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但胖墩兒渾然沒有發現自己小舅舅此時心中的憤恨,他見姚小糖出來,立馬小胖手一縮,裝作努力學習的樣子,低頭看着地上擺着的英語音标,嘴裏義正言辭地說到:“小舅舅你去玩游戲吧,我不玩,我愛學習,我要進步的。”
姚小糖自從知道沈行檢過來,隐約就有些擔心,連做作業的速度都加快了許多。
此時,她好不容易提前做完了兩套試卷出來,聽見胖墩兒的話,腦中立即警鈴大作,上去抓住自己弟弟的小胖手,邁步就往後面的圖書房裏走。
沈行檢一看見姚小糖這麽個對自己熟視無睹的樣子心裏就來氣。
這丫頭過了年才十二歲呢,可沒想她上個星期居然一聲不吭的就考上高中了,據說年後開學就要到自己學校的少年尖子班裏讀書去。
這件事一出來,沈行檢這個常年為拉低班平做出傑出貢獻的社會危險分子可謂又是高興又是好氣。
高興的是小丫頭未來可期,可氣的是小丫頭如今對自己越發不恭敬。
想小姑娘以前小的時候多可愛啊,小臉軟乎乎的,笑起來還能看見淺淺兩個梨渦,見着自己了,上來就喊小舅舅,現在倒好,梨渦不愛露了,連小舅舅也是心情好才來上一句,她甚至不光自己不恭敬,連帶着胖墩兒她也要管。
沈行檢“嘿”了一聲,上去拎着姚小糖的衣服後領子,開口就忍不住教育起來:“怎麽的,當我不存在啊,我這麽大一長輩站你面前,連喊都不喊一聲?”
姚小糖這下沒了辦法,只能停下腳步,不情不願地叫了一聲“小舅舅。”
沈行檢沒答應,他更加蹬鼻子上臉了,低着腦袋往前一湊,咬牙說到:“嚯,喊我一聲小舅舅可委屈着你這大寶貝了,年後你上我學校讀書了,按現在這态度,咱兩在食堂見着,你不得昂着鼻子走路啊。”
姚小糖被沈行檢突然湊過來的大臉吓了一跳,連忙往後退開半步,撓了撓頭發回答:“怎麽會呀,昂着鼻子走路會摔跤的。還有,小舅舅你別靠我太近,老師說男女授受不親,我現在也是大姑娘了。”
沈行檢差點沒被她這語氣給逗樂了,點了個頭,故意語氣尖酸地回答:“行,我離你遠點兒,姚小糖同學現在牛逼大發了,成大姑娘了,打小看着長大的小舅舅都可以不認了。”
姚小糖覺得沈行檢這完全是在偷換概念,她嘆一口氣,望着沈行檢轉身往餐廳裏走的那麽大一個頭,心裏很是納悶地想着,蕉蕉那姑娘也不知道喜歡了自己這個小舅舅什麽,就他這麽個考六十八分的腦袋,以後兩人要真在一起,生出來個孩子,那可得多讓人操心吶,祖國的未來要多點她小舅舅這樣的“危險分子”,說不定社會進步的齒輪就得卡在褲腰帶上。
沈倩對沈行檢的成績沒意見,但她來的路上碰上了蕉蕉的母親,這會兒也不高興着呢。
沈行檢從廚房拿完吃的出來,見到自己姐姐了,上去就跟人打招呼,吊兒郎當的樣子,別說,還挺像他那個粗糙不講理的親爹。
沈倩見着他這副模樣了,把手裏的包往他腦袋上一甩,開口就喊:“你說你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
沈行檢一臉莫名其妙,見她作勢又要打上來,只能連忙往姚信和身後躲。
他覺得,自己這個姐夫雖然平時看着不茍言笑,但為人還算有原則,況且,他們兩過去不還有一段共同被罰着打掃後院的“情意”嗎。
姚信和少有見到沈倩發脾氣的樣子,咳嗽一聲,沉聲勸到:“這事其實不能全怪他。”
沈行檢渾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但他聽見姚信和這麽說,立即點頭接下,“就是啊!姐,我這都才剛來,屁股都沒坐熱乎呢。我這次期末考試成績,都上八十了,連林老頭兒都說,我再努力努力,說不定還能考個大學呢。”
沈倩沒好氣的往沙發上一坐,指着他的鼻子問:“你今天下午過來的時候,是不是遇着蕉蕉了?”
沈行檢聽見沈倩的話,眉頭立馬一皺,不高興地撅了撅嘴巴,“是啊,我總得邁着兩條腿兒過來吧,那麽大條道還不讓人走了呀?她要不想走,就從湖裏淌過去呗,反正她上輩子說不定是個王八呢。”
沈倩起身揪着沈行檢的胳膊,使勁捶下去:“人家跳湖了!人家因為你嘴欠下午跳湖了!”
