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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近這段時間她幾乎沒怎麽在京城露面,唯一的一次便是大理寺門口的一場烏龍,看來那陷害柳儒且隐藏在背後的人,這麽快就按捺不住了。
“公主,我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盡早回北域吧。畢竟這是晏國,一旦出了什麽事,也無人能夠幫襯公主,到時候,恐怕會更危險。”辛然憂心忡忡。
尉遲離沉默着沒有說話,她将信紙握在手心裏,越捏越緊,又是威脅。
原著根本沒提到這個情節,如今那人在暗,她們在明,着實傷腦筋。
“辛然,能查到這支箭和上面的标志,是來自于什麽地方嗎?”
辛然接過箭來,道:“我去試試,但……”
尉遲離心裏也知道希望不大,這種标志都是供內部識別所用,除非是什麽大的組織,否則就憑她們,很難有所收獲。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讓我想想。”尉遲離将信紙放在桌上,擺了擺手。
臨陣脫逃從來不是她的作風,不管背後是何人,她尉遲離從不怕威脅,既然有人如此光明正大地阻止她,那她還偏要救人不可了。
尉遲離又拿起那張信,細細觀察,這是一張箋紙,紙張表面光滑細膩,上面印着淺淡的花紋,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線索,能陷害堂堂相國的人,怎麽可能是普通人。
只是如今她腿傷還沒好,一時還無法有所動作,那便不如先養傷,等背後那人松懈了,再做打算不遲。
于是當天午時,尉遲離就拖着傷腿,一步一步往柳羅衣的院子挪去。
雖然那人不想傷害柳羅衣,但她還是覺得不能讓柳羅衣離開她太遠,畢竟她和柳玟裳二人都沒什麽武力值,很叫人擔心。
而且她需要找個機會,好好了解一下柳羅衣的身世,以及她父親,不然就算自己鐵了心想幫她,也無能為力。
只是這個腿,實在有些磨人,尉遲離單腳蹦跶着,覺得自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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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雙手扶住了她,屬于女子的幽香從她身邊飄來,尉遲離偏頭一看,下意識往旁邊躲。
結果不小心壓到了傷口,疼得臉都皺了起來。
“晚霁?沒事,不必扶我,我自己可以。”她連忙說道。
晚霁卻紋絲不動,她低垂着眸子,輕聲道:“公主身上有傷,還是讓晚霁侍候您吧。”
她擡頭看了尉遲離一眼,一雙眼眸濕漉漉的,眼底那顆淚痣在雪白的臉上無比突出,她的眼神似乎隐藏着許多情愫。
尉遲離被這眼神看得心裏十分不自然,她笑得疏離,試圖掙脫她的手。
奈何這雙腿實在是不給力,人家好心扶她,她又不能發火更不能動手,二人一時間僵持不下。
“罷了罷了,你扶吧你扶吧。”尉遲離放棄了掙紮,只得加快了蹦跶的速度,試圖早點到達,早點解脫。
晚霁也不生氣,仍然盡心盡力地服侍着,她的身體距離尉遲離越來越近,尉遲離只能朝着另一邊蹦,二人就這麽越走越歪,都快擠進草叢裏去了。
“公主在逛花園?”一個十分冷淡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尉遲離擡頭一看,是柳羅衣。
她懷裏抱着一個食盒,眼神落在了晚霁攙扶着尉遲離的手上。
“呃,我正要去找你……”尉遲離意識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對,急忙解釋。
然後才反應過來,這有什麽好解釋的?
柳羅衣哦了一聲,然後轉身想走,尉遲離急忙張口喊她,誰知還沒等話音擠出嗓子眼兒,柳羅衣就又轉了過來,大步走到尉遲離面前,擡手便将食盒塞進她懷裏。
尉遲離被硬邦邦的食盒這麽一頂,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柳羅衣轉向晚霁,道:“既然公主已經找到我了,那便我來吧,多謝。”
晚霁不說話,二人就這麽對視着,過了一會兒,還是晚霁敗下陣來,點了點頭,後退一步。
柳羅衣一把扯過尉遲離,攙扶着她繼續往前走去,獨留晚霁獨自站在原地,一直沒有動,面朝着尉遲離離開的方向,像是一座雕塑。
尉遲離終于又走回了直線,就是感覺,周身有點發冷……
她往柳羅衣身邊湊了湊,笑道:“你又給我送吃的啊?”
柳羅衣不說話。
“這次是你做的嗎,你做飯容易受傷,還是叫……”
“丫頭做的。”柳羅衣說。
“那就好,那就好。”尉遲離讪笑着。
于是二人越走,越往柳羅衣那邊偏去,同樣差點擠進草叢裏。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梨樹,尉遲離終于松了口氣,她覺得自己的腿都要斷了。
柳羅衣攙着她走到院中的石桌邊,尉遲離坐下來,剛想開口,就見柳羅衣轉身走進了屋子,将門關了個嚴實。
尉遲離撓了撓頭,她做錯什麽了?
