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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次；評論數達到了100條，全靠員工們在下面瞎聊瞎吹，本人都不知道的那種；至于點贊數，滿打滿算剛好30人次！是公司的人頭數沒錯了，還帶上了搞衛生的羅姐呢！

這可憐巴巴的閱讀量，完全就是蔣眺這個可憐巴巴的不知名小訓練生的真實寫照沒錯了……

然而美林姐已經給蔣眺做了計劃，需要盡可能地幫蔣眺在入營前刷一刷知名度，盡量積累一些粉絲基數。不然，哪怕蔣眺比現在再優秀幾倍、顏值再高幾倍都好，到訓練營裏和那些訓練了幾年、積累了幾年粉絲的小藝人小愛豆相比，依然非常吃虧！

要知道，在《idol-X》海選環節入選的120名學員，幾乎全員來自業內各家經紀公司。海選排名在蔣眺前面的那幾個女孩子，更是每一個都有着多少不等的出道經驗，一個個的粉絲都是十萬、百萬起步。面對這樣的競争對手，毫無粉絲基礎的蔣眺将很難獲得節目組在拍攝和剪輯中的資源傾斜，很難獲取原生粉絲。

所謂一步落後、步步落後，沒有粉絲的蔣眺在每一次公演後的網絡投票環節只會更吃虧，排名靠後的選手在節目組眼裏基本沒有姓名！

只要想一想到時候蔣眺拿出了特別好的表演，卻沒有獲得應有掌聲的那種場景，加上她在海選環節中排名不低，可以想見，如果到時候蔣眺名次下跌，會被別家競争對手的粉絲們怎麽狂嘲？

而且她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在訓練營裏努力，沒有朋友，沒有隊友，不能排解憂愁苦悶和壓力，小莓覺得特別心疼！特別生氣！

但小莓也很清楚，這是現在的選秀類節目生态所決定的事實。要幫助蔣眺這樣一個素人女孩打開宣傳局面，獲得名氣、積累粉絲，只能一步一步來。公司手裏有好幾個活躍大V號，還有一些關系好的媒體企業，都可以幫蔣眺做轉發推廣，但這種推廣一定要做得自然而然、不加矯飾才有最好的效果。以蔣眺現在的身份，就算公司幫她狠推猛炒混上熱搜第一，忽然出現在公衆眼裏，既沒有作品也沒有履歷的蔣眺只會遭受公衆輿論更猛烈的嘲諷和質疑。

行吧，那就先放放吧！事緩則圓嘛！

看看時間也不早，該下班了，小莓幹脆起身拎包走人。反正蔣跳跳就是個小透明，連V标都還沒幫她申請，還是不要用力過猛了，明天再說吧！

下課鈴響了，樂樂提着書包沖出學校，上了公交車坐下，把頭埋在膝蓋上，眼淚這才奪眶而出。再過幾個月就要中考了，學校很緊張、老師很緊張，身邊每個同學都在埋頭學習，只有她的成績一直在退步。這次月考她的級排名直接從一百多名掉到了五百多，全年級也就七百多人而已。

班主任在課上當衆批評她，又讓叫家長，她能叫什麽家長？爸媽從争吵到大打出手，上個月終于離婚，以後她只能跟着爸爸，媽媽不要她了……但爸爸也不要她啊，一個星期給點生活費，喊她自己住校去，在學校吃飯，爸爸白天晚上都不在家……

公交車慢悠悠地開着，一站一站停了又走，她能去哪裏呢？

公車又停了一站，上來兩個背着書包的男孩子。兩人也不坐，扶着柱子站在那裏頭碰着頭塞着耳機一起看手機。兩人樂得不行，邊看還邊朝手機磕起了頭，過一會又哈哈哈地左右擺頭，手過一會又手撮個尖朝前像雞啄米，渾身都在扭動，怪模怪樣的，車上其他的乘客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他們，還悄悄議論“這孩子沒有吃什麽藥吧”。

