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一回來了之後，幫我按了按肩，我就坐在那兒享受着

“小姐，李公子會變卦嗎？”

“不會！”

“可是我瞧着李公子不像是那麽純善的人~”

我又吃了口桂花糕：“哎~小白白不純善真是讓我痛心疾首啊，本來以為是顆小綠草，結果宣王的眼光還真是好，又是一株大野菊啊！”

“那……”

“他只是怕我告訴陛下罷了，才不在乎我的死活，真是讓我寒心這世道啊~”

“原來是陛下和宣王……”一一瞬間也懂了，就沒有言語了。

我不由抱怨：“皇室的人心計真多，我要和他們周旋真是可憐，若是我先不說那麽多讓他誤會我認為最後他看在了我性命情況下救了我，小白白就會以為我有心計用陛下要挾他，到時候我怕宣王來取我性命啊~這麽不光彩倒是其次，宣王斷不會讓人找着他的軟肋。而陛下表兄都把人整成那樣了，估計人不死還是不安心啊~反正宣王都輸得夠慘了，我還真沒那個心力去應付這些，怎麽說，哎，他也是夏小花的親哥哥啊！”

“小姐，您，不覺得這一切看在眼裏的你，才是最可怕嗎？”

我當時正耐心咬着桂花糕，下意識看着望向我的一一，一一突然痛心疾首扶額，順便遞給我了一杯茶。

“妮說十麽？”我口中還混着桂花糕。

一一抽了抽嘴角：“我說小姐真是大智若愚~”

“哈哈，一一你真是客氣~我素來是女中豪傑真漢子~哦，是那那什麽……”

“巾帼不讓須眉……”

“哈哈，是的是的……”

“小姐，小心噎着……”

“怎麽會~”

咯吱，額~

“一一，一一，水水水，咳咳~”

噎着了……

☆、我會對你負責的

小白白果然說到做到，第二日我們詳盡創作了一番花前月下的場景，然後我尤感不足，硬是想加一段青梅竹馬的深情故事進去，這樣才顯得小白白對我是一片真心無二的。

當時只見小白白扯了扯嘴角說：“張小姐想的這出被我救美的青梅竹馬十分~額，不錯~”小白白嘴角不自然抽搐了一下，“但是張小姐，人盡皆知的是彼時我父親還在外省當值，我人還不在京城，怎麽可能從千裏迢迢之外回來救了十一歲的小姐你呢？”

我認真想了想，覺得是好像很牽強，所以就暫且放過了這一段，這樣就暫且歸為了一見傾心再見定親三見洞房的戲碼了，委實少了些深度啊~

算了，年輕人嘛~總是要有些花前月下的風流沖動故事的。

這幾日我沒出門找太後，但是但凡有人來找我都會說我去了裴纖纖那裏，至于趕到了裴纖纖那裏的話，我想裴纖纖就會說我是已經走了吧~

進宮的那天天氣很是晴朗了些，看得我心情甚是愉悅起來，小白白來的也很早，我們愉快地進了皇宮，然後直奔陛下表兄處，我相信陛下表兄的話是一言九鼎的。不過等到一個月後？一個月說不定成了婚的孩子都懷上了，蛋都孵成雞了，我怎麽能讓表兄這樣做，他用得着蕭楚立，難免有什麽後招~我總不能為了表兄的國捐軀了啊，就算捐軀也沒見過捐到床上的啊！

昨天我已經讓張三去找夏小花帶個話了，讓他來給我做個見證，不能讓陛下食言而肥……哎~表兄你的人品都已經在我這兒敗光了啊！

早朝才剛結束，陛下表兄正在某一愛妃那兒用膳，我和小白白正在一個殿裏等着他，但是表兄就是不現身，這種路數，我一看就知道搬救兵去了。

結果最先等來的不是表兄，而是夏小花，他穿的一身绛紫色，白玉冠束發，進來是一臉冰冷，毫不掩飾……我從未和他商量過這個事情，故而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些隐隐生出了懼意，想着夏小花陰陽怪氣的脾氣我就頭疼。

“夏小花，早啊~哈哈~~”

夏小花看了我一眼，又看了小白白一眼，扯出一個笑，但是怎麽看怎麽沒對，我只覺着面皮又抖了抖，強忍着奪門而出淚牛滿面的沖動，繼續擰巴着那一張臉對着夏小花繼續笑。

“小姐，這次賣笑也不管用了……”一一小聲提醒。

“我何嘗不知道，你以為我想……”我憤憤，“臉有點僵，讓我轉換轉換心境。”

