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甄香草曬完大豆梗,朝甄博文感激地笑了笑,端起木盆就往院外走。

甄博文發現,同樣是每天做不完的活,但經過剛才一事,二妹身上,似乎多了一種名為希望的東西。

他本來就是向夫子請假回來,現在家裏事情解決,阿娘身子也康健,他便不欲在家多待,此時趕回縣城還來得及,畢竟,明年就是發解試。

他向慕清提出去縣城的事,慕清懊惱道:“你怎麽不早說,快快快,趕緊收拾東西,說不定還能趕上劉媒婆的順風車。”

甄博文對自家阿娘的皮厚感到哭笑不得,剛才還和人大吵了一架,現在就要做人家的牛車。

“阿娘,這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那又不是她家牛車,大不了給她幾個錢,她還能不願意?”慕清要拿錢給甄博文,卻被甄博文辭了,“阿娘,我在縣學裏抄書也能維持生活,這錢你留着,秋天過去馬上就是冬季,您給自己買些布,置兩身衣裳。”

慕清将那五十文錢硬塞給甄文博,“讀書重要,可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平時也別太省着了。”

甄慕氏對其它幾個兒子女兒不怎麽樣,對甄博文和甄四郎卻是沒話說的。

甄博文也是感動阿娘一片慈心,雖有時無奈阿娘對長姐及兩個妹妹的态度,做兒子的卻無法去責怪,平日只能盡所能的幫助兩個妹妹,心中越發堅定了要考中秀才,過州試,去參加省試的決心,一展自己心中抱負的同時,也能讓家裏好過一點。

甄博文走了之後,慕清是大大地松了口氣啊。

有他在,她覺得自己連手腳都放不開,生怕露了什麽破綻被他發現了。

現在他走了,她就可以放開手腳開幹了,甄二郎雖然已經十五歲,卻是個老實孩子,讓他幹啥就幹啥;甄香草十三歲,見她跟老鼠見了貓;甄四郎十歲,人雖有幾分機靈,卻一天到晚在外面放羊;甄四郎才六歲,甄香更不用說了,才三歲。

這個家她最大,最有可能看出她破綻的人走了,她可不像摘了緊箍一樣?

就在她像巡視領地一樣,将甄家裏裏外外打量了一遍之後,甄香草端着木盆回來了。

見她那麽瘦的人,端着那麽大一木盆的衣服,慕清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走過去将木盆接了過去,和甄香草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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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香草愣在那裏。

慕清心裏一跳,意識到,自己做了甄慕氏絕不可能做得事,若是甄慕氏,只會把甄香草指揮的團團轉,哪裏會想到自己來搭把手?

她故作淡定地說:“衣服我來晾,你去做別的事吧。”

甄香草便拿了竹叉,将地上曬的大豆梗給翻了翻。

望着甄香草忙碌的仿佛一刻都停不下來的身影,慕清暗地裏籲了口氣:這改變,還是不要馬上就太明顯了的好,得循序漸進。

晾衣服的時候沒有衣架,只有兩個滿是枝杈的竹竿上架着一根長竹竿,衣服便是晾在竹竿上。

慕清就想着能不能弄幾個竹片,上面穿根鐵絲當晾衣架,想到這年頭鐵沒那麽好弄,就想到可以将竹片加熱彎曲成鈎狀,代替鐵絲。

這東西她只看過,卻未做過,只知道大致原理,還不知道能不能成。

她上兩輩子都過的太潇灑了,除了寫作是啥也不會,晚年倒是學了點國畫和烘焙,但也只是作為愛好自娛自樂,并不很精通。

傍晚甄二郎回來,她便跟甄二郎說了此事,甄二郎答應的十分幹脆:“我今天已經給田裏上了水,明天我就進山裏看看,能不能打到什麽野物,順便砍點柴。”

慕清怕他一個人上山危險,便道:“我也去。”

“阿娘,稻子收了,田地空着,您看要不要種點什麽?”

這時代的九月,說的卻是農歷,此時九月中,于現代來說,相當于十月,白天秋老虎熱的厲害,傍晚又有了些涼意,早晚溫差大。

席瑞安是植物學教授,她跟在席瑞安身邊,每年去實驗基地住上兩月,和席瑞安及學校裏面的教授們在一起待久了,耳濡目染之下,對農事理論知識也知道一點,想了一下這個時代有的東西,道:“就種蘿蔔和芸臺吧。”

“種芸臺?”甄二郎詫異了一下。

芸臺便是現代的菜籽油,只是油菜籽中含有一定量的芥酸,會影響油菜籽及菜籽油的質量。

油菜籽中還含有一定量的芥子堿、單寧等化學物質,都有一定的毒性,故而在古代,菜籽油都不作為食用油,只用來制絹布。

慕清想要種菜籽油,一方面是冬季能種的植物少,菜籽油正好是一樣;另一方面,菜籽餅含粗蛋白量十分高,去毒後能作飼料喂豬。

另外,菜籽餅還可以作為農作物底肥。

慕清學者甄慕氏的語氣:“叫你種你就種,哪那麽多話?”

