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課下課的時候,天賜意識到不對勁了

他把手放在鴻星額頭上探測體溫,這才發現,鴻星的體溫高得吓人,幾乎到了燙手的程度。

天賜用力拍了拍鴻星的身子,鴻星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天賜這才意識到,鴻星可能是燒迷糊了。

他想都沒想,就拽着鴻星的右臂,想把他架起來。

饒是這樣,鴻星都沒有醒過來。

算了,這樣太慢,天賜幹脆半蹲下身,把鴻星背在了背上,拔腿朝門外跑去。

鴻星的身子,比天賜想象中的還要輕上不少,背上去感覺輕飄飄的,感覺似乎連八十斤都不到。

鴻星瘦得一把骨頭,天賜背着,只覺得咯得慌,心裏也跟着慌了起來。

班裏的同學們終于發現了不對,邵洋大喊一聲,“唉,你幹什麽?快把他放下!”,就跟着沖了出來。

霍子甜一下就明白了七七八八,也追着跑了出來。

走廊裏,邵洋大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天賜的手臂。

“我讓你把他給我放下,你他|媽聽到了沒有?”

天賜梗着脖子,壓根沒有心情理他,猛地一甩胳膊,就要往前走。

邵洋怒火中燒,肖天賜幾次三番地忤逆他,給他難堪,讓他下來不來臺。甚至還想背走鴻星,這他|媽也太放肆了吧!

“你他媽,一個新轉來的小白臉,你也敢這麽狂,你知道老-子是誰麽......”邵洋從牙縫裏怒吼道。

他話音未落,胸口就狠狠地挨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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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拳頭又硬又恨,沒留下絲毫的力氣,砸在人身上,就像是拿石頭砸的一樣。

邵洋頓時胸口發悶。

天賜眼睛猩紅,牙關緊咬,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膽子算不上大,但這一刻,面對高大的邵洋,卻突然生出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昏迷的張鴻星。

這一拳算是警告,邵洋要是還糾纏,他就接着打,一直打到邵洋松手,或者是把他打趴下。

哪怕自己被打得頭破血流,也得讓邵洋把手松開,送鴻星去醫院!

邵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被肖天賜這麽個小白臉給打了,對于一中校霸的他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邵洋怒極反笑,手指關節捏得咔咔作響,他飛起一腳,朝着天賜踹去。

天賜後背猛地撞在牆上,拼命護着,這才沒傷到鴻星,只是他自己後背骨頭疼得像裂開一樣,幾乎要吐出血來。

邵洋揪起天賜衣領,還要再打,碗口大小的鐵拳轉眼看就要落到天賜臉上。卻忽聽“啪——”的一聲脆響,瞬間,仿佛整個世界都寂靜了。

“啪——!”那一聲清脆無比,在空蕩蕩的樓道裏久久回蕩。

邵洋捂着側頰,耳畔嗡嗡作響,半天,他才反應過來。

他居然被人抽了耳光!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他那高傲的自尊,在這短短的半天內,被人反複蹂-躏,這會兒,幾乎要被氣出心髒病來了。

天賜被邵洋松開,猛地跌坐在地,胸口不斷欺負,萬分驚訝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

之見霍子甜杏眼圓睜,對邵洋怒目直視。

而邵洋的拳頭,幾乎就貼着霍子甜的鼻端,堪堪停下。

邵洋再不是東西,打女生這種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的。

“打呀,怎麽,不敢還手?”霍子甜身板挺直,直視着邵洋的眼睛,嘲笑道。

嗓音平穩,竟是沒有半分懼意。

她這麽一問,倒是把邵洋給噎住了。

邵洋頭腦簡單,哪個男生敢挑釁他,一頓拳打腳踢,教他做人就是。

可對方,偏偏是個女生。

霍子歡那種,吼一句就哭了,自然容易對付。

可班長霍子甜......說實話,他還真沒跟這人打過交道。

一時間,邵洋滿腔怒意無處發洩,氣得臉紅脖子粗,急得幹瞪眼。

霍子甜瞥了肖天賜一眼,低聲道:“帶他走,班主任辦公室在二樓樓梯口。”

時間不等人,天賜連忙背起鴻星,朝霍子甜投去感激的目光,朝韓澤文辦公室去了。

“站......”邵洋楞在原地,喊道一半,就被突如其來的上課鈴聲給打斷了。

“進去上課。”霍子甜說完就走了,平靜地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邵洋在走廊愣了一會兒,只得氣得呼哧呼哧地進去上課了。