沈行檢這會兒不嘚瑟了,他的眼睛忽然睜大,一臉不敢相信地問:“不…不至于吧。我就不太想搭理她,所以說了兩句重話,她她她就跳湖了?嗝屁了沒啊?”
沈倩伸手又想打,被沈行檢逃了過去,咬牙切齒道:“你還盼着人家嗝屁呢?”
沈行檢連忙揮手表示否認,“不不不,那不能夠,我不是見你還有心思在這兒罵我呢嘛,肯定沒出人命,不然,您不得八條繩子把我綁着給人負荊請罪去啊。”
姚信和第一次看見這姐弟兩吵架的樣子,一個沒忍住,低頭笑了出來。
沈倩于是調轉火炮,又對着他教育起來,“你!還有你!給他買什麽游戲機,成天沒心思讀書,只知道過來玩游戲,不好好做人,光知道招小姑娘惦記。”
她這話說完,沈行檢不樂意了,他探着腦袋,揭發檢舉起來,“姐,你這話可就不對了,要說招小姑娘惦記,我哪有我姐夫厲害啊。您不知道,他上回去學校接我,我們學校一群小姑娘瞧見他路都走不動了,就我們班上最高冷那校花,家裏也不簡單,現在還成天打聽我姐夫什麽時候再過去呢。”
他這話說完,姚信和一個眼刀子立馬扔了過去。
沈倩這一下找不着集火點,站在原地你你你了大半天,最後竟然不自覺地流起了眼淚來。
沈倩以前吵起架來得心應手,不留餘地,可自打她生了土豆兒之後,也不知怎麽的,體制大變,偶爾迎風流淚,遇着感性的事兒了,還容易哽住,這形象往那一站,十分影響她平時的發揮。
人說一孕傻三年,她倒是不傻,她光顧着哭了。
姚信和見她這樣,連忙把人抱在懷裏,給沈行檢去了眼神讓他趕緊滾後面去。
兩人于是在沙發裏頭坐下來,姚信和手指抹着沈倩臉上的眼淚,摸着她臉上那麽些個白膩膩的皮膚,一個沒忍住,就靠過去親了兩口,越親越停不下來,連另一只手也忍不住從下面伸了進去,嘴裏還十分正經地說着:“感情這種事是兩情相悅,單方面的喜歡,那是負擔。”
沈倩原本被安撫得還挺溫順,可慢慢發現姚信和這家夥的企圖,連忙把人往外推了推,吸着鼻子回答:“你不懂,蕉蕉那個姑娘,我以前就覺得她精神狀态有問題,雖然小小年紀心機挺重,但她媽剛才說她有憂郁症,我一下就反應過來了。真的,這病你別以為不嚴重,我媽以前也得過。我去年跟她聊的時候,她說她那會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看見沈行檢心裏就覺得沒有活着的奔頭,明明是自己的骨肉,但偏偏本能地抗拒。所以,蕉蕉這病要真跟沈行檢有關,她一時控制不住自己,我覺得也實在好可憐。”
姚信和知道當初顧蘭青得過抑郁症,但他考慮的方面跟沈倩顯然不一樣。
他沉默了一晌,只是低聲問到:“所以,你是覺得那個蕉蕉的病跟沈行檢有關?”
沈倩垂着腦袋,聲音嗡嗡的,“我不知道,我當然希望不是…”
“的确不是。”
姚信和拍了拍她的腦袋,在沙發背上靠下,張嘴說到:“之前小糖跟這個蕉蕉玩得好的時候,我讓陳大泉去查過她的家庭背景。她那個媽,在外頭跟着的男人,叫梁德清。”
沈倩歪着腦袋擡起頭來,眼神有些茫然:“梁德清?這名兒怎麽聽着這麽耳熟啊。”
姚信和手指勾了勾她耳朵邊上的頭發,笑了一聲:“當然耳熟,梁穗穗的小叔,年初才調到北城來,跟你大哥争了那個位置的人。”
沈倩聽見他的回答,一下回味過來。
沈倩的大堂哥之前外派寧西省好些年,如今調回北城,原本晉升的機會板上釘釘,沒想眼看着到手的位置被梁穗穗這個小叔給搶了過去。
沈家老爺子覺得無所謂,畢竟,沈家脈絡深,不像梁家,光指望着一個梁德清出來。
可沈家老太太不高興,大過年的,在家裏對着這個梁德清大罵了好幾遍,到後來,以至于沈倩這些後輩丫頭也都覺得這名字耳熟起來。
梁家之前一直都在上河省裏,如今梁德清得以調任中央,說起來也實屬難得。
沈倩想到梁家跟談家、喬家的關系,沉默了一晌,便問:“所以,你的意思是,蕉蕉其實一直都知道她父母各自在外頭有人,是因為受不了這件事才得上抑郁症的?”
