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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的人’這四個字激怒了沈水煙:“這與你無關!”
謝千瀾笑了笑沒有回答。
那少年終于得了救,慌忙起身後,他吓得衣服都沒穿,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屋裏只剩下對峙的兩個男人。
沈水煙眼中全是殺意,但他沒有失去理智,剛才謝千瀾暴露出的力量與他平時決然不同。
——這個男人一直隐藏了實力!
謝千瀾看向他,說了個沒什麽關聯的話:“剛才的孩子生得可真不錯。”
沈水煙不動聲色,他等着他後頭的話。
謝千瀾輕聲道:“那麽年輕,那麽新鮮,還是個雛兒,少宮主怎麽就忍心推出去呢?”
沈水煙不知道這個男人要說什麽,雖然他知道他說不出好話,但他要聽到底。
謝千瀾眸色微閃,忽地壓低了聲音,暧昧道:“你該試試,看看真正的第一次是什麽樣的。”
這話中的暗示已經極為明顯了,沈水煙何等聰慧,哪裏會聽不出明白。
他瞳孔猛縮,那急速縮小的瞳仁幾乎成了一條線,那裏面本就一片陰骘,此刻已經完全淪入地獄。
明明胸腔裏已經翻天倒海,但沈水煙還是穩住了情緒,用着有些空飄的聲音說:“他活了那麽久,之前有戀人很正常。”
謝千瀾說:“少宮主真是年輕呢。”
如今的沈水煙聽夠了‘年輕’這兩個字。因為年輕,他被阿雲推開;因為年輕,他在很多事上缺乏經驗;也因為年輕,他哪怕付出了一切,卻仍舊被踐踏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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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無法反駁,他的确是年輕,太年輕了。
謝千瀾繼續道:“男性的身體不擅于承受,哪怕之前有戀人,但若是幾年沒做,那也跟雛子沒什麽區別了,但是你回憶一下……尊上……是怎麽樣的?”
“有不适嗎?有疼痛嗎?還是說……在享受呢?”
那一個多月,沈水煙連一點一滴都忘不了,所以……他怎麽會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沈水煙不是沒懷疑過,只是那時候太高興了,太興奮了,終于得償夙願,還是那般心滿意足,他根本顧不上考慮其他的。
現在……冷靜下來之後,太多經不起推敲的地方了,實在是太多了。
沈水煙終于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是真的沒有擁有過,連哪怕一刻都沒有。
巨大的空寂霸占了整個心髒,那被碾碎的血肉重新塑形,它猙獰難看,一團焦黑,像個覺醒的魔鬼,肆意散發着瘋狂地氣息。
明明胸腔裏湧動的全是腐爛和黑氣,但沈水煙面上的怒氣卻不見了,他忽地揚了揚唇,笑得像烈日驕陽般明朗。
謝千瀾微微揚眉。
沈水煙轉頭看他:“多謝了。”
謝千瀾恍然,接着他眼底湧動着興奮,緩聲道:“少宮主能想明白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沈水煙眸中溢滿了笑意,聲音壓低,額外動聽:“讓你來說這些的是阿雲吧?”
謝千瀾笑而不語。
沈水煙又問:“每天晚上在阿雲床上的是你吧?”
謝千瀾當然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沈水煙自始至終都在微笑着,他繼續問:“阿雲真的中毒了嗎?”
謝千瀾剛要開口,沈水煙卻打斷了他:“不用告訴我了,我會親自去問他。”最後幾個字他說得很輕,但卻莫名讓人覺得這是從喉嚨中逼出來的,帶着腥氣,滲的人頭皮發麻。
到這個地步,該說的都說了,謝千瀾自然不會再留下。
沈水煙看着他逐漸消失的身影,嘴角的笑容像是凍結了一般,自始至終都在揚着,完美的弧度沒有絲毫改變,只是那雙黑眸中,失了光彩,大片空寂之中,剩下只有病态地瘋狂。
阿雲,你怎麽能是別人的?你怎麽能被別人碰觸,你怎麽能和其他人親吻,你怎麽能讓那麽肮髒的人玷污呢?
沒事……別擔心。
所有貪圖你的,碰過你的,看過你的,都該死。
而你,會屬于我,只屬于我一個人。
沈水煙唇邊的弧度終于動了動,沒有收斂,反而越來越大,越來越動人,越來越美麗,可惜卻如同帶着包着糖衣的毒藥,那般甜美,那般精致,入口後卻會腐蝕着五髒六腑。
謝千瀾出去,楚暮雲便斜斜靠在床邊,等着他回來。
這座天霖宮完全出自楚暮雲之手,他早在幾年前便對整個宮殿布置了周密的陣法,只要他想,能輕易監控所有地方,且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所以他看到謝千瀾給沈水煙送了個男孩,看到沈水煙震怒,也聽到了謝千瀾那些模棱倆可的話。
直到最後,畫面定格在沈水煙那完美到毫無缺陷的甜美笑容上。
楚暮雲:“貪婪這小臉蛋長得真讨人喜歡。”
零:“qaq!他為什麽笑得這麽開心,不應該震怒、崩潰、絕望嗎?”看了這麽多場戲,零寶寶也能寫劇本了。
楚暮雲:“沈水煙不是朵小白花。”
零:“……”
楚暮雲嘆息:“他可是朵正兒八經的黑心蓮。”
小白花被欺騙被背叛會失落絕望進而崩潰,但貪婪不會,他只會被激起那病态地獨占欲,為了得到越發的不擇手段。
楚暮雲揚唇:“咱們估計馬上要換戰場了。”
零:“嗯?”
楚暮雲:“從色欲床上換到貪婪床上……嗯,也許是小黑屋?講真……這次攻略能寫篇很帶勁的虐心虐身、狗血滿地的小黃文了。”
零:“……”
楚暮雲輕笑着,視線落在了那貌美少年空寂無光的眸子上。
五年時間,馬上到了,貪婪果然是貪婪。
楚暮雲腦中閃過那個全心依賴自己的少年……
他垂下眼簾,再睜眼,已經是一片冷涼。
日子一晃而過,楚暮雲一直不敢去見沈水煙。
而在幾天後,沈水煙主動見了他。
少年眉眼舒緩,意氣風發,半點不見頹态。
反觀楚暮雲,雖仍在高位,雖神态嚴肅內斂,可眼底卻總有股難以掩飾的狼狽。
沈水煙對他躬身行禮,音調講究且疏離:“父親,前些陣子是兒子荒唐了,如今頓悟,定不會再擾您清淨。”
他一番話說得潇灑,楚暮雲聽着,卻面色瞬間蒼白如紙。
果然是年輕,年輕到如此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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