“小姐保重啊~”一一憂思深重看了我一眼。

“李公子和小三這是一見鐘情？”夏小花呷了口茶，低頭吹涼茶水，也不看我。

“夏小花你真是聰明~”

我有些尴尬說，正想笑，但是夏小花擡眼來看了我一眼，被那袅袅水霧遮住的眸子讓我看不清楚，一下子我的笑又僵了在臉上。

我看着一一悲戚的眼神，不由安慰道。

“沒事沒事，少笑以後老了就不長褶子。”

旁邊頓時小白白被茶水嗆到了。

“容王來得很早，可見對山水這個妹妹是上心的~”小白白言笑晏晏。

夏小花沉了沉臉色，忽然又笑了，對着小白白

我頓時松了口氣，看來這祖宗找着人發洩，看這這笑靥如花的，我松了口氣就坐着觀看了吧~

“李公子，我和小三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何來妹妹一說，倒是今日尚書才說讓我多加關照小三，陪陪小三，帶小三逛街逛王府什麽的~”

噗~我一口茶水噴出~

小白白面帶微笑回答：“山水對我一片赤誠，倒是我得謝謝王爺以前開導了山水許多，否則我怎麽能遇到這麽陽光開朗的山水，今後我和山水游玩的時候王爺若是不嫌棄自當邀請同往……”

小白白一臉深情看着我的時候，我情不自禁手中的杯子裏的茶水灑出了大半~

“這怕是不能，近來陛下想為我三哥宣王挑選王妃，順帶送個側妃，我想來是沒什麽時間了，對了，話說李公子的妹妹才藝聞名京城，我正在考慮是否……”

殺人誅心啊~~真真是……極好的……

我終于開懷笑起來。

“小白白啊小白白，讓你惡心我~”我低低說~甚是愉悅~

“小姐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陣營，你是李公子這一隊的~”

“……”我一愣，“一一，我讨厭你，我忽然不開心了~”

“……”（小姐啊~您真是……）

“我要求跟夏小花一組！”

“小姐啊~是您昨天答應和李公子一夥的~”一一順手抹了把汗。

“宣地貧瘠，我想妹妹是吃不了那個苦的。”小白白低低垂着眼睛，似是被抓住了痛角。

我只得嘆了口氣，對陣神一樣的對手，接道：“不是傳言說令妹早就許了人家了嗎？就是最近就快交換庚帖了~”

小白白順杆而上：“這事全是父母做主的，我只知大概是有這麽回事~山水這一說，倒是顯得我疏忽了，也怪求娶妹妹的人太多了~父母自是要千挑萬選一番，想來山水這番聽聞必是父母有了主意~”

夏小花看我一眼，還沒開口，我順手放下茶起身。

“我去看看陛下怎麽還不來~莫不是出了什麽事了~”

“那~走好~”感覺這幾個字真是夏小花牙縫裏蹦出來的。

我瞬間奔得更快了。

出了偏殿，我才是真真舒了一口氣~這兩尊神我還真是開罪不起，就讓他們自己在偏殿裏面厮殺吧，我就不管這事了~我怕到時候再管就真是惹火上身了啊，夏小花那脾氣真不是人受得了！

“小姐，我們去哪啊？”一一問我。

“你去找大總管催催陛下吧，就說容王也來了。外面就是禦花園，我就在裏面勉為其難摧殘摧殘美麗花朵和嬌俏嫔妃，順便等你回來，去吧~”

……

禦花園的花果真是明媚俏麗都是後妃女子們喜歡的品種，真是比那一大株墨菊好了太多，雖說爹爹很是喜愛并且放在了自己書房最顯眼的地方，可是……原諒我這顆怎麽看怎麽別扭的二十一世紀小心肝~

我正掐着一朵牡丹掰它花瓣正起勁，身後突然一個聲音響起。

“真是可惜了這一朵魏紫，想來我以往送給你的姚黃細粉都是這般下場了！”

我回過頭，那一張曾經日思夜念的臉龐上帶着笑，麥色的皮膚在陽光之下微微泛光，像極了異域的魅惑十足，溫柔似水，手中拿着把折扇，綴着一只玉蝴蝶，寶藍色的衣袍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澤。