姚信和點頭沒有直接回答:“她可能對你這弟弟也的确有一些意思,但她年紀畢竟只有這麽大,哪裏懂什麽愛情。死的方式這麽多,她偏偏挑今天用這樣興師動衆的方式來這麽一出。今天她與其說是因為沈行檢跳下去,不如說,是想要借着沈行檢這個理由,讓她媽媽心裏難受難受,也或者是她媽有什麽話想跟你說,等會兒你帶着沈行檢過去看看,應該就知道了。”
沈倩恍然大悟,捂着自己的臉蛋,神情讷讷的,“那我剛才豈不是錯怪我弟了?”
說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揪起衣服來,“我剛才是不是看着特別兇啊?”
姚信和覺得她這小心翼翼的樣子實在挺可愛的,于是拍了拍她的腦袋,靠過去回答:“沒有,沈老師兇起來就像一只以為自己是老虎的小貓,連爪子都是圓滾滾的。”
沈倩聽見他的形容,嘴巴一鼓,又不高興上了,“好呀,你這是在說我胖!姚信和,我生氣了!”
到了晚上,沈倩還是按着姚信和的意思,帶着沈行檢去了蕉蕉家裏。
姚小糖不知道這些大人私底下說的話,她坐在二樓的陽臺上,看着不遠處低着腦袋跟在沈倩後面走路的沈行檢,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小胖墩兒,嚴肅說到:“胖墩兒,你以後一定要多多學習,好好做人,千萬不能像咱們小舅舅這樣,像個花孔雀似的到處招惹小姑娘,還不跟人家談戀愛。你要做呢,就做爸爸那樣的人,對老婆一心一意,其他女人一靠近立馬揮刀向天,摸過同一個門把手都算出軌未遂。”
胖墩兒還不懂什麽是談戀愛,什麽是出軌未遂,但他對于姚信和的“潔身自好”一向體會頗深,于是他坐在原地點了點頭,拍着自己圓鼓鼓的小肚子,奶聲奶氣地答到:“放心吧姐姐,我對媽媽也是一心一意的。上次那個姓談的叔叔過來找我,用三盒巧克力讓我喊媽媽出去說話,我都沒有答應呢。他那個人好不要臉呀,居然說我以前小時候喊過他爸爸,哼,沒有知識,我要是喊過他爸爸,那我們爸爸算什麽,隔壁老姚嗎。”
他這話說完,姚小糖立即一臉憂郁地轉過了頭來,她看着自己這個倒黴弟弟,開口意味深長:“你這是哪裏學來的渾話?”
胖墩兒一拍自己的胸口,得意極了,“是毛萌萌說的,她說電視裏面都這麽演。”
他話音落下,姚小糖忍不住語重心長地教育起來:“哼,電視?以後少看一些電視,電視裏面都是騙人的。為愛斷絕父子關系不可以,雨天打雷站在樹下表白不可以,賣身葬父更不可以!”
胖墩兒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麽多新鮮的詞語,大聲贊嘆的同時,忍不住揚聲答好:“那我下次不去毛萌萌家裏玩了。她上次說她聖誕節目想演小公主,想我給她投票我才答應她過去的,哎,其實她長得圓乎乎的,一點不像小公主。”
姚小糖撓了撓頭發,又有些糾結起來:“不不不,也不是這個意思。女生想演小公主這是天經地義的事,胖墩兒你不是也想當小王子嗎?”
胖墩兒撅了撅嘴巴,回答:“想,但是毛萌萌太胖了,她的胳膊有我兩個大。”
姚小糖見胖墩兒小小年紀便對着一個小姑娘的身材指手畫腳,連忙開口說到:“你怎麽知道小公主就都是瘦的吶?胖墩兒,你覺得媽媽看起來不像漂亮的大公主嗎?”
胖墩兒歪了歪頭,像是在認真思考,他說:“像!媽媽最好看,媽媽什麽都像!”
姚小糖于是點了點頭,又側頭說到:“對呀,所以說,毛萌萌小朋友雖然有點胖,但她也有争取當小公主的權利,因為這就是她的理想。以後胖墩兒你對其他小朋友的理想也要表示尊重,不管他是胖,是瘦,也不管他是高還是矮,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想要做的事,不能因為他長得和你以為的形象不一樣,就去否定他,知道嗎。當然了,小舅舅除外,小舅舅不需要別人的肯定,他臉皮有這麽厚。還有那個姓談的叔叔也不行,他是壞人,他應該被警察叔叔抓起來。”
胖墩兒平時一向聽自己姐姐的話,只要她不對着自己念《高考滿分作文三百篇》,他就可以把她當成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所以此刻,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十分誠懇地回答:“姐姐你放心吧。下一次那個談叔叔再過來找媽媽告白,我一定不讓他進來。”
他話音剛落,後面姚信和的聲音就默默響了起來——“你們剛才,說哪個叔叔來跟你們媽媽告過白?”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