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海盜與暴風雨

船很快就開動，慢慢離開了港口。漸漸的，佐助便看不到碼頭了，碼頭的嘈雜也自然地遠去。

一眼望過去，所能看到的就只有一色的海水和天空了。

佐助進了船艙，船艙裏人挺多，魚龍混雜，不用聞就覺得空氣有種讓人窒息的味道。佐助皺了皺眉，離開了船艙，在外面将吊床從包裏拿出來，綁在兩根杆中間，便坐了上去。

“說起來，佐助，你為什麽想要成為獵人？”庫洛洛問道。

“因為好奇，”佐助說道，轉頭看向庫洛洛：“有些東西只有站得高的人才能看得見。再者，我也想要知道獵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是不是使用着什麽特殊的力量。當然，獵人證很方便也是其中一個因素。”

“說起來，庫洛洛你的話應該有吧。”佐助身體往前傾向庫洛洛的方向。

佐助稍許壓低了聲音：“那種特殊的力量。”

庫洛洛的神情并不顯得多麽意外，他摸了摸下巴：“這麽容易看出來嗎？”

“不，”佐助搖了搖頭：“只是覺得，能給我那種強大的感覺的人，應該不太可能沒有什麽特殊的力量。”

“雖然表面上不太明顯，但我覺得，你應該很強吧。”佐助說道。

“我确實會那種特殊的力量，”庫洛洛挑了挑眉：“怎麽，你想學嗎？”

“好奇，不過……”佐助原先前傾着，現在往後退了退便坐直了。

佐助直接在吊床上躺了下去：“我要休息了。午安，庫洛洛。”

“午安。”

一覺睡到自然醒，大概是因為在船上，所以睡得久了點。佐助醒來的時候，庫洛洛不在周圍，他在吊床上坐了一會兒，然後便起身收了吊床。

佐助進了船艙，庫洛洛也不在船艙裏。倒是在角落裏發現了吐得個昏天黑地的人。佐助又走出船艙，繞着船找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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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吹得人很舒服。佐助在船的另一側找到了庫洛洛。此刻穿着紅夾克的高大船長正一邊釣魚，一邊和庫洛洛聊着什麽。

“啊，你睡醒了。”庫洛洛察覺到佐助過來，轉過了頭。

“我……”佐助的話還沒說完，船長就打斷了：“噓——”

兩人看向船長。此刻船長正緊蹙着眉頭。

“你們看那裏……”船長指着一個方向，“是不是有一艘船過來了。”

理論上來說，一艘船過來并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前提是……那不是一艘海盜船。

眼尖的船長在海盜船還沒有靠近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了什麽，只是這時候繞路是肯定來不及了，他收起魚竿丢到一邊，大聲喊道：“有海盜船過來了！做準備！”

船上的水手聽到船長的話，立馬緊張了起來，紛紛撈起武器，準備應戰。船艙內的一部分客人也走出了船艙，拿着自己的武器，準備做點什麽。

海盜船越靠越近。船上的氣氛也随之越來越緊張。唯有佐助和庫洛洛兩人，顯得格外得氣定神閑。

這惹得船長忍不住朝兩人多看了一眼。

海盜船最後和他們所在的船靠近了。海盜船上的人用鈎子勾住了這邊的船，然後從海盜船上跳了過來。還有海盜并不在船上，而是從水裏游過來的，直接從船的邊沿爬了上來。

兩邊人都拿着武器對了上去。佐助在幾個朝他沖過來的海盜間渾水摸魚，時不時趁人不備敲人後頸，把人打暈。

而原先躲在船艙裏的人，也在海島砸破了船艙門以後，被迫加入了這場戰鬥。

這場毫無難度的戰鬥，在一小時後落下了帷幕。

而佐助則敲暈了約莫十個海盜，事後這些海盜被船員們綁了起來。也有很大一部分海盜見敵不過趁亂逃跑了。

而很值得注意的一點是，不管是海盜這邊，還是船員、乘客這邊，都并沒有人死亡。不過受傷的倒是不少。

看着那些海盜被捆起來丢到小房間裏，佐助打了個哈欠。

“看樣子你也看出來了。”庫洛洛走到佐助身邊。

“嗯。”佐助看向船長的方向，船長原先偷觑着佐助和庫洛洛的方向，發現佐助看過來的時候，立馬轉移了視線。佐助不以為意，轉回了頭：“明明是海盜。但是卻并沒有什麽殺意，甚至都不會趁亂帶走點什麽。與其說是來搶劫的。倒不如說……”佐助沒有再說什麽。

