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因為太過悲憤,蘇簡一路上都沒再跟安以澤說話。

倒是安以澤一路淡定,到醫院後,又攔腰将他抱下車,然後推着他回到病房,還特地向醫生詢問了蘇簡的出院時間。

醫生的意思是,蘇簡手術成功,恢複也算良好,再過些日子就可以直接出院,回家休養了。

蘇簡開始覺得有些恐慌。

說實話,雖然他并不喜歡醫院,但相對于和安以澤一起兩人呆在婚房裏,他更願意呆在醫院裏,至少這裏還有美貌溫柔的小護士啊!他可不可以不要回去?

于是蘇簡努力想辦法想賴在醫院裏,但他又實在沒勇氣将骨折未愈的腿再次敲斷,于是就這麽糾結着,出院的日子到來了。

安以澤也算細心,特地給蘇簡帶來了衣服鞋子。然而蘇簡看着那疊得整整齊齊的女款衣裝,直想昏死過去。

尼瑪,他可不可以穿病號服回家?他不要穿女人衣服啊!

不過蘇簡自己也知道這不可能,更何況他現下的身體本就是标準的女兒身,而且是女兒身中的上品,穿上眼前這女裝,只會正常到讓人驚豔,覺得不對勁的也不過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于是蘇簡只好滿心糾結地開始穿衣服。然而問題又來了,蕾絲小內褲什麽的他也就忍忍套上了,但這傳說中的bra可讓他怎麽下得去手!更何況,平時只在動作藝術片裏看到男人們解開女神們的bra,他可沒見過穿上去的!于是,這要怎麽穿?

蘇簡憋着滿口鮮血研究了好一陣,終于将bra套了上去。然後是長長的連衣裙。蘇簡面無表情照套不誤:哼,老子連bra都穿了,穿個裙子算個啥!

滿頭大汗穿好衣服,蘇簡這才放了等候在外的安以澤進來,然後自暴自棄地道:“我弄好了!走吧!”

安以澤瞅着他:“頭發。”

“啊?”蘇簡順着他的目光低頭,這才發現自己的長發亂糟糟,當下哀嘆一聲,拿起床邊桌上的梳子草草往頭發上一梳,卻不想登時痛呼出聲。

見安以澤看過來,蘇簡頓時有些讪讪的。原主這一頭長發其實十分漂亮,又黑又長,發質相當不錯,無奈蘇簡當了快三十年的爺們,從沒梳過這樣長的頭發,因而每次梳頭發都糾結萬分,而且也實在不會打理,因而最多也只能努力梳順了一股腦披下來,做發型之類的那完全就不能想。

蘇簡本來想出院後便把頭發剪短,越短越好,不過與護士的聊天中卻得知,女人們的短發更難打理,遂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畢竟相比起短發後要抹這抹那又吹又燙的麻煩,現在這拿梳子理順就好的發型已經是簡單到極致了。況且蘇簡這張小臉倒也和這發型十分相配,長發一披,真是又秀美又溫柔。

Advertisement

這樣的美貌萌妹子竟然嫁給了安以澤這家夥!蘇簡每每面對鏡子,都不由得痛心疾首。

聽見他的痛呼,安以澤看向他,微挑了眉梢。

蘇簡心頭默默道:瞧什麽瞧!如果哪天你安大少變成女人,只怕比我還不如呢!

接他出院的,自然還是安以澤一人。

蘇簡不免覺得有些奇怪。住院這些天,除了安以澤和蘇簡的同事學生外,并沒有其他人過來探望。蘇簡這邊的親人可以理解為蘇簡嫁得遠,老家不在S市,也許不方便過來,但蘇簡記得,安以澤的家可就在S市,而且據說還是S市一個相當有地位的家族,可是為何蘇簡住院這些日子,竟沒一個婆家人來探望呢?這是真不知情,還是蘇簡這媳婦兒不受待見?

蘇簡默默地瞅了瞅一旁開車的安以澤,八卦地想,這算不算是豪門恩怨?

“安,咳,以澤。”

“嗯。”

“問你幾個問題哈!我們現在是住哪兒啊?”

“世紀寰宇。”

蘇簡默了一默,世紀寰宇,他以前一年薪水都買不起一個平方那種高檔小區啊!

“呵呵,再問一個隐私點的哈,你現在,咳,年薪多少啊?”

