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霍磊懷孕

十月，注定是個多事的時間點。

十一假期結束後不久, 天賜返校, 霍磊返工兩人都忙碌了起來。

可就在這時，席卷整個雲巅的, 百年一遇的經濟大危機, 悄然拉開了序幕。

從股市崩盤開始，各大世家股票紛紛貶值, 財富額大幅度下滑。

首當其沖的，當然要數霍家、邵家、張家、顧家這四大家族。

其中, 由以邵家和張家受創更為嚴重, 最慘的還是要數邵家，股價一度貶值近40％。

毫不誇張地說, 受經濟危機的影響, 邵家和張家已經走到了破産的邊緣。

這一陣子，邵父、邵慕、張龍桀等人，幾乎快要急瘋了。

另一邊，畢竟家大業大, 霍家的情況雖然沒有另外兩家那麽糟糕, 但霍家的經濟重擔，也是相當大的。

為緩解家族經濟危機, 霍磊等人一致決定, 提前上映電影《無常》。

縱然票房收入只是杯水車薪, 但對于家族的經濟危機, 總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

并且, 根據經濟學上的一個規律來看，一般經濟越是蕭條，電影票房便會愈加高漲。

因此，電影《無常》的提前上映，并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上映之前，霍磊、邵慕等一行人，輾轉雲巅各大城市，進行電影的宣傳。

時間緊，任務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已經輾轉完成了26個城市的宣傳任務。

宣傳，點映，幾乎場場火爆，市場上的種種跡象，都表明《無常》極有可能刷新，雲巅影史最高票房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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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無常》保駕護航，工作人員們，都是卯足了一百二十分的精力。

這其中，壓力最大的，當然非霍磊莫屬了。

畢竟，他的霍氏影業，是《無常》的最大投資方，同時，他自己，又是《無常》的制片人。

到了十一月初，霍磊已經大半個月沒有睡過安穩覺了。

要麽是匆匆睡上三四個小時，就起來安排行程，要麽就只能在飛機上，抓緊時間補一下覺。

在最後一個城市，雲巅本市的宣傳時，霍磊的身體，終于有點兒扛不住了。

等待上臺的時候，霍磊已經有點兒頭暈了。

霍磊是個工作狂，不會因為自己身體的一點兒小問題，就耽誤工作。

他以為自己是沒來得及吃早飯，因此有點兒低血糖。

喝過助理緊急買來的葡萄糖後，霍磊整整了領帶，就上場了。

導演、編劇、制片人、主要演員......衆人在舞臺上依次排開。

臺下，全是觀衆，黑壓壓的一大片。

霍磊頭暈的更厲害了。

這次宣傳，演講的大頭，還是在霍磊身上。

畢竟，他是雲巅第一大家族，霍家家主霍明的弟弟，又和霍明一起，名列雲巅富豪榜的榜首。

雲巅首富霍磊擔任制片人，無異于是《無常》宣傳時的一大噱頭。

因此，霍磊的演講，是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的。

主持人暖場完畢，剛向大家介紹完霍磊，臺下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尖叫。

這幾乎是霍磊第一次，在雲巅群衆面前抛頭露面。

在座的觀衆們，絕大多數是《無常》的原書粉。

他們擔心霍磊拍的電影，會毀掉《無常》，因此，一早就從家裏帶來了臭雞蛋和爛番茄。

就等着霍磊一上臺，就沖着他扔。

甚至不少人就是專為這個，來的點映場。

畢竟，越是經濟困難，就越得有一顆積極向上，勇于吃瓜的心呀。

可是，當霍磊頂着張360°無死角的俊臉一亮相。

臺下的男孩女孩們望着手裏的臭雞蛋，齊齊陷入了沉默。

兩秒鐘後，尖叫聲差點兒沒把頂棚掀翻......

長得帥的人還比你努力，更關鍵的是，還他丫的比你有錢有錢有錢有錢有錢錢錢錢錢......

