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小嘤

“喂，你，有名字嗎？”王業兩眼直勾勾看着雪名殘。

這小家夥兒眨着眼睛看了看王業，發出一聲：

“嘤？”

“嘤？”王業皺了皺眉：“是什麽意思……”

“嘤。”小家夥也跟着皺了皺眉。

“喂！問你話呢！”王業兇了一句。

“嘤……”小家夥吓得渾身一抖，一雙大眼睛眼看着要哭出來了，讓人頗為不忍。

“好吧好吧……”王業無奈地嘆了口氣，他大概搞明白了，這小家夥估計只會說“嘤”這個字。

“既然沒名字，我給你起個名字吧。”王業愁眉苦臉地想了想，想來想去，這小家夥貌似只會叫“嘤”字。

于是道：“就叫小嘤吧。”

小嘤好像聽懂了，突然破涕為笑：“嘤！”

真是小孩子的臉如六月的天……

王業一頭惡汗地把它擎到肩膀上。

傳說卷軸開出這麽只寵物，他連看商品的心情都沒有了。他一把打開隔間門，一臉陰霾地走出了酆都商城。

剛一出門，撞見了兩個熟悉的面孔。

“嘿！王業！”步瑜沖王業招着手。

“哦……”王業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

“我們還到處找你，怎麽了？看你這臉色是讓酆都商城給坑了麽？”艾爾幸災樂禍地湊過來。

王業沒理他，但他還是很快發現了小嘤。這會兒，小嘤正爬在王業肩膀上，膽虛虛地四下看着，剛剛來到這個世界，她看什麽都有些好奇。

“嘿，這是什麽？原來你好這口。”艾爾驚訝地看着小嘤，好像發現了新大陸。

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業狠狠瞪了艾爾一眼。

“別這麽兇嘛。”艾爾求饒道：“蘿莉控并不可恥。”

王業懶得和艾爾打诨，面無表情地道：“剛才開出來的一只喚魔，叫‘小嘤’。”

小嘤對女孩子有天生的殺傷力，步瑜剛一望見就挪不開眼睛。

“好可愛。”她情不自禁地叫道。

“喜歡送你了……”王業把小嘤從肩膀上送到步瑜懷裏。

結果剛一送出去，就接到念戒提示：“傳說卷軸的契約喚魔無法以任何形式轉換所有者。”

泥老……送個人情都不行……

“買的随機契約紙牌？”艾爾好奇到。

随機契約紙牌，王業之前看到過，售價7500碎片，是能夠開出一只随機喚魔的契約紙牌。随機契約紙牌是酆都城最普通的喚魔召喚方法，不過利用這種方法開出的喚魔戰鬥力往往稀松平常，甚至有很多只是寵物型喚魔。按這個情況來看，傳說卷軸的價位至少應該在一萬碎片以上，結果就這樣被王業變成了一只無法解除的寵物。

這感覺就好比投資幾十萬賭了塊玉，結果刨開全是石頭渣子。

“不是。”王業搖搖頭：“是傳說卷軸。”

“傳說卷軸？”艾爾愣住了：“嘿！你從哪兒弄的？怎麽沒早點告訴我？”

“是啊……怎麽沒早點告訴你。”王業也後悔這事兒呢。

“這玩意可少見得很。”艾爾叫道。

“那你怎麽知道的？”王業質疑道。

“有高城區的人下來這邊收購過。”艾爾應道：“我碰見過，那家夥當時出價十萬，後來還一直漲價，結果好像倒最後也沒買到一個。”

“哦，出價十萬……”王業沒精打采地應道，說到一半，他突然站住了：

“你說多少！？”王業怪叫道。

“十……萬……”艾爾被吓了一跳。

十……

王業僵硬地立在原地，半邊臉抽搐着，整個人都不好了。想他辦事一直精思細琢，這次卻是一時沖動栽了大跟頭。價值十萬碎片的卷軸，這要是在開啓前出售了換成碎片，他幾乎能立刻把自己武裝成一個比大軍還厲害好幾倍的強者。

