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頓飯吃的兵荒馬亂，韓毅坐在安然旁邊，笑的眯了眼睛。

“怎麽？不認識了？”

安然垂淚，她的女神怎麽可能是男的！

看着韓毅半響，抿了抿唇開口。

“你一開始就認出來我了？”

他掏出自己的書，安然還當着本人的面說大愛作者，想想真是虐！

“沒有。”

韓毅靠在椅子上，他的長相偏清俊。脫了外套，只穿薄薄的低領毛衣。

“我沒見過你照片。”

氣氛活躍起來，所有人都在喝酒聊八卦。

韓毅眉頭上揚，說道：“以為你三十歲左右。”

“不單單是你，我也這麽認為。”

一旁的老吳插話：“安然今年多大？十*歲？”

安然囧了一下：“二十二。”轉頭看向韓毅：“你呢？”

韓毅喝了口酒，說道：“二十四。”

老吳說道：“我是大哥，三十七。安然，感覺被你騙了。”

安然就笑了：“我沒說我是男的……”

三十歲？算起來前世的年齡，差不多了。

韓毅大笑，和老吳碰杯，喝酒。

都沒說什麽，散場後，韓毅對安然說道：“我開車過來，送你回去。”

安然一愣，“你在這邊也有車？”

“租的。”

韓毅把車開過來，安然啧了一聲，掃視他開的車，然後坐進去，關上車門說道：“有錢人！”

韓毅笑的露出酒窩，車子開上道路，他說道：“剛剛是不是沒吃好？”

第一次見韓毅的時候，他很酷，聊開了以後，這個人性格挺好。

安然說：“挺好的。”

“一群老爺們鬧騰的厲害，沒吃飽的話，我們再去吃點別的。”

安然連忙說道：“不用，我中午吃的多。”然後轉頭看着韓毅的側臉，說道。

“你還沒說，從什麽時候認出我來。”

還裝作不認識，把安然蒙在鼓裏。

韓毅就笑，嘴角揚起，十分得瑟。

“你說你叫安然，我就知道了。”

安然：“啊？”

韓毅說道：“你沒逛論壇吧？躺槍專業戶的我可是逛了，你和洛洛的聊天記錄上網名是安然。她還在那邊曝光過你的個人資料，所以你說你叫安然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是你。”

說起洛洛，安然眯了眼睛，嘆口氣：“我不逛論壇，我也不知道你叫韓毅，你們坑我。”

“就算你逛論壇也不知道我叫韓毅，你以為誰都像你那麽傻，筆名是真名。”

他用的是很輕松的語氣，安然就笑了起來，哼了一聲：“真的那麽蠢？”

“名字挺好，人有點蠢。”

韓毅說道：“洛洛被删ID了，論壇那邊又新蓋的樓你應該不知道，編輯親自發的聲明，所以別想那麽多了，都過去了。”

安然還真不知道後續，她把洛洛從好友列表裏拉黑，就再也沒有關注過。

“啊？為什麽删ID？”

韓毅說：“*不是最賺錢的網站，但絕對是最公平的網站，洛洛自作孽。”

安然抿了抿唇，半響後開口：“小孩子一個，什麽都不懂。”

“小孩子？”

韓毅忽然就提高了聲音：“安然，恐怕只有你是小孩子吧！”

安然扭頭看他。

韓毅說：“洛洛三十二，還有，洛洛這個筆名是小號。大號叫青琴，就是編輯推薦榜上被你壓在下面那個作者，作收上萬。”

安然：“……”

韓毅說道：“還同情她嗎？雙簽這事是被編輯扒出來，她兩面三刀的玩，三十多歲了，還是小孩嗎？她給你展現的小號是多年前的，裝的像嗎？”

安然一直都不知道作者圈原來也這麽黑暗，半天沒回過神。

這厮殺，比皇帝後宮都精彩。

車子在路上平穩行駛，安然沉默了很長時間才開口。

“我和她素不相識，寫各自的不好嗎，掐到底誰也沒占着便宜……”

她的聲音不大：“不知道圖什麽，都是大神了，想不通。”

“她最近幾年在走下坡路，新文數據不好，一路被你壓着，能舒坦了？”

韓毅笑了一聲，帶着些許諷刺：“得虧你是這種反應遲鈍的人，換個承受力弱的肯定早被她黑死了。編輯插手翻出陳年舊賬，她太嚣張，查了IP地址。發現她竟然是青琴，不然這件事的下場就是你被黑死，以後長點心眼，別什麽人都做朋友。”

安然轉頭看着韓毅，嘴角抽了下：“聽起來好恐怖。”然後自個都笑了：“我也壓過你，你有過這種不舒坦的心思嗎？韓毅，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內幕？你是不是和責編關系很好啊？”安然覺得整件事有些奇怪，如果洛洛真的是青琴小號，青琴的數據再差，在*也是大神，編輯能為了她把青琴趕出網站？

韓毅啧了一聲：“我是讓着你，不然大賽冠軍能輪得到你。”手指敲擊方向盤：“你說雲雲啊？認識好多年的朋友。”