沒辦法,他要是翹課,一準兒又得被韓澤文捅到他哥那裏去。

·

韓澤文正要下班回家,去給白憐做午飯,辦公室門就猛地被人一腳踢開。

“天賜?你這麽急做什麽?”韓澤文道。

肖天賜滿頭大汗,不住喘氣,背着鴻星,不住顫抖。

韓澤文心裏咯噔一下,皺眉道:“鴻星又生病了?先把他放下來。”

來不及了,天賜索性直接拉住韓澤文的手,貼在了鴻星蒼白的額頭上。

韓澤文眉頭緊鎖,練忙說道:“把他給我。”

韓澤文背着張鴻星,背後跟着天賜,一路小跑到了學校門口,韓澤文攔了輛出租車,向着雲巅人民醫院駛去。

“師傅,麻煩您快些,再快一些。”韓澤文坐在副駕駛座上,不斷催促道。

司機猛踩油門,出租車朝着雲巅人民醫院飛馳而去。

天賜坐在後座上,将鴻星放平,讓他躺在了後座上。

為了讓鴻星舒服一點兒,他讓鴻星的頭,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天賜的手拂過少年的碎發,手指微微顫抖。

他這才有機會,仔細端詳一下鴻星的面孔。

不知為何,總覺得鴻星看起來很是面熟。就好像以前在哪裏見過,現在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看到鴻星發燒,難受到顫抖的樣子,天賜自己也跟着難受了起來。就好像他也在跟着發燒,心裏一揪一揪的。

“喂,是張先生嗎?嗯,鴻星他出了一點兒事情......嗯嗯,雲巅人民醫院,您快來吧。”

一直到結束了和張鴻星父親,張龍桀的通話,韓澤文的手,還在微微顫抖着。

張龍桀可是雲巅第三大家族,張家的家主。

這人脾氣暴躁,喜怒無常。而張鴻星,又是他唯一一個寶貝兒子。

“唉......”韓澤文不輕不重地嘆了口氣,鴻星要是真出了點兒什麽事情,萬一燒壞了腦子......那他的教師生涯,大概就要到頭了。

說起來也怪自己,上第一節 課的時候,明明就看到鴻星在睡覺了,為什麽不多問一句?

只是因為跟小憐吵了一架,心情不好,就忽視了自己學生。韓澤文苦笑,自己這個班主任,當得真不合格。

雲巅人民醫院轉眼就到,韓澤文背着鴻星,急匆匆的挂號,問診。一直到看着張鴻星被送進病房,一顆吊着的心也沒能放下來。

天賜站在一旁,目光死死地盯着病房裏面,面色凝重。

他在發抖。

他很緊張,他的心髒砰砰砰的,跳得直快。

他也說不清楚,為什麽和鴻星才認識了一上午,會讓他擔心成這樣。

“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遠處的樓道裏傳來了中氣十足的吼叫聲。

緊接着,人群被撥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沖了出來。

中年男人身高不輸霍磊,面部線條硬朗,鼻梁高聳,略作鷹勾,粗重劍眉下,一雙銳利的眼睛閃着寒光。

此人便是張龍桀了。

長得很硬朗帥氣,然而穿着,就很讓人一眼難盡了。

他皮大衣領口敞開,竟是光着膀|子,露出兩塊結實胸肌。脖子上挂着條又粗又重的大金鏈子,一張嘴吼叫,還能夠看到一顆金牙。

暴發戶氣質滿滿。

這是天賜對他的第一印象。

奇怪的是,天賜居然不讨厭,看着炸毛亂叫的張龍桀,反而感覺......莫名有點兒親切?

有病,自己一定是眼瞎了,天賜心想。

張龍桀拽住韓澤文衣領,朝他猛地吼道,唾沫星子濺了一地。

“怎麽回事?我兒子怎麽回事!”

張龍桀比韓澤文高出大半頭,韓澤文整個人,都被張龍桀的陰影籠罩住,強大的壓迫感,還真不是蓋的。

韓澤文努力平靜下來,解釋道:

“今天上午我上課的時候,發現鴻星在桌子上睡覺,當時沒有在意。之後,到了第三節 課下課,天賜背着鴻星跑來,我才發現他發了高燒,就連忙把他送醫院來了。”

張龍桀眯着眼聽着,眼睛猩紅一片,抓着韓澤文肩膀猛晃,大聲咆哮道:

“沒有在意?什麽叫沒有在意?你這個班主任是怎麽當的?我兒子身體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管管他?還害他病到了這種程度?!”