這件衣服是我開春的時候送去給蕭楚立一大堆衣服裏面的一件，我有布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故而每年哪些時興的款式我從來都是給親近的人都送些去。這件海水寶石藍，我只得了一匹，就給了蕭楚立做了身衣服。

我又看了看自己今日的着裝，是一身少見的天水紅，邊角都是用暗紋煙熏染，一層一層暈染的紅下去，大體處處紅相似細看卻每種都不盡相同，這是我的主意染出的料子，若是有繡花自然是好看，可是我素來喜靜，故而顯得沒有那麽富麗堂皇了。

我笑了笑，連衣服都是這麽不搭調，反觀蕭楚立身邊的那些女子，哪一個卻不是珠翠滿頭芙蓉漫衣衫，我當真是樸素了些。這時候我卻忽然想到了夏小花，他身上和我倒是相似的，都沒什麽多餘的裝飾，就連衣料也不見得是最好的。

“蕭爺~”我點了點頭。

蕭楚立卻是怔怔看着我，那眼光深邃，像是一汪無邊無際的湖水，我蹙起了眉，不知自己該想什麽不該想什麽~

就這樣看了很久，我沒走，而他，也有很多話要對我說，我想。

“其實那株姚黃細粉我養了很久。”最後還是我先開了口。

蕭楚立挑挑眉，似乎不在他的意料之外。

“但是我前段時間把它們的全都剪掉了，卻又舍不得扔，插在水裏放在房裏，但是還是都枯了~”

蕭楚立笑了笑：“山水你還是這般極端~”

我深深吸口氣：“楚立，其實我當時是在想再好的繁花美景沒有了養分或者吸收不了養分都會死去，遑論比它們更脆弱的東西。”

“你是說人心？”蕭楚立低低嘆了口氣。

我笑了笑：“不是，我想若是我選擇留在你的身邊，那些人間女子在我手裏就會都似姚黃細粉般繁華美景般來，然後……”

我捏碎了手中剩下的魏紫，不自覺內力震蕩之下花朵碎成一抔紫沙似得紛揚落下。

“粉身碎骨萬劫不複地去……”

蕭楚立走近了我，幫我攏了攏耳發，我沒有抗拒，這麽多天的避而不見，我的心境漸漸能找回來了，這些記憶中或是現實中的溫柔缱绻以後是再不會有的了。就像是一種道別方式一樣，我心間的漣漪不斷，卻不能掀起巨浪。

“我不都默許你這樣做了嗎？那十一房妾室，那個女子，都只是我眼中的陌上人而已，而小山水你才是我真心愛護的人~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我以往不懂，但是你知道我對你的情誼不是作假，乖~我們不鬧了好不好？”

蕭楚立的眼下透出許多青黑，看來近幾日是真的被我折騰狠了。

“我知道……”我說，“我知道我們之間不是作假。”

聲音中我卻可以聽出凄涼景色。

蕭楚立驀然笑了起來，溫暖又不失成熟魅力，看着我似是無奈又是隐隐有些欣慰。

“只是，你不覺得很殘酷嗎？我要一直受着這輩子的錐心之痛，而跟着你的女子都因為我而香消玉殒，你不覺得這樣何其殘忍嗎？還是蕭爺已經習慣了？”

蕭楚立愣了愣~

“你以為我生來就是蛇蠍心腸嗎？還是你認為我本來就該受着這份苦楚？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麽，蕭爺，我一直想問你，我這被你身邊的女人傷透的心怎麽辦？我很倦怠，我原本不懂這些東西确也為了你學了這些，你告訴我，我該如何自處，我該如何面對以後，又或者我該怎麽去活得一世開懷？”

淚下，我并不想擦掉……

“我們分開吧，我意已決。”我複又開口。

蕭楚立仔細看着我，臉色已經正經嚴肅了，蹙起的眉似是有些心疼的樣子。

“你來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些？”

“是的，要不我怎麽不走，蕭爺如厮聰慧早當知。”