兩個男孩子也不管別人什麽眼光，“哈哈哈”的超級樂呵，一不小心耳機扯掉了，從他們的手機裏忽然冒出來超大的“哦哩哦嚕哩嚕嚕”的高亢歌聲，驚得全車人猛地一哆嗦。

男孩子們手忙腳亂忙把耳塞插上了，不好意思地朝大家看看，你搡我我推你地互相埋怨一通，又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樂樂就坐在他們旁邊，她抱着書包，忍不住小小聲問：“你們在看什麽？”

個頭高點兒的男孩看她一眼，把手機給她看：“是微博上發的搞笑視頻啊，你搜搜去，裏面是跳舞的，超好笑！”

微博ID是‘蔣眺’，樂樂記住了，小聲說了句“謝謝”。男孩們也沒理她，很快下車了。

樂樂在一個很大的商圈下了車，跑到一家咖啡館的玻璃牆外。她從書包裏拿出手機，連上咖啡館的免費WIfi，然後打開微博。手機是她身上最貴重的財産，媽媽走的時候給她的，也答應會幫她充話費，承諾了有空的時候會打電話給她。樂樂不會在沒有WiFi的地方用很多流量，因為她很清楚，如果她用手機的時候花了很多錢，媽媽可能就不會再給她充話費了。

她搜到了蔣眺的微博，首頁第一條就是一個跳舞視頻，配文“嘿，和我一起來跳舞嗎？【狗頭】”。樂樂笑了一下，她很喜歡【狗頭】這個表情，把沙雕和逗樂完美融合在一張一丢丢大的小狗臉上，她也經常發這個表情，感覺發一次好像人真的變得沙雕又開心了。

視頻的剪輯完整保留了鏡頭裏兩個人一開始安靜優雅交談的狀态，但自從音樂開始播放，畫風就突然變了，大胡子叔叔笑着跺腳、鼓掌、打拍子，這是一首很奇怪的歡快的歌，然後又高又瘦的小姐姐很快加入了，樂樂的視線逐漸集中在了小姐姐身上，笑容真好看，跳舞好像特別有意思！

怪不得那兩個男孩子朝着手機磕頭，這是小姐姐在邊唱邊模仿雞啄米的動作，還有邊走邊掄大錘的動作、唱着唱着忽然左右擺頭的動作，哈哈哈哈，為什麽她的頭好像沒有和脖子連在一起，可以左右擺到那麽奇怪的位置？還有為什麽唱着唱着忽然來一個太極拳裏面雙手畫圓的動作，這都是什麽沙雕舞蹈啦！哈哈哈哈……

樂樂快笑死了，看到後半段就忍不住跟着動了起來，腳下前進後退的，就是這首歌太難唱了，唱一句就舌頭打結了好嗎？把視頻一秒不拉地看了一遍，樂樂轉發了小姐姐的微博，然後打上了一長串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大蒙蒙是F站上鬼畜區的一個小Up主，資深熬夜專員，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深夜不睡，刷刷微博刷刷劇吃吃瓜，再剪剪視頻什麽的。在這個安靜無人的全新的晚上，大蒙蒙感覺到了一種熬夜的沖動，于是，他撕開一包鹽焗雞翅，再擰開一瓶全新從冰箱取出來的快樂肥宅水，然後快樂地在電腦前舒舒服服的坐下，然後……拿出手機刷起了微博。

微博首頁上滿屏都是一長串“哈哈哈哈”的評論和轉發，轉發的還都是同一個視頻，大蒙蒙不禁來了個靈魂三問：蔣眺？這是誰？發生了啥？

遂點開視頻，全程就是在“咦？這不是那個創作人西風嗎？”“哇這首歌啊唱法好難的”“小姐姐腿真長！”“這跳的都是什麽鬼？”“唱到破嗓是什麽鬼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吃沙雕長大的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顏藝十級吧怎麽回事啦”……

