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公平與自由

過了幾天後，佐助又去找了鳴人一趟。這次九喇嘛點頭答應了：“反正一直待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

“你對新身體有什麽要求嗎？”佐助問道。

“有什麽可選擇的？”

“比如種族，比如相貌等等。”

“要說種族的話……人類吧。”九喇嘛這麽說着，頗有些感慨。

“相貌呢？其他一些細節上你沒有要求嗎？”

“無所謂。那個不重要。”九喇嘛支起腦袋，“我相信你的品味。”

佐助勾了勾嘴角。确實，他也會盡量選個各方面都适合九喇嘛的。

現在就科技問題上而言，已經沒有問題了。即使是靈魂轉移，在上次佐助和大蛇丸讨教經驗後已經過去了這麽久，佐助已經在系統副本裏試出了結果。

而另外的，也是唯一還剩下的問題是，馬上實行這個計劃，還是過一段時間再開始。

佐助對此有些猶豫。

忍者的存在已經和已往截然不同，也開始慢慢受人尊敬，但是時間到底還短，位置還不夠穩。理論上來說應該能穩了以後再行事。但是如果時機太好，又怕有心人猜出什麽。再者，就是因為現在的時機不對，如果到時候因此發生了動亂，鎮壓後也能借此穩固忍者的地位。

恰在此時，已經在外浪了不知道多久的宇智波斑回來了。他從窗戶飄進來，除了佐助誰也看不到他。

佐助看到宇智波斑眼睛一亮。他原先想着時機問題，還沒開始想另一個更麻煩的問題。但是那個問題，顯然也非常重要。那就是，由誰去執行這個計劃。

因為這個計劃是完全保密的，他也無法讓自己的手下去實行。但是如果由他做……這麽大的計劃，涵蓋所有尾獸，并且還要在整個大陸上置備齊陣法，恐怕很難做到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現在，這裏不就有個最佳人選嗎？

“你又在打什麽壞主意？”宇智波斑雙手環胸，看着佐助，帶着笑意地挑了挑眉。

“我能打什麽壞主意。”佐助收斂了一下自己的喜悅之情，朝宇智波斑微笑：“你怎麽突然想到回來了？”

“我早前莫名跑入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前不久才剛出來。結果一出來就聽說了你的壯舉，就過來看看。”宇智波斑走過來，周圍也沒別的椅子，他幹脆就坐到了桌上。

佐助有些嫌棄他，卻又懶得說。

“将軍大人，呵，感覺如何？”宇智波斑拿起邊上的印章，以前是火影的印章，現在換新了，上面除了佐助的名字外還刻了佐助的職位。

“不如何。”佐助站起來：“反倒是有不少麻煩亟待解決。”

佐助繞着宇智波斑坐的桌子轉了一圈，然後轉頭問宇智波斑道：“你覺得讓所有人都擁有查克拉，怎麽樣？”

“你瘋了？”宇智波斑皺起了眉。

“我沒瘋。”佐助的神情再冷靜不過：“你覺得我瘋了嗎？我看起來像是要瘋的樣子？”

“你看上去不像個瘋子，”宇智波斑面無表情地看着佐助：“但你說的話實在不正常。”

“你都想要無限月讀，讓所有人活在夢裏了，我為什麽不能想讓所有人都擁有查克拉。”佐助呵呵笑了一下。

宇智波斑臉黑了一瞬，然後他道：“這是兩碼事。”

他頓了頓，問道：“你為什麽突然有了這個想法？”

“并非是突然有的。”佐助又坐了回去：“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想過這個問題，只是我最近才确定計劃。”他想了想，說道：“我小時候，村裏的朋友除了忍者預備役，還有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們長大後，不像我們一樣進入忍校學習。從那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麽會這樣。父親告訴我，因為他們沒有查克拉。為什麽人和人是不同的？我當時就想，如果他們也能有查克拉就好了。”

“而後來，偶爾碰見沒有查克拉的人和有查克拉的人之間的沖突時，我就更加加深了這個想法。”

“你想讓争鬥更加大規模？更加得難以遏止？”宇智波斑不滿地扯了扯嘴角。

“我只是想要更加得公平和自由。”佐助看向宇智波斑，眼神沉郁：“查克拉是一種力量，而用這種力量做什麽事情，是擁有查克拉的人該思考的問題。就像以前，忍者用這力量來執行任務，而現在，忍者用這力量來保護火之國的人民。”

“但也有人用來破壞。”宇智波斑神情桀骜，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佐助：“要我說，掌握力量的只需要幾個人，或者說一個人就足夠。剩餘的人只需要聽從最強者。”