擱誰誰不叫？

擱誰誰不想嫁？

于是，邵慕這個頂級流量，在霍磊的映襯下，第一次顯得那麽黯淡無光。

也是沒處說理去。

霍磊輕咳了一聲，笑着壓了壓手，示意大家安靜。

迷弟迷妹們瞬間安靜如雞。

不仔細看的話，亮晃晃的聚光燈下，很容易就會忽略霍磊的一臉疲态。

霍磊心跳得厲害，眼皮沉得要命，簡直恨不得直接往地上一趴，昏睡過去。

他幾乎是用責任心強撐着講完的。

剛說完那句“謝謝大家的支持”，霍磊的身子就幾不可查地晃了一下。

一旁的邵慕一直暗戳戳地盯着霍磊，眼疾手快地就要扶，霍磊卻撐了一下邵慕的肩膀，喘-息着站穩了。

當然，這麽點兒小動作，臺下的觀衆是看不到的。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幾乎持續了将近一分鐘。

下一個輪到邵慕講話了，邵慕拿着話筒，好幾次試圖出聲，都被觀衆狂熱的掌聲給怼了回來。

邵慕第一次悲哀地察覺到，自己作為頂級流量，大概是要過氣了......

這不該是一個頂級流浪該有的待遇！

最終，這場宣傳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好不容易撐完了整場宣傳，霍磊走在走廊裏，眼前一黑，就昏迷了過去。

邵慕驚叫一聲，連忙扶住霍磊，叫了救護車送霍磊去醫院。

車上，看着臉色蒼白，明顯瘦了一圈的霍磊，邵慕的手一直在發抖。

是最近壓力太大，還是......他對你不好？

那兩個念頭一直在邵慕腦海裏盤旋着。

邵慕狠狠地皺了皺眉。

肖天賜，你要是敢對他不好，我一定要給你好看！

霍磊被推進了急救室，病房門緊緊關上，邵慕倚靠着牆壁，緩緩地癱坐在椅子上。

他的心髒砰砰砰地跳着，一半是緊張和擔憂，另一半是難過。

為什麽，自己親近的人，都要遭遇不幸？

先是洋洋，然後是餘燼，現在又是他最心愛的小阿磊......

到底是造了什麽孽！

他生怕霍磊的身體出什麽問題，等待的每一分鐘，都讓他覺得無比漫長。

一個小時候，愛麗絲醫生推門而出，邵慕連忙上前一步，焦急詢問道：“醫生，他是怎麽回事？”

經過邵洋的救治，愛麗絲和邵慕彼此已經眼熟了，因此就沒太拘謹。

愛麗絲面上帶笑：“恭喜您，您先生他，懷孕了。”

“什、什麽？”邵慕猛地愣了一下。

愛麗絲以為邵慕沒有聽清楚，又認真重複了一遍：“邵先生，您先生他懷孕了。”

“您先生他身體并沒有太大問題，只是在孕期，勞累過度導致昏厥。您放心，只需好好調養，胎兒和母體都是沒有問題的。”

邵慕往後一個踉跄，差點兒沒摔到地上。

懷孕？

小阿磊懷孕了？

那麽孩子是......

有了邵洋這個前車之鑒，邵慕對于男性懷孕，并沒有太過驚訝。

真正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小阿磊懷孕，那就說明，小阿磊跟肖天賜......

他們，已經......

這個消息，對于邵慕來說，不啻于是一道晴天霹靂。

他胸膛劇烈起伏，眼眶慢慢變紅，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好半天才勉強恢複了一點兒神志。

邵慕心裏難受得要命，就好像是把他的心，放在火上烤一樣。

肖天賜，我喜歡了那麽多年，連碰一下都小心翼翼的人，你居然，你居然......