“冷靜,張先生您先冷靜一下......”韓澤文越描越黑,着實頭疼。

這年頭,班主任實在是不好當。

尤其是韓澤文,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雲巅城裏頂富頂貴的纨绔子弟們,就跟商量好了似得,全都到了他班裏。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實在是一件頭疼的事情。

張龍桀還在拽着韓澤文一通亂吼,天賜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了拉張龍桀的衣擺。

張龍桀正要發怒,朝拉他的人劈頭蓋臉的臭罵一通,見到天賜,卻猛地罵聲一滞。

張龍桀盯着天賜的臉,看了數秒,才問道:“你是誰?”

“......”天賜不會說話,就呆呆地看着張龍桀。

“這是我們班學生,肖天賜,就是送鴻星來醫院的那位同學。”韓澤文解釋道。

“哦......”張龍桀俯視着天賜,大手不自覺地就搭到了天賜肩膀了,捏了一下。

天賜吃痛,下意識後退一步。

張龍桀冷哼了聲,“瘦成這樣,真的是高中生麽?”

天賜:“......”

“就跟星兒似得。”

提起鴻星,張龍桀瞬間又炸了。

“醫生怎麽還沒出來?我兒子到底怎麽樣了?我兒子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我他|媽開推土機推了你們這家醫院!”

“......”醫院衆人面面相觑,皆是無語。

煤老板還真是吓人呀。

·

三人就在那麽在病房門外等着,張龍桀急得團團轉,一會兒罵這個,一會兒罵那個。

張龍桀不坐,韓澤文也不敢坐下:韓澤文這個老師不坐,天賜也就不能坐,只能跟着他倆一起,站在那裏,瞪着兩只眼睛,幹巴巴地盼着。

終于,在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之後,醫生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張龍桀瞬間上前,焦急問道,“醫生,怎麽樣,我兒子沒事吧?”

天賜和韓澤文也圍了上去。

醫生緩緩地摘下口罩,看了他一眼,問:“張龍桀張先生?”

張龍桀點頭,“對,我是他父親。”

醫生道:“是這樣,我們醫院給他做了全身檢查,發現他并沒有其他疾病,只是尋常的感冒發燒。目前,他已經退燒,也醒了過來。”

張龍桀一拍腦袋,這才松了一口氣。

醫生轉而又道,聲音加重了幾分:“不過,這孩子身體素質極差。說實話,我從醫數十年,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大小夥子,身體能弱成這個樣子的。”

張龍桀的笑容才剛露出一半,瞬間就凝固住了。天賜的心也跟着提了起來。

醫生接着說道,是他們一貫的面無表情:“可以這麽說,他的身體素質已經差到,随便一次流感、感染、或是過敏,都有可能摧毀他的身體健康的程度了。”

張龍桀的身體顫抖了起來,他的嘴張了幾次,才勉強發出一點兒聲音:

“那、那有什麽治療的辦法沒有?”

他說完,還從兜裏掏出了一張卡,硬要往醫生手裏塞:“一點兒小小心意,您辛苦了,不成敬意,救救孩子吧......”

醫生擺了擺手,沒有收那張卡:“非常抱歉,張先生,我們也非常希望能夠幫助您兒子。但他是身體素質差,而非某種具體的疾病,因此,我們也實在無能為力。”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天賜清楚的看到,張龍桀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絕望的神色。

不過,那絲絕望轉瞬即逝,轉眼間,就被祈求取代了。

他拉住醫生的手,顫聲道:“醫生,不瞞你說。我,張龍桀,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他要是出了點兒什麽事情,我是真的沒有辦法活下去呀。”

醫生嘆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您兒子這種弱症,多半是從娘胎帶來的,無法根治,只能平時多注意了。”

張龍桀愣了一下,仿佛是想到了什麽,點頭道:“對,您說的沒錯,他媽媽當年,身體就很不好,這孩子,确實是随了他媽媽。”

醫生說:“這種情況,多喝中藥調理,身體素質還能好轉一點兒。”

