這段劇情的心情,雖然能理解小說裏落崖對主角感情線發展的必要性,但她還是想知道,為什麽明明三個人拽在一起,秦語然沒掉下去?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系統發揮它的聰明才智,貼心解惑,【宿主大大,有沒有一種可能,是秦語然下盤很穩。】
随暮晚:“?”
也是沒見過下盤比男主還穩的女配。
系統這腦子,随暮晚搖搖頭,嘆氣。
什麽組織培養出來的?
作者有話說:
都能把人趕去書房,她還舍得讓你爬
哎,我那沒出息的女兒哦( ̄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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