這麽一說，安然理解，這件事裏韓毅肯定是插手了。

“你在點家筆名叫什麽？”

安然問他。

韓毅說了個名字，安然傻眼了。

“我去！”

前面紅燈，韓毅視線掃過來：“怎麽？”

“大神，求抱大腿！”

安然目光灼灼看着韓毅：“你是M家大神！”

韓毅撇了她一眼，一臉鄙視。

“在他家出過幾本書，銷量還行，你那本古言可以在他們家出，路子好走許多。”

安然這輩子都沒想到會和偶像坐在同一輛車裏，她今天遭遇太多驚喜，應接不暇。

“年入千萬，是還行？”

安然都想給他跪了，這太彪悍了！

“不然呢？”

“不同畫風的文，求問你是怎麽辦到的？”安然實在好奇死了，韓毅兩個網站擔大神，寫的言情根本看不出來作者是男生。

韓毅白了她一眼：“玩多了，就娴熟。”

老吳初次見面說大頭惡趣味，才去*玩。

安然無法理解有些人的惡趣味，那得多好的天賦。

震驚半天，然後開口。

“你畢業了嗎？”

韓毅踩了油門，車子沖出去。“看着我像沒畢業的？”

老實說，安然很想說是。

“回國三年了。”

安然想了會兒，可能是他在國外留學，然後畢業三年了。

“職業是什麽？碼字嗎？”

韓毅嗤笑一聲：“上班，碼字是業餘。”

然後韓毅問道：“你呢？上學？”

“我畢業比你早，工作好幾年了。”天空飄了小雪，安然望着窗外：“現在專職碼字。”

雪花洋洋灑灑飄下，越來越大，安然說。

“今天真是像做夢一樣。”

她靠在座位上，眼睛看着窗外，頭發落在臉頰上，燈光下黑眸飄忽望向遠處。

“從沒想到會認識這麽多大神。”

安然是很宅的人，連個朋友都沒有，更別說認識這些志同道合的人。

“你也會成大神。”

韓毅送安然到酒店，說道：“結束這邊活動，給我打電話，北京我熟，帶你玩去。”

安然下車，站在車窗前看着他的眼睛：“好，謝謝你。”

“客氣。”

他啓動車子打算離開，安然說：“路上小心。”

“拜拜。”

韓毅揮揮手，安然也揮手，轉身朝酒店裏走。

韓毅的車子卻沒立刻開走，他看着安然的背影消失在酒店的門內，抽出根煙點燃，狠狠吸了一口，眯了眼睛。車廂內很快就充斥了煙霧，他打開車窗，寒風刮進來。

他吸完一根煙，搖頭笑了笑，才啓動車子離開。

活動兩天就結束了，安然在酒店碼字，韓毅的電話就到了：“忙嗎？”

安然夾着電話，停止手上碼字：“還好，在碼字。”

“來玩也不斷更，你太拼命。”

韓毅笑道：“要不要去爬山？”

安然問住在同一個房間的另一個作者：“要不要出去玩？”

“我下午要回去，家裏還有事，玩得愉快！”

她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也是寫言情的。

安然就和韓毅說道：“幾點見面？”

“吃早飯了嗎？”

“沒有。”安然醒來就在碼字，更新太快，存稿撐不住了。“馬上下樓去吃。”

“一塊吃吧，我也沒有呢，我馬上過去。”

安然反正在這邊誰也不認識，就說好。

挂了電話，安然連忙去洗臉。

“安然，你什麽時候走？”

室友問她。

安然說：“明天吧，好不容易來一次，不看看回去多虧。”

她笑着說道。

“這邊太冷了，我受不了，得趕快回去，不然我爸媽擔心。”室友年紀不大，還在上學。“安然，能見你很高興，回去了記得和我聯系。”

安然從洗手間伸頭出來，笑着說道：“能認識你，我也很高興，天南地北竟然見面，這是緣分，我不會忘記你的，可愛的小妹妹。”

“喂，說的好像你比我大似的。”

她不甘示弱。

安然換了件綠色的外套，圍巾帽子手套包裹嚴實就出門了。

在大廳等了五分鐘，韓毅的車就來了，安然看見就朝外面走。剛剛出了門，電話鈴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通。

“安然。”

安然突然就頓住了腳步，秦峰的聲音很低，他說。“你走了嗎？”

安然抿了抿唇，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和秦峰交流。

不遠處，韓毅滑下車窗，朝她招手。

安然揮了揮手，咽了下喉嚨，對着秦峰說道：“明天的機票。”

外面的風很大，安然把臉都埋進了圍巾裏，她的聲音很低。

“然後，就回去。”

他們沉默了一下，安然聽到背景裏有人報號的聲音，随後叫道了秦峰的名字。

說道：“你還在醫院？”

秦峰嗯了一聲，他的聲音低沉暗啞：“中午有個小手術，明天走，可能送不了你。”

安然表情沉了下去，她說：“什麽手術？”

秦峰沒答，只說着：“安然，回去了給我發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