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沈秋眠循着那一縷魔氣,追蹤到了距離片場不遠的一座小山上。

說是小山,其實說是小土包更加合适。

今日月光暗淡,黑黢黢的樹林裏,仿佛藏着無數的黑影,正在張牙舞爪,等着将随意進入的人給吞噬。

沈秋眠躍上了樹枝,在樹枝上輾轉跳躍,最終來到了一座……僅僅到人小腿一半的小廟。

而那輕微的魔氣,就是從這小廟裏傳出來的。

沈秋眠碧色的眸子在黯夜中閃爍着幽幽綠光,雖然那座小廟正散發着絲絲縷縷的魔氣,但讓人意外的是,那裏面空無一人。

“難道是我找錯了?”沈秋眠在心裏嘀咕了一句,繞着那座小廟轉了一圈兒,思索了一會兒後,幹脆拿爪子從那小小的門洞裏伸進去掏了掏。

顯而易見的,什麽東西都沒有掏出來。

沈秋眠蹲坐在那小廟前,眸子緊緊盯着小廟門,尾巴一甩一甩的,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

一分鐘的時間過去了,現場仍舊無事發生。

見對方仍舊不肯露面,沈秋眠化成的黑貓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下一瞬,毛茸茸的黑爪猛地拍下,黑暗中,地面無聲地裂開,一個黑色的團狀物趁着夜色掩護,飛速地從地面的裂縫中彈出,試圖逃跑。

然而,它剛彈到地面上,就被沈秋眠化成的黑貓一瞬間按在了爪子下。

唔,軟軟的,很Q彈。

沈秋眠下意識地想道,爪子又忍不住松開,待那黑色的球狀物再次蠢蠢欲動的時候,爪子飛速彈出,再次将對方按在了爪下。

雖然沈秋眠的本體并不是黑貓,但嚴格而言,他也是屬于貓科動物,而貓科動物,大都抵抗不了球狀物的誘惑。

而就在沈秋眠玩兒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道金光閃過,直直地沖着他和那個黑色的球狀物劈下。

沈秋眠玩兒得太投入,那金光來得又實在是太迅速,驚得他直接喵了一聲。

然而比他更慫的還是那只被他當玩具的黑色團子,直接縮在沈秋眠的腳底下不動了,開始裝死。

險而又險地躲開了那道金光後,沈秋眠趁着那人發動技能的間隙,瞥了他一眼。

而就是這一眼,讓沈秋眠渾身的毛都炸開了。

來人雖然一身皮衣皮褲,而且還帶着口罩,但沈秋眠認人并不僅僅是依靠容貌,還有體型、氣味等等其他因素。

所以,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秒掃過,沈秋眠仍舊認出,那就是之前去孟深聞家裏給自己檢查身體的那位醫生!

此時那位醫生的手裏拿着一條鞭子,再度沖着自己揮了過來,鞭影裹挾着粼粼金光,直沖沈秋眠的面門而來。

然而,在那道鞭影打到沈秋眠身上的時候,卻只是打碎了一個虛影。

而真正的沈秋眠,已經叼起那個黑色的圓球,離開了此處。

意識到自己被耍了之後,那醫生眉心一擰,沒有再度追擊,反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按了下去。

下一秒,警鈴大作。

沈秋眠被突然響起的警鈴聲吓得腳底一滑,險些整個向前撲倒,待他調整好姿勢之後,碧色眸子忽然縮成了一條豎線,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他的眼前是一雙黑色的皮鞋。

可沈秋眠之前甚至都不曾發覺有人埋伏在這裏!

此人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觑!

沈秋眠俯低身體,喉嚨裏發出了嗚嗚的威脅聲音,借着黑暗的掩護,小心地調整着自己即将逃走的方向。

但很快,他的背後就傳來了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那名醫生追來。

“孟處長?你怎麽會在這裏?”

孟處長?姓孟?

沈秋眠心裏一突,不……不會這麽巧吧?

然而,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卻打碎了沈秋眠的一切幻想。

“來找我那只不聽話的小貓。”孟深聞的聲音平時有些不同,更低沉,也更威嚴。

那身着皮衣皮褲的醫生聞言狐疑地看了沈秋眠化成的黑貓一眼,“孟處長,您說的是它?可看它的形貌,不像黑貓。反正我是沒見過長了加長加細版獅子尾巴的黑貓,我懷疑它也是一種魔物。”

孟深聞沒有回答,只是俯下身,将沈秋眠抱了起來,手指還在對方的下巴處撓了撓,“确實不是普通黑貓。”

沈秋眠老實地趴在對方的懷裏,乖巧地裝黑貓。

“孟處長。”那一身黑色皮衣的醫生忽然眯起了眼睛,“這只黑貓确實是你養的嗎?”

孟深聞将目光從沈秋眠的身上收回,“嗯,才養了沒幾天。”

那人的目光在沈秋眠和孟深聞的身上饒有興致地轉了一圈兒,“孟處長,我倒是覺得,你和這只黑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上一次你被吊在窗外就是因為它吧?”

沈秋眠身體一僵,幹脆将腦袋埋進了孟深聞的懷裏,用屁股對着那個無意中說中了事實的男人。

孟深聞倒是沒什麽想隐瞞的心思,戳了戳沈秋眠的腦袋,直接點頭道,“他有些頑劣,讓你見笑了。”

“見笑不敢當。”皮衣男把鞭子往腰間一挂,“但是孟處長,你這樣讓我很為難啊。”

他不懷好意地看向了沈秋眠,“我這次是受人之邀,前來處理魔氣一事的,孟處長,我對你的家事沒什麽興趣,但是《載酒行》劇組中繩索莫名斷裂一事,也需要一個交代,您說對嗎?”

“那小黑貓嘴裏叼着的是一個剛成型的魔物,估計神智都還沒開,所以,我懷疑繩索斷裂一事,是這只黑貓的手筆。”皮衣男人拿鞭柄頂着自己的下巴,“孟處長,您怎麽看?”

孟深聞眸子垂下,落到了沈秋眠的身上。

良久後,他緩緩開口,“此事,我會好好審一審他的。”

“哦?孟處長要怎麽審?”

孟深聞聲音驀地沉了下去,“怎麽,你懷疑我會徇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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