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顧蘭青尚且不知道自己的大侄子如今已經上了女婿的抹殺名單。
她年初跟mytiida樂團有個世界巡回的合作演出,此時人在國外,早上得到沈倩懷孕的消息,一時高興得忘乎所以,回了酒店,立馬打着電話過來,對着視頻裏的閨女,揚聲大笑:“恭喜沈小姐,婚後三個月,喜提二代圓滾滾,再過不久,就能成功當上英雄母親!”
沈倩咧嘴一樂,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也同樣道喜回去:“同喜同喜,顧老師更不得了啊,世界巡演場場爆滿,遠在他鄉還時不時操心國內民生大計,再過幾個月,喜提三代圓滾滾,您就是英雄姥姥!”
顧蘭青吃了一口手裏的蛋糕,“噗嗤”一聲笑出來:“就你嘴巴甜。這麽好的消息,跟你婆婆說了沒有?”
沈倩這頭臉上笑容微微一僵,浮現出一點羞澀的表情,小聲回答:“還真沒有。我那婆婆平時待人也忒冷淡,這事兒,還是讓姚信和自己跟她說吧。”
顧蘭青聽見女兒的話,立馬放下手裏的蛋糕,往沙發裏一坐,緩緩地嘆出了一口氣,“你啊,都是結婚的人了,怎麽成天還只知道你啊我的。你婆婆和小姚的關系都冷了十幾年了,你要等他去說,豈不是要到等到猴年馬月。”
沈倩知道自己親媽跟自己婆婆認識,但兩人關系到了哪一層,她還真沒多少了解,此時聽見顧老師略有指責的一句話,小嘴一耷拉,難免生出了些許委屈,“那這也不是我的錯呀,又不是我讓他們母子關系不好的。”
顧蘭青在那頭低頭沉默了一陣,像是欲言又止,許久之後,才起身走到客廳的書桌旁邊,翻出電腦裏兩張幾年前的照片,通過屏幕給沈倩看了一眼,“他們關系不好,是跟你沒關系,但你現在既然已經成了小姚的另一半,就得将心比心替他考慮考慮,也替你們這個家的未來考慮考慮。你跟你爸當初都以為我看上的是小姚的模樣,今天媽告訴你,還真不是。我跟你這個老公啊,其實在瑞士療養院的時候就見過一面。他那會兒才剛剛上大學,是偷偷跑過去看你婆婆的。這件事連你婆婆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當時太低調了,也不愛跟人說話,白天一個人在療養院裏晃蕩,碰見醫生護士,才會上去問問你白阿姨的近況,他德語不好,手裏經常拿着個翻譯器,一點一點地查。晚上夜深了,就站在我們的病房樓下往上面望,有一次被我抓着,臨走的時候,也沒說別的,只是讓我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有時間呢,希望我多和你白阿姨聊一聊。”
沈倩過去和大多數人一樣,以為姚信和對于白迎蕊的感情,是一對天生冷漠的母子骨子裏遺留下來的疏離,可如今聽了顧蘭青的話,想到姚信和深夜裏獨自一人靠在後院默默吸煙的模樣,她心裏忽的就生出了一股酸澀唏噓的情緒,望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小聲說道:“他心裏還是有他媽媽的。”
顧蘭青點頭答是,重新在沙發裏坐下,“男人都是善于自我武裝的生物,外面看着越是堅不可摧,這心裏呀,越有一根紮在這世上的根,他的媽媽還在,他的根也就在。沒有人是天生冷漠的,圓圓,媽媽當初想讓你嫁給小姚,不是因為姚家,也不是因為我和你白阿姨的關系,只是因為我覺得他這個孩子重情,懂事,隐忍得讓人特別心疼。男人想要表現得愛你,想要讓你知道他多在乎你,這太容易了,但你想要一個男人默默為你付出,不求任何回報,甚至不需要別人知道,這太難了。所以,你有幸能嫁給這樣一個男人,你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讓他這棵樹有了枝繁葉茂的可能,這是天大的好事,但你也不能忘了,他紮在地底下的那一條根。有些他說不出口的話,你得幫着他說,有些他跨不過去的坎,你得幫着他跨。”
沈倩低着腦袋望着自己手上的戒指,那是白迎蕊在婚禮那天送給她的,說是姚信和姥姥留下的東西,沈倩那時覺得這戒指模樣漂亮,高高興興地收下,如今得知了姚信和的那些過去,再一仔細打看,難免又多了一絲意味深長,“嗯,我知道了媽媽,等會兒我就給阿姨打個電話過去。”
顧蘭青見自家姑娘通了竅,點頭笑笑,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畢竟,生活是他們小年輕人自己的,長輩在旁只能提點,日子真正能過成什麽樣,還是得依靠他們自己的感情。
姚信和晚上回來得有些晚,外面下了雨,他舉着一把傘從車上下來,煙霧缭繞裏的一張臉,看得沈倩心髒有如小鹿亂撞。
姚信和沒有想到,沈倩這個時候居然還會在外面等她,收了傘,下意識把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側頭問到:“這麽冷怎麽在外面?”