半個小時後，大蒙蒙揉着笑到疼痛的臉，兩眼發光，迅速打開電腦。他又把蔣眺的微博視奸了一遍，這很明顯是個注冊不久的新賬號，介紹裏寫着蔣眺是美林文化的簽約練習生。博文只有寥寥五條，每天更新一次，發一張蔣眺的日常練習照片，配上一行字介紹“蔣眺在練習聲樂”“蔣眺在練習Jazz”之類的。

讓大蒙蒙有些在意的是，蔣眺的第二條博文上低調宣布，她已經通過了南瓜家的新偶像選秀節目《idol-X》海選，在海選評分環節中排名第九，并且馬上就要去入營去錄節目了。

這是真的？這個連黃V都沒有的女孩子，寂寂無名一個新人，她哪來的能耐排到第九位呢？不會是有什麽PY交易吧！

☆、開始營業啦（2）

11

大蒙蒙其實是有粉籍的，他一直粉着出身自國內某大型女團的成員第五優，那是個唱歌好聽顏值高，個性也超級可愛的小姐姐，人氣一直不低的，雖然一直沒能擠進團內的偶像人氣年度總決選。

第五優也去了《idol-X》海選，畢竟這是南瓜家今年主推的大綜藝，從籌備期開始就備受社會各界關注，最适合各種半紅不紅或者還沒紅的小藝人練習生們去刷臉熟刷熱度了。只是第五優海選評分不是太高，只排到了第20位。這個蔣眺的表現到底有多好，居然能比他的本命排名還要高？

帶着這種挑剔的目光，大蒙蒙又把蔣眺和西風載歌載舞的視頻看了一遍，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在不由自主地跟着蔣眺點頭，還用走調的嗓子哼唧了兩句。大蒙蒙都懵了一下，然後“啪啪”打了自己的臉，轉頭就充滿熱情地投入到了制作蔣眺專屬表情包和沙雕鬼畜向視頻的大業當中。他有預感，這個叫蔣眺的小姐姐可能就要火了，身為視頻Up主，還是要緊跟風向抓住潮流的！

經過奇妙的一夜發酵，一早起來，大街小巷裏，不少的人都發現身邊的人在看一個歡樂沙雕視頻。裏面的小姐姐長得挺好看的，跳舞卻特別魔性，跟着看了一點，回頭就忍不住自己找來看一遍，視頻裏兩個人那種自然又放松的歌唱和舞蹈的狀态也很容易感染人，讓人很開心，哪怕跟不上節奏，也很容易就讓人想跟着唱上一通、舞上一通，舞完出點汗，心情大好，百病全消？

各種各樣的人們在地鐵上公車上看，走着路看，在辦公室裏看，在廁所裏看……

蔣眺的微博下面評論刷得火熱，一排排的哈哈哈哈中間夾雜着極少數正常點的字眼兒，蔣眺在視頻裏各種搞怪的表情已經迅速被截圖弄成了表情包滿天飛：

“小姐姐顏藝十級畢業吧？哈哈哈哈！”

“怎麽回事，我舌頭打結了！”

“給你們三秒鐘，我要知道小姐姐的全部！”

“一二三四，擺頭，二二三四，揮手，三二三四，彎腰，廣播體操燥起來！”

“為什麽她這麽沙雕，我卻覺得她好可愛呢！粉了粉了！”

“我的新牆頭怎麽這麽沙雕！哈哈哈哈！”

“這妹子長得還行，唱得沒我家姐姐好聽額，建議可以點我主頁看看我家姐姐！”

“西風老師我男神啊，這跳舞的是誰，不會是他女兒吧！”

“哈哈哈哈沙雕使我精神，沙雕使我快樂！”

