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知道雲容看破了自個兒的心思,玉珩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表現的鎮定自如,無絲毫尴尬,臉皮堪比城牆,真是令雲容嘆服。
他所性轉了臉不去看他,坐在位置上抽出今日要讀的書,也沒去看,而是又拿出了本雜記,翻到上次看到的地方繼續看着。
玉珩見他沒理他了,倒也沒再鬧他,畢竟得了便宜也得收斂收斂不是?
繼續下去,很容易招人厭煩。
不過雖然沒明面上拿眼盯着雲容,可餘光卻一直注視着這邊的情況,見着雲容翻開書頁,裏面夾着一朵幹枯的玉蘭,他眼神閃了閃,收回視線。
雲容陸續的看了二十多頁的書後,學屋裏的位置陸陸續續的坐滿了。
周渙之一來就想詢問雲容昨日的情況,他昨日裏被六皇子帶走了,也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容哥兒有沒有被玉珩欺負。
結果剛想開口就看到雲容朝他搖了搖頭,眼神朝左側微移,他下意識的跟着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玉珩的身影。
周渙之:“……”得,這位爺在這兒坐着,他就是有什麽想說的也得憋回去。
可能是他的目光太直接,讓玉珩從桌案擡頭,周渙之見着玉珩看着他,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微笑,“殿下安好。”
玉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沒回應,周渙之連忙把頭轉過去,一下子沒了動靜。
這時鐘鼓樓響起了開課的鐘聲,教時文的王夫子踩着鐘聲進了學屋。
他首先是看了眼玉珩所在的位置,其次是雲容的,再掃了一遍整個屋子後,打趣道:“今日路過走廊,聽到學屋這麽安靜,我都有點不習慣啊。”
平日裏哪回不是吵吵鬧鬧的,還得等授課的夫子一頓說教才會有所收斂。
衆學子:“……”
王夫子也感到了學屋裏的古怪氣氛,但他面上沒表現出來,就像沒發現一樣,繼續道:“哎,你們怎麽都不說話?昨日少上一堂課後人變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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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學子:“……”不是他們變乖了,而是某個人的威力太大了。
自從他來的那天開始,他們這兩日讀書跨入屋子都好似變成了一種折磨。
太難了!
玉珩大概是知道緣故的,王夫子在上面調節氣氛,他也不好讓他一個人唱獨角戲不是?
他善解人意道:“大家都是同窗,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
他一開口,自然沒人敢讓他冷場,紛紛出言說了幾嘴,僵冷的氛圍才稍稍緩和。
等上完這堂課後,玉珩也不知怎的,自己率先出了屋子。
雲容倒沒多留意他,再說了,玉珩先走了,他們也樂得自在。
他垂眸看了看書案,書本筆墨擺放着,但桌上的東西無需他自己收拾,待會兒自會有侍童前來進行整理。
他站起身子,周渙之就急不可耐的開口道:“容哥兒,你昨日午時被六皇子帶到哪兒去了?他可有為難你?”
蘇玉清也在一旁擔憂的看着他,随後補充道:“你今日怎會與殿下一同來的學屋?”
“什麽?你還跟他一起來的?”
看到兩位好友關心的模樣,雲容心裏微暖,他溫聲道:“殿下并沒有為難與我,你們不必擔心。”
“那你昨日下午去哪兒了?”蘇玉清看着雲容,“容哥兒,我昨日裏可是去你府上找了你的,可是守門的下人說你沒回來。”
正打算亂編個理由,糊弄過去的雲容,“……”
倒不是他不想告訴好友,而是出于他自己的思考。既然好友擔心着他的安全,他又怎麽可能不去擔心他們的?
關于皇家的事兒,自然是能少沾染便少沾染的,但他沒想到蘇玉清會去他府上尋他。
雲容只得開口道:“我昨日去了殿下的院子,在那裏歇下了。”
“嗯?什麽?你們什麽時候那麽熟了?”周渙之聽了直接跳腳,雲容肯到他家去歇息那都是前兩年的事兒。
他倆可是從小到大的交情!
可這六皇子倒好,一來就把雲容給拉到自個兒院子去睡了。
他內心極度不平衡,連忙對雲容道:“容哥兒,那個六皇子我瞧着可不是什麽好人,你別親近他。”
雲容:“……”剛看到玉珩的時候一副癡呆模樣的是誰?
現在又說別人不是好人?
他無奈的看着周渙之,雖說他家底過硬,可還是在背後少議論皇子的好,剛想開口,就聽到旁邊傳來一聲低沉的聲音:“我不是好人?”
他連忙轉頭看去,就見到自己身邊站着個玉珩。
吓!
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怎麽走路都沒音兒的?
當着別人的面兒說別人壞話,雲容尴尬道:“殿下剛剛不是出去了嗎?”
玉珩輕扯嘴角,“我如果不過來,還不知道你們私底下是怎麽編排我的。”他此時雖然笑着,可眼裏卻沒甚笑意。
說到底這事兒是因他而起,更何況周渙之算是他發小。
他下意識的上前一步擋在周渙之面前,對玉珩歉意的一禮,“抱歉,殿下,渙之他……從小性子直,想到些什麽便說什麽,并沒有故意诋毀你的意思。”
玉珩看到雲容的動作,嘴邊的笑意漸漸消失,徹底變成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雖然他人長的好看,但這副樣子格外吓人,雲容意識到他生氣了,連忙拉了拉周渙之的衣袖準備行禮道歉,這事兒本來也是他們不對。
蘇玉青也在一旁道歉,走過來與雲容并排,把周渙之擋住,阻隔玉珩的視線。
玉珩看着雲容又想給他行禮,就算是假裝生氣也變成了真生氣,他沉着聲音,“你跟我出來。”
一把拽住雲容就朝外走。
周渙之在被雲容護住的時候就一直壓抑着自己,現在看到雲容受他牽連,居然被玉珩拉走了,就想出聲阻攔。
蘇玉青擡手攔住他,“你別亂來。”然後看着雲容和玉珩的身影漸行漸遠,皺了皺眉。
周渙之暴躁着,在原地踱步。
他從小就沒兩人聰明,凡是在緊要關頭都是聽雲容或者蘇玉青的。
剛才蘇玉青擺明了在尋思着事兒,他硬是攔着自個兒,他大腦還沒做出反應,身體已經老實的安靜了下來。
現在雲容和玉珩沒影兒了,他緊張擔心的要死,就想追出去跟那個該死的六皇子拼了算了。
蘇玉青被他轉的頭暈,擺了擺手讓他停下,“別轉了,轉的我頭暈。”
周渙之忍不住上前朝蘇玉青說道:“你剛剛攔着我幹嘛?沒見着容哥兒被六皇子帶走了嗎?你都不擔心的?怎麽還在這兒幹坐着,還不想想辦法?”
真是急死他了,他又轉了轉,眼睛一亮,出主意道:“要不我回去找我哥吧,不對,找我爹,管他什麽皇子,總得給我爹點面子,大不了回去挨一頓也就是了。”
大概覺得可行,他說着就要朝外走,蘇玉青連忙一把把他給拉回來。
周渙之不滿道:“你幹嘛?”
“你先別去,我想殿下應該不會對容哥兒做什麽。”
“你說什麽?不對,你怎麽知道?”
蘇玉青看着大開的屋門,視線飄遠,他怎麽知道?他當然也是猜測的。
如果那個猜想成真,別說這些許小事兒,就算雲容做出什麽大不敬的事兒那也是沒事的。
但他寧願容哥兒被六皇子懲治一頓,也好過……變成他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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