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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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朗氣清,自從被關進地下室,劉玉北就沒看到過如此好的天氣了。
他閉上眼猛吸一口氣,新鮮的空氣浸潤肺廓,無比輕松、愉快。
看着劉玉北毫無防備的表情,鐘奚突然覺得有那麽一點對不起他,但也只有一秒,私心就把良心吞并了。鐘奚商量着開口:“小北北啊,答應我,今天發生的事情不許告訴我二哥,還有我大哥。”
劉玉北茫然:“什麽事情?”
“去了你就知道了。”
劉玉北看着面前的景象,完全怔住,久久不能回神。
眼前是蜿蜒崎岖的賽車道,U形彎、S彎像數條巨龍盤卧在各個轉角,随時準備飛躍地平線,翺翔與天,引擎震徹,塵土飛揚,無比震撼。
鐘奚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少年,最喜歡追求速度與激情。只因家裏管得嚴,讓他成了籠中雀。不僅收了他的賽車,還勒令賽車道禁止他出入。
現在好不容易出來,他可得好好耍一場。
鐘奚興奮無比的吹了聲流氓哨:“怎麽樣,這裏不錯吧。”
劉玉北點頭,心裏仍為之感嘆。
鐘奚說:“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借個車。”
劉玉北看見鐘奚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遞給了一個紅毛小子:“哥們兒,借你車玩玩。”
紅毛瞬間面容失色,連連擺手,鐘奚可是有“死亡騎士”之稱,他經過之地寸草不生,也包括鐘奚他自己。
而且就算他不在意這個,鐘奚家裏他也不敢惹啊,是個人都知道車場的規矩:“不用了,不用了,我有我有。這裏有規矩,不能借車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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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奚把煙收回來,給自己點上,沖着紅毛吐了一口煙:“別怕啊,我今天是奉命出來的,你看我這不是進來了,這說明這規矩已經廢了。”
他沖紅毛真誠的眨了眨眼睛。
紅毛随便找了借口,緊忙溜了。
鐘奚撇嘴,随手把未吸完的煙撚滅,沒勁,他還是另找別的人吧。
他随手劃拉着聯系人界面,最後選擇“二狗”。
電話鈴一直響,鐘奚在心裏默念五個數,好你個二狗,要是再不接電話,整個賽車場都給你拆了。
五個數念完,電話接通。
“祖宗,您有什麽事啊?”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剛起床。
鐘奚小聲罵了一聲懶鬼,然後說:“給我一輛頂配。”
“你在我家的賽車場!?”
“怎麽着,不歡迎啊?”
雲翊晨驚起,胡亂套上衣服,奪門而出。管家跟在後面,急急忙忙道:“二少爺,您還沒吃早飯和午飯呢。大少爺說……”
“先不管我哥說什麽,我先去救我的老婆……”雲翊晨急忙打斷,一心撲在那個祖宗身上,吃什麽飯,他寶貝都快沒了!
這個賽車場是雲家修建的,雲翊晨十二歲的生日禮物,很少對外開放,去那裏的一般都是雲翊晨的狐朋狗友,或是僅有一面之緣的車手。
總之一句話,愛車你就來。
鐘奚也愛車,沒下禁令之前,鐘奚幾乎天天泡在賽車場。後來因為剎車失靈,險些喪命在“奪命十八彎”,鐘奚的父親才勒令禁止狗與鐘奚踏入賽車場。
“我厲害吧,死裏逃生這件事,放在整個臨安市都是為之驚嘆的程度。”鐘奚收起手機,一臉自豪的講那些年的那些事。
劉玉北不敢評價,他一向不喜歡追求刺激。
鐘奚說:“等會啊,一會就有人送車來了。他而且那輛車的配置還是上成中的頂配。”
劉玉北看着望不到盡頭的賽道,陽光落到他的眉宇間,朦朦胧胧,平添幾絲憂愁。
好遠,好長。
一望無際,就像他渺茫的未來。
鐘奚把胳膊搭在劉玉北的肩膀,望着賽車場,聽着熟悉的引擎聲,笑的格外張揚燦爛。
兩個人完全形成了鮮明對比。
“你對我老婆做了什麽!?”雲翊晨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恨不得把鐘奚踹飛。
鐘奚笑笑:“哎呀,這不是等你來嘛,我什麽也沒做啊。”
雲翊晨只覺得鐘奚欠揍,氣的牙癢:“你爸讓你玩車了?”
