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27

過年的時候，兩家人出去玩，王一手機沒電，只能靠着藍二吃東西，他軟磨硬泡半天，藍二都不肯把手機給他。

“那我們來玩游戲。”

“玩什麽？”藍二捏起一根薯條，半條半條的吃。

王一也抓起一包薯條，幾條幾條的吃，見藍二吃完了要拿還把手裏的遞過去。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藍二道:“我不能問嗎？”

“那我問一句，然後你答完了你再問吧。”王一想了想，又補充道，“不可以說謊。”

“這話你還是自己記着吧。”

“好了，我先問，請問藍意同學有沒有喜歡的女同學呀？”王一這人最是無聊，藍二知道他一開口就不會是什麽正經問題。

藍二想都不用想，“沒有。”

“好，你問。”

“你喜歡男生嗎？”藍二問。

王一嚼着一堆薯條含糊道，“哪種喜歡？”

“你說只能問一句的。”

“哦，不喜歡。”王一道。

“只喜歡女生？”藍二道。

“我說了只能問一句的，好，該我了！你上一次打飛機是什麽時候？”

“……”藍二這個也不用想，“昨天晚上。”

“年輕人很猛阿。”王一笑嘻嘻。

“你呢。”藍二自暴自棄，跟着王一一起胡鬧。

“巧了，我也是昨晚，那麽問題來了，藍意同學是看片還是看圖呢？”王一靠在藍二肩上，一根跟吃薯條，吃完一包又想去拿，發現沒有了，扭頭一看王子手裏還有一包，伸長了手過去一抓就是一大把，直接放自己空空的包裝裏。

王子頓時睜大眼睛瞪他。

王一笑着跟藍二繼續聊天。

“看圖”藍二道，“你呢。”

“我也看圖，看隔壁班班花，可好看了，要不要發你兩張，上回運動會拍的，她給他們班當啦啦隊。”王一道。

藍二道:“不要。”

“你多久阿？”

“……”

“怎麽不說話了？”

“你吃完了嗎？吃完了可以走了，大家都在等你。”藍二把他的頭扒拉下去，起身幫王子打包。

“哎！打包也給我一份阿！今晚通宵看電影呢！”

“通宵？小命不想要了是吧？”王健如怒道。

王二瞬間慫了，“沒有的事，爸，我開玩笑的，是吧藍二，爸，今晚藍二住我們家，不信你明天起來可以問他。”

王健如道，“小意什麽時候住過我們家，你腦子進水了吧？”

“叔叔，今晚我住你們家，剛剛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可以嗎？”藍二問道。

“可以啊，明天早上起早點阿姨給你們做蛋糕。”陳絮道。

王一扭頭跟藍二眨眨眼。

收拾完後藍二和王一走在最後，王一突然想到一個要問的，“那我換了我剛才那個問題，問你高中想考哪裏，行不？”

“高中啊？”藍二默然同意，“考最好的那個吧。”

“市中啊？”那是王一從未肖想過得地方，“那就考吧，考上了村裏獎勵兩千呢。”

葉初陽最近總是無緣無故的想起甘宿雨，早上跑步路過小賣部的時候，跑到那裏就忍不住脫離跑步路線去沒開門的小賣部門口溜一圈，覺得可能在學校廣播的歌響起時有個小小的房門打開，裏面有個人會出來，看到他，露出一個笑容。

甘宿雨這學期住學校了，高三有很多人提前回家，床位空出來，甘宿雨的班主任提議讓他回學校住，他就回去了，星期六晚還是會回來。

葉初陽習慣每周一第一個去到四號窗口排隊，吃那個他覺得甜的可以膩死人的紅豆包。

葉初陽平時不怎麽去小賣部，特別是甘宿雨不在的時候，他以前去小賣部都是挑着晚自習後去的，最近下課總閑着幫班上的人跑腿，偶爾還得根綠豆雪條來吃。

學校的領導認為讀書是學生一件大事，要求高中部全體同學每天早晚讀一個小時。

葉初陽起初不願意，跟王一和幾個宿舍的人在角落開ktv，讓甘宿雨知道了，甘宿雨就給他搬了一堆知識點，讓他輪流讀。

尤其是語文，幾十頁的成語釋義，葉初陽一個人受苦感覺不值當，拉上王一一起。

于是每天早讀兩個人就在那裏捧着書從開始讀到結束。

結束後，兩條鹹魚癱在位置上。

葉鹹魚道:“我拼命讀書是因為宿雨，你是為了誰？”

王鹹魚道:“為了隔壁班班花阿！”

“等等，為什麽你是為了甘宿雨？”王一把兩個人換算了一下，隔壁班班花是他喜歡的人，稱之為動力。“你崇拜他嗎？”

“不崇拜阿，我只是欣賞。”葉初陽道。

“那就怪了，一般能成為動力的人要不是偶像，要不是喜歡的人，你既然說他不是你偶像，那不就是……”

“是什麽？”葉初陽警告的信號發出。

可惜王一跟他不在一個頻道，沒接到信號，“你把他當敵人！你要超越他，把他狠狠踩在腳底！”

“……”葉初陽給他一巴，讓他和廣大同窗們一起趴桌。

王一的胡言亂語讓葉初陽有點亂，他的宿雨的情感越來越不明朗，開始只是很普通的朋友。

後來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關系越來越深，現在連着他們的那條線竟然是模糊不清的，葉初陽想吹散那些迷霧，卻怎麽想辦法也吹不散。

葉初陽沒喜歡過人，小學時喜歡村裏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很好看，笑起來尤其好看，他都沒跟那個女生說過話，一看見人家就沒話說，他以為那是喜歡。

他這份“喜歡”一直維持到初中，才發現那只是他自己想多了，女生上了初中交了男朋友，他以為自己會像王一一樣變成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但卻沒有，他甚至發現其實那個女生在他生活裏只占了百分之零點零零零很多個零一。

只有個名字。

現在，也忘記叫什麽名字了，只記得姓黎。

自從上次知道藍二喜歡男生之後，他還了解了關于同性戀的一些事，發現自己并不反感，也很支持這些能不顧世俗的眼光在一起的人。

他沒想過自己會喜歡男生，而他現在給了自己一個假設。

如果那個人是宿雨，他會喜歡嗎？

無關性別。

關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