庫洛洛補充道：“而且，兩邊都沒有人死亡這一點，不管怎麽看都不尋常。”

佐助忍不住感嘆道：“獵人考試的舉辦方真是大手筆。”

他想應該不僅僅是這一船，恐怕還有不少的船上，飛艇上，都有安排一出特別的戲碼，來考驗考生們吧。不得不說獵人考試的舉辦方相當財大氣粗。

雖然不太确定接下來是不是還有什麽考驗，不過佐助倒也不太擔心。

他那麽多都經歷過來了，難道還怕一個考試不成？

并不畏懼什麽的佐助在紛亂過後沒多久，從船長那裏借了魚竿和魚餌，和船長，還有庫洛洛一起釣起了魚。

佐助對釣魚并沒有什麽經驗，如果直接讓他跳到海裏抓一條魚上來，還要簡單得多，坐在船上釣魚，就要看運氣了。

好在佐助的運氣不錯，沒多久，就釣到了兩條大魚。船長釣到了五條。庫洛洛的運氣大概不太好，一條也沒釣到。佐助把其中一條送給了庫洛洛，剩下的一條則留給自己。

佐助看着庫洛洛沒刮鱗也沒做其他處理就想把魚放到小烤爐上，沉默了一秒，眼看着魚就要擺到烤爐上了，劈手奪過了庫洛洛手裏的魚：“魚不是這麽做的……”

庫洛洛愣了一下，有些呆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半晌，然後轉頭看着佐助微笑：“我從來沒有處理過這個。”

佐助把魚還給庫洛洛，提醒道：“要刮鱗，還要清理內髒之類的。”他挽起手袖：“你照着我做。”

看着微蹙着眉用一種他曾經在書上看到過的，一種自稱為忍者的人使用的名為苦無的武器刮着魚鱗的佐助，庫洛洛從兜裏拿出了自己的小刀。

雖然這小刀他從來沒有用來刮魚鱗這種東西過，而是用來……不過這并不妨礙他拿來做點別的。畢竟他身上可以拿來刮鱗的武器也不多。

暴風雨來臨的很突然。誰也沒有準備，至少佐助和庫洛洛沒有。

“這也會是獵人考試的一項嗎？”佐助站在大雨裏，感受着腳下的晃動，站在船長身邊好奇地問道。

“并不是。”船長神情嚴峻地搖了搖頭。“因為天氣預報并沒有任何暴風雨的征兆，所以我們特意安排了海盜這一環。不過天氣預報看來并不準。”

庫洛洛問道：“雖然我們确實猜測之前那是獵人考試的一環，但是直接說出來沒關系嗎？”

“反正你們兩個已經猜中了。瞞着也沒什麽意思。”船長的神情越發嚴峻：“這次的暴風雨……”

“糟糕了。真是太糟糕了。”

“确實糟糕得不行。”庫洛洛的神色也不是很輕松。

在天災的面前，人類顯得是那麽得渺小。即使是強大的念能力者，恐怕也難以與自然對抗。

庫洛洛可從沒想過，自己的死法會是死于暴風雨。船身的晃動是如此的激烈。雷鳴的聲音響徹耳畔。他默默地思考，在船壞了的情況下，他有沒有辦法躲過暴風雨，順利游到岸上。

現在船上的氣氛可比原來海盜船靠近的時候要糟糕得多了。

不遠處，一個大浪在衆人驚恐的視線中高高騰起，眼看着就要朝船撲來。

佐助見此心裏嘆了口氣。再不出手，可不知道得有多少人死在這場暴風雨裏了。這可不是白日裏海盜船靠近時的那樣，可以随便糊弄過去的。

雖然暴風雨來臨了，但是庫洛洛還是分神注意佐助。他能看得出來，佐助的神情并未有什麽壓力。他雖然也并不多麽恐懼死亡，因而甚是坦然，但是他并未認命，也在思考如何才能從這場天災中活下去，心情難免沉重幾分。但是佐助卻不一樣。

他似乎，半點沒有害怕、緊張的情緒。

就好像，眼前的暴風雨，和下午時到來的海盜一樣不值一提。甚眼神裏甚至帶着一種，仿佛在思考自己該不該出力的困擾的神色。

然後他便注意到，佐助的眼神變得認真了起來，他的臉也發生了些許變化。因為光線的緣故，他看得并不明晰。

而接下來，他便發現，大浪慢慢沉了下去。然後……天慢慢地……放晴了。星空依舊是那個星空，晚上的月亮也依舊明亮。

庫洛洛沉默了。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