鐘奚得意洋洋的沖雲翊晨挑眉,眉飛色舞彰顯存在感。只可惜,雲翊晨那個木頭十分嫌棄鐘奚,只當他抽風:“這誰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鐘奚翻了個大大白眼,随即正色道:“我二嫂。”
劉玉北拽了拽鐘奚的衣擺,只可惜慢一步,沒有鐘奚嘴快,三言兩句給他捏造了個身份。他只好,退而求其次,糾正道:“是二哥。”
鐘離洵是他的Omega,不能亂了順序。
雲翊晨上下打量着劉玉北,Alpha的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人也是個Alpha。他沒記錯的話,鐘奚的二哥好像也是個Alpha吧。兩個Alpha戀愛?以鐘家那種家風甚嚴的家庭,能有好結果嗎?而且星際律法也不同意Alpha相愛吧。
感覺到怪異的目光,劉玉北有些窘迫:“你好,我叫劉玉北。”
“不好意思啊,冒昧了。”雲翊晨收回自己的目光,浩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雲翊晨。”
介紹完之後,鐘奚突然開始對雲翊晨軟磨硬泡:“狗狗,你看啊,我這是奉命帶二嫂出來玩,你是不是應該拿出雲家最高的待客禮儀接待我們?”
雲翊晨微微一笑:“請您滾。”
鐘奚不死心:“狗狗,二十多年的友情呢。你小時候拉褲子裏,還是我幫你隐瞞的呢。”
雖然笑很不地道,但劉玉北沒忍住,稍微彎了彎唇。
這一表情落到雲翊晨眼裏,直接黑了臉。确實有這麽一回事,但那時候年紀小!拉褲子是人之常情。誰知道鐘奚這個小人能記十幾年啊。
最終,抵不過鐘奚的威逼利誘,雲翊晨被迫招了。
當自己的小老婆發出震響的那一刻,雲翊晨聽見了心碎的聲音,他爬在車頭,十分愛惜的撫摸着:“我警告你,小心點。要是磕了碰了,我就和你絕交。”
鐘奚坐在主駕,那雙手躍躍欲試:“絕交吧。”
說完,一溜煙竄了出去,留下雲翊晨在原地鬼哭狼嚎。
劉玉北坐在副駕駛,緊緊抓着安全帶,寒風像利刃一樣拍打着臉,又疼又涼,雙眼情不自禁流出淚,他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慢——點——”
鐘奚碰到車,可不會管旁人的感受,一腳油門踩到底,直直向十八彎闖過去。
劉玉北緊張的心快跳出來了,指甲扣進身下的坐墊裏,嘴依舊不死心:“要撞了——撞上了——”
他閉上眼,不敢想車毀人亡、七零八落的畫面。
一定很慘很慘。
鐘離洵來了都不一定能辨認出來哪是他的屍塊。
風的力度逐漸小了下去,耳邊響起特別輕的笑聲,像是羽毛拂過心頭:“膽小鬼,睜眼。”
劉玉北一只眼半眯着,一只眼緊閉,雙手緊緊抓着安全帶,自言自語:“我還活着?”
十八彎過後便是坦途,陽光也沒那麽刺眼,風聲也沒那麽呼嘯,地平線也還在遠方。
逆着光,劉玉北看見鐘奚明媚燦爛的笑容,迎風直上那般肆意,不由自主的跟着笑了,挂着一個若隐若現的小梨渦。
鐘奚驕傲道:“還不相信我的技術。”
劉玉北松了一口氣:“信你。”
鐘奚帶着劉玉北跑完了整場。劉玉北由最初的害怕、緊張到最後的适應、享受。他真真體會到了什麽叫速度與激情,他突然莫名其妙覺得他的生命好像過于平凡了。
風突然靜止,劉玉北睜開眼睛,意猶未盡道:“這就……完了?”
鐘奚單手扶着方向盤,笑得像只狐貍:“你跟窗戶上的人商量商量,看看他同不同意玩而第二天。”
聞言,劉玉北轉頭,玻璃上赫然印着一張大臉,似乎在親吻車窗,顯得有些猙獰,他被吓了一跳。
鐘奚下了車,抻了抻腰:“舒服,好久沒這麽痛快的玩過了。”
雲翊晨趴在車頭,愛惜的摸摸這裏,看看那裏:“我的寶貝,還好你沒事。”
“行了行了,”鐘奚露出嫌棄的眼神,随即癱在雲翊晨肩側,“二狗,我餓了,想好吃的。”
肩上突然多了成年人的重量,雲翊晨踉跄幾步,堪堪穩住身形:“走,剛好有家新開的飯館,咱們去看看。”
鐘奚眼睛一亮,猛然站直:“真的啊?”