當然也有那種不太友好的言論：“這是專門搞鬼搞怪來嘩衆取寵的吧！”“這妞就是搏出位吧！”然而夾雜在網友們沙雕的哈哈哈裏面沒有激起多少浪花……

小莓一早起來就接到了美林姐和龐小龍輪流打來的電話，公司群裏已經熱鬧了起來，大家都在“哈哈哈哈”，各種調侃蔣眺：“我們家小藝人忽然上線了，可惜是因為跳舞畫風太沙雕？”

“難道不是因為眺眺吸引了哈哈黨聚衆齊哈嗎？”

“不不不，是因為愛啊！哈哈哈，來啊快活啊，我們去和眺眺一起跳，錄個群舞版本的《孤獨的牧羊人》吧！”

“哈哈哈哈，我第一個報名！”

“我第二！”

“我第三！”

“列隊報數！”

美林姐在電話裏誇小莓：“這一波宣傳安排得不錯嘛，我一早起來看見我家族群裏大姨他們在轉發跳跳的舞蹈視頻，連她們都看到了，還都挺喜歡眺眺的，效果真的挺不錯！”

小莓剛剛檢閱完蔣眺的微博，下巴差點掉下來，忙解釋道：“沒有啊美林姐，我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呢，就昨天下午四點多給她po了上去，然後我想着得緩緩，不能給她推的太明顯了，就先放那了。”

“？”美林姐也愣了，反複确認：“你這邊什麽都沒做？小龍剛也說他沒安排啊……那就是眺眺那條博……自己火了？我得好好謝謝西風去。”

“恐怕是吧！”小莓反複确認微博上的數據，蔣眺的粉絲數已經悄然漲到了5000+，蔣眺跳舞那條博文也有了7000+轉發、3000+的評論和9000+的點贊數。她忍不住笑了起來：“是啊，我昨天看了他倆那個舞就感覺太魔性了，應該會有市場的，就放進去了。沒想到啊，真的沒想到。行，接下來我知道怎麽做了。”

原來現在的網友們就喜歡這種沙雕快樂風哈！

小莓轉頭就給蔣眺發了今天例更的博文，是一張蔣眺朝着鏡頭比心，笑容燦爛露出兩排整齊的牙齒，眼睛眯成縫兒的照片，配文“謝謝大家的喜愛和關注，我是蔣眺，現在在努力學習，備戰《idol-X》訓練營，喜歡我的寶寶們可以多關注我哦！”

小莓手上積累了很多蔣眺的素材，在練習室的舞蹈，日常練唱，搞鬼搞怪吃東西之類的，每個都充滿了槽點和笑點，正經表演正經說話的素材倒是很少，搞得小莓時不時開玩笑跟龐小龍商量，是不是幹脆給蔣眺走綜藝咖出道路線算了？

龐小龍對此是堅決不同意的，藝人的出道位格很大地影響到他的藝人生涯高度，能夠正經作為女團成員出道在國內的國情下是更好的選擇，也容易積累粉絲基礎，後期轉去演戲或者時尚界都更容易，也會有更多選擇。

小莓對此也沒說什麽，只是每次都朝龐小龍扔一堆白眼：“行行行，你就直說你寶貝你家小藝人不就得了，我也不是後媽好不好，瞧你這嚴防死守的勁兒，沒人跟你搶。有本事不要叫我幫你們公關啊！哼！”

龐小龍也朝她翻白眼：“我這是實事求是、有一說一！”

小莓：“對了跟你知會一下，今天蔣眺的微博上關注量、評論和轉發都還在漲，勢頭很好，今晚可能會挂上熱搜尾巴。這是好事，這一次沒必要給她做太多推廣了，用力過度會讓人覺得太油膩。今天和明天只發照片，冷靜冷靜，讓第一個視頻繼續發酵一下，後天看情況，會考慮再給她推一個有趣的視頻。行了，就這樣！”說完就起身匆匆走了，留下龐小龍撓撓頭，想了想，找到蔣眺也提了一下她微博的情況。

