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三夜 18

第三夜18

風在這裏，徒然靜止。

天空的雲朵不知在何時變作“環形”。

投射在海面上的光線, 似乎都跟着變得更加清靈、耀目。

玩家的耳中聽見了羽翼振翅的聲音, 還有非常細微的, 仿佛來自天國的聖歌。

他們停下手中動作，側耳傾聽。

起初懷疑只是錯覺, 但很快，那聲音越來越明顯，好似将籠罩了整片海域。

他們仰起頭, 然後看見了……

“天使……”

淩空立于環形雲朵正下方, 仿佛是這個世界上所有光的中心。

潔白的羽翼在空中展開, 只要輕輕揮動，便能夠控制這篇領域中的一切。

他是如此的強大又美麗, 是人們一切對美的認知的集合體。

他仿佛從光中走來, 安靜的、公平的注視着世間一切。

他本不應該存在于這片大地。

玩家們呆呆的仰着頭, 連要攻擊阿卡姆島的事情全都忘記, 心裏眼裏，全都只餘天空中那道身形的影子。

那是阿卡姆的薩菲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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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薩菲羅斯。

來自天國的聖歌, 正在唱着他的名字。

“在體內燃燒, 借着暴力的憤怒。

“薩菲羅斯！薩菲羅斯！

“浩大的命運壓倒一切。

“來吧, 來吧……”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 天空中的薩菲羅斯緩緩舉起正宗。

“死亡的邀請, 充滿不幸的降生。

“不願呼喚的名字，再度降臨。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

優雅的微笑着，在風的歡呼中, 斬出了手中長刃。

那是在現實世界中，本應無法看見的畫面。

那應當是正宗的白刃。

如同瀑布般自天空傾瀉而下，如同一朵展開的美麗花朵。

所有的玩家在這根本無法躲避的刀光中，連發生了什麽都沒有反應過來，便成了漂浮在海面上的屍體。

在最後一刻，他們唯一記得的，只有薩菲羅斯唇邊笑意。

那麽優雅、溫柔，又包含着動人心魄、觸目驚心的淩冽。

明明看起來，薩菲羅斯一直在天上，可他們卻好似真切的感覺到，薩菲羅斯揮出長刃的一剎那，振翅從耳邊掠過，留下一抹愉悅的輕笑。

以阿卡姆島為中心的偌大海域，頃刻間飄滿了玩家的屍體。

薩菲羅斯有些無趣的，将變得比平日長出兩倍的正宗刀，在半空中滑過冰冷的弧度，視線掠過下方一切。

等到薩菲羅斯将視線轉開，神奇女俠才喘了一口氣上來。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然長時間的屏住呼吸，胸口都感到悶痛。

其他幾人也沒有好多少。

鋼鐵俠的手捂在心口的位置，低聲道：“我感覺心跳好快。”

神奇女俠：“……”

神奇女俠覺得鋼鐵俠有點gaygay的，但是她在這個時候并沒有心情開玩笑。

蝙蝠俠和超人站在一起，兩人面色一般嚴肅。

方才薩菲羅斯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已經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強大。