“四戰時的失敗還不足以讓你認不清大多數人的力量嗎？”佐助感覺自己漸漸有了火氣。

“四戰時那些普通人類能耐我何？因為你，因為另外一些強大的忍者，我才會失敗。”提到失敗，宇智波斑倒是冷靜下來了許多：“不過我确實失敗了，就這點我想我得誇獎你。”

“即使不是我，即使将來有一天，所有人都不再有查克拉，而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有查克拉，你依舊可能會失敗。”佐助說道。他見識過另一個世界的科技。即使人類沒有特殊的力量，他們依舊通過其他渠道，得到了毀天滅地的力量。

“這不可能。”宇智波斑微微擡起下巴。

“我見識過另一種力量，那種力量叫做科技。”佐助此刻反倒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不是錯誤的。查克拉的力量并不代表一切。“人們制作大炮，制作□□，核彈。一顆便能讓一整個火之國毀滅，甚至其上再也無法住人。如果硬要待在哪裏，身體也會逐漸衰敗。”

“你說的那是什麽？我從未聽說過。”宇智波斑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佐助說道：“人們即使沒有查克拉，依舊可以毀天滅地。”

“查克拉算不得什麽。既然你這麽說，那你為何還要費心讓查克拉傳播開去，這點公平不算什麽。”

“短時間內，至少它是有用的。科技發展需要時間，而且，查克拉在科技面前未必沒有生命力。”佐助看着宇智波斑：“讓一個東西存在得更久、更好的方法不該是把它藏起來，而是讓所有人都擁有它。”

“所以你所做的是為了讓查克拉存在得更久？”宇智波斑哼了一聲。

“并不，我說過了，我想要的是公平和自由。還有就是，忍者的更好的未來。查克拉的存在周期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假使哪天世界上沒有查克拉了，也不見得多讓我恐慌。只要現在這些忍者，還有他們的子孫，将來還都能好好的。其他的外物，又有什麽大不了。”

“那你提查克拉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

“當某一天，科技變得強盛，普通人也能用科技解決掉忍者。那麽忍者以什麽立足？普通人和忍者發生矛盾，又該如何？忍者不該和普通人區別得這麽開，倘使将來哪一天，普通人和忍者甚至被區分成了不同的種族，那麽忍者和普通人、不管哪一方被消滅，都很糟糕。或許忍者消失了，那麽将來普通人的歷史書上，可能忍者就成為了傳說。誰都不知道忍者這種東西是不是真的存在。這不是我想要的未來。但是如果，讓所有人都擁有了查克拉。那麽，很難有人能區分得開來以前有查克拉的人和現在有查克拉的人。而科技的發展，也可以和查克拉共通。擁有查克拉的人不必被消滅。再者，我剛才提的自由，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

佐助覺得口有些幹，想要拿桌上的水，宇智波斑見了，順手給他拿了遞給他，神情似是對他說的頗感興趣的樣子，這讓佐助心裏有些高興。佐助喝了水，繼續往下說：“忍者的後代幾乎只能做忍者，很難有從事其他職業的不是嗎？很多人引以為傲。當然，繼承祖輩的職業聽起來很不錯。在以前忍者的生涯多有悲哀的時候，就是如此了。現在我想來，還覺得很不可思議。明明是那麽痛苦的職業，但是子子輩輩，竟然以這個職業為榮。”

“這是力量的歸宿。”宇智波斑插話道，他的神色頗為複雜：“有力量的人，也注定了要面對鮮血和悲傷。這點你做得很好。雖然我不太認同并入火之國，聽命于大名這一點。但是忍者現在的生活确實變好了。”

“有力量卻只能走入痛苦和鮮血中，又是誰規定的？怎麽優勢反倒成了劣勢？”

宇智波斑冷笑：“至少免于□□縱。”

“執行任務，因為家族、或者因為忍村、不得不聽命于雇主，不得不為了任務放棄同伴，我想這已經是□□縱了。”

宇智波斑沉默。

“我嘗試讓忍者的職業變得不再那麽悲哀。”佐助神情郁郁：“但是，忍者不該被約束在忍者上。一個人倘使出生後，注定只能成為忍者，不是很可怕嗎，即使那是一個光榮的職業。可是人的喜好，人的自我思考，人的自由又去了哪裏。他應該可以選擇成為商人，成為漫畫家，成為小說家，成為其他的，他願意成為的。而不該，僅僅是個忍者不是嗎？就因為他有查克拉這樣的理由。這不是太可憐了嗎？”

“我想……”

佐助擡頭看向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嘆了口氣：“你說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