蔣眺得知自己在微博上小火了一把，要過手機看了看博文下面的評論。拉不到底的評論列表有80%以上的都是一大排無意義的“哈哈哈哈”，蔣眺奮力翻了十來頁，都還是哈哈黨在聚會，不由感嘆了一下。

她語氣充滿了無奈地說：“龐哥，你看我現在有8000粉絲了。而且他們都是哈哈黨。”

龐小龍斜眼瞥蔣眺，就等着看她能說出什麽作妖的話來。

蔣眺說：“推論可得，以後如果我有八萬粉絲，他們也會都是哈哈黨，如果我有八十萬粉絲，他們也是哈哈黨。以後我紅了，開個演唱會什麽的，會不會我每唱一首歌，他們就在臺下哈哈哈哈啊？”

龐小龍嗆了下口水，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豬叫般的聲音。想想這場景……還真說不定呢！怎麽會這麽好笑！

蔣眺也斜眼瞥他：“唉，龐哥啊，在我面前不用有什麽架子的，你就放心大膽地表達吧！咱們誰跟誰呢是吧。不過，你吃了午飯忘記用牙線了。”

龐小龍大笑猛地剎住，猛咳了幾下，才吼道：“蔣跳跳！以後你跟我講話一句不要超過十個字！”

蔣眺：“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龐小龍差點氣死。

過了一會，蔣眺又一臉深沉地說：“龐哥，我覺得這樣不是很好。”

“又咋？”

蔣眺：“就是我那微博，今天更的那條啊，為什麽小莓姐給我整那麽甜那麽軟的語氣，我哪有那麽軟。我幹嘛喊人家寶寶啊又不認識。要是萬一，以後我的粉絲們發現了我不是那種軟妹子，那我人設不是崩了？”

龐小龍沒好氣：“誰不知道藝人的微博大多數都是公司管着的，就是個消息渠道的意思。而且你想的也太多了吧，粉絲才幾千人，還不夠人家大愛豆一個零頭。專心點，好好練習！”

蔣眺撅嘴：“哦。我還有一個問題。”

龐小龍：“說。”

蔣眺：“我一出道就開始發那種沙雕視頻，會不會影響我作為頂級女團愛豆的形象啊？”

龐小龍面無表情：“紅了再說。”

蔣眺：“怎麽能紅了再說呢，我們做事情要從一開始就計劃好的啊。我覺得我應該先發一些不那麽沙雕的視頻，比如我正經跳舞的視頻啊，唱歌唱得特別好聽的那種視頻啊，還有我化好妝美美的照片，之類的。”

龐小龍：“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哪天表演很正經的？”

蔣眺撅嘴：“我可以現拍啊！每天po一個新鮮出爐的美美出鏡的視頻。我覺得我左臉比較上鏡，可以多拍這邊。”

龐小龍：“不，什麽都沒有沙雕漲粉。因為現在大家都圖個樂呵樂呵。好不容易閑一會刷刷微博，誰想看你一本正經在那表演。而且你哪來的空擋每天拍視頻？”

蔣眺：“好吧。”

邊壓腿放松邊想了一會兒，蔣眺又問：“龐哥，你覺得我漲到多少粉才能在訓練營裏穩坐第一，C位出道啊？”

龐小龍：一個還不到一萬粉的小練習生想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龐小龍這回認真打量了她片刻，才非常謹慎地斟酌言辭，說：“沒想到你還是挺有野心的，這不是壞事。想要第一啊，我們當然都很支持，也喜聞樂見，但這可不是說有就能有的。我看過賽制了，你的每階段排名受你每次公演的表現影響，導師給你的打分占一部分，全球粉絲給你的投票數目占一大部分。初期粉絲少很吃虧。歸根結底還是看你到時候的表現吸粉的能力。”

蔣眺不爽：“我喜歡當第一的感覺。就不喜歡被人家壓在下面。”