那不是人類應該擁有的力量。

蝙蝠俠有些出神。

也許正如同阿卡姆瘋人院中，那些病人和工作人員所猜測的那樣。

他們的院長來自天國。

幾人之中，唯一沒有被薩菲羅斯力量影響太多的，唯有超人。

但他依舊感受到了那種震撼。

在這顆星球上，竟然有人類，擁有這麽純粹而又強大的力量。

跟他已知的那些擁有神奇力量的超級英雄、變種人、守門人等，全然不同。

站在阿卡姆島邊緣的小阿比，探着頭往下看。

他擡起手，對着海面念了一句古埃及語。

原本蔚藍的海水下方似乎出現了什麽體型極為巨大的東西，使得原本海水的顏色都變得“深”起來。

不過也因為它的過于巨大，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人發現異常。

怪物阿米特在海水之下睜開雙眼，當它再次将眼睛閉上之後，那些變作屍體許久都沒有消失的玩家屍體，很快化作了流光消失，并且沒有再次出現。

神奇女俠幾人感到驚訝，蝙蝠俠卻已經了然。

只有遠處那些正在趕來的玩家們，對此視而不見。

并且……

一股極為龐大的力量，突然席卷了整個哥譚和周圍海域，也許更遠。

此時尚在哥譚的普通人，被這龐大的力量壓迫得一瞬間站立不穩，幾乎跪在地上。

而那些正在朝着阿卡姆島沖過來的、新的、數之不盡的玩家們，在這股力量的席卷下，産生了新的變化。

原本人類模樣的玩家，正在逐漸的變成怪物模樣。

他們的身體外表變得更加堅硬、長出堅硬的刺與角，大腦開始發熱，好似要燃燒一般失去神智。

原本高昂的戰意變得愈發瘋狂。

如果說，之前在主神的加持下，這些升級之後的玩家們，已經達到了小BOSS的程度。

那麽此時發生變化之後的玩家們，幾乎每一個人都達到了普通BOSS，甚至更更高等級的程度。

不止如此……

薩菲羅斯看見一些奇形怪狀、力量強大的怪物，憑空出現，混入了玩家之中。

一個戴着頭盔、手執長矛，造成這一切的龐大力量源頭的男人，撕開空間走了出來。

他就那麽站在半空中，與薩菲羅斯對立。

他是衆軍之首，是一切戰争的源頭。

他是……

“阿瑞斯。”

明明未曾見過，但薩菲羅斯卻準确說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他能在這個阿瑞斯的身上，看見獨屬于神明的、規則的力量。

在最開始知道這些玩家是由主神送來，并且主神有很大程度上是沖着他來的之後。

薩菲羅斯擔心過一件事情。

既然主神可以将玩家送到哥譚來，并且這些玩家似乎不僅僅只是地球上的人類。

那主神是否也可以将無限世界中的其他怪物送到地球來？

曾經去過無限世界的薩菲羅斯，可見過不少無限世界的怪物。

那些可怕的怪物，不管是哪一個放到地球上，都會造成不小的破壞，甚至于讓地球直接進入末世。

但考慮到能量耗損問題，主神定然不能肆無忌憚的做到這些。

不然主神早就已經成為了整個宇宙的公敵。

——單以薩菲羅斯在無限世界所見那些而言。

要知道在廣袤的宇宙之中，生而強大，堪比神明的種族也有很多。

像是超人的家鄉在被毀滅之前，整個氪星人都是如此。

除此之外，薩菲羅斯在宇宙中游蕩時，也見到過其他強悍的種族，例如變形金剛。

甚至在刀劍世界，成為審神者那段時日，薩菲羅斯還認識了那個曾經毀滅過六個宇宙，全知全能的全王。

薩菲羅斯最開始有這樣一個疑惑。

主神的“無限世界”，到底建立在什麽樣的基礎上？

那是不真實的虛幻之地嗎？

亦或者……

那些都是真實存在于宇宙某一隅。

這個疑惑，在薩菲羅斯站在送走富江的大副本上，召喚隕石的時候得到了答案。

那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薩菲羅斯的隕石可不是憑空而來，而是召喚當前所在星球周圍，一定範圍內，一定數量的隕石。

這需要非常強大的力量、精細的操作與控制力才能夠實現。

也許無限世界裏有很多，在人類看起來無法理解的副本，但那一切都依托于有形之物而存在。

在這樣的前提下，薩菲羅斯想，就算主神想要将那些怪物投放到地球上，能量耗損定然不小。

就像是複仇者聯盟那邊，洛基曾鬧出來過，用空間寶石為媒介，想讓外星人攻打地球的事情一樣。

想要跨越宇宙中漫長的時光與距離，需要消耗非常巨大的能量。

除了這兩個疑惑以外，薩菲羅斯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

無限世界中的那些“真實世界”，又是如何被主神變作無限世界裏的副本呢？

既然都是真實存在于宇宙一隅的有形之物，總不可能是主神自己“生”出來的吧？

更大的可能，反而是主神将已經存在的星球，變成了無限世界的一部分。

并且依托星球，将許多不同的副本，附着其上。

之前薩菲羅斯有一些問題沒有想明白。

關于主神為什麽會将玩家放到阿卡姆和哥譚市，将這裏變作“副本”。

但是在看見這些突然出現的怪物，還有阿瑞斯後，薩菲羅斯突然就明白了。

主神所做這一切，确實是沖着他來的。

但不僅如此。

主神想要将地球也變成無限世界的副本之一。

薩菲羅斯不知道主神在地球滲透了多少年月，龐大的玩家數量可以說明很多問題。

也許主神早有此意，只是它的準備工作顯然不夠充足。

其中少不了薩菲羅斯的刺激。

估計主神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完全無害”、“遍地弱雞”，只有個別“普通強者”的地球，竟然會有人在進入無限世界的副本後，可以毀掉一整個星球。

