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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原本和姚信和兩人抱得挺開心,眼看大庭廣衆之下,嘴巴都準備要貼上去,沒想到,後面突然傳來陳大泉這麽撕心裂肺的一聲喊。

沈倩臉上神情一僵,只能推了推姚信和的胸口,重新戴上頭套,轉身充滿氣勢的往後面人群裏一站,氣沉丹田,大喊一聲:“再打架不給工資了!”

這一下,滾在一起的喜羊羊和小豬佩奇突然不嚣張了,氣氛一瞬間安靜下來,各自從地上撲騰起身,那是架也不打了,號子也不喊了,眼看着每個人收起自己胸前邪惡的蹄子,拍拍身上的塵土,往那一站,格外乖巧無害。

陳大泉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心裏無不服氣地想着:果然,人民群衆的矛盾還是要靠人民群衆自己解決,比如沈倩這樣嗓門奇大的女同志,下嘴兇狠,直擊痛點,效果就十分顯著。

當天中午,沈倩給兩個樂隊的大爺大媽結算了工資,因為心情好,還多給他們送了兩大袋鳳爪。

姚信和回到車上,帶着她和陳大泉幾個人,跟縣裏的招商局長吃了個飯,睡完午覺,就一起坐車去了二十幾公裏之外的度假村。

度假村的項目是去年年初就開始動工的,年底時已經基本完工,如今上牌開業,就等着投資方過來剪一個彩,完成最後一步。

顧策下了車,望着眼前洋氣敞亮的度假村,驚訝之餘,也不禁感嘆起自家兄弟的財大氣粗來。

顧策平時不缺錢,但他的家底兒的确不如姚信和豐厚。

他老子是外科醫生,心髒手術做的挺出名,只是平時專注業務水平,一向無心金銀俗事。

他親媽倒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可惜也不大管事,一輩子靠着娘家公司的分紅過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四天找不着她的人影。

顧策于是打小生活得相當随性,下午剪完了彩,拉着陳大泉跟姚信和享受了一番度假村裏的溫泉藥浴。

晚上,一行人坐着車回到秦南,上了最後一班飛回北城的航班。

姚家老太太今天上午據說回了國。

她前些日子得知陸曼只身回到加拿大的事,心裏可謂難過極了,腦海裏整天都在循環放着一個受傷的姑娘背井離鄉的畫面,想打個電話過去慰問慰問,沒想對方的電話已經注銷,就連家裏的電話也停了機。

老太太于是心裏越發愧疚得厲害,回到家裏,第二天,就召集了所有孫子孫女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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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麽做的目的很明顯,一來是彰顯彰顯自己的回歸,二來,也是想要正式給大家介紹介紹姚信鵬新一任的準媳婦兒嚴玥。

姚信鵬過年的時候跟梁穗穗在家裏打了整整兩天的架。

最後梁穗穗臉上被劃出一條寸長的血痕,坐在沙發上心灰意冷,終于開口跟他提出了離婚。

姚信鵬等的就是這一刻,兩人大年初七,年都還沒過完呢,民政局一上班,就去把離婚證扯了。

梁穗穗回到家裏,像是幡然醒悟一般,把姚信鵬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部扔到了大門外面。

姚信鵬倒也不覺得難堪,他能為了離婚伸手打女人,自然也能為了再婚一點臉面不要。

于是當天晚上,他在他媽張媛的提議下,一聲不吭地住到情人嚴玥的家裏去了。

嚴玥如今已經不能算是姚信鵬的情人,畢竟,她今兒早上經過老太太的點頭同意,下個月就要正式嫁進姚家裏來了,雖然兩人皆是二婚,但嚴玥本人手上錢多,為人又愛面子,所以架勢擺得一點也不小。