尉遲離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放棄了站起來的可能,只得慢慢悠悠地打開食盒,低頭吃了起來。
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只是,這廚房的丫頭平日裏做菜一向偏甜口,但是今日味道卻很鹹,不過整體吃上去區別不大,所以尉遲離沒有在意。
直到她吃出了一小片雞蛋殼。
不對啊,當時招廚子的時候,便是挑準了那丫頭的細心和好手藝,怎麽如今連蛋殼都沒挑出來?
尉遲離看向了柳羅衣緊緊關着的房門,勾起嘴角。
這個柳羅衣,怎麽從來都是說一套,做一套。
用過飯後,尉遲離伸了伸發酸的腿,覺得自己如今應當更加适合躺着,而是不是坐着,于是她蹦跶着來到了柳羅衣門前。
敲了敲門。
裏面傳來柳羅衣的聲音:“公主既然吃過飯了,便請回吧。”
“這般就要趕我走?我累了,開門。”尉遲離懶洋洋地倚着門,打了個哈欠。
“公主自己的屋子大多了,何必來我這裏。”
“不是,我今天也沒惹你啊,走回去太累了,我今晚在你這裏過夜。”尉遲離十分郁悶。
一陣沉默。
尉遲離嘆了口氣,心道這個柳羅衣哪都還好,就是這個脾氣古怪得要命,真是難煞人也。
她用手扶住門,打算借力轉個身,等柳羅衣這莫名其妙的火氣消下去再同她講今日的事。
誰知道門竟在這時開了,尉遲離一個站不穩,直直地倒了下去,正好砸中了前來開門的柳羅衣。
柳羅衣哪能扶得住她,二人就這麽一個壓一個,摔倒在了地上。
還好尉遲離下意識單手撐地,另一只手墊在了柳羅衣的肩膀後面,将她整個人擡高了些,這才讓她免于直接仰倒,傷到頭。
柳羅衣睜開緊緊閉着的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尉遲離纖細修長的脖頸,她被她緊緊摟在懷裏,她的手環繞着她的雙肩,周身充滿着屬于尉遲離的獨特的味道,這種感覺幾乎令她當場昏厥過去。
什麽看到她同別人親昵的氣憤,都通通消失不見了,只剩下了失魂落魄。
尉遲離低頭看她,笑得無奈:“你怎麽一緊張,便愛攥別人的衣服。”
柳羅衣清醒過來,去看自己的手,果然,它們正緊緊攥着尉遲離的衣領,她臉一紅,連忙将手縮回來,卻不知放哪好,只能縮在胸前。
“我上好的雲錦,不知都被你攥皺多少個了。”尉遲離搖搖頭。
方才還冷得像冰一般,現在就化身成了畏畏縮縮的小白兔,蜷縮成一團躲在她臂彎裏,尉遲離只覺得自己心都要被萌化了。
因為搞不懂她為何生氣的郁悶,同樣煙消雲散。
“你幫我重新包紮一下吧,我腿上的傷,又裂開了。”尉遲離輕輕将她放到地上,然後滾到了一邊躺着,疼死她了,唉。
柳羅衣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尉遲離扶到自己的床上,一言不發地低頭幫她包紮。
尉遲離靠在身後硬邦邦的牆壁上,總覺得脖子有些不舒服,卻也沒有說,而是擡眼打量着柳羅衣。
美啊,身邊時常有個這般好看的人兒,果然心情會變好。
“你這幾日,一步都不準離開我的視線。”尉遲離突然開口。
柳羅衣看了她一眼,馬上又垂下眼眸:“為何。”
“因為你這麽個美人兒獨自亂走,我不放心啊。”尉遲離逗她。
柳羅衣手上稍微用了些力,尉遲離嗷了一嗓子,連忙老老實實道:“很危險。”
“是因為,那日傷你的人?”柳羅衣一邊輕輕地在傷口上撒藥,一邊問。
尉遲離點了點頭,又道:“我懷疑此事與你爹有關,有人暗中知曉了我們要調查柳大人入獄的內情,不想讓此事水落石出。”
柳羅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猶豫了一下,輕聲說:“公主,你已經因為我受傷了。”
“我不想再牽連公主,那人太危險了,這件事,公主就當做不知道吧。”
她看着尉遲離的傷,眼眶有些發紅,她當然做夢都想救出爹爹,回到從前的日子,但同樣,她也貪戀有尉遲離在的時光,她絕不能再看着她出事。”
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她定會瘋掉。
頭頂突然傳來一陣溫熱,尉遲離的手掌輕輕放在她頭頂,笑得十分燦爛:“你既然已經住進了我的宅子,那便是我尉遲離的朋友。”
“我的人,必定不能讓別人,欺負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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