他的嗓音很低,身上的檀香味也很輕,目光透過額前的兩縷頭發露出來,滲透在濕潤昏暗的夜色裏,眼角一顆淚痣,隐隐約約,說話時,突出的喉結跟着上下一動,覆蓋住自己肚子的幾根手指,冷白細長,骨節格外分明。
沈倩站在原地,眼睛有一些亮,耳尖泛着些不為人知的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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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過他的雨傘,望着腳尖上的濕潤,抿了抿嘴唇,偷偷地想,原來跟這個男人站在一起,真的就像心裏長了一棵大樹,飄飄蕩蕩,躺在無人冷寂的雲霧裏。
當天晚上,沈倩早早地上了床,跟姚信和說了自己給白迎蕊去過電話的事,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擦了擦頭發,便又跟他提起了想把沈行檢接過來住幾天的想法。
姚信和對于沈行檢的印象不深,聽見沈倩的提議沒有多想,點頭表示同意,躺下之後,聞着她身上水果的味道,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來回輕撫了一陣,在沈倩快睡着的時候,才問了一聲:“我媽…她跟你說什麽了。”
沈倩這會兒雖然已經有了些困意,但想到上次的尴尬,還是打起精神,咬了咬嘴唇,輕聲回答:“說的不多,但聽得出,她挺高興的,下次還說要我們一起去她的莊園裏玩兒。”
姚信和聽完之後沒有再說話,抱着沈倩的雙手略微往裏收緊,很久之後,見沈倩的呼吸已經變得綿長,他才把臉靠過去,從後面覆蓋住沈倩的耳朵,閉着眼睛親了一親。
第二天,沈行檢提前接到沈倩的電話,拿着一大包行李,放學之後上了她的車。
一路上,吃完這個吃那個,嘴裏根本不消停,見沈倩減肥,竟然還能管得住嘴,不禁有些好奇地問:“怎麽突然讓我去你家住幾天啊?姐,你別不是跟我姐夫吵架,讓我去當沙包吧。”
沈倩壓根就不搭理他,把車開到姚小糖的學校外頭,抱着送裏面出來的姚小糖,開口笑道:“糖糖,這是舅舅。”
姚小糖這個學期因為性格開朗了一些,在班上已經交到兩個好朋友,此時三個小丫頭站在一起,聽見沈倩的話,都十分乖巧地喊了一聲“舅舅。”
沈行檢剛十四歲一孩子,還是被大人呼來喝去的年紀,這一下突然升級成了舅舅,還是被這麽三個小蘿蔔頭一起喊,心情一時間直破雲霄,咧嘴大笑一聲,掏出口袋裏的錢包,張嘴就問:“糖糖,你和你朋友想吃什麽想喝什麽,舅舅給你買去。”
姚小糖原本還挺害羞,聽見這話,立馬不緊張了,軟軟地笑了一聲,搖頭回答一句“不用”,同自己的好友揮手道別,跟在沈倩的屁股後頭上了車,望着自己這個舅舅,笑得特別可愛。
沈倩見兩個孩子相處得不錯,心裏大感欣慰,回到家洗了個澡,出來見沈行檢吃個東西垃圾丢得滿桌子都是,把人拎起來,對着他的屁股,伸手就是一巴掌。
沈行檢在姚小糖面前丢了面子,恨得直哼哼:“你這樣沒事打孩子,我姐夫就不說說你啊,你以後要是連糖糖也打,那可怎麽辦。”
沈倩冷笑一聲,告訴他:“不瞞你說,你姐夫是不打孩子,他吃孩子,一到下雨天,一個不夠,兩個才能塞牙縫。”
好在這話姚信和沒聽見,不然他真有可能吃孩子,只不過吃的那個孩子叫沈倩。
但沈行檢不知道這些,他想到姚信和那張冷漠可怕的臉,一下還真信了,渾身打了個哆嗦,偏頭看向姚小糖,眼神別提有多同情,嘴裏也忍不住抱怨:“我就沒見有人當後媽比你更舒服。”
沈倩冷哼一聲,問他:“你這是哪兒得來的結論。”
沈行檢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小聲回答:“劉麗萍說的啊。”
沈行檢打小長在沈家老宅,跟劉麗萍其實也不怎麽親,更多時候,看待自己這個繼母,就跟個保姆似的,無所謂愛恨。
沈倩卻是挺不喜歡劉麗萍的,覺得她占了自己親媽的位置,撩着眼皮,張嘴問到:“什麽意思?劉麗萍覺得自己這後媽當的委屈?”