嚴家和沈家一樣,都屬于軍政背景。

只不過嚴家興許家風不正,又或是家裏老爺子去得太早,後輩裏頭沒什麽出衆的人物,和現在花團錦簇的沈家不可相提并論。

但老話說得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相比于梁穗穗遠在南邊的娘家,嚴家畢竟還是北城的老牌關系,當地錯落的交際網裏,總能有一席之地。而嚴玥的親媽沈欣蘋是沈倩的表姑姑,她兩認真說起來,還得喊上一句表姐表妹。

可沈倩跟嚴玥一向不大親近。

一來,沈欣蘋只是沈老爺子的表親,逢年過節上沈家串門的機會不多;二來,也是嚴玥本人風評不大好。

她今年二十九歲,跟姚信和一般大的年紀,當年一婚的時候就被丈夫發現婚內出軌,離婚之後也沒消停,插足了好幾戶人家,都沒能成功上位,如今,也就碰着姚信鵬這麽個傻子,原配的老婆不要,硬是要娶她這麽個品行有失的女人回來。

姚緒海大抵也知道一些父母之間發生的事情,如今懂事了許多,往那一坐,神情嚴肅,跟早些時候,見着姚小糖就要壓着人欺負的小霸王,簡直判若兩人。

沈倩是昨兒晚上才知道這件事的,一時之間都差點沒被惡心出個好歹來。

她第二天下了班,跟着姚信和過來姚家,天上稀稀落落地下着雨。

兩人停了車從上面下來,正巧看見了姚信康的親媽、如今一臉喜氣洋洋的喬麗芸。

沈倩很少見到姚信和這個二嬸有這樣意氣風發的時候,挑了挑眉毛,不禁偏頭問姚信和:“你這二嬸是吃了什麽藥,怎麽今天這麽高興?”

姚信和一邊走,一邊把手裏的傘往沈倩那邊靠了一靠,低聲回答:“姚信康下半年要跟她嫂子的侄女結婚了,南興胡家人,你覺得她高不高興。”

沈倩聽見他的話,腳步立馬一頓,皺着眉頭問:“嚯,挺有手段啊,不過姚信康結了婚,沈寧寧怎麽辦,她還懷着孕呢,難不成,要當私生子?”

姚信和沉默一晌,搖了搖頭,回答:“沈寧寧的胎已經打掉了。”

沈倩的表情一下就那麽僵在了臉上,雖然她對沈寧寧沒什麽姐妹情誼,但說到底,兩人同為女人,沈寧寧又是跟姚信康正正經經有過婚約的人,如今像外頭撿來的阿貓阿狗似的,說丢就丢,實在很是讓人唏噓。

沈倩低頭吐納了兩口長氣,勾着姚信和的手,遲疑一會兒,輕聲問到:“那這事兒,你家老太太也同意了?”

姚信和很是冷漠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喬麗芸,點頭答是:“她連嚴玥都能同意進門,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沈倩這下也沉默了下來,雨水打在兩人頭頂的大傘上,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心情一時複雜極了,擡起頭來,盯着自家美人的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緩和了一些不怎麽美麗的情緒,癟着嘴巴,小聲嘟囔道:“我看啊,你家老太太就是老糊塗了,除了咱兩的這一樁婚事,她就沒幹過什麽好的。啧,我告訴你,你以後可不能像你這兩個堂兄弟似的,太惡心人了。”

姚信和聽見她的話,立馬皺起眉頭來,把人往懷裏一拉,靠在她的耳朵邊上,十分不悅地說到:“我的确姓姚,但我從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姚家人。在我心裏,我是胖墩和糖糖的爸,是你沈倩的丈夫,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屬關系,你把我跟那些外人相比,這讓我很不能夠接受。”