龐小龍給她打預防針：“你得很了解自己的定位，跟別的那些出過道的小愛豆啊小回鍋肉們，你在粉絲基礎上是差挺多，這是現實情況，所以如果在頭兩三個賽段落後很多，也不要太在意。你要做的，首先是确保不被淘汰，然後在這個基礎上盡量表現，争取鏡頭。争取到盡可能多的鏡頭就是争取了盡可能多的粉絲。你的各方面條件都很優秀，表演也很抓人，到時候，至少一個出道位是很有可能的。”

蔣眺：“好吧，我知道我的定位。但是還是會不甘心呢，挺不甘心的。就為了這個不甘心，我也會好好努力。”

龐小龍：“行，那就把這個不甘心轉換成動力，好好表現！美林姐、西風老師都很看好你，你得對自己有信心。畢竟就算才藝再差，你蔣跳跳也還是有臉保底的。”

“那倒也是。龐哥，手機借我看看。”蔣眺伸手，龐小龍無奈把手機遞給她。蔣眺就着手機反光的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臉，還是那麽漂亮！遂放心下來。

☆、競争對手（1）

12

“海選裏面排第一的孫秀月，你是知道的。她參賽的是聲樂組，唱了首《愛如潮水》。她畢竟出道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主要演戲，但導師們對她打分是有一些印象加成。”經紀人Matt拿着平板巴拉巴拉地念着其他選手的資料，有遇到崔渺不認識的還會給她看看對方的照片認認臉。

軟墊上，崔渺漫不經心地壓着一字腿。她的腳尖繃得筆直，雙腿在地上拉成了非常漂亮的一字線。她穿着一套貼身的檸檬黃色桑巴舞裙，黑長微卷的長發披散在肩上，旁邊丢着一雙黑色的綁帶高跟舞鞋，上面有着小小的絲綢蝴蝶結。她揚着漂亮的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

Matt念完了孫秀月，崔渺“哼”了聲，不太在意的說：“老女人，不用在意。她争不過我的。”孫秀月25歲，确實是訓練營學員當中年齡比較大的少數一批人了。

Matt在心裏暗叫“姑奶奶”，但當然不會這麽在崔大小姐面前說出來，畢竟整個工作室就是崔渺她老爹給她弄的，所有人都是崔家開的工資，要看崔渺的臉色做事。他只是忙說道：“哎呀我的小公主啊，這話你在家裏說說也就算了，出去了可不能這樣說話，對形象不好。”

崔渺瞪他一眼：“羅嗦，我當然知道。繼續念，簡潔點。”

“行行。”Matt就繼續了：“排第二的就是我們家小公主咯；排第三的也是個聲樂組的，U國女孩Sophia，她唱的《今夜無人入睡》是美聲曲目，評分高都是因為高音飚的好。”

崔渺保持着一字馬的姿勢，雙手帶動上半身朝後彎出漂亮的弧度。她說：“哼，現在舞臺上飙個高音就算唱得好了，跳個劈叉就算舞蹈一流了，現在的人審美都是狗屎。”

Matt擦了擦汗繼續念：“第四的是舒樂兒，游藝那個大型團出來的，聽說她粉絲挺不少的，現在應援做得轟轟烈烈，前幾天都給她刷上了兩次微博熱搜。她是舞蹈向的，應該是表演了一段唱跳，所以評分也挺高。”

崔渺：“哼，他們那種偶像學校也不知道搞什麽，人多成那樣，除了上邊金字塔尖那幾個還有名字，其他的不是天天在家摳腳嗎。”

哎喲小姑奶奶這張得罪人的嘴喲！

Matt繼續擦汗：“第五的是王惜音，舞蹈向的，她參加過一年前Y國很火的一檔偶像選秀節目，沒出道，沒想到到這來了。”

崔渺：“哼，回鍋肉。”