蕭楚立的臉色瞬間凍結了，我看着他眼裏燃起的火苗。

“那你，你當初一直追尋着我不放棄，又是為了什麽？山水，你拿走了我的心，我是生意人，斷不會任你為所欲為！”蕭楚立聲音低沉，眼裏跳躍的火光隐隐約約灼燒着一切。

忽然他走近，溫柔拭去了我的淚水，手撫在我的臉上，我周圍充斥了他身上熟悉的香味。

“山水，我必會想到合适的法子，給我些時間解決~”蕭爺聲音竟也疲憊了起來。

我不言語。

蕭楚立忽然俯身，我看着他放大的臉，一瞬有些怔忪，然後回憶撕裂~

以往他溫柔的吻是我的最愛，我每次都歡欣得跟得了什麽似的……可是……

我聞着他身上的香味，很溫和，有些懷念那些沉溺，那些過去。

擡手，啪~

蕭楚立被我掌掴了~他臉上還有怔愣的神色，我卻笑了起來，有些瘋狂。

“不要再用你沾了別人氣息的身體靠近我了~蕭楚立，我愛你，亦是恨你，我愛你溫柔恨你讓我放不開你這只花蝴蝶，這是我早就想給你的，沒料想今日竟是終于下去了手了，哈哈~”

這次卻沒有淚，但是很累。

“心死如燈滅~緣分已盡。”我閉上眼輕聲說。

驀然一只手拉着了我，我怔怔擡頭竟是夏小花一臉的不辨喜怒，額……

我果斷投入了夏小花的懷中，在他衣服上蹭幹淨淚水。

“夏小花，禦花園的沙子進了我的眼~~嗚嗚疼~~”

“這沙子還想進你嘴裏，委實是該疼……”

……這……

算了，我還是不要理解好了。

當我們三人回到偏殿，陛下表兄看着臉色青黑的夏小花，眼眶有些紅的我，還有臉上清晰五指印的蕭楚立，那表情委實是有些微妙啊~

“嘿嘿，外面太陽挺好的啊，蕭先生連臉都曬紅了~”

“……”

“是啊，還只紅了一側~”夏小花笑着搭着話。

表兄喝茶的動作一頓，頗有些怨念看了我們一眼~

我抖了抖，這表情真是，委實嬌羞了些去。

卻只見蕭楚立向前一步，聲音沉穩。

“求陛下賜婚，草民和張小姐的婚事~”

“這是……？”

“張小姐和草民早已有夫妻之實，這次張小姐要退婚，草民不能這樣聽之任之，不得已只能告知陛下這實情，山水和草民的婚事在即，草民絕不能再任由山水任性誤人誤己。”

一番話下來，大殿上靜可落針，陛下的一臉欣喜和夏小花的一臉慘白形成了鮮明對比，至于小白白，只是很不純善在喝茶，并沒說話。

哎~想不到我才走了一會，小白白就敗給了夏小花，真真是段數太低了，以後怎麽能獨自應付宣王身邊的小草大菊花們吶吶~

“山水，可有此事？”

陛下表情快欣喜若狂了，只是苦苦的壓抑會顯得有一點扭曲？

何止是一點扭曲，簡直是慘不忍睹，你們見過一臉嚴肅但是嘴角卻是不停往上但又一直被壓下一抖一抖的樣子嗎？！

“哀家倒是也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額，我看見太後在衆人的攙扶之下一臉嚴肅進來了，額，這……好像事情鬧大了……

陛下一張急轉直下的臉，真是可封頂奧斯卡最佳男配角了~

太後儀态萬千進來了，緩緩坐下，第一句就是。

“山水啊~莫不是他逼迫你，你說出來，哀家為你做主~”

呃……

“……”赤橙黃綠青藍紫臉色變化的陛下表兄~

“小三……你說吧……”倒是夏小花的臉色才是最正常的有些慘白但是卻又隐忍，像是要暴怒前一刻的平靜一樣的，怎麽覺得夏小花是知道什麽似得。

我想了想問：“你指的是哪一天，是不是兩個月前？”

“是的~”蕭楚立答。

“我們都喝醉了的那夜？”

“是的~”

随着夏小花臉上都快起了青筋，陛下臉色卻是開心得快飛起來了，但是還是一臉惋惜說。

“山水，真有此事，這樣我就不得不……”

表兄，我不得不說，不得不你妹啊~~~

于是我緩緩回答。

“哦，方才我說的都有，但是陛下最關心的那件卻是”我沖表兄燦爛一笑，“沒有！”

陛下表兄眼珠子快瞪爆了……

“你你，沒有撒謊！”