沈倩見他說得嚴肅,不禁使勁點了點頭,抱住他的胳膊,連忙小聲安撫起來。

兩人本來就不大願意進去面對那拎不清的一大家子人,此時見時間還早,便索性站在傘下,閑閑散散地說起話來。

話題大多天馬行空,沒有什麽主題,但姚信和一向喜歡聽沈倩說話,這樣随意地站着,也不會覺得無聊。

沈倩剛嫁進姚家的時候,晚上經常會躺在床上給姚小糖念一些童話的小故事,姚信和偶爾路過姚小糖的房間門口,就也會靠在外面的牆上,偷偷聽上一陣。

姚信和沒有童年,所以,在沈倩念給姚小糖的那些溫柔故事裏,他就像是自己也得到了一點罕見的年少溫情,恍惚之間,像是也擁有了一段屬于自己的童話時光。

後來,兩人的關系越發親近起來,姚信和回到家裏,也越發迷戀上了沈倩的聲音,有時累得很了,就閉上眼睛,讓沈倩給他念那些電腦裏的報告。

沈倩念得雲裏霧裏,有時讀錯符號和英語,還會鬧笑話,但姚信和依然覺得滿足和惬意,因為在他的感知裏,沒有什麽,是比沈倩的氣味和聲音一直圍繞在自己身邊,更讓人感覺到安心的事情。

兩人在雨下說了好一會的話

姚信澤從車上下來,打着傘靠近,見到前面抱着的兩個人了,立馬“啧啧”兩聲,揚着頭喊到:“大哥,你們兩口子,能不能不要在路上起膩,我們這沒有對象的孤家寡人,也是想要喘口氣,好好活着的。”

沈倩一見到姚信澤,就想到了他看顧蘭青的那個眼神,一時身上打了個抖,忍不住把腦袋埋在姚信和的胸口,耳尖上紅彤彤的,也不說話,只是手指掐着姚信和的手臂,讓他趕緊把人催走。

姚信和對姚信澤倒是态度還不錯。

他跟自己這個堂弟雖然公事上面有過争執,但兩人相處至今,卻也時常有些惺惺相惜的情緒。

姚信澤雖然不是技術人員出身,在管理公司和經營業務方面,能力卻的确很是出衆。

而姚信和個人更加偏重于技術的開發,接手“上和通信”之後,發現姚家的公司內部關系錯綜複雜,處理起來,棘手程度簡直有如沉疴宿疾,遇見同樣為此頭疼不已的姚信澤,難免就會生出些遇事掣肘的感同身受來。

于是,姚信和此時輕咳一聲,手掌放在沈倩的背後上下安撫一陣,看着那邊的姚信澤,開口說到:“你現在如果不進去,等會老太太給你準備的新加坡未婚妻過來,你兩正好能在路上遇見聊一聊。”

別管姚信和這話它有幾分真,姚信澤聽見反正是信了,臉色一僵,邁開步子,回頭望了一眼身後,像是後面有老虎在追似的,低着腦袋一邊疾走一邊輕聲感嘆道:“別了,我還是趕緊跟老爺子下棋去,大哥啊,您現在可真不是個好東西。”

沈倩見他離開,終于把頭擡起來,眨了眨眼睛,笑着問到:“老太太真給他物色了個新加坡的未婚妻啊?”

姚信和覺得沈倩這個好忽悠的樣子實在挺有意思,就像一只刺猬似的,收起了身上的尖刺,乖乖地窩在自己懷裏,露出軟軟的肚皮,自己說什麽都對,自己說什麽她都信。

他于是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伸手捏住她的臉蛋,很是誠實地回答:“我胡說的。”

沈倩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忽悠這門技藝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可能怎麽辦呢,眼前這美人是自己的丈夫,平時有點兒風吹雨打沈倩都心疼得不得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有了些孩子氣,她還不是只能好好捧着、呵護着。

沈倩很是感動的在心裏為自己抹了一把辛酸淚,任由姚信和捏着自己臉上的肉,好一會兒了,才吐出舌頭,做了個鬼臉,小聲說道:“姚先生,你變壞了。”

