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時間變化下的福利院

此時的龐大海正在熱鍋，蘇月靠了過去心裏更是緊張。

當年給自己吃垃圾的龐大海，此時看樣子是要給路橋做飯了？

蘇月有些不知所措，蘇月可不知道龐大海已經成了整個福利院的大廚。

但此時的蘇月，也只能看這龐大海做的料理開着屏障偷偷的聽着兩個人的對話。

“沒想到這些年不見，你都當上大廚了。”背着背包的路橋笑着說。

“誰有你厲害呀，大學生。我們當時一幫孩子都皮，就你最有出息。也虧你沒忘了我，到了地方你就想起我來了，包就放着吧丢不了。”龐大海笑着起了鍋燒油給路橋開起了小竈。

“我現在算是個辍學，大學還沒畢業呢。出息，才沒有什麽出息。”路橋連忙解釋道。

“沒畢業？沒畢業你回來幹嘛？”龐大海疑惑的說着，開始爆香炒料。

路橋愣了愣，思考着先不讓龐大海知道：“院長讓我回來的，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估計是這裏缺人吧？”龐大海解釋着下了肉片，開始了爆炒。

香味一下子冒了出來，蘇月在一旁自然是聞得到。看着眼前的龐大海滿腦子還是之前翻垃圾的小胖墩，誰能知道現在的龐大海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缺人是怎麽一個說法？我真的是離開太久了，現在回來有感覺變化很大。以前覺得這裏好大，現在看着反而覺得小了。以前覺得很新，現在覺得破舊了。”路橋感嘆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不是嗎？時間會改變一切，城區太老了衰落是必然的。福利院本來就是扶持項目，以前還有義工現在很多義工都不肯來了。”龐大海解釋道。

“義工？不肯來？也招不到人嗎？”路橋秉持着不懂就問的态度沒跟龐大海客氣，确實龐大海在福利院算是老員工了。自己大晚上的來找對方，看來還真來對了能問到很多事情。

“看樣子，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不過也是，我剛來的時候也不太明白這裏面的事情。但是待得久了，看的多了就知道了。”龐大海說着，将一碗小炒肉配着米飯放在了路橋面前。

“你來說說這些年你都看到了什麽，這有的吃、有的聽享受哦。”握緊遞來的筷子路橋吃了起來點着腦袋，拿起了一旁的筷子夾了一口塞入了嘴裏。

咀嚼了幾下，路橋下意識的誇贊：“院長說的真的不錯，你這也太好吃了。”

“院長誇我了嘛？”龐大海拿着勺子憨笑着。

蘇月偷摸摸挪了過去，聞了聞味道對龐大海另眼相看。雖然沒吃到味道，但路橋說好吃那麽肯定很好吃。

龐大海笑了幾秒，回過神繼續聊：“那我來說說，我都看到了什麽。說起來我們這一代真的是幸福啊，就算沒人要不是還在福利院長大成人了？沒病沒災的，如今可有些不太一樣了，時代發展了。”

路橋點着腦袋，一口一口的吃着眼前的小炒肉蓋飯。龐大海這話倒是沒有說錯，跟自己一起福利院出來的孩子雖然沒說誰誰大富大貴。但都至少有了自己的生活，龐大海不就當了大廚還做的那麽好吃。

“可怎麽現在就不一樣了？”路橋詢問道。

“這你就說到點子上了，我們一九九零年前後的孤兒。被丢棄的理由多種多樣，但最多的還是父母養不起才丢的。那時候不還重男輕女嘛，還有獨生子女政策的限制。所以多出來的孩子、和生出來的女孩不要的多。但不管怎麽丢，大家手腳都是健全的。只是因為父母養不起，有的父母後知後覺回來了接回去了還好。接不回去長的不太埋汰的也有人領養，反正就是真的有福利院的味道。但現在的福利院完全不一樣了，你還沒見過現在福利院的孩子吧？”龐大海開始燒水熱鍋又搞了一碗紫菜蛋湯。

“是啊，我回來的時候天黑了。孩子們應該都睡了吧，現在福利院的孩子怎麽了？”路橋在一旁拿到了勺子喝了一口，比了個大拇指：“這個也好喝，大海你出息了。”

“現在人都有錢了，男女平等說了幾年了。孩子生下來哪怕是女孩子，只要不是太偏僻的農村幾乎沒有人會丢了孩子。能養則養，所以一般只要是健全的孩子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不會在存在養不起就丢的事情了，但你想想如果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有問題呢？孕檢的時候沒發現，或者後天出現了殘疾。現在的年頭只有這樣的孩子才會被丢棄。身體殘疾、五官殘疾、腦癱和智力缺陷的孩子，福利院裏現在幾乎都是。健全的孩子越來越少，不健全的孩子更加難照顧。開始愛心人士都有想法來當義工，但幾乎來過一次的就很難堅持來第二次了。你跟我腦補一下這樣的畫面吧？”龐大海說出了時代變化下的區別。

“好。”路橋說着放下碗筷。

“你滿心歡喜的被公司或者學校和街道辦事處要求來福利院當義工，你想着可愛漂亮的孩子們圍着你聽你說故事，歡聲笑語其樂融融的。但來了之後才發現完全不是那樣子的，孩子們個個都有缺陷。先不說能不能接受這些缺胳膊斷腿的孩子，他們表現的癡傻呆滞。你還要照顧時常會出現的大小便失禁，這一道下來你還會來第二次嗎？花錢的都不肯，更別提不花錢的了。現實就是這樣，福利院已經沒有以前的味道了。”龐大海解釋道。

路橋微微的跟着點着腦袋說：“你不說我真不知道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估計我要明天看看才能真的完全明白。”

路橋腦海裏，自己一批三十多個孩子。其中有問題的也只有一個叫葉銀浩的孩子，當然也只是看起來傻兮兮手部有略微殘疾。可這孩子雖然手部殘疾，但動手能力确實所有孩子裏最強的一個。

現在讓路橋腦補這些福利院的孩子都有或多或少的殘疾，路橋是無法憑空想象畫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