Matt：“第六是王靓，聲樂向的，出身業內第一的大廠嘉悅，這次他們送了9個人去海選，這個王靓是他們家培養的一個美妝類主播，小網紅咯，在平臺上粉挺多的，沒想到海選評分居然不低。——當然啦，還是比不上我們家小公主的。”

崔渺：“哼，網紅。”

Matt：“第七的是個泰國妹子丘唐樂，哇身材真好，舞蹈向的，聽說人家表演的桑巴熱舞哦。”

崔渺：“哼，肯定沒我好。”

Matt：“第八的是也是個美妝Up主小網紅，丁芷楓，聲樂向的。不過她的經紀公司很小，去年才成立的。”

崔渺：“哼。”

Matt：“第九的是蔣眺，還挺特別的，人家是個個人練習生，好像是純素人出身。舞蹈組。不過現在就算是素人去參賽，過了海選，有些潛力的都有公司去簽啦，估計這個蔣眺也早就簽了公司了。”

崔渺：“哼，素人。怎麽這麽多舞蹈組的，排名還沒人家聲樂組的高！不争氣！”

Matt聞言看了眼崔渺不說話，心想你大小姐不也是舞蹈組的？這次《idol-X》的海選直接把聲樂組和舞蹈組的混合排名，宣布之後争議很多。節目組給出的理由是女團成員雖然能力有所偏向，但成團之後每個人都需要有一定的唱跳綜合能力，混合排名可以更直觀看到選手的實力水平。

崔渺：“算了後面就不看了，反正也就那樣。等入了營我得好好選選人，要當隊友的人不能太菜！”

Matt都快要給她跪了，這個去了就是要C位出道的語氣是怎麽回事？別看崔家有錢能給崔渺弄工作室，之前還給她進了一個不溫不火的唱跳女團營業了兩年多，可惜最後經營不善解散了。這次人家《idol-X》資方更財大氣粗啊，除非崔家為崔渺砸出去一兩個億吧，不然怎麽可能保證崔渺C位出道？但崔爹他再疼女兒也不至于這樣砸錢，性價比太低了，有那錢給崔渺重新弄個節目投資個電影什麽的，專門拍她都夠了！

今天舒樂兒一打開公司平臺上的專屬直播間，就湧進來了上萬的粉絲，排隊在公屏裏跟舒樂兒問好簽到，公屏刷的飛快連字都看不清。舒樂兒穿着可愛的淺藍色水手服坐在桌子前面，今天給頭上戴了個兔子耳朵，她打招呼的時候兔子耳朵就會搖一下，齊劉海鐵一般貼在額頭上，臉頰兩邊垂下一小撮，完美修飾臉型。

舒樂兒是個不典型的鵝蛋臉，臉頰嘟嘟的，有一顆小虎牙，笑容很可愛，她甜甜地跟粉絲們打了招呼，就說道：“親愛的樂園們，很抱歉告訴大家，今天是我進營前最後一次個人直播了，從明天開始，我要進行兩周的封閉特訓！沒有手機、沒有電腦，什麽都沒有，每天只能從早到晚地拼命練習vocal和舞蹈，現在我已經覺得太水深火熱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應該就是在《idol-X》節目第一期了！封閉訓練的時候我會很想念大家的，到時候請大家也一定要記得看節目，幫我加油投票哦！”

公屏上面刷的飛快，粉絲們在哀嚎好久看不到愛豆了，還有心疼舒樂兒封閉訓練辛苦的，屏幕上各種豪車豪宅鮮花999朵大火箭之類的禮物刷屏飛快，也有粉頭和管理員在直播間公屏上反複刷應援內容，組織粉絲們去微博之類的平臺上幫舒樂兒刷熱度，為舒樂兒進軍《idol-X》訓練營造勢。