姚信和一直沒說話,低頭見沈倩做着鬼臉還怪可愛,索性低頭親在了她的嘴唇上。

沈倩愣了一愣,而後回過神來,趕緊把人往外面推。

但姚信和一個一米八五的大男人,平時又習慣健身,沈倩哪裏是他的對手。

最後,姚信和像是被她挑起了氣性,直接把傘往她手裏一放,伸手把沈倩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沈倩于是一瞬間雙腳離地,輕聲驚呼一下,兩腿圈在姚信和的腰上,手裏舉着把傘,嘴裏直哼哼,“你幹嘛啊,我擦了唇膏的,那玩意兒是化學合成品,你怎麽全吃了啊。”

姚信和難得見到她這樣驚慌失措的表情,擡手把懷裏的人往上颠了一颠,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問過那個售貨員,她說這個偶爾吃上一點,沒什麽關系。”

沈倩這一套化妝品是在秦南機場裏随手買的,因為包裝實在好看,得了沈倩的青眼,那時候姚信和正好也在旁邊。

沈倩想到櫃姐那會兒隐隐有些怪異的眼神,此時恍然大悟,右手往他肩膀上一拍,開口就罵:“你要不要臉啊,我一公衆人物,這事兒要是被我粉絲知道,他們得多傷心啊。”

姚信和見她說得還挺嚴肅,便擡起頭來,親了親她的下巴,手指往裏面收了收,心情愉悅地說到:“你粉絲不光知道,他們還在網上喊我對你好點兒。”

沈倩這兩天一直跟姚信和在一起,沒那個時間上網。

等兩人鬧完,進了正廳,她坐下來打開手機,才發現,她昨兒個在南平縣城,穿着玩偶服給姚信和過生日的視頻,竟然被人偷拍下來傳到了網上。

網上的粉絲大多知道沈倩嫁了一個有錢人,也知道她自己家裏背景不俗。

但他們第一次知道,沈倩這個有錢的丈夫,竟然長得還賊帥。

就算那段拍攝視頻裏的像素不高,短短幾分鐘,可姚信和那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以及身上冷清的氣質,還是一下子就把女同志們勾得芳心四起了。

甚至到後來,許多路人同志已經思想嚴重走歪,開始抛開沈倩這個正主,專注花癡起了姚信和的單人顏值來。

一時間,姚信和曾經高中時期被偷拍的照片,還有大學裏被不少姑娘偷偷扣下來的碩士畢業照,也開始大肆在網上流傳起來。

老太太是今兒下午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心裏為自己寶貝長孫驕傲的同時,難免也有些生起了沈倩的氣,畢竟,她覺得自己這個孫子平時向來低調,要不是因為沈倩的工作特性,根本不會像這樣被曝露在普通人民群衆的視線裏。

于是,得知沈倩已經跟着姚信和過來,老太太一點兒也沒客氣,直接就讓人喊着沈倩過去說話。

姚信和站起身來,忽然攔住了沈倩的腳步,回頭告訴她:“你在這裏等,我去和老太太聊聊。”

沈倩有些不解地問:“為什麽,老太太找我肯定有事要說,我不能讓你去。”

姚信和臉色平靜地搖頭:“沒有什麽事,是我這個丈夫不能知道的,你性子急,就留在這裏休息一下。”

沈倩這會兒小臉一紅,也忍不住羞澀起來。

畢竟,她知道姚信和這是不想自己跟老太太起沖突,她自己的性格自己知道,平時嘴快,遇着事兒了,容易瞎攪和,可一想到姚信和被老太太教訓一聲不吭的樣子,她又覺得難受,于是搖了搖頭,還是很堅定地說到:“那我也不讓你一個人去,沒有我在旁邊,你被老太太罵了,都不知道反駁的。”

姚信和聽見她的話,勾了勾嘴角,彎下腰來,忽然在她臉頰邊上親了一親,拍着她的腦袋,低聲安撫起來:“你放心,你男人不是個啞巴。你乖一點,我等一下就回來,嗯?”

