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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惦記着放在河裏的竹簍，第二天天色才剛蒙蒙亮，步姍就醒過來了。被步姍起床的動作驚醒，唐果揉揉眼睛茫然的跟着坐了起來。

“怎麽了？”

“我出去一趟。”

聽着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唐果總算是清醒了，看外面天色時間也差不多了，也跟着起來了。

現在的早上還有些涼，草木上有許多露水，等到步姍提着桶來到放了竹簍的河邊，褲腿都被露水沾濕了。

那沉入水裏的竹簍藏得隐蔽，而河邊的草叢又遮擋住了光線，肉眼也幾乎找不到她放下的竹簍在何處。

幸好她不是靠着這個來分辨位置的，步姍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直直的往竹簍走去，視線根本不受雜草的幹擾。

河邊有一處有幾條魚在那一直打轉，沒有離開過，對于步姍來說簡直如同黑暗裏的燈火，哪裏還需要再去分辨其他的。

步姍蹚入水中，沒有鑽入竹簍的魚被驚吓到，立刻一擺尾游遠了。而她能感覺到原地還剩下三只，手往下一摸索，提起來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魚簍。

她把兩只竹簍裏的魚都倒入桶中，就見三大兩小一共五條魚在桶裏游來游去，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被抓住的驚慌感。

第一次嘗試的收獲還行，大概是這裏魚比較多，想到這裏步姍把竹簍又原樣放了回去，看今天這情況，這位置是真不錯，明天可以繼續收獲！

步姍心情非常好的提着桶往回走，不過現在天已經有些亮了，村子裏有些人已經起來了。

步姍回去的路上只得小心翼翼的避開人群，不讓別人發現。畢竟這事怎麽說也不太好，可以算是挖集體的牆角了。

“有魚嗎？”唐果聽到開門的聲音，立刻的跑了過來，興致勃勃的探頭往桶裏看：“哇！真的有诶！”

“那當然，等會兒我就帶去縣裏賣了，要是能賣出去，之後就不斷有進賬了。”步姍笑道，雖然手裏握着的錢財不少，但坐吃山空肯定是不行的。

“嗯嗯，你好厲害！”唐果眼睛都在發光，能和步姍成親真的太好了，有主意又有能力，比村裏其他人可是好太多了，比他姐姐還要好！

唐果好像想到什麽，連忙去了廚房，等他出來手裏正端着一個碗，放在了步姍面前，期待的道：“我剛才特意給你蒸的蛋羹，你快吃！”

嫩黃色的蛋羹看起來便讓人有食欲，上面放着的蔥更是提了不少香味。被唐果投喂習慣了，步姍端起來便用勺子舀了一勺。

蛋羹入口又嫩又滑，步姍在唐果期待的眼神下點點頭。唐果頓時笑了起來，然後突然被一勺子蛋羹堵住了嘴，臉上頓時漲紅。

唐果在步姍戲谑的眼神下不好意思閉嘴，卻又舍不得，忍住害羞一點點的把步姍喂的蛋羹咽了下去。

兩人慢慢的分食了一碗蛋羹，又吃了早飯，步姍這才準備出門。

魚活着和死了的價格肯定不一樣，步姍用袋子把籃子鋪上，在裏面裝入小半籃子的水，再把魚放了進去，短時間應該沒問題。

步姍提着上面蓋住了的籃子，叮囑了一下唐果，就出了門。

田野間的油菜籽已經長成，這時候可以把油菜割下來了。她在家耽擱的時間太久，許多人都已經上工了，只見村子裏的一些人正慢悠悠的割着油菜，另一些人把被割下來的油菜運回去曬着。

步姍走在旁邊有些顯眼，本就在劃水的村民基本都看到她了。

“步大姐，看，你女兒。”

被鄰居孫萍提醒的步正瑛一回頭，就看到步姍正提着籃子往村外走，一點也沒有原來那副受傷虛弱的樣子。而且步姍看樣子根本沒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臉上就有些不太好看。

“嘿，你女兒這是做什麽去了？”孫萍問道，步正瑛沒回答也不惱，還是自顧自的念叨着：“說起來明天就是回門的日子了吧？你女兒過去就當家做主，不知道會給你們帶回來什麽東西。”

“我就盼着她過得好，拿什麽東西不都是心意嗎？”步正瑛笑着道，然而心裏卻也開始打起了算盤。

……

步姍哪裏能想到自己不過是露了次面，就又被惦記上了，還想趁着上工之前把這件事搞定呢，等她之後上工了，可就沒有這麽多時間可以讓她浪費了。

縣城裏是有巡邏人員的，步姍提着籃子光明正大的在路上走着，一點心虛的感覺都沒有，即使被革委會的小兵看到了，也沒覺得她是來偷着賣東西的。

她上次來就已經把縣城轉了一遍，這次根本不用猶豫，直接往織布廠走去。其實要說的話，還是醫院比較方便，那裏賣魚這種吃的肯定也比較好賣，但無奈她第一次去的時候就用了介紹信，裏面有人認識她，要是一不小心翻車就不好了。

于是步姍把目光放在了縣裏的大廠上，那裏的職工得到的工資多，也舍得花錢。好幾個廠裏面，她一眼就看中了這個織布廠。

廠裏是輪班制的，雖然是大白天，附近的家屬區裏面還是有人的，步姍走得沒有一點遲疑，目的性非常強，根本看不出不是這裏的人，也沒有遭受到阻攔。

一個提着籃子的女人正往外走，步姍瞄了眼就發覺這是一個正要出門買菜的主兒，頓笑容滿面的迎了過去：“大姐。”

“啊？”女人滿臉疑惑的看着她：“你認識我？”

步姍笑着道：“不是，這不是看着大姐長得這麽好看，一看就是個好人嘛，我這遇到了點困難，所以想着大姐這麽面善，想問問您。”

女人被步姍誇得心花怒放，沒忍住摸了下臉，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是嗎？什麽事，你說，我要知道的肯定告訴你！”

“就是我們村吧，土地不多收獲也少。然後我們村長就組織我們抓魚，想看看縣裏的廠收不收。”步姍說得光明正大，反正是集體的嘛，然而實際如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我不太敢去找你們廠長，所以先過來問問，你們廠長脾氣好不好啊？”

女人聽到這臉上露出難色，廠裏的事她哪裏知道，特別是采購這方面，她根本都沾不到邊。想到這她有些惱怒，感覺自己好像被戲耍了一樣。

“我知道你們廠裏采購東西，肯定得看看這東西它好不好，不好肯定不能要的是吧？所以我這次來，我們村長還特意讓我帶了幾條魚過來。”步姍說着掀開了籃子上的蓋子，露出幾條活蹦亂跳的魚。

“您看，這還活着呢！”

女人瞪大了眼睛，看到魚頓時想起了魚湯魚肉的滋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到步姍的笑臉，心裏算盤打得啪啪的響。

這東西送到廠裏食堂她不知道能不能吃到，但是現在可是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不拿下一兩條簡直對不起她的好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