“……”

“那換個問題吧,你現在在哪家公司任職?”

“CMI。”

“……是我想的那個CMI嗎?”

“是。”

蘇簡又默了一默,CMI,他當年畢業後最期望進入的頭號目标公司啊,可惜他連面試都沒能等到,在第一關就被刷下了。

“那你現在的職務?”

“總裁。”

蘇簡眼睛登時瞪圓了。

許是感覺到了他目光中濃重的不能置信,安以澤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怎麽?”

蘇簡木然道:“我能問一下你今年多少歲麽?”

“三十。”

蘇簡想,這可就怪不得我了,這人比我大了整整一歲,所以有這樣的差距很正常的啦啦啦啦啦尼瑪鬼才會認為這厮三十歲當CMI總裁老子二十九還是IT底層民工正常啊掀桌!

蘇簡憤憤地扭頭。都說這年頭貧富差距太大,這就是活生生血淋淋的高富帥VSdiao絲的現場版啊摔!人與人的差距要不要這麽刺骨啊!安以澤你果斷開挂了吧?事實證明,一個剛爹或者一個幹爹真的是太重要了!

“又怎麽了?”

蘇簡淡定地吸了口氣,扯了扯嘴角:“沒什麽,沒想到我的配偶這麽有為,想到以後你要出事了我得繼承多少遺産,就覺得有些意外罷了。”

“……”

進入小區,看到車庫裏那并排的好幾輛頂着所有男人都向往的标志的豪車,蘇簡表示,雖然仍然略感幻肢痛,但已經淡定多了。

然而接下來蘇簡就略有些不淡定了——怎麽趕得這麽巧,電梯竟然恰好出了故障需要維修?

蘇簡問:“你,咳,咱家住幾樓?”

安以澤面無表情:“21層。”

蘇簡知趣地住口了。

物業誠摯地道着歉,請求稍待。便聽安以澤問:“大概要多久能修好?”

物業猶豫着:“十、十分鐘……”

蘇簡試探地問:“那要不我們就等等?”

安以澤沒有言語,蘇簡就當他默認了。

然而十分鐘後,物業依舊是抹着汗道歉:“實在對不起,因為故障嚴重,今天之內,電梯應該都沒法使用了。”

蘇簡抓了抓頭:“這意思是,我們要爬上21樓?”

瞅了瞅身旁沒有出聲只臉色更黑的安以澤:“要說21樓本來也不算什麽,可是我現在這個狀況……”

要說高檔小區的服務就是不一樣,聞言物業立刻道:“我們可以幫忙!”

蘇簡心中一動,看了一眼旁邊的安以澤,饒有興致地問物業:“這情況只能讓人背我上樓了,你們是要幫忙背我上去?”

物業自然看向安以澤。

蘇簡卻不等安以澤回答,立刻否定道:“這怎麽行,我老公明明在這兒,我幹嗎要讓別的男人背啊?再說了,我老公身強力壯,爬個21樓算什麽!是吧,老公?”

原本覺得很難出口的“老公”,此刻蘇簡忽然覺得說起來倍兒順暢,末了,還悠悠挑了個餘韻悠長的尾音,一副十足十的信任自家老公的小女人模樣。

雖然安以澤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但已跟他相處了這些時日的蘇簡自然看出來他此刻的憋悶,當下在心頭悶笑不已。

安以澤,你當初搶了我的妹子,害我媳婦兒都沒娶上就英年早逝,今日就別怪我報仇!

為了阻止安以澤拒絕,蘇簡極力發揮演技,伸手扯了扯安以澤的袖子,待安以澤看過來,仰起臉朝他擺出一個純真又無辜的期待表情:“老公,我們快回家吧!”

安以澤面冷臉黑,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簡立刻喜笑顏開。

物業顯然仍感歉意:“先生太太,有我們能幫得上忙的嗎?”

蘇簡笑眯眯道:“等一下你們幫忙把輪椅送上來就好。”

而後轉頭看向安以澤,乖乖張開手臂:“老公?”

安以澤默然看了他片刻,然後在他面前背對他半蹲下來。

蘇簡在物業的幫忙下趴到安以澤背上,十分開心地道:“老公,我們出發吧!”想了想,又笑眯眯地補充了一句:“加油哦!”