“陛下，事實勝于雄辯，我撒謊也沒有用啊~”我慢條斯理地說。

蕭楚立默了默，才說：“你手上沒有守宮砂……”

我擡起了左手，撸起袖子，一片白淨确實沒有。

“山水，你這作何解釋？”陛下眼神又開始發亮。

哎~表兄啊~你真是心急啊~

于是我又故意等到陛下眼珠快要突出了才開口~

“很簡單啊，清風小築的夫人釀，我閨蜜推薦的，本來我是喝着好喝然後和蕭楚立喝過了，那夜我們也是衆人服侍，我丫鬟一一一直守着我，直到我醒了之後，才出去為我打水服侍，正好這個時候蕭爺醒了，夫人釀也是清風小築秘藥，它遇到空氣之後久了就會變成紅色，那夜正在榻上喝酒。”

我又頓了頓，小白白茶都續了杯了。

“我睡的榻上，然後那夜蕭爺是睡床的，喝酒都快天亮了，總共也就睡了不到一個時辰而已，我喝醉了酒品很差，不知為何就将那酒灑在了手上還流到了榻上，當蕭爺看着那一灘紅色之後，又來拉我手上看見被酒裏藥性去掉的守宮砂之後就認定對我做了什麽，說一定會負責什麽的，我還來不及答話蕭爺就被叫走了~”

衆人目瞪口呆。

“你，你為何那麽久都沒告訴我？”蕭楚立目光灼灼看我。

看來他并不相信我的說辭。

我笑：“我準備告訴你的時候你正在和那寡婦你侬我侬，巫山雲雨，我莫非去把你們拉開然後告訴你？我病了一個月之後去上香，你又讓我抓着你和那寡婦一起，你說，我有沒有時間心力告訴你這件事？”

衆人默。

“對了，多謝提醒啊~我還忘記了再點上守宮砂，回去這次得記住~”我對一一吩咐。

夏小花看着我，很是平常裏那種非常看放棄治療的人的眼神，太後僵硬的嘴角動了動還是收不住滿臉的……你們懂的……至于陛下，就差捶胸頓足口吐鮮血眼球爆出了，吧！

“陛下，微臣和張山水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想請陛下玉成我和山水的良緣~”

夏小花突然開口，我驚了，去看小白白，正主卻是喝着茶并不說話！

小白白的默默不言語，顯然是被夏小花抓住了痛處，這~這我才走了一刻鐘啊~小白白你就欺上罔下賣主求榮了起來，我心疼啊~

我頓時孤立無援了起來，真是瞎了我24K钛合金肥肥狗眼啊！

太後看了看我們，說：“容王很好，就是看山水的意思是？”

我看了看夏小花又看了看蕭楚立，這氣質，這容貌，簡直沒有可比性啊~一把辛酸淚~但是在夏小花那極端兇險的眼光下……我……默然~

“太後，我這幾日跟着容王也見得容王和山水小姐你侬我侬的樣子，讓微臣好不羨慕，料想山水小姐羞澀，所以怎麽能當衆說出口，微臣看來這必定是一番良緣啊~”

小白白你這是賣主求榮啊賣主求榮~~真是進擊的基佬不可小觑！

就在我在心裏默默詛咒小白白菊花被爆的第三百遍時，夏小花突然在我耳邊耳語了幾句，我愣了愣。

然後快準狠一把拉住太後的手殷勤谄媚說：“太後太後，我願意我願意~讓我和夏小花定親吧~”嗷嗚~

後來據太後的回憶，我那天兩眼放光就差撲到她腿邊搖尾巴了~如果我有尾巴的話~

事後一一問我，怎麽突然答應了。

我慢條斯理正吃着夏小花送來的各色糕點說，夏小花當時只是說了兩句話。

“第一句是，定親而已。也就是說不準後來事情還有變動，或許他只是想拉我一把，這樣我就不必被逼着相親了~”

“小姐，你确定是這句話？你就動搖了？”

“不不，關鍵是第二句，夏小花說賣桂花糕的香居坊是他開的！這個壞人！！！這麽多年了居然才告訴我！！我要是和他鬧翻，就連吃個夠本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啊一一，你可知道桂花糕多難買啊，嗚嗚~~”

“小姐，其實你是和桂花糕定親了吧~”