薩菲羅斯的一招隕石洗地，着實給無限世界的NPC方塊A、還有主神，全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玩家、怪物、阿瑞斯的出現，還有玩家無法離開哥譚市的限制，全都說明了，主神此時正在将包括阿卡姆島在內的哥譚市，逐漸向着無限世界副本轉化。

雖然尚未完全實現，但已經卓有成效。

至于為什麽主神會選擇哥譚市。

當然是因為薩菲羅斯在這裏。

想通這些，薩菲羅斯面色凝重起來。

與之相比，阿卡姆島上的神奇女俠完全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阿瑞斯為什麽會出現？！”

“哦？原來是你，我的小侄女。”行止之間皆是力量湮滅的阿瑞斯，滿身戰意的将視線從薩菲羅斯的身上挪開，投向了阿卡姆島上的神奇女俠，“真是，許久不見。”

“……你在一戰的時候被我打敗了，你已經死了！你不應該出現！”

看着神奇女俠的滿目震驚，阿瑞斯哈哈笑了起來，這笑聲猶如洪鐘，震得海水翻卷，平靜的大海突然翻卷起來。

連位于阿卡姆島上的神奇女俠幾人，也不由跟着搖晃身軀，一時無法站穩。

“不，我當然可以在這裏。”阿瑞斯握拳，他手中的長矛透出金色的光，“我獲得了新生，并且擁有了堪比神話時代……不，超越了神話時代的力量。

“這一次，除非奧利匹斯山的衆神出現，并且恢複巅峰時代的力量，不然……

“我既是爾等地獄。”

最後一句話的聲音格外不同，仿佛攜裹了極為可怕卻又無法被立刻察覺的力量。

天空中的薩菲羅斯突然轉頭，一刀斬出，他斬斷了阿瑞斯直沖阿卡姆島的力量，但是……

阿卡姆島卻還是在一瞬間分崩離析。

世界好似一面鏡子，頃刻間破碎。

除了自身極為強悍的超人反應迅速，帶着神奇女俠、鋼鐵俠、蝙蝠俠三人，極為狼狽的逃出生天。

包括哥譚市、阿卡姆島上的所有普通人，全部如同鏡面般破碎。

直到死，這些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

“這是……

“這是神明的力量？”

可以掌控部分宙斯閃電之力的神奇女俠無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這根本不止，這不是你的力量！”

阿瑞斯笑着，身後猶如烈火地獄，“當然不止，我已經從主神那裏，獲得了超越當初的一切，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可以打敗我。”

神奇女俠：“但是神明不可以……”

阿瑞斯：“不，我可以。你以為這裏還是地球嗎？這裏已經是主神的領域了。”

阿瑞斯猖狂的笑着，終于将自己的目光“施舍”般落在了面色可怕的薩菲羅斯的身上。

“我真是不懂，主神為什麽對你這般重視，你不過也是蝼蟻而已。”

薩菲羅斯：“……”

薩菲羅斯的長發，無風自揚。

雪白的翅膀一點點染上了漆黑的顏色。

純粹的，比黑夜更黑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顏色。

然後……

薩菲羅斯的背後，突然展開了七片羽翼。

如同泰山壓頂般的狂暴之力，讓阿瑞斯也感受到了壓力，一點點收起了面上笑容。

“七翼……”

“即使是熾天使，也只有六翼而已……”

“薩菲院長到底……”

鋼鐵俠摸着自己的小心髒，顫巍巍的說：“我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我覺得地球要完了……”

蝙蝠俠的內心無比焦急：“……薩菲院長最重視的就是阿卡姆裏的那些人。”

“完了……一切都完了。”鋼鐵俠急的揪頭發，“為什麽地球總是時刻面臨毀滅的危機？這一次我該怎麽辦？我跟黑寡婦那邊聯系不上了！”

不止是黑寡婦，鋼鐵俠現在不管是哪個超級英雄都聯系不上了。

所有的科技産品在這一刻，仿佛失去了作用。

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鋼鐵戰衣動力特殊，怕是早就落進了海裏。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快點阻止他！！！”

一道陌生的聲音突兀出現。

鋼鐵俠等人循聲望去，就看見突然出現在身側的古一法師，正朝着薩菲羅斯不要命的沖過去。

但是……

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