對他做了那樣的事情！

邵慕痛苦地皺起了眉頭。

所有的痛苦最終都化為怒火。

肖天賜，我一定，要讓你，生不如死！

“邵先生，邵先生？”愛麗絲偏着頭問。

“您是身體不舒服麽？”

“哦，沒什麽。”邵慕緩過神來，說道：“辛苦您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愛麗絲一臉古怪地走了。

心想，這個邵先生還真是奇怪。

一般同性伴侶，能夠擁有一個，同時帶有雙方基因的小孩兒，應該高興到極點才對。

可是這邵先生，哪裏有半點兒高興的意思？

大概是個只想爽爽，不想承擔責任的渣男。

哼！渣男，愛麗絲在心裏憤憤地罵道。

邵慕：“阿嚏！”

“阿嚏！阿嚏！”

“......？”

霍家，霍磊的大宅裏。

天賜剛剛放學回來。

他騎着單車，長腿一跨，單車就穩穩地停在了地下車庫裏。

天賜把書包往背上一甩，單肩挎着，高瘦挺拔的身材，硬是把藍白色的校服，穿出了模特走T臺的感覺。

天賜腿長，三步并做兩步地進了客廳，在上樓梯的時候，隐隐約約地聽到了一點兒聲音。

是從一樓會客室裏面傳來的。

天賜有點兒好奇，這個時間，誰會來家裏？

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

會客室裏，霍磊慵懶地坐在私人椅上，雖然臉色有幾分蒼白，但他只消往那兒一坐，身上源源不斷滲透出的高壓與威嚴，就足夠讓人戰戰兢兢了。

愛麗絲一身幹練的打扮，一頭金發在腦後梳成辮子，露出額頭。

愛麗絲此刻正畢恭畢敬地，坐在霍磊對面的沙發上。

面對霍磊，一向外向自來熟的她，心裏竟是有幾分怯懦。

“你不必害怕，愛麗絲女士。”霍磊說，“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啊......沒有啊，我沒有害怕。”愛麗絲扶了扶圓框眼鏡，努力平複着自己的心跳。

“你的手抖得很厲害，咖啡都灑出來了。”霍磊提醒道。

“......”愛麗絲連忙把咖啡杯放下，就像甩掉一個燙手山芋。

“你平時給病人做手術，手也抖得這麽厲害麽？”霍磊微微皺眉，他對這個女醫生的水平表示質疑。

愛麗絲嗓子發幹，無奈地幹笑了兩聲，表示：“霍總您可真會說笑。”

“好吧，說正事吧。”霍磊微微向前傾了傾身子，慌得愛麗絲連忙正襟危坐，以表尊重。

“據我所知，男人不會懷孕。”霍磊說。

門外的天賜聽到這熟悉的對白，差點兒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懷孕？

什麽懷孕？

難道說......磊磊懷孕了？

天賜的心髒狂跳了起來，內心中，某種難以名狀的興奮，燃燒了起來。

他忍不住把耳朵貼在門上，希望聽得更清楚一些。

愛麗絲把她的最新論文，畢恭畢敬地呈給霍磊，霍磊随手翻着，愛麗絲說道：

“霍總，根據科學家的最新研究表明，男性也是可以懷孕的，并且，我們醫院已經接收過相關案例了。”

霍磊指着一個句子問道：“在一定情況下，男性也可能發生懷孕現象。這個一定情況，指什麽情況？”

愛麗絲解釋道：“簡單來說，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對于男男關系中的受方來說，在剛剛沐浴後，身體完全放松的情況下，受孕幾率呈指數爆炸型增長。”

霍磊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泡溫泉，他跟天賜......不，準确來說，是他被天賜【】【】【】來着。

霍磊的臉色冷了幾分。

愛麗絲繼續說道：“同時，受方的身體越強壯，受孕幾率也就越大，這點同樣也是呈指數爆炸型增長。”

“光是身體素質這一點兒，就能排除掉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因為他們的身體素質遠遠達不到懷孕标準。”

“這也是男性懷孕現象如此罕見的原因之一。”

愛麗絲偷瞄着，霍磊那白襯衣黑西裝，都掩蓋不住的健碩胸肌，八塊結實整齊腹肌的好身材，和無比蓬-勃的雄-性-荷爾蒙，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霍總，就您這身體情況，幾乎是一擊必中啊！

霍磊的臉更黑了。

愛麗絲一科普起學術研究，就會沉醉其中，完全忽視了霍磊的臉色。

她滔滔不絕地繼續講道：“第三點，只有在男性和男性發生關系時，男性才可能懷孕；若是男性和女性，不管再怎麽強壯，再怎麽沐浴，男性都是無法懷孕的。”