“嗷嗚~我的小心肝們~”我伸手抓住桂花糕左一個右一個……

真是齊人之福啊~~

“……”一一默。

☆、宮鬥劇看多了

當我正沉溺在桂花糕的香甜氣息之中的時候，宮裏居然來了太監宣我進宮，我看着總管那麽多年來積攢了不少褶子的臉頓時覺得有些積食起來。這總管我何止是認識，簡直就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這就是夏小花他親娘皇貴妃宮裏的一把手，每次我看見他那張臉總是覺得默默憂郁了一些。

我默默憂郁着吩咐一一将我多年未用過的墊子多加厚幾層，然後想了想，又着裝正式了些，将那還珠格格裏看出來的盜版跪得好綁得牢實了些，這才随着太監進了宮。

多年未來這朝陽殿果然是有些被這富麗堂皇的風格亮了亮眼，只覺一片亮堂之中眼睛還尚未恢複，一聲威嚴的跪下就來了，我噗通一聲利索跪了下去，只覺着膝蓋處甚是柔和軟實，看來加厚些還是好些的。

皇貴妃那張和總管相反的歲月不變的臉靜靜看着我，多年不見，貴妃還是喜歡将開場做得這般的莊重威嚴，真真是……呵呵~

像我這般的思想覺悟已經可以用超凡脫俗來形容了，當皇貴妃兩杯茶都喝光了，而我還跪在她大殿的地板上的時候，我這樣想着。

當然，當夏小花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更是感到了自己超凡脫俗的預見力。他一來就噗通一聲跪在了我身邊，花花啊，這地板可是大理石啊~

這次他娘親的眼神終于正常了，皇貴妃懶懶叫了我們起來。

“你終于願意進宮來看本宮了嗎？”皇貴妃看着夏小花臉色鄭重。

“貴妃說笑了，最近實在是事物繁忙，否則……”

啪！

他娘終于将手裏端着的茶重重放在了桌子上，我不由有些想捂臉，為什麽每次我都要面對這種生活劇一樣的現實生活呢？

話說我突然在想，我這是貧女嫁豪門婆婆力阻的情節嗎？我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沖上去一把抱住貴妃的腿嚎道，我們是真的相愛的，求貴妃娘娘成全？

身體不由打了個寒戰，是我想得太遠了嗎？

回到現實。

他們母子倆冷冷看着對方正在冷戰着。好吧，這一出劇變化也太大了一點。

雖然我一直知道我所面對是真實的生活可是……我實在沒有什麽本事把他們的關系變得好一點，而且我想，我實在也沒有那個能力讓花花和貴妃和好，在貴妃已經恨我入骨的前幾年，我實在也沒有本事改變這事實，何況我這還是皇太後的親侄女，這樣一想，不由得再次感嘆自己讓夏小花來是多麽明智的決定，否則我這關系戶今天就得憑借一身武力打倒貴妃娘娘了吧！

然後……不守信用的表兄就會把我下獄了~

皇貴妃站起來，拖曳着進宮的雪色紗，一步一步走到夏小花面前，臉上真是皚皚白雪不能化的冷漠。

反觀夏小花，還真是母子，長得像，神色也是像。

這樣想着我不由退了一步，看着貴妃娘娘這樣的表情，還是不要誤傷得好吧。

站住了，還好，算是安全距離範圍內。

“本宮怎麽不知道你還對張山水念念不忘？”

皇貴妃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眼角，抿唇就笑了。

這這……我睜了睜眼，何時夏小花對我念念不忘了！！！

夏小花回頭看了我一眼，料想是看到了我圓睜的雙眼，然後也沒說什麽，他只是笑了笑，但是在我看來似乎更像是自嘲一般，這……這詭異的母子~

我什麽也不想解釋了，就讓我在這種氣氛下面圍觀吧。

自覺再退一步。

“母妃為何這樣說？”夏小花問。

“該是我問問我的好兒子吧，我倒是想問問你是久準備讓這個女人當你的王妃嗎？”

皇貴妃施施然回了上座，氣氛又放松了下來。

“不然呢？”夏小花勾勾嘴角。

皇貴妃清水一樣透亮的眸子眨了眨，笑着喝了一杯茶。

“如果你還是我兒子，我還是建議最好不要這樣，尤其是經歷過被拒婚又被別人怎麽都不想要的以前，我還以為你在青樓裏面見識的女人已經夠了呢！”