張龍桀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個勁兒地朝着醫生道謝。

轉身,又安排了自己的手下,去按照醫生所說,抓中藥去了。

這時,張鴻星才被推了出來,他躺在病床上,挂着吊瓶,小臉清瘦蒼白,虛弱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張龍桀立馬上前,彎下腰,大手握住鴻星的小手,臉貼在他的小臉上。狹長深邃的眼眸中就那麽盈了一汪淚,他顫聲道:

“寶貝兒,別怕,爸爸在,爸爸在,昂。”

韓澤文也覺得心酸,不忍地扭過了頭去。

“爸,你別哭。”張鴻星拉了拉張龍桀的大手,艱難地擠出了一個笑容,安慰道。

張龍桀猛地一抽鼻子,說道:“怎可能,爸爸怎麽可能會哭呢?”

“爸,你知道麽?”鴻星氣若游絲地說道:“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昏迷的時候,我夢到我哥了,他說想我了,要帶我走。”

聽到這兒,韓澤文和肖天賜都是一愣。

張龍桀剛剛不是還說,他就鴻星這麽一個兒子麽?

怎麽現在,鴻星口中,又來了一個哥哥?

張龍桀胳膊撐着張鴻星的頭,慢慢将他扶起,說:“寶貝兒,你可別瞎說啊。你哥哥早走了十幾年了,他走的時候,你還沒有記憶呢,怎麽會夢到他?”

張鴻星笑得單純:“可是,我就是想我哥了呀。”

張龍桀搖了搖頭,顯然是被戳了痛處,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寶貝兒,好好休息,別瞎想了,你哥他不會讓你陪他的。”

張鴻星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張龍桀早年煤老板出身,身體結實的很,輕輕松松地,就一手把張鴻星抱在了懷裏,在他額頭狠狠地親了一口,也沒有絲毫避諱。

另一手高舉着吊瓶,朝門外走去,走得穩穩當當的。

張鴻星長得瘦小,又是一張看不出年齡的娃娃臉。此刻,躺在他爹懷裏,就像一只蜷縮着身體的小奶貓。

韓澤文和天賜就跟在他身後。

下屬買藥回來,連忙上前,伸手就要幫張龍桀舉輸液瓶。

那一瞬間,張龍桀就像觸了電一樣,猛地朝後退了一小步。

緊接着,一道炸雷似的怒吼,便響了起來。

張龍桀瘋了一樣吼道:

“你離我寶貝兒子遠點兒!你手那麽髒,萬一傳了病氣在我兒子身上怎麽辦?滾遠點兒!”

下屬被吼懵了,悻悻地縮回手,看了眼自己的手,也不髒呀。

他只能遠遠地跟在張龍桀身後,生怕再被罵。

張龍桀罵罵咧咧地直奔自己的汽車,又低頭看了看鴻星,說,“兒子,爸爸剛才沒有吓到你吧?”

鴻星笑着搖了搖頭。

韓澤文和天賜目睹了全過程,又想笑又心酸。

然而天賜的情感較之韓澤文,又多了一層。

張龍桀對張鴻星,明顯是溺愛太過,本來天賜還覺得挺別扭的。

但後來知道,張龍桀已經死過一個兒子了,突然就同情起了張龍桀,也能理解了他對鴻星的情感。

只是,望着這對父子的背影,天賜突然有點兒羨慕鴻星。

在他的記憶裏,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叫做爸爸的肩膀。

從小到大,他受慣了母親的責打,而他父親,則是個沒有本事的。每次,母親一吼他,他父親就躲得遠遠的,從來不會幫他說一句話。

都說兒不嫌母醜,可此時此刻,天賜是真的有點兒希望,要是他的父親能像張龍桀這樣,哪怕對他稍微好一點點兒,那該有多好呀。

張龍桀把張鴻星抱緊了車裏,正開車要走。鴻星突然搖下車窗,朝天賜笑了笑,說:

“天賜,謝謝你。”

張龍桀的目光,這才落到天賜身上。

他一向溺愛鴻星,覺得別人家的那些男孩,都是些髒兮兮的小邋遢,野孩子。看誰家的都覺得不順眼,跟自己家鴻星一比,那更是差遠了。

可當他見到天賜時,卻沒有産生“哪裏來的野孩子”那種想法。

說不清,也道不明。

張龍桀是個糙漢,說話一向很直,他想都沒想就揚了揚下巴,問道:“同學,要不要來叔叔家玩?”