“你沒事兒吧……”艾爾很少見王業這種表情：“你臉色不太好。”

能好就怪了……

“沒事。”王業默默轉過身：“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完，他慢吞吞地走向大街，漸漸消失在人群裏。

“他怎麽了？”步瑜抱着小嘤湊過來。

艾爾看了看小嘤，低聲道：“他是得靜一靜。”

“嘤！”小嘤贊同地叫了一聲。

……

信息。

王業畢竟不是喜歡糾結過去的人，雖然損失了十萬碎片，但這個教訓卻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在這個酆都城，信息有着無可估量的價值。

“嘿，夥計。”王業點開了念戒，同時選中了艾爾、大軍、陳浩飛三個人，建了個聊天組：“知道城裏有什麽消息特別靈通的人嗎？”

“我知道消息最靈通的就是瑪麗。”艾爾第一個回應：“她在城裏做固定的生意。”

“什麽生意？”王業問。

“經營一個很有情趣的地方。”艾爾笑吟吟地道。

“啪。”王業把艾爾踢出了聊天組：“還有別的麽？”

過了半響，陳浩飛的聲音傳了過來：

“涯。”

他說。

“涯？”王業一愣。

“一般都是這麽叫他的。”陳浩飛回應道：“靠賣資料為生的家夥。”

靠賣資料？

這四個字吸引了王業，死界除了試煉之外，社會形式和人間有很多相似之處。只要是有人群和社會的地方，就必然會催生出各種各樣的商業，以及各種各樣的商品。裝備這類實物必然是主流商品，但是其他的東西一樣可以作為商品售賣。

資料和信息就是其中一種。

“嘿，浩飛，你可別把王兄弟往火坑裏推。”大軍的聲音突然傳來：“那個怪人還是少接觸的好。”

“怎麽講？”王業奇怪道。

“他那人很怪的，聽說想從他那兒買資料，得回答一些奇怪的問題，答不對就白扯。”大軍道：“而且好像根據答案的優劣程度，影響資料的價格。答得勉強對的話，資料價格就會高的離譜，那家夥沒少挨人罵。”

回答問題賣資料？

按照人間的商業理念，很少商家會對購買者的購買行為設置障礙。這個叫“涯”的家夥，這種做法倒是讓王業想起了一個人面獅身女妖斯芬克斯的故事。

相傳，人面獅身女妖斯芬克斯守候在忒拜城郊的岩石上，過路人必須回答她的謎語：“什麽東西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凡是猜不出謎底的，都要被她吞食掉，這個可怕的謎語不知已經斷送了多少無辜的生靈。在命運的安排下，古希臘戰神俄狄浦斯來到了斯芬克斯的面前，并且解答出了斯芬克斯的謎語――答案是人。“人在‘早晨’，在很小很小的時候，是用‘四條腿’走路的，也即在地上爬；長大了就能夠站立起來，于是‘中午’就用‘兩條腿’走路了；到了晚上――老年，人會用一條拐棍來幫助自己走路，也就又變成了‘三條腿’。”俄狄浦斯将謎底說出後，女妖斯芬克斯就立即化成了石頭。

想到這兒，王業突然明白了什麽。

“好極了，這正是我要找的人！”王業興奮地對着聊天框道：“浩飛兄，你是在哪兒知道他的？”

“我當初的第一次試煉之後。”陳浩飛應道：“那會兒我想買一些道具，他向我推薦了一些。包括思念手環。”

思念手環？

這個玩意王業當然記得，這個能夠轉移念戒內容的手環，在當時隐蔽身份和創造視野方面起到了關鍵作用。是個多種功能卻只要碎片的高性價比商品。

“他多半時間都呆在夜域酒吧，靠牆一個固定的位子玩電腦游戲。你會看到他的，這鬼地方幾乎沒什麽人喜歡電腦游戲了。”陳浩飛道。

這也難怪。酆都城不停把人們送進死亡試煉的異界之中，每一場試煉都比任何游戲要驚險刺激。經過那些事，多數人恐怕已經對游戲産生反感。

“了解，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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