夏小花微笑的唇畔低了下來。

沉默又詭異的持續了一陣子。

夏小花突然回過頭來看我，我被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看得小心髒實在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些個什麽東西，于是只得維持我以往的手段，對他，笑了笑。

夏小花眨巴了一下眼，表情忽然就緩和了很多。

“這件事就不牢母妃費心了。”夏小花道。

啪~皇貴妃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了地上，聲音清脆而果斷。

“為什麽我的兒子卻是讓那個女人養的不像是我的兒子？”

終于開始了歇斯底裏的節奏即視感……

“母妃不曾養過我，可若然不是母妃生了本王，想必現在就沒有什麽宣王了。”

“你說什麽？！”

“我說，若非不是母……”

“豎子無禮！”

額……

我挪了挪位子，站的有點久了。

“你非要娶她？”

“皇榜已下。”

貴妃生氣惱怒，走了一圈，忽然就定住了，然後又施施然拿起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得嬌豔美麗。

“誰說你不像是我兒子，哈哈……都為了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而努力奮鬥，真是可笑，也許這些真心在人家眼裏看來也不過就是無聊的東西罷了。那你娶吧，我倒是要看看，我的好兒子是不是也和他母妃一樣，最後整的自己痛不欲生茍延殘喘地活着。”

我抽了抽嘴角，這就是我不想來的原因，我每次都跟不上皇貴妃那變化莫測的情緒節奏！

“去吧，讓我看看這最終能讓你的心多麽的痛不欲生。”

跪安的時候本來應該說點什麽，但是像是，承娘娘吉言的話我倒是委實說不出來了，只有跟着夏小花默默走了出去。

就快要走出大殿的時候，夏小花突然站住了，挺拔的身姿像是修竹一樣剛直，他突然回轉對着皇貴妃笑了笑，我察覺到小心髒一跳，只得加快了步伐。

“母妃，對了，三哥的心上人我已經送到了他身邊了，你再也不用煩惱是為了維護三哥的名譽而殺了他，但是和三哥結仇，還是留下這個禍患不讓母子離心了。而且這樣，”夏小花豐潤的嘴唇勾了起來，“您也不用擔心陛下會要了三哥的性命了。”

這這……我只能用上一點輕功先出了大殿了，誰讓我跟在夏小花後面的呢！

果然，夏小花說完了就走，就在我們步出大殿的一刻，啪啪瓷器摔落的聲音響起了在我們的身後。

走了老遠，還能聽見大殿裏罵着孽障的怒言。

夏小花唇畔的笑還沒有落下，可是眸子裏面的那絲勝利的微光已經慢慢熄滅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盡的平靜。

走到足夠遠的地方，我們不約而同停了下來。夏小花也沒有看我，就這樣有些出神地盯着前方，目光落在渺遠而悠久的時空裏尋找自己片刻的安寧。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遠遠看着倒是有些妖氣起來，我認識的夏桦不這樣笑，不會這麽詭異也不會這麽反常。兩年時間，還是有些改變我看不到。

“她氣壞了，太醫說她的身體應該調理，不應該動肝火。”

夏小花微微低了低頭，垂了垂眸子。

忽而又笑了，擡頭看天，身體終于松了下來，不再是像竹般繃得直直的，他皺着眉頭，舉起右手怆然捂着額頭，無聲，無奈，笑着。

“這些年我找了多少藥方給她，但是卻總是管不着自己去氣着她，張山水，這麽多年了，事實卻依舊可笑又可悲。”

“夏小花……”我不知如何言語。

上前去想拉夏小花，但是他偏偏用的是左手，我又不敢用力，只能尴尬拉着他的袖角，喃喃想說什麽。

他的手覆蓋住了大半的臉，我連他的神色也看不清楚，可是卻越發覺得難受起來。

夏小花突然把手放了下來，目光灼灼看着我，那眼神我分辨不清楚，也無從分辨，只能怔怔站着，任由夏小花大力握着我的雙肩，和他對視着，他用的力氣太大，我很疼但是不能掙紮，這麽大的力氣，若是我掙紮他的左手又會脫臼。

“以前，每一次從她宮殿裏出來的都是我們兩個人，雖然失落我也可以和你一起。我記得你的好。”

這節奏，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是為什麽連你也不理我？張山水，蕭楚立哪裏好！你說，他哪裏比我好！！”夏小花對着我大聲起來，我卻是被這句話掐住喉嚨一樣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