“第四點，受方受孕，對攻方的智商要求極高。攻方的IQ只有在135以上，受方才有機會受孕。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攻方IQ越高，受方懷孕的幾率越高。”

“這一點，同樣呈指數爆炸型增長。光是IQ一項，就足以pass掉百分之九十五的攻方。”

想起天賜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自己還為此暗暗得意，霍磊的臉更黑了。

這是第一次，他居然真心希望天賜能夠笨一點兒。

愛麗絲：“霍總，您仔細想一想，我剛剛說的那四點，當時，是不是全部符合？”

其實，還有一種情況，那便是攻方身強體壯，受方智商極高，這樣，也是有可能懷孕的。

只不過，這種情況的懷孕的難度，比之前那種要高很多，霍總又顯然不屬于這種，愛麗絲就沒有多嘴提起。

霍磊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堅定地搖了搖頭。

“我不是受方，”霍磊面無表情道。

愛麗絲一愣，唉......？

不應該呀。

她精心研究多年得出的結論，不可能出錯呀。

“是你錯了。”霍磊堅定道。

愛麗絲也懵了。

她最終還是确定了，自己的研究不可能出錯。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霍總小騷受嘴硬，對，一定是這樣！

“你的研究出錯了，我不是受方。”霍磊又重複了一遍。

愛麗絲連忙從善如流地點頭：“對！是我的研究出錯了！”

“霍總怎麽可能是受方！”

“不錯。”霍磊臉上這才帶了點兒笑模樣。

“我不是受方。”霍磊又雙叒叕自言自語了一遍。

愛麗絲：“......”

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

“好了，現在，告訴我，我要怎樣才能打掉這個孩子？”霍磊問。

門外偷聽的天賜眉頭一凜。

“诶？”愛麗絲一愣，猛地站了起來，難以置信道：“您要打掉這個孩子？”

她猛地站了起來，勸道：“霍總，您知道男性懷孕有多不容易麽？光是身體素質和智商這兩項，一千對同性伴侶裏面，都未必有一對能夠成功受孕。”

“這絕對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了，多少人都求之不得呢。霍總，您、您怎麽可以打掉這個孩子呢？”愛麗絲急得臉都紅了。

霍磊神色如常，情緒沒有太大的波動。

“愛麗絲小姐，請您冷靜。”霍磊說。

愛麗絲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态了，道了個歉，讪讪地坐下了。

“要不要這個孩子，是我的自由。”

“另外，希望愛麗絲小姐能夠替我保密。尤其是......”霍磊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絕對不能讓天賜知道。”

門外，天賜的眸光黯淡了下去。

經過誤會霍磊和邵洋的關系之後，愛麗絲已經知道霍磊的男朋友，是那個叫肖天賜的小帥哥了。

愛麗絲挺喜歡天賜的，這小孩兒又可愛，又有責任心，怎麽看怎麽好。

她忍不住大着膽子，想要為天賜鳴不平。

“可是，霍總，孩子是兩個人的，我覺得，孩子他爸...咳咳，孩子他...總之，肖天賜先生也應該有知情權吧，霍總您要不要跟他商量一下？”

霍磊沉聲道：“不必了，這件事情，就這麽定了。”

愛麗絲：“可是......”

霍磊擺了擺手，“沒什麽好可是的，你先下去吧。”

言盡于此，霍磊已經做了決定，愛麗絲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先退下了。

門外，天賜暗自搖了搖頭，緩緩地上了樓梯。

剛剛還覺得身在天堂，現在，卻覺得仿佛一下子跌進了地獄。

磊磊為什麽不想要這個孩子？

是不喜歡我？

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說實話，他在知道磊磊懷孕後，那一刻，心裏是真的哐當一下子。

