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三夜 10
第三夜10
戰戰兢兢的玩家們,安全度過了第一夜。
想象中的危機并未出現。
阿卡姆瘋人院的夜晚非常普通, 沒有任何鬼魂或者怪物出沒, 病人們全都乖巧地呆在自己的房間中, 沒有任何人亂跑。
只有阿卡姆的警衛們四處巡守,還有值夜班的醫生和護士, 在醫療大樓內出沒。
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的玩家們,到了後半夜終于睡了過去,天亮之前卻又聽見了系統的提示聲。
“玩家存活數減三, 當前存活玩家七人。”
又有兩個人死了。
好不容易睡着的玩家頓時從床上坐了起來, 完全搞不清楚,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什麽又有兩個人死了?
阿卡姆的工作人員和病人們全都起得很早。
再次收到了死亡提示的玩家們聚在一起,臉色糟糕的詢問:“有誰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又有兩個人死了?”
面對這個問題, 還活着的七人全部沉默。
保羅的視線掃過衆人, 最後停在了道格身上, “道格,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別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道格明顯不想多言, 語調非常不好的将保羅的話頂了回去。
貝爾卻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 “道格, 這件事情關系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死, 我希望你把自己知道的東西說出來。你昨天晚上其實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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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接連的離奇死亡, 給剩下來的人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
對于資深者來說,最糟糕的事情不是一個副本有多危險——反正就沒有不危險的副本——而是完全搞不清楚這個副本的死亡機制。
好似所有的人都死得莫名其妙,讓人摸不着頭腦。
而這個副本更糟糕的是, 明明接連死了三個人,他們卻連這三個人死在哪裏都不清楚,更別說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了。
所有人的心裏都很焦躁。
故而面對明顯知道什麽,卻不願意配合的道格,大家也沒有慣着他的想法。
于是所有人都開了口。
“道格,請把你知道的東西說出來。”
“道格……”
“道格。”
在道格意識到“同伴”的認真後,終于收斂了眼中的不耐,咬了咬牙道:“昨天晚上我确實出去了,我就是想知道,這個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瘋人院,危險到底在哪裏。
“但是我什麽都沒有找到,還差點被巡邏的警衛發現。
“你們也知道,這座島上有幾個地方,是不被允許靠近的。既然這是一個副本,那我們所要尋找的答案,有很大概率,能夠在那些‘禁區’中找到線索,所以……”
“所以你就去了不被允許進入的地點?”即使心中同樣焦躁,但是保羅依舊維持住了自己的“沉穩”。
“不,我沒有進去。”道格一口回絕,“本來我是準備偷偷潛入重症精神病患者囚室裏面去看看的,那裏的警衛雖然多,但想要潛入進去,對我來說并不算多困難,可是半路上,我遇見了那兩個家夥。”
道格口中的“那兩個家夥”,是被他們公認為這一次玩家中最強的幾人之二。
也是自從進入副本後,就一直在單獨行動的三人中的兩個。
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已經有一個單獨行動的玩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到了昨天夜裏,剩下來的這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麽協議,一同進入了強效治療中心。
強效治療中心,大概是阿卡姆島上警衛最多的地方,沒有之一。
聽說這座島上最為危險的幾個重症精神病患者,全都被關在強效治療中心的極度隔離區中。
昨天才成為阿卡姆瘋人院“普通病人”的玩家們,對這座島的了解非常有限,能夠從病人和工作人員口中問出來的東西也不多。
對于被關在強效治療中心的“危險重症患者”,玩家們想來,也不過是瘋得更厲害的家夥而已。
具體如何危險,他們也不太清楚。
周圍的人似乎對這些“危險的重症患者”,有些諱莫如深、不願多提的意思。
“那兩個家夥确實厲害,我在外面看着他們兩個摸進了強效治療中心的大門,本來想要跟在後面一起進去,可是那裏面的監控實在太多,安全等級也很高的樣子,就沒有跟進去……”
道格在說這一段話的時候,看起來略微有些不滿。
保羅沒有理會他的情緒:“後來呢?他們出來了嗎?”
道格嗤笑,“誰知道呢?我總不可能在外面守上一整夜。就連重症精神病患者的囚室,我都沒有摸清楚情況,很快就發現夜裏的警衛突然變多了。應該是那兩個自作聰明的家夥被發現了吧?所以我就回來了。”
道格知道的就這麽多。
保羅等人再如何詢問,也無法得到更多的答案。
最終大家湊在一起稍微讨論了一下,只得出一個結論。
“強效治療中心,一定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地方。”
“如果強效治療中心這麽重要,說不定我們的任務目标弗萊迪就在那裏。”
弗萊迪是阿卡姆瘋人院中的病人,是玩家們經過推測後,最為靠譜的結論。
就在玩家們按照計劃繼續對阿卡姆探尋,并且一無所獲的時候,跟他們同一個病房的病人,竟然陸續向他們發出了邀請。
“聽院長講故事?”