沈行檢聳了聳肩膀回她:“這我可沒說,就是上一次,沈寧寧回老宅吃飯,我聽劉麗萍私下裏跟她抱怨,說是讓她趕緊跟那什麽姚信康扯結婚證,不然,要是像她那樣,光跟咱爹辦了個酒沒扯證,這後媽當着,心裏怎麽說都沒底。”
他這話說出來,沈倩一下就驚訝了,想到之前她老子沈和平說過的話,嘴巴一時半會兒都沒合攏過來。
沈行檢不知道這些大人的事,他日子過得一向清閑,在犁山別苑大搖大擺地住了三天,第四天終于帶着東西打包回府。
姚小糖這幾天跟他玩兒得不錯,舅甥兩個都還是孩子,偶爾打打鬧鬧,和解完之後,關系越發親近了許多。
如今,沈行檢忽的這麽一走,姚小糖望着餐桌上的姚信和跟沈倩,小臉垂在碗裏,神情立馬失落,露出一點有些要哭不哭的樣子。
姚信和平時少有觀察自己這個女兒,坐在那裏,目不斜視。
沈倩見了,卻放下手裏的碗筷,走過去,蹲在沈倩的面前,小聲問她:“糖糖,怎麽啦?是今天學校有誰欺負你了嗎?”
姚小糖吸了吸鼻子,使勁搖了搖頭。
沈倩于是又問:“那為什麽不高興呢?”
姚小糖嘴裏“咕嚕”了一聲,望着自己碗裏的紅燒肉,苦着臉回答:“舅舅走啦,以後沒有人陪我玩了。”
沈倩抿嘴笑笑,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啊?舅舅老是搶你電視,搶你好吃的,洗完澡還往你身上甩水,你還想跟他一起玩啊?”
姚小糖年紀還小,聽見沈倩的話,竟然真的回想了一下,想完之後,又使勁點着小腦袋,很是堅定地回答:“想,糖糖想要有人陪我一起玩。”
沈倩聽見她的話,也沒覺得意外,站起來,把椅子拉到自己身邊坐下,牽着姚小糖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歪着腦袋,笑嘻嘻地說到:“那,媽媽這裏如果有一個跟舅舅一樣可愛的小朋友,糖糖願意跟他一起玩呀。”
姚小糖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其他小朋友是怎麽生出來的,但她聽見沈倩的話,卻是難得睜大了眼睛,臉上紅彤彤的,有些興奮地問:“媽媽肚子也有小朋友嗎,他明天可以和我一起玩嗎?”
沈倩捂着嘴笑笑,有些為難地回答:“明天可能不行,小朋友還有幾個月才會出來,但是出來了之後,他就是糖糖的弟弟或者妹妹,我們糖糖就是大姐姐啦。你可以像舅舅對你一樣,小朋友如果調皮了,糖糖去教訓他,他想吃東西了,得經過糖糖的允許,甚至以後別人欺負了他,也要糖糖來保護。”
姚小糖這會兒一下就激動起來,“哇”的一聲大喊:“真的嗎?媽媽!我可以像舅舅對待我一樣,對待肚子裏的弟弟嗎!”
沈倩一點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給大兒子挖下了多大的一個坑,聽見姚小糖的話,立馬使勁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說到:“當然了!”
