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來接你放學

黎秋就那麽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跟俞疏城對視了一會,然後他乖乖的提步走過去了。

一走近之後,便聞到了股淡淡的煙草味道,混着種冷冽的香水味,侵入肺腑。

他還以為俞疏城不抽煙。

俞疏城看着黎秋不說話,吸了口煙後,吹到了他臉上。

黎秋被嗆得輕咳了兩聲,“俞先生……”

“嗯。”嗓音又沉又悶。

黎秋微仰着頭,他看不出俞疏城現在的心情是好還是不好,他也不敢認為俞疏城出現在這裏是在等自己,應該,只是順路。

但是,他想開口跟俞疏城借點錢。

話沒張口,俞疏城就忽的把煙掐滅了,然後一手勾起了黎秋的下巴來,拉到了自己眼前。

“昨晚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黎秋愣了愣,帶有煙草味道的灼熱氣息近在咫尺,醫院門口還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他條件反射的就想往後躲一下。

俞疏城沒給他這個機會,伸手撈過他的腰來,帶着翻了個身便把人壓在了車門上。

“沒睡好?嗯?”

黎秋覺得呼吸困難,眼睛烏溜溜的轉着,裏面開始慢慢彙聚起水汽,一眨不眨的盯着俞疏城。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怎麽一句關心的話就能讓他有種想哭的沖動。

俞疏城看着他水光潋滟的眼眸,微微嘟起的粉嫩唇瓣,看起來跟個招人疼的小可憐似的,沒來由的就想湊過去好好疼疼他,一下子忘記了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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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大庭廣衆之下幹什麽呢!”背後傳來道調侃的聲音。

黎秋一下子從耳根紅到了脖子裏,慌忙的垂下了頭,避開了俞疏城的親吻。

俞疏城倒是不急不忙的松開了他,慢條斯理的替他整了整并不淩亂的衣領,才把人放開。

溫闌站在俞疏城背後,滿臉的嗤之以鼻,“讓你去我辦公室等着你還不樂意,原來是想趁這個機會來會見小情人兒!幸虧是被我看見了,不然有你受的!”

黎秋就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呆呆的站在旁邊,低着頭不發一言。

俞疏城摸了摸他的頭發,“你先回去。”

黎秋擡起眼睛來,似乎是還有什麽話想說。

溫闌好心好意的提醒道,“那邊快檢查完了啊,人馬上出來了,你心裏有點數。”

俞疏城收回了手,又說了遍,“先回去,聽話。”

黎秋覺得眼睛裏酸疼的厲害,點了點頭,便走回了醫院。

他不知道溫闌和俞疏城在說什麽,他只是低着頭快步往住院樓裏走,終于進了大樓之後,眼角才流出點眼淚下來。

可能是風吹的吧,黎秋把眼淚擦掉,然後回了病房。

李秀雲一看到黎秋之後,立馬換上副笑臉,“秋秋啊,你說你這孩子,跟媽媽頂了兩句嘴,怎麽還跑了呢,剛才周總來都沒見着你。”

“周總?”黎秋突然反應過來,“周正?”

“是啊是啊,周總來送支票了,你說你還騙媽媽,這哪裏是十萬塊啊,媽媽就說俞總向來大方,肯定不在意這些小錢……”

“媽,周正是俞先生的司機,他送了多少錢來?”黎秋上前拿過支票,頓時有些愣住了。

五十萬。

他不顧李秀雲在身後大喊大叫,拿着支票就沖下了樓。

在醫院大廳裏,他碰巧看到了周正,便想上前去問問他怎麽多了四十萬。

可是周正并沒有看到黎秋,他正扶着個人慢慢的往門口處走,看樣子很是小心翼翼,像是扶着個什麽珍寶一般。

黎秋只能看到那珍寶的背部輪廓,跟自己身形相似,單薄纖細,腰柔腿長。

一直到兩人走出了醫院的大廳,黎秋都站在原地沒有動。

他站在窗戶邊,看着周正扶着那人到了勞斯萊斯旁邊,車門打開,那人坐了進去,随後車便開走了。

黎秋拿着支票又回了病房中,李秀雲一把将支票搶了回去,生怕黎秋再把到手的錢還回去。

黎秋躺到那另一張病床上,實在已經很累了,便閉上了眼睛。

“媽,那四十萬……你不要動……還要……還的……”

說着,黎秋便睡了過去。

李秀雲又在醫院住了幾天,确定沒事了之後,才辦了出院手續。

這期間俞疏城沒有再跟黎秋聯系過,黎秋給周正打過兩次電話,也都被人挂了。

倒是溫闌,還來看過李秀雲幾次,每次見到黎秋都得捏捏他的臉蛋或是揉揉他的頭發,黎秋越來越覺得這人是真把他當成俞疏城飼養的寵物了。

別人家的寵物才最好摸。

剛出院的李秀雲安生了好幾天,沒出去打牌,甚至開始在家裏做飯了,每天黎秋放學回家都能吃到熱乎乎的飯菜,他一度以為李秀雲是因為這次在鬼門關走了一遭之後轉性了。

可惜沒堅持一個星期,李秀雲就又開始夜不歸宿。

黎秋學校課程作業重,又要時不時的出去兼職當模特賺外快,也根本沒有心思再管她了。

為了不讓自己老是胡思亂想,黎秋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很滿,終于在一次形體課上暈了過去。

醒過來時,正躺在學校醫務室的病床上,趙嘉沫一臉擔憂的坐在床前看着他。

她說他暈倒是因為低血糖,今天周五下午正好沒課,讓他提前回家休息。

黎秋禮貌的道了謝,便一個人背着包走出了學校大門。

電影學院的門口經常是會停着些豪車的,出入的盡是俊男靓女,免不了有些是暗中被某某大佬金主包養的,配個司機每日接送上學。

黎秋覺得頭還有點暈,剝了顆趙嘉沫給的糖,含在嘴裏,打算去站牌坐公交回家。

他剛走過一條馬路,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鳴笛聲,他側身讓了讓,身後的車卻不依不饒的又鳴了聲笛。

黎秋沒有回頭,又往旁邊讓,那車幹脆開到了他身旁停了下來。

車窗降下,周正對他露出個公式化的笑來,“你好,黎同學。”

黎秋嘴裏的糖正巧被他嘎嘣一口咬碎了,草莓的清甜味道在舌尖上彌漫開來,他呆呆的看了眼黑亮的後車窗,上面只倒映出他微張着嘴巴的傻樣兒。

“咳咳咳……”

黎秋咳嗽了兩聲,距離上次在醫院之後,他已經快一個月沒見到過俞疏城了。

“你,你好,找我,有事嗎?”

“黎同學,俞總在車裏,”周正笑意更深,“我們是來接你放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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