天賜愣了愣,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韓澤文就替他開口了:

“謝謝張先生,天賜下午還有課,不能去您家玩了。您好好照顧鴻星,我會讓天賜,去給鴻星補課的。”

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委婉拒絕了張龍桀,又把到底去不去張家的自由,交到了天賜手裏,同時,還給足了張龍桀面子。

話說到這兒,張龍桀也不好再說什麽。生怕鴻星再沾了外面的花粉,得個過敏症什麽的,連忙搖下車窗,開車回家去了。

天賜好韓澤文走在校園裏,韓澤文默默天賜的頭,對他說:

“天賜,等鴻星病好返校了,你可以幫着老師多照顧照顧他嗎?”

天賜點了點頭,想了想,打字給韓澤文看:“你是個好老師。”

韓澤文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問道:“怎麽突然說這個?”

天賜打字:“張先生罵你了,別往心裏去。”

韓澤文笑了笑,“行,知道了,快回去上課吧。”

·

雲巅塔高700米,絕對的高聳入雲,藍色的玻璃幕牆閃耀着太陽的光輝,是世界上最高的建築之一。

雲巅塔既是一座商務大廈,也做觀光休閑之用。

每年,慕名而來的海內外游客不計其數。

登上雲巅塔,整個雲巅依山傍海的城市美景,便全都在腳下了。

雲巅塔,俨然也成為了雲巅的一張城市名片。

這樣一個地方,租金自然不菲。

霍磊租下了雲巅塔租金最貴的第一百層,成立了霍氏影業。

不過,霍磊倒是絲毫不必擔心租金的問題,因為,整個雲巅塔,本來就是他們霍家興建起來的。

要收租金,也是他們收別人的。

霍磊上午送天賜他們去了學校,回來便參加了開業儀式。

現場來賓衆多,各大媒體紛紛派出了他們的記者,準備大肆報道一番。

畢竟,一直被霍明“金屋藏嬌”的親弟弟,全雲巅沒有一個人不好奇的。

霍二爺親自下海創業,這個題材,無疑只得大書特書。

然而,令他們失望的是,霍磊選擇了低調,一回來,就把這些媒體轟了出去。

只是對着幾個小股東簡單的說了幾句,作為定心丸的作用,開業儀式便算結束了。

霍磊坐在窗外便是大海的辦公室裏,審核着一份份合同。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霍磊放下合同,揉了揉發酸的太陽穴,說道,“進。”

周皓西裝革履地走了進來,一臉賤笑,“霍總,有客人來訪。”

霍磊正納悶呢,他并沒有請什麽客人呀,就見夏小傑探頭,朝他笑着打個招呼,而後鑽了進來。

霍磊眼前一亮,“小傑?”

說起來,總從上次見過,他跟夏小傑,也有一個多月沒見了。

夏小傑頭發染成了金色,一條淡藍色破洞牛仔,襯得腿越發修長。

他大大咧咧地往霍磊辦公桌上一坐,微微低頭湊近霍磊,新燙的金色卷發滑過霍磊的臉頰,夏小傑嬉皮笑臉道:

“小阿磊升級成霍總拉?怎麽,這麽好的事情,也不叫哥們我?”

“去!”霍磊一把拍開他的手,“沒大沒小地說誰呢?叫哥,懂不懂!”

夏小傑坐着晃悠腿,環顧四周,吹了聲口哨道,“不錯呀,磊哥,你這辦公室可真豪華。”

霍磊笑笑,“想要?免費給你一間?”

夏小傑連連擺手,“可別,磊哥你好歹是美國名校畢業的經管高材生,我算什麽呀,可沒你這麽大的本事,當不了老板。”

霍磊朝他揚了揚下巴:“沒事,有你叔叔呢,你怕什麽?”

提到夏小傑的叔叔顧翰瀚誠,剛才還嬉皮笑臉的夏小傑,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

霍磊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麽,跟你叔叔,還沒和好呢?”

夏小傑支吾半天,終于點了點頭,“他還是......不肯理我。”

霍磊只好安慰道:“小傑,這種事情吧,本來就是你情我願,壓根強求不來。”

“再說了,顧瀚誠是看着你長大的,這麽多年,一直把你當小孩子,你突然要跟他談戀愛。這事兒,別說你叔叔了,就是放到我身上,我也接受不了。”

夏小傑坐在桌上,看着窗外的川流不息,默默地嘆了口氣,“磊哥,你說,我叔叔他,會不會以後都不肯再理我了?”