沈倩被他這麽溫溫柔柔的一聲喊,整個人都有些軟了下來,這一下也不說話了,只能推了推他的胳膊,指着他的手機,輕聲說到:“那…你要是被老太太罵了,可一定要打電話告訴我啊。”

說完,她拍拍自己的胸口,露出一副很是義氣的表情,哼哼兩聲道:“我立馬就趕過來,我不怕被老太太教訓的,真的,我皮糙肉厚,最抗造啦。”

姚信和此時也笑了出來,手指揉了揉沈倩的腦袋,抓住她臉頰邊上落下的一縷頭發放在自己鼻子前面聞了聞,看着她的眼睛,湊到她耳朵邊上,輕聲回應:“厚是厚,可是一點兒也不糙,我們圓圓的皮膚就像豆腐一樣,很嫩。”

這還是沈倩第一次聽見姚信和喊自己的小名。

有點兒羞恥的同時,又覺得有一些莫名奇妙的刺激,被他看得老臉發紅,只能使勁咳嗽了兩下,把人往外一推,裝作不耐煩地說到:“那就快走吧你,讨厭死了。”

姚信和于是終于收起臉上的笑意,轉過身去,恢複了平時那一張冷漠疏離的臉,跟着老太太身邊的人往樓上走去。

沈倩在廳裏坐了好一會兒,看網上的小姑娘一個勁地對着自己男人喊哥哥,心氣兒不順,索性抓了一把水果糖,轉身去後面的小花園裏溜達。

姚小糖剛下車就一路小跑得沒了影,這會兒,她的聲音突然從旁邊的小樹叢後面傳了來——“你才不是他的哥哥!”

沈倩見狀立馬邁步向前,越過了旁邊的兩顆老樟樹,看向那頭梁穗穗的兒子姚緒海,還有他身邊站着的姚小糖。

姚緒海這會兒像是才跟人打過架,胖嘟嘟的小臉嘴角腫了一塊,低着腦袋看自己的腳尖,只露出頭頂上的一個漩。

兩人對面站了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是嚴玥跟前夫生的兒子任邢俊。

任邢俊打小雖然跟在嚴玥身邊長大,但一向都是保姆養着,跟姚小糖一個學校,一個年級,據說成天惹是生非,考試不是倒數第二就是倒數第一。

沈倩這會兒走過去,拍了拍姚小糖的腦袋,張嘴便問了:“你們剛才打架了?”

姚小糖見自己媽媽來了,底氣越發充足,指着旁邊的任邢俊,告起狀來:“媽媽,任邢俊一定要小海喊他哥哥,小海不肯喊,他就打了小海。”

嚴玥這會兒也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手裏捧着幾個荔枝,放在自己兒子的手上,臉上神情很是淡定,“怎麽了這是?”

嚴玥跟沈倩見的不多,如今眼看着就要三十了,臉上妝容是挺精致,可眼神裏,難免透着些戾氣。

沈倩遇到過不少這個年紀的女人,像她工作室裏的喬可兒,李茜,都是。

但她們的狀态大多十分平和,有着女人這個年紀獨有的溫潤氣質,不像嚴玥這樣,一眼看過去,就有一股格外明顯的精明和算計。

沈倩不想跟她在這裏發生争執,挑了挑眉毛,便直接說到:“你兒子剛才打了小海,嘴角都腫了,讓他道一聲歉不過分吧。”

嚴玥笑着“嗐”了一聲,若無其事地答道:“都是孩子鬧着玩兒的,弄得這麽興師動衆做什麽。”

沈倩聽見她這話,神情立馬一愣,畢竟,一年多之前,她也聽過這句話,而那時候說這句話的人,是梁穗穗。

沈倩想,梁穗穗怕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的兒子有一天會被人以同樣的一句話忽略過去,于是嘆了口氣,忍不住開口說到:“但你兒子比姚緒海大了将近四歲,鬧習慣了,以後經常這麽來一出,一個不小心,是會出事的。”

嚴玥皺了皺眉頭,覺得沒意思,于是轉過身去,冷着聲音問:“阿俊,你剛才打小海了?”