那種感覺，簡直比他中了一百億還要更興奮。

孩子，一個小孩子，身上同時流着磊磊和自己的血，是父-精-母-血的結晶，是天地靈氣的造化，是愛的澆築，是生命的傳承。

在遇到霍磊之前，他從來沒有敢想過，自己以後也能遇到一個人，擁有一份愛。

在跟霍磊在一起後，他想着能在有生之年，都陪在霍磊身邊，這輩子也就算圓滿了。

他連想都沒敢想過，他這輩子，居然能夠......有個孩子！

還同時流着磊磊和自己的血！

這消息幾乎讓他興奮到戰栗，讓他一次又一次地，拼命壓制住，推開門，把磊磊抱在懷裏，親了又親的沖動。

可是......磊磊說，他不想要這個孩子。

天賜心裏剛剛産生的那點兒萌芽，瞬間就被扼殺了。

唉......算了，都聽磊磊的吧。

他不想要，那就......不要了吧。

而另一邊，霍磊卻不是這麽想的。

懷孕，生孩子，對他來說，很難接受。

但其實，這些跟能擁有一個，和天賜的孩子，所帶來的幸福感相比，都不算什麽。

霍磊真正擔心的，還是天賜。

天賜現在是高三，馬上就要高考上大學了，正是最關鍵的沖刺階段。

天賜學習有多麽用功，有多麽想要考入雲巅頂級學府，霍磊都是看在眼裏的。

可自己如果決定生下這個孩子的話，勢必會讓天賜分心。

萬一導致天賜高考失利......這樣的後果，霍磊想想都覺得難受。

他的天賜，那麽聰明，那麽可愛，本來就該樣樣都是最好的。

大學，自然也應該是最好的。

這還是天賜想要這個孩子的情況下。

如果天賜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那根天賜說了，最終做出不要這個孩子的決定，豈不是更讓天賜對這個孩子心懷愧疚，惴惴不安？

天賜還小，雖然整天一幅深沉的樣子，還總愛欺負他。

但在霍磊心裏，還是一直把天賜當做，初見時那個軟軟糯糯的小男孩兒，當成自己的弟弟。

他不想讓天賜承受這些。

與其這樣，讓天賜心裏難過。

倒不如他做了這個惡人。

霍磊愛憐地望着自己的肚子，孩子還太小，估計還沒怎麽發育，霍磊現在的肚子，還看不太出來什麽。

孕激素的刺激下，霍磊摸着摸着肚子，眼眶就有點兒發酸，心裏更是一揪一揪地疼。

就仿佛打掉孩子的決定，是要在他身上割肉一樣。

“孩子，爸爸對不起你......”

“可是，實在是，你來得不是時候呀......”

霍磊上樓的時候，天賜正在書房，安安靜靜地寫着作業。

橘色燈光照耀下，少年日益冷峻的側臉，此刻顯得異常柔和，仿佛耳畔的絨絨毛都鍍上了一層淺金色。

霍磊看得心裏一動，伸手，從背後環住了天賜的腰。

頭枕在少年的肩膀上，微微低頭，便能聞到天賜身上獨有的，帶着點兒奶味的甜香。

為了長高，天賜每晚都喝牛奶，這個習慣一直保持到現在。

霍磊體溫偏高，熱量在兩人身上悄無聲息地傳遞着，天賜皮膚向來是涼涼的，時間久了，和霍磊接觸的皮膚，也染上了一股溫熱。

兩個人的心跳，不約而同地快了起來。

天賜手上的筆沒停，卻早已心潮-澎-湃。

“天賜......”霍磊低低地呼喚了他一聲。

“嗯？”

“......沒事。”

“哦。”天賜剛剛有點兒興奮的心，又驟然跌落下去。

他拿起筆來，繼續解題。

“天賜。”霍磊輕蹭着少年的脖頸，光滑軟嫩，不知怎麽就又叫了一聲。

“嗯？”

“我......唉，沒事。”霍磊重重嘆了口氣。

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天賜的思緒徹底被打亂，看着數學最後一道大題，再也沒有心思做下去了。

“天......”霍磊又叫了聲，這次，天賜卻是猛地轉身，從座位上起來，一把将霍磊攔腰抱起。

少年起身過快，白T恤随風上下搖擺，露出了一小截白皙勁瘦的腰肢。

一陣天旋地轉，霍磊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俊臉上爬了一層紅暈。

“你到底想說什麽，嗯？”天賜居高臨下地望着霍磊，明亮的頂燈在少年腦後綻放出光芒，将少年的臉龐映襯地越發冰清玉潔。

配上少年透着寒意的嗓音，俊俏地恍如不食人間煙火的天上仙子。

霍磊的喘-息明顯加重了幾分，他艱難開口道：“我......”