姚小糖得到肯定的回答,一瞬間興奮地大喊起來:“哇,弟弟好幸福,能有我這麽好的姐姐。”
沈倩也在旁邊點頭:“嗯!能我這麽優秀的媽媽,他也很很幸運啊。”
姚信和坐在旁邊,覺得這娘倆自我欣賞起來簡直如出一轍,見她們目光朝自己掃射過來,咽下嘴裏的青菜,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很…”
“哎算啦,爸爸差點就差點吧。”沈倩沒有給他這個自我表揚的機會。
姚小糖重新坐下來,也點頭附和:“是呀,實在不行,我們不是還有大胖嗎。”
當天晚上,姚小糖睡得很晚,沈倩洗完澡過來蓋被子,她還在房間裏面搗鼓自己的洋娃娃。
沈倩推開門在她身邊坐下,把人抱起來,輕聲問到:“糖糖怎麽還在做衣服呀。”
姚小糖十分嚴肅地回答:“媽媽,老師說了,做事要有條理和計劃。我三天才能給娃娃做一件衣服,以後弟弟過來了,我又要陪他玩,又要管教他,根本來不及做衣服,現在不多準備一些,他玩什麽呀,哎,你們大人呀,真是不知道操心。”
沈倩聽見她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連忙點頭答是:“對對對,糖糖說的對,還是糖糖想得深遠。”
第二天,沈倩帶着琳達又飛去了南廣錄制《歌者》的第二期節目。
這一期,她選擇的歌曲比較恢弘大氣,後面的合唱加大鼓格外壯闊,于是排名一下蹿到了第二,綜合兩場下來,竟然把兩個前輩的分數都壓了下去。
節目雖然還沒有正式開播,但網上對她已經有了不小的讨論聲。
老太太周六是七十九歲的生日,聽說沈倩懷了孩子還要飛去南廣參加節目,一時心疼得不得了,等她回到北城,立馬喊她回老宅,說是要在自己的壽宴上公布她懷孕的消息。
陸曼也被老太太一起邀請了過來。
她上個星期就得知了沈倩懷孕的消息,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如今坐在老太太身邊,看着沈倩和姚小糖有說有笑的樣子,臉上雖然表現得妥當得體,可心裏早已是心亂如麻。
她找了個借口,起身離開正廳,在後院的池塘邊上深吸幾口寒氣,看見低着腦袋往這邊走的姚小糖,勾着嘴角笑了一笑,把人拉過來,在身旁坐下,拍拍她的頭發,輕聲問到:“糖糖今天怎麽不跟媽媽說話了。”
姚小糖低着腦袋看自己的手指,陸曼身上成熟的香水味撲進她的鼻子裏,讓她有些頭暈目眩的恍惚,吸了吸鼻子,小聲回答:“你不是我的媽媽,我媽媽在屋子裏。”
陸曼聽見她的話,也沒有生氣,坐在她身邊嘆了口氣,歪着頭問:“那你知道她懷孕了嗎,她肚子裏有了一個自己的孩子,那個孩子以後會和你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分享同一個父親,分享同一個家庭。”
姚小糖早些時候對陸曼還有過一些期待,可越到後來,她就越發失望,此時聽見她這樣的話,氣得嗓子都有些破了音,“這和你有什麽關系。”
陸曼見狀,也不禁笑了起來,她是成年人,往姚小糖面前一站,就算不說話,也會顯得很有壓迫力,“你會這樣急,也是因為害怕對吧,其實你也不想要自己的東西被人搶走…”
姚小糖突然站起來,甚至連陸曼的話都沒有聽完,伸手把人往後一推,哽咽着便大喊起來:“我有什麽可以搶走的!我的爸爸不是真爸爸,我的媽媽也不是真媽媽,我身上有什麽東西可以被別人搶走的,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期待,有了可以親手保護的弟弟,你為什麽還要來打擾我們!”
陸曼整個人被她推倒,往後一摔,只覺天旋地轉,恍惚之中聽見姚小糖的話,心中湧起一股無處宣洩的憤慨,她支撐着胳膊從地上起來,突然笑着喊了一聲“白眼狼。”
她這句話尾音剛剛落下,右臉就忽的被人打了一個巴掌。
沈倩此時把姚小糖往後一拉,讓她的臉埋進了自己懷裏,伸手一邊輕撫她的頭發,一邊冷笑道:“陸小姐,下次你要是再敢來找我閨女,胡說八道一些我們聽不懂的話,我就直接讓人把你做了,我家是什麽來頭,你應該清楚。”
林湄本來是跟着自家二伯一起來參加姚家老太太壽宴的,如今站在沈倩身邊,見着這麽個瘋子,難免大感意外,得了沈倩的眼神,便拉着姚小糖的手,帶她往正廳那邊走。
沈倩這下子越發自在了不少,扭了扭手上的關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看着眼前的陸曼,歪嘴一笑,“你說,你這是圖什麽呢。”
陸曼此時脫去了平時溫和的僞裝,語氣也變得冷硬起來:“圖什麽?我不圖什麽,我只是認為,沈小姐,你不會是一個好的妻子,也不會是一個好的母親,你這個人,太過于自我,而且暴力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會讓你顯得更加沒有素質。”
沈倩往樹幹上一靠,咧嘴笑開,“素質?素質是跟人說的,但這兒除了我,也沒別‘人’了呀,我跟誰說素質去。”
陸曼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扇得有些麻木的臉,平靜地回答:“你大可以行這些口舌之争,但在我眼裏,一點意義都沒有。阿和是我看着長大的,他注定會成為一個成功的男人,而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需要的,永遠都是一個溫婉賢良的女人,他應該…”
沈倩這下直接笑出聲來,歪着腦袋,連聽都不想再聽下去,“他應該什麽他應該,他就應該把你塞馬桶裏順着下水道直接沖走。每個男人背後還有根兒脊椎骨呢,也沒見你誇人家把他支棱的頂天立地啊,怎麽的,你媽把你生出來,就是讓你來當男人背後的女人的?你丫眼瞎腿瘸不會獨立行走,硬要扒拉着男人的一條腿兒?”