任邢俊揚着腦袋,還真一點不遮攔,大聲回答道:“他不肯喊我哥哥。”

沈倩“啧”上一聲,沒好氣地說:“喊不喊哥哥,是人家的自由,哪裏有人逼着喊的。”

嚴玥挑了挑眉毛,也跟着不高興起來:“怎麽,我以後嫁給姚信鵬了,他兒子難道不該喊我兒子哥哥嗎,我從法律上來說,難道不是他的媽。”

沈倩眯了眯眼睛,不屑一顧道:“法律上的事情你跟法官去談啊。實在不行,你就請個律師把人告了。就說,我好不容易插足成功人家的家庭,可人家的兒子不肯認我當媽。哭得時候呢,最好聲情并茂一點兒,帶一兩首背影音樂,實在出不來眼淚啊,就滴兩顆眼藥水兒,說不定法官看了心疼,不光讓喊媽,還能讓他喊你一聲祖奶奶。”

嚴玥氣得兩眼發黑,這下也不準備給沈倩留面子了,冷笑一聲,諷刺道:“我是不如你命好,嫁進來,你家男人的便宜閨女張嘴就能喊媽。”

她身邊的任邢俊這會兒不知道從哪裏突然掏出來一個彈弓,對着沈倩的衣服,伸手就想往她身上彈。

他這彈弓以前在學校裏就弄傷過一個園丁的眼睛,被嚴玥拿錢擺平下來,此時,姚小糖看見他手上的東西,立馬一個箭步跑過去,把人一下子推倒在地上,舉起拳頭,使勁往他臉上來了兩下。

姚小糖這個寒假的武術班沒白練,年紀不大,但手上力氣十足。

任邢俊被她壓得起不來,扯着個鴨公似的嗓子,只能一個勁的在那裏大聲哭嚎。

嚴玥這會兒也急了,趕緊小跑上去,想要把姚小糖拉扯起來。

沈倩見狀連忙把姚小糖抱進自己懷裏,擔心嚴玥手上太用力把孩子拉傷了。

然後,也不等嚴玥開口教訓,直接把姚小糖和姚緒海拉進旁邊的房間,房門“嘭”的一關,開始像模像樣地“打”起了姚小糖來。

姚小糖見狀也很是上道,在那裏一邊吃着果凍,一邊對着窗戶嚎:“哎呀,哎呀,媽媽我錯啦,你別打啦,我再也不敢啦,嗚嗚。”

沈倩一邊拿着手上的扇子拍桌面,一邊也對着外面喊,“你錯了?你錯在哪兒了!”

姚小糖于是咽下嘴裏的果凍,想了想,聲情并茂地喊到:“我再也不管小海啦,就算嚴阿姨的兒子把小海嘴角打腫啦,就算他拿着彈弓想打您的眼睛,就算嚴阿姨要來撓我,我也不管他啦,嗚嗚嗚,嚴阿姨好可怕啊。”

沈倩見旁邊的姚緒海一直低着腦袋不說話,此時便蹲了過去,摸摸他的小腦袋瓜,看着他,輕聲問到:“小海,大伯母知道你其實一早就想哭了,對不對?”