“不是,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你說什麽我都無條件相信,我怎麽你知道你騙沒騙過我。”
雖然知道這話不着調,雲翊晨還是心情大好。
鐘奚白了他一眼,随手攬上劉玉北的肩膀:“走了,小嫂嫂,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劉玉北極為認真的糾正:“是二哥。”
鐘奚說:“我就喜歡喊小嫂嫂。小嫂嫂你怎麽能辦呢。”
劉玉北無可奈何,只好任由他去了。
雲翊晨剛把車安置好,臉上的笑容便凝固了。
鐘奚莫名,轉過身,也差點把魂吓掉。雲翊晨的大哥雲檀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他們身後,旁邊還站着一個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雲翊晨唯唯諾諾:“大、大哥。”
雲檀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
他旁邊的人先出了聲,似乎還有些就驚訝:“劉玉北?”
劉玉北茫然:“你認識我?”
其他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他倆身上,讓他有些無所适從。
那個人說:“葉淮熙。”
劉玉北眼裏仍是一團霧,很顯然不認識眼前的人。但是從某種感覺上來說,他覺得這個人有些熟悉。
葉淮熙看了鐘奚一眼,鐘奚滿眼無所謂,顯然不想多說。葉淮熙只好無奈道:“之前我們還在一起買天竺葵的種子。現在就把我忘了?”
劉玉北還是想不起來,在他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的身影。
葉淮熙剛走近一步,就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看見劉玉北頸側的咬痕,心裏更是詫異。
他還想在說什麽的時候,就被身旁的人拽走了。
雲檀冷不丁道:“早點回家。”
雲翊晨悶悶道:“知道了。”
劉玉北看向鐘奚,詢問道:“你認識那個人嗎?”
鐘奚聳肩:“不認識啊,可能認錯了吧。”
劉玉北看了一眼葉淮熙扭捏的背影,認錯人嗎?那怎麽會知道他的名字。
吃完飯,回到鐘家,劉玉北還在想這件事,他不記得葉淮熙,但是又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小北北!”
劉玉北猛然回神。
鐘奚趴在劉玉北耳邊喊:“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什麽話?”
“你是一點沒聽進去啊,”鐘奚說,“不許把今天的事情告訴我二哥,記得嗎?”
劉玉北點頭如搗蒜:“記得。”
鐘奚滿意道:“行,你回去找我二哥吧,明天見。”
“明天見。”
剛踏進房間,劉玉北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欣喜道:“阿洵,我回來了。”
鐘離洵點頭:“去哪了?”
劉玉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他身上有定位,去哪裏,鐘離洵都一清二楚。鐘離洵只不過随便問問,見他為難,便說:“過來。”
劉玉北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
似乎嫌他走得慢,還剩一步距離時,鐘離洵把人拽到懷裏,狠狠吻了上去。
還好,還好劉玉北回來了。
在見不到劉玉北的一天裏,他想了無數種壞結果。唯獨沒想劉玉北會回來這條好結果。
劉玉北感覺缺氧,大腦暈眩,雙眼聚不上焦,慢慢地回應着。
很快丢盔棄甲。
劉玉北推開鐘離洵,大口呼吸着:“等會……喘不過氣了。”
說完後,可能覺得羞恥,他自己都紅了臉。
鐘離洵沒說話,一點點吻着劉玉北的腺體。
溫熱的氣體噴在耳側,像是無數跟羽毛在鬧他。劉玉北往鐘離洵懷裏躲了躲:“癢……”
鐘離洵沒說話,像剝雞蛋一樣把劉玉北的外殼一點點剝掉了。
劉玉北眼尾發紅,眼裏潋滟着細碎的光,将黑瞳襯得無害極了,喉間發出一兩聲細碎的低吟。
偏是這副無害的模樣最為勾引人。
鐘離洵在心裏評價,身體實誠地吻了吻劉玉北的眼皮。
或輕或重,都有回應。
橙子味的信息素很快液化成了一灘水,無骨似的攀附在牆角。
劉玉北的意識逐漸潰散,體力不支,跟不上鐘離洵的節奏,無師自通地吻上鐘離洵的喉結,上氣不接下氣地讨饒:“不……要繼續……”
鐘離洵的眼神更暗了,依舊沒忘自己的問題:“今天去哪了?乖乖回答完就讓你休息。”
劉玉北突然閉了嘴,堅決不從。
鐘離洵看了眼時間,黑夜才剛剛開始,笑道:“不急,慢慢來,還有時間。”
一開始劉玉北還有些反抗,但鐘離洵釋放信息素壓制,又使了些壞手段。劉玉北徹底潰不成軍,淚水糊了滿臉:“去、去玩了。賽、賽車。鐘奚不、不讓、說……”
鐘離洵點頭:“繼續。”
劉玉北想不出還有什麽,便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誰知道鐘離洵更生氣了,力氣更重了。
劉玉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只想着睡覺,也不考慮出不出賣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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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說幾句話,陪陪我,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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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