陸曼沒有在意她的挑釁,看着自己布滿陳年疤痕的胳膊,低頭說到:“無論您說些什麽,都改變不了我跟阿和的關系,我們是從絕境裏走出來的感情,我做任何事,都是為了他好。”
沈倩“啧啧”兩聲,都差點被感動了:“哎,感情這事兒啊,說起來也實在玄乎,真的,你看,人類就覺得狗永遠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狗特別無辜,因為狗啊,其實更喜歡屎。”
陸曼聽見她的話,胸口一瞬間湧起一股甜腥,從包裏拿出一盒藥,連忙吞下兩顆裏面的藍色藥片。
沈倩見狀,立馬做出一副驚吓的樣子,裝模作樣地喊:“天哪,陸小姐你身體這麽不好啊,哎喲,阿彌陀佛,急急如律令,阿門希望你有病,信女願用身上二十斤肉誠摯祈禱,願世間一切困難早日克服你。”
這下陸曼或許是真不舒服了,兩片藥卡在嗓子裏,上又上不來,下又下不去,擡頭見林湄轉身回來,也沒有多留,虛弱地說了一句“再會”,轉身便捂着胸口往偏廳裏走。
林湄送了姚小糖回來,看見陸曼這一副落荒而逃的樣子,扯着嘴角,只覺荒謬:“你們扯結婚證那天,我就覺得這女人身上一股封建社會苦情姨娘的氣質,你看,我說準了吧,她倒是不想插足你家婚姻,她就是見不得人好,你可得讓你男人注意着點兒。”
沈倩接過她手裏的橘子,一臉同意,“可不是呢麽,回去我就跟我男人把這事說了,讓他把這關系斷得幹幹淨淨。”
林湄聽見這話覺得十分有理,剛磕了一口瓜子,又立馬叫到:“對了,你趕緊回去吧,前廳來了好些個狐貍精呢。”
沈倩一聽這話,樂了,歪着腦袋問:“啥狐貍精啊?”
林湄見她一臉不在意,都替她急,“好幾個以前跟姚家談過親的,還有李家老三也來了!”
“李家老三?誰?”
“嗨,你們上次結婚典禮上,烈焰紅唇,以前為你男人抹脖子上吊過那個!”
“哦哦!就是你說的上廁所姿勢特別優美那個。”
“啧,你能不能記點好,光記這個。”
“我跟她們又不熟,怎麽,我家老太太過生日,她們這群人上趕着來當小三?”
“誰知道呢,反正你現在懷了孕,好幾個月不能有性生活,這可是巨大的危險期,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幸福的婚姻就是毀在這個坎兒上。
沈倩扔了手裏的橘子,回答得理直氣壯:“啧,你看你說的,就跟我懷孕之前有性生活似的,就我男人那心理狀态,我脫光了往他面前一站,他也能堅持陽痿不舉。”
她說完這話,沒有得到林湄熱烈的附議,一時之間有些不高興,見她目露惶恐地看向自己身後,不禁緩緩地回頭看了一眼,見着後面一臉冷淡的姚信和,立馬站在原地,一個橘子味兒的嗝打了出來,往前一步,抓着他的手,沉痛開口:“老公,你聽我給你狡辯。”
姚信和渾然沒有生氣的樣子,往牆上一靠,肩寬腿長,還笑了起來,“好啊,你說。”
沈倩這下又愣了,撓着自己的屁股,心裏有些懊惱地想:這他媽平時劇本不這樣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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