舒樂兒唱了兩首歌寵寵粉，又親自叮囑樂園們守好自己家的陣地就好了，沒必要為了她去在微博上diss其他參加訓練營的學員們，粉絲們又刷了很多禮物盛贊自家愛豆努力正直可愛，直播間裏氣氛火熱。播了半個小時，舒樂兒就下線了，直播平臺的APP關掉了之後，秒變面無表情臉，轉身走開了。

另一個FF網站的直播間裏，化了超精致但力圖看起來輕描淡寫的淡妝、換了黑長直發型，顯得格外清純秀麗的王靓對着鏡頭說：“當當當，今天會有一位漂亮可愛的朋友來直播間做客哦，她今天要做我的化妝模特，來幫我展示一下我最近新設計的暗黑地獄風妝容！而且她還會在我們直播間現場唱一首新歌哦！”

粉絲們紛紛刷屏送禮物貢獻熱度，有猜是FF網站上其他美妝主播的，有猜是王靓的助理的，也有猜是王靓的小師妹之類的。

王靓很快請出了客人，是一位和她穿着同款不同色的Lolita古典系洋裝的漂亮女孩子。“跟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小師妹文思，是一位創作型歌手，聲線超甜美，實力很強的哦。可能很多人都還不知道，文思也成功通過了《idol-X》訓練營海選，我們要一起去參加訓練營錄節目了！請大家多多支持我們，送我們一起C位出道吧！”

“你們好，我是文思，第一次來到師姐的直播間很開心，請大家多多指教！”文思帶着點怯生生地朝着鏡頭微笑。她的發型是很乖巧的偏分劉海、黑色長直發，為了給王靓上妝，基本是純素顏出鏡，臉顯得特別小特別可愛，桃心形的臉，下巴尖尖的，臉頰嘟嘟的雙眼皮、小鼻子小嘴巴。

王靓的直播風格是一言不合就開始化妝的那種，介紹了幾句就開始給文思打底、上粉底、上遮瑕等等，手法專業，講解詳盡，還會提到近期化妝打扮方面的流行色、流行産品，都是對愛美的女孩子來說非常實用的信息，這是很多女粉都非常喜歡她的原因之一。

兩人一個淺紫色系一個淺灰色系的複古裙裝，并排坐在鏡頭前面，很有一種氣質迥異雙胞胎姐妹同時出鏡、文藝大片般的視覺沖擊感，相互映照，顯得兩個人氣質特別高級，兩人都瞬間漲了一波顏粉、CP粉、媽媽粉。

粉絲們不停地說着“完了完了，姐妹裝殺我！”“雖然文思小姐姐很可愛，但我還是最愛我們靓靓噠！靓靓最棒，靓靓女王，靓靓賽高！”“啊我死了，文思好幼好萌！”“看完左邊看右邊，看完右邊看左邊，今天翻左邊還是右邊牌子呢？”“把樓上幹掉，抱走我的靓靓和思思！”

……

☆、競争對手（2）

13

随着《idol-X》訓練營開營日期臨近，各家經紀公司開始下場，花樣百出地給自家學員發通稿買熱搜造勢，二十四小時之內熱搜列表上能把熱門參賽學員的名字輪一遍，不是這家的學員火辣熱舞就是那家的訓練生直播表态想C位出道，要不就是我家藝人是因為特別崇拜某位導師所以才去參加海選沒想到進了，還有什麽小姐姐和她的布偶貓萌照、某藝院排名第一學員高位排名參加訓練營……

各家參賽的小愛豆小藝人的粉絲們也都紛紛到處刷評為愛豆擴散宣傳刷熱度，普通路人網友們對這檔全新的偶像選秀節目期待度也很高，各大媒體平臺一天比一天熱鬧，猶如一場精神上的狂歡。

而在這時候，蔣眺和西風的《孤獨的牧羊人》即興舞蹈視頻，經過兩天的發酵後，終于被蜂擁而來的哈哈黨們活生生推上了熱搜尾巴，并且一路向上，很快爬升到了熱搜第三。有更多的人看到了這個沙雕舞蹈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