蘇簡保證他感覺到安以澤的背僵了一僵。

于是當下心情更好了。雖然對安以澤的背竟然這麽厚實寬闊頗有些羨慕嫉妒恨,但一想到情敵得背着他一步一步爬上21樓,就頗有些揚眉吐氣之感。

雖然背了個大活人,安以澤的步子依然穩健,并沒現出費力來。倒是蘇簡趴在他背上,總覺得胸前兩坨肉硌得慌,于是不免扭動。

正尋找着舒适的姿勢,忽覺屁股上被拍了一巴掌,而後便聽安以澤輕斥道:“別亂動!”

蘇簡只覺腦中轟地一聲。剛才發生了什麽?卧槽,他、他他他竟被安以澤打了屁股?!

蘇簡惱羞成怒,但又怕動靜太大安以澤給他再來一下,于是只好極力忍着,只是摟着安以澤脖頸的手開始用力。

果然不過片刻,安以澤便難受地咳了一聲,再次輕斥:“手別勒那麽緊!”

蘇簡恨恨地瞪着面前距離極近的腦袋,口中卻是一副無辜的語氣:“可是我怕掉下來。”

安以澤沉默着,将背上的身體往上托了托。

雖然蘇簡身形苗條,但到底也是個成人分量,背着這個身體爬了幾層後,安以澤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

蘇簡聽在耳中,心情又大好起來,口中卻做熱心狀:“老公,是不是很無聊?要不然我們來做腦筋急轉彎吧!”

說完也不等安以澤回應,便興致勃勃開始了。

“一塊三分熟的牛排和一塊五分熟的牛排在大街上遇到了,可是他們沒打招呼,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安以澤沉默無應。蘇簡倒也不惱,直接公布答案:“因為他們不熟啊!哈哈哈,是不是很經典?”

安以澤:“……”

“好吧,再考你一個!有兩個人,他們一起掉到了陷阱裏,一個人死了,一個人活了下來。死了那個人叫活人,那活的那個人叫什麽?”

安以澤:“……”

蘇簡伸手拍了拍安以澤的頭:“來,趕快回答啊親!”

安以澤低沉的聲音依稀有些咬牙切齒:“再問我就把你丢下去。”

蘇簡讪讪縮回手:“想不出答案就想不出呗,我直接告訴你答案好了,活的那個人,叫的當然是——‘救命啊’!”

空曠的樓梯間依稀有一陣冷風飄過。

安以澤依舊沉默地一步一步往上上樓梯。蘇簡懶洋洋趴在他的背上,頗感無聊,于是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了。

“要不我們來講笑話吧!話說有一天啊,綠豆跟他的女朋友分手了,于是他一直哭一直哭,很傷心地一直哭,然後……他就發芽了。”

“……”

“不好笑啊?那再講一個,話說又有一天,一只貓……”

“閉嘴!”

聽出安以澤聲音裏的冷意,蘇簡老實閉上了嘴,這一安靜下來,立刻聽到了安以澤壓也壓不住的粗重的喘氣聲。

哦哦,這是爬到幾層了?似乎已經過了十層了?話說他這“老公”體力不錯啊!蘇簡在安以澤看不見的地方咧開了嘴壞笑,但表面還得做關懷狀:“老公,是不是很累?要不我給你唱首歌鼓勁吧!”

安以澤尚不及阻止,蘇簡便唱開了,興致高昂,語聲歡快,全是好心情的證據。

“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飛馳的駿馬像疾風一樣。一望無際的原野随你去流浪,你的心海和大地一樣寬廣!套馬的漢子你在我心上,我願融化在你寬闊的胸膛……咦?怎麽了?”

安以澤小心地将蘇簡放在了臺階上,待他轉過身來的時候,蘇簡看見一顆汗珠從他黑着的臉畔滑過。

蘇簡偷笑,安以澤啊安以澤,爬了十二層,你果然還是不行了吧?

正心下暢快,安以澤忽然瞪着他道:“從現在開始,不準再出聲!”

蘇簡:“……”

歇息片刻後,再次爬上安以澤的背,蘇簡果然沒有再出聲。

于是空曠的樓道裏,只有安以澤的腳步聲在回蕩。

蘇簡想,安以澤這邁步的頻率還真穩啊……

于是蘇簡聽着這穩健而規律的腳步聲,慢慢睡着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