“早知道會這樣,當初,我還不如,把這個秘密,在心裏守一輩子,也好過現在這樣。”

霍磊想了想,認真說道:“放心吧,他心裏還是在乎你的,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畢竟你們兩個朝夕相處了那麽多年,他離不開你的。”

說到這兒,夏小傑心裏才稍微有了點兒安慰。

霍磊又說:“不過,小傑,強扭的瓜不甜,你叔叔如果真的對你沒那個意思,我勸你還是盡早放棄,看開一點兒,嗯?”

“畢竟,天涯何處無芳草呢?”

夏小傑自嘲地笑了一下,“人們都說,‘天涯何處無芳草’,卻好像忘了還有一句,叫做‘除卻巫山不是雲’”。

霍磊一時語塞。

“得了,磊哥,跟你說了這麽一會兒,我心情好多了,我先走了,就不打攪你了。”夏小傑從桌子上跳了下來,走了。

夏小傑走後,霍磊又在辦公室處理了大半天的事務。

到了下午,天賜快要放學的時間,霍磊起身,打算去把天賜接回來。

他剛出門,就見邵慕戴着口罩、墨鏡,全副武裝站在門外,不知道等多久了。

見霍磊出來,四周又沒有別人,邵慕才摘下口罩、墨鏡,朝霍磊一笑,遞了個熱乎乎的袋子給他。

霍磊疑問道:“這是什麽?”

邵慕站得時間久了,腳都麻了,跺了兩下腳,回答道:“驢肉火燒,你最愛吃的那家。”

霍磊有點兒興趣,拆開了袋子,“一中南門那家?”

邵慕微微點頭,“嗯哼。”

霍磊嘴角微微勾起,“你給我買的?”

邵慕說:“不然呢?”

“行,謝了。”霍磊颠了颠手中的袋子,跟邵慕一起坐電梯下樓。

邵慕看着霍磊吃火燒的樣子,心裏喜歡到不行。

盡管霍磊只是微微笑了下,但就那麽一個轉瞬即逝的小臉,都夠邵慕默默開心很久了。

電梯搭載着霍磊和邵慕一路向下,邵慕突然就想起來,霍磊喜歡吃驢肉火燒,還是因為高中的時候,韓澤文喜歡吃。

那個時候,韓澤文常常生病,他陪着霍磊一起,大中午頂着炎炎烈日,去給韓澤文買火燒吃。

霍磊陪了韓澤文三年,他也陪了霍磊三年。

霍磊對韓澤文好,全世界都知道;他對霍磊好,只有他自己知道。

邵慕看着霍磊的背影,心裏微微泛酸。

他忍不住伸手,想要捏捏霍磊的脖子。

霍磊脖子上的肌肉很結實,但後頸下方卻莫名的有塊兒地方,肉特別軟,捏着很是舒服。

高中那會兒,在操場上,霍磊枕着他躺着休息,他就特別喜歡捏霍磊脖子那塊兒的軟肉肉。

邵慕的手還沒觸碰到霍磊的肌膚,霍磊的身子就晃了晃,随即,電梯門開了,霍磊大步走了出去。

望着眼前成熟的男人,早已褪去了當年的青澀,邵慕微滞,随後輕嘆了口氣。

“嘆什麽氣?”霍磊吃掉最後一口火燒,去車庫開車,頭也不擡地問道。

邵慕驢唇不對馬嘴地答道:“我也一樣。”

霍磊:“什麽也一樣?”

邵慕道:“我也喜歡上了這玩意,原因......跟你一樣。”

“哦......”霍磊神經線條粗大,沒想太多,随口答複了那麽一句。

霍磊鑽進車裏,朝邵慕一揚下巴:“我要去一中,接天賜跟我的兩個侄女。你......要不一塊兒去?”

邵慕點點頭,“行啊,剛好,我最近拍戲很忙,有段時間沒見過我弟了,也該去學校看看。”

說完,便上了車。

霍磊驅車,朝着雲巅一中駛去。

而此刻,雲巅一中的教室裏,邵洋盯着天賜的背影,已經很久了。

哼,小白臉。

邵洋的嘴角微微勾起,手指關節在桌下捏得咔咔響,心想:馬上就要放學了,這次,我看你還想往那兒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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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章,往後點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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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