不說道格,就連看起來最為沉穩的保羅,臉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這個邀請如果不是出自一名精神病患者之口,乍一聽簡直離譜。
而向他們發出邀請的“室友們”,面上神色确實一派理所當然,對于院長的崇敬毫不作僞。
“院長”這兩個非常普通的“職稱名”,從他們的口中念出來,好似被賦予了特別的含義。
仿佛神聖不可侵犯。
“是的,本來這幾天院長應該沒有時間給我們講故事的,你們的運氣真是太好了,剛進病院就能夠聽見院長講故事。”
并不想要跟一群精神病患者,去聽瘋人院院長說幼稚故事的玩家們,原本想要拒絕。
但考慮到這可是難得的可以跟院長直接接觸的機會,終究還是同意了。
其實他們也很好奇。
為什麽一個瘋人院裏,幾乎全部的病人和工作人員,全都對他們的院長保持着這種過于崇敬的态度。
每當他們看見這些病人和工作人員,提及院長的神态時,總覺得……
這些人确實瘋了。
不是那種正常的“瘋病”。
而是被他們的“院長”所蠱惑的“瘋狂”。
尚且存活的七名玩家,跟着自己的室友們一同來到了一片擺上了長椅,猶如教堂中做彌撒時一樣的地方。
并沒有等很久,他們就見到了“院長”。
而在看見薩菲羅斯院長的一瞬間,原本哽在心頭的困惑,剎那得出答案。
“如果是這個人的話,會被如此崇敬,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貝爾小聲說。
另有幾個玩家,不由跟着在心中附和,一雙眼睛更是難以從薩菲羅斯院長的身上挪開。
雖然心中不服,但道格也沒有辦法否定這句話。
最後他也只能說一句:“不過是假的。”
按時出現的薩菲羅斯适時擡眼,朝着多出來的七位玩家望了過來。
雖然極力隐藏,但是站在一群普通病人中間,這多出來的七位玩家,着實顯眼。
有心人一眼望過去,就能夠發現他們并不屬于這裏。
他們看着周圍人的眼神,就算是落在超級罪犯的眼中,都會覺得狂妄。
如果所有的資深玩家都是這般狂妄模樣,還沒有足夠承擔這種狂妄的強悍實力,怕是也無法走到最後。
薩菲羅斯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心神。
對他來說,跟着幾個玩家相比,還是他的病人比較重要。
如同以往的每一次,薩菲羅斯打開手中書本,為自己的病人們講故事。
故事并不長。
每次說完之後,薩菲羅斯都會花一些時間,去為病人對這些故事進行講解,順便同病人們聊聊天。
這也是病人們最喜歡的環節。
他們總說,“每次跟院長談過之後,都覺得自己的靈魂得到了撫慰與升華。”
“我覺得自己好多了。”
這一次的談天環節稍微有些特殊。
因為在薩菲羅斯的故事說完後,道格突然舉手詢問:“院長你知道弗萊迪是誰嗎?”
這個問題被從道格問出口的瞬間,其他玩家心中皆是咯噔一下。
真是恨不得将道格胖揍一頓。
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摸清這個副本的底細,任何冒險性行為,都有可能會造成團滅的情況。
向不知底細的院長詢問“弗萊迪”,這同作死無異。
好在院長并沒有突然化身殺人狂,将他們全都殺了,反而是露出了較有趣味的笑容,反問道:“你在說哪個弗萊迪?你又對弗萊迪了解多少?”
這個問題把道格問住了。
不止是道格,在場的所有玩家,以及所有病人和工作人員。
沒有任何人知道弗萊迪是誰。
玩家們唯一知道的事情是,弗萊迪是他們的任務目标而已。
看見衆人面上的茫然,薩菲羅斯将手中書本合上。
“我所知道的那個弗萊迪,是一位已經死去幾十年的變态殺人狂。”
玩家:“……”
玩家全懵了。
轉而暴躁。
這是什麽情況?
弗萊迪已經死了幾十年?
開什麽玩笑?
那他們這個任務該要怎麽完成?!
保羅突然開口:“可是我們聽說,弗萊迪被關在了這裏?”
薩菲羅斯将視線落在了保羅身上。
然而未等他開口,就有病人站了起來,“所有被關在阿卡姆的病人,都是非常邪惡的罪犯,你這般質問院長,你跟那個叫做弗萊迪的罪犯有什麽關系?”
雖然大家并沒有聽說過“弗萊迪”的名字。
但任何被關在阿卡姆的病人,手上的人命絕對不少。
最重要的是,這個新來的家夥,竟然敢“質問”院長???
心中有所計量的保羅,原本正準備發揮一下自己的口才,在危險的邊緣大鵬展翅一番,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更多的資料。
畢竟他們這一次的任務只有三天的時間,可已經過去了一天,他們卻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得到。
故而只能走一步險棋。
結果這話才說出來,保羅就被突然冒出來的病人給怼得有點懵。
而這個病人還不是最後一個。
一個又一個病人站了起來。
“你為什麽要質問院長?”
“你們是一夥的?”
“你們跟弗萊迪是什麽關系?”
“竟然敢這麽跟院長說話!”
保羅等玩家:“……”
有一種……
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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