他內心搖擺了起來，理智告訴他，懷孕的事情，還是瞞着天賜比較好。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一見到天賜，就發自內心地想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天賜。

他想看看，天賜會是什麽反應。

對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半分期待。

“嗯？”天賜微抿着唇，示意霍磊說出來。

霍磊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道：“我...我懷、懷、懷......壞了！樓下的火沒有關！”

天賜的心又一次被“啪——”地摔在了地上。

他終于忍無可忍，索性邁開長腿去了卧室，一把将霍磊摔在床上，又飛身上前，按着霍磊的肩，将他硬生生地頂在了牆角。

天賜的動作行雲流水，然而手上的力道卻是相當克制，以至于霍磊并沒有太感覺到疼痛，更多的反而是吃驚。

“天賜，你、你要做什麽？”

天賜不答，微偏着頭，修長的手指輕輕一繞，就把霍磊的皮帶解了下來。

霍磊：“！”

霍磊登時臊-紅了臉，大吼道：“天賜，你要幹嘛！”

天賜俊臉微冷，手上動作沒有絲毫猶豫。

很快，霍磊穿了一年的騷紫色內褲就露了出來。

霍磊就是再不開竅，此刻也明白了。

想起上次的痛苦經歷，霍磊的腿都快要吓軟了。

那種感覺，他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可是顯然，天賜不這麽想。

霍磊拼命掙紮，可天賜占據着有利姿勢，竟是把霍磊按得死死的，半分都動彈不得。

霍磊：靠！這混小子，力氣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大了？！

“放開、放開我！”想起之前的疼痛，霍磊緊張地聲音都打顫。

天賜怕霍磊的掙紮太過劇烈，傷了霍磊，便接下霍磊的領帶，反手将霍磊的兩只手腕緊緊地系在一起。

霍磊沉底慌了，連面子都顧不上了，他驚叫道：“別、天賜別鬧，我身體不行，咱倆還不能玩這個。”

“你乖一點兒，等哥哥身體好了，就、就給你玩。”

這麽羞恥的話，霍磊一順嘴就說出來了。

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靠！老子的臉皮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了？

天賜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朝霍磊一揚下巴，“說說吧，身體到底怎麽了。”

霍磊覺得自己像是個被審問的犯人，又像是被老公抓到偷-腥，接受盤查的小媳婦兒，他只得委屈兮兮道：

“我...我屁-股疼！”

“對！就是屁-股疼！”

天賜冷笑一聲，“屁股疼？那要不要我幫你上上藥？”

霍磊瑟瑟發抖：“不、不用。”

太髒了......

太特麽羞恥了......

天賜這才放開了霍磊，霍磊終于松了一口氣，探着頭撈自己在地上的褲子。

天賜就是心裏憋悶，逗霍磊玩一玩。

霍磊不想說，他不會逼霍磊的。

天賜在心裏嘆口氣，知道自己跟這個孩子怕是無緣了。

他起身，要去書房接着寫剩下的作業，正要關上房門的一剎那，霍磊卻叫住了他。

天賜扭頭：“？”

迎着少年凜凜的目光，霍磊臉色通紅，心髒也狂跳了起來。

這一次，他屏住呼吸，終于大聲說了出來。

這麽大的事情，他和天賜愛情的結晶，他內心深處，做不到瞞着天賜。

然後若無其事地打掉這個孩子，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一遍又一遍，瘋狂叫嚣着的理智，在噴-薄而出的情感面前，終于潰不成軍。

“天賜，我懷孕了！”霍磊大聲喊道。

少年終于露出了一個微笑，有如春風般和煦。

“我知道呀，一直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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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開學了，争取開學前把文文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