姚緒海望着地面,搖了搖頭,但是吸鼻子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他這會兒委屈的心情。

沈倩于是把他的小臉擡起來,很是嚴肅地說到:“小海,你是男孩子,你應該知道堅強。但是,并沒有人說過,會哭的人就不堅強。今天,大伯母不但同意你哭,大伯母還要你大聲地哭,要你把心裏所有的委屈不開心都哭出來。只是在哭完之後,你要記得,自己今天到底為什麽哭,你能答應大伯母嗎。”

姚緒海本來一直憋着情緒,此時見旁邊姚小糖果凍吃得狠了,使勁咳嗽兩下,眼睛都紅了。

他一下沒有忍住,也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嚴玥這下在外頭簡直頭大如鬥。

老太太平時雖然不喜歡姚小糖,但姚緒海畢竟是親孫子,又疼了這麽多年,這母女兩個一人一句地胡說八道,要是等會兒真有家裏人來了,聽見這話,那她以後在姚家還要怎麽做人。

于是,她這一下子就沒空管自己的兒子了,走過來,一個勁地拍着門,低聲喊着:“你們出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幾個不要哭了,都他媽給我出來!”

沈倩壓根不搭理她。

和姚小糖還在那裏默契十足地演着戲,等了好一會兒,突然聽外頭傳來一聲小保姆的尖叫:“哎呀,不好啦,美美被任家小少爺撞到,要生啦!”

美美是老太太養的一條京巴犬,平時老太太寶貝得不得了。

前一陣子,老太太去了新加坡修養,美美在家裏也不知是不是過于寂寞,竟然不知上哪兒懷回來一胎孩子,如今眼看着到了生産的日子,被到處亂跑的任邢俊撞了個正着,躺在地上,一下就開始嗚咽起來。

嚴玥這是第一次來姚家,尚且不知道這“美美”是誰,聽見這聲喊,還以為是哪個家裏的姑娘被自己兒子撞到,立馬不再敲沈倩的門,轉身往旁邊的房間裏跑,一邊跑還一邊喊着“我兒子不是那樣的人,你們可不能污蔑他!”

姚緒海這會兒也哭夠了,眼睛濕噠噠的,抓着沈倩的衣服,小聲告訴她:“大伯母,我已經好啦,我不哭了。”

沈倩咧嘴一樂,捏着他的臉,笑了起來:“好啊,你看,哭出來不是好受多了嗎。你現在還小,有哭的權利,而且,你不光在大伯母面前可以哭,以後受了委屈,在你爸爸面前,也不能憋着,要讓他知道,你心裏不開心,你不舒服。當然啦,你是男子漢,也不能總是哭,要把眼淚留在最有用的時候,你明白嗎?”

姚緒海雖然對于沈倩的話還是很懵懂,但眨巴眨巴眼睛,仍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很是嚴肅地答到:“好!”

沈倩這一下難得松了一口氣,帶着兩個孩子打開房間的門往外走。

而此時,嚴玥也迎面拉着自己的兒子從旁邊的房間裏頭出來,頭發給裏面四五個手忙腳亂的傭人撞得亂七八糟,身形狼狽,嘴裏一個勁地嘀咕着:“就他媽是條狗,把老娘魂兒都給吓沒了。”

話音剛落,姚信鵬就帶着姚信澤和姚韻從後面的偏廳裏走了過來,見着嚴玥的頭發了,臉色立馬一變,走上去,張嘴問到:“你這是怎麽了?”

說完,他看向旁邊的沈倩,想到過去沈倩的所作所為,覺得這事兒肯定跟她脫不了幹系,于是往前一站,開口就喊:“嫂子,你這是做什麽?妯娌之間有什麽不能好好說的。”

沈倩一臉茫然,見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一點兒沒有注意自己眼睛通紅的親兒子,反而對着個女人噓寒問暖,不禁面露嫌棄,指着那邊的房間,冷聲說到:“你在說什麽啊,她這個樣子可跟我沒半點關系。”

姚信鵬不信,皺着眉質問:“這裏就只有你一個大人,難不成玥玥是自己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沈倩差點沒被他這一句“玥玥”惡心出胃潰瘍,指着旁邊的房間,一臉冷淡地“哦”了一聲,很是平靜地答到:“老太太的狗下崽,把她給擠出來了。”

她這話說完,所有人都是一愣,而後站在一旁的姚信澤率先低頭捂住嘴巴,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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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