甄二郎小心地問:“種多少?”

“先種個一畝吧。”

甄三郎趕着羊群回來的時候,慕清的眼睛便黏在羊群上移不開了。

這時的肉食,以羊肉為主,有意思的是,雞鴨鵝等禽類,是不算肉的。

豬肉價格更是‘價賤如泥土’,原因是前朝的兩個著名中醫說豬肉‘味苦,虛人’,久食容易生病。

不同階級吃不同的肉,豬肉被排在最下等甚至比狗肉還低等,是最下層的人吃的肉。

就慕清了解,宋朝著名大詩人蘇轼都在《豬肉頌》中說:黃州好豬肉,價賤如糞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

但這也是相對而言,對于那些富人來說價賤,對于貧者,也不是人人都能吃的起。

當初甄家會養這些羊,一是它們不費糧食,二就是可以賣錢供甄博文繼續讀書。

慕清盯着這些羊,一是垂涎那兩只剛下了羊崽的母羊的羊奶;二是垂涎它們身上的羊毛。

羊毛一年可以剪兩次,春秋各一次,現在正值秋季,這些羊從出生起就沒剪過毛,身上毛發厚厚一層。

而羊奶,更是好東西,素有奶中之王的稱號,它的脂肪顆粒是牛奶的三分之一,更有利于人體吸收,且維生素和微量元素的含量極高。

慕清便琢磨着,每天擠點羊奶,讓甄家的幾個人喝,尤其是才三歲瘦的跟火柴棒一樣的小甄香。

越想她越是坐不住,趁現在天還沒黑,慕清從廚房拿了個黑陶材質的缽盆出來,用皂角将手和缽盆都清洗幹淨,叫了甄二郎和甄三郎:“你們兩幫我把那只母羊給穩住,我擠點羊奶。”

羊奶腥膻,甄二郎甄三郎都不解阿娘要羊奶做什麽,也沒問。

甄三郎放了四年的羊,對每只羊的習性都很清楚,抓了幾把清草,一邊喂母羊,一邊摸着它的身體安撫它,甄二郎則防止母羊突然暴起傷人。

甄四郎看着好玩,也蹲在一旁看着。

慕清前兩世都是作家,對什麽都不精通,卻對什麽都喜歡嘗試。

她曾經和席瑞安一起去大草原游玩的時候,親手嘗試過擠牛奶,想着羊奶的擠法應該差不多。

兩只羊擠了半缽盆的羊奶,她聞了下果然氣味腥膻,讓甄香草拿去加水煮了一下,拿了幾個碗來,每個碗裏分了大半碗,讓甄家幾個人喝,她自己率先捏着鼻子灌了一碗。

加水煮過的羊奶腥膻味依舊很重,甄四郎還是孩子,胃口淺,聞着那味道幹嘔了兩下,連忙跑開:“太臭了,我才不要喝!”

慕清也不勉強他,将他碗裏的牛奶給甄二郎甄三郎分了:“喝吧。”

甄二郎倒是實誠,慕清讓他幹啥就幹啥,半點不含糊,哪怕眼前是□□,估計他都能不打折扣地喝了。

甄三郎滿臉猶豫:“阿娘,真喝啊?能不喝嗎?”

“不能。”

甄三郎望着羊奶,壯士斷腕般端了起來,用喝中藥一般的表情,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喝完就幹嘔。

實在是那味道太膻了。

甄香草喝羊奶倒是面不改色,就連小甄香都沒什麽表情,讓她喝她就喝,有點喝不夠的感覺,半點沒有平常孩子的,因為膻味重就哭鬧不喝的表現。

慕清道:“羊奶大補,家裏這兩只羊崽子也喝不完,今後你們每天早晚喝一碗羊奶。”

甄三郎苦着一張臉,甄四郎在旁邊拍手,像是看到他們喝這麽難喝的東西他很高興似的叫道:“阿娘,兒要吃蛋羹!”

慕清瞅着熊孩子甄四郎,心說,這可是你自己不喝的,我才不勉強你。

羊奶去腥膻的法子慕清倒是知道兩個,一是放蜂蜜,二是用茉莉花茶。

說的蜂蜜,她的儲存空間裏不知道有沒有。

可惜,前者是個難得的物件,後者這個年代還沒有呢。

她不禁擡頭望向不遠處的小山,不知山上有沒有野蜂蜜。

此時她有些後悔上一世沒在空間裏多儲存一些一些東西,她哪裏會知道還會穿越啊,還是穿越到如此貧瘠的時代。

她上一世生活幸福美滿,又生在科技發展較為迅速的時代,平時除了跟在席瑞安和生科院一些教授和學生後面,采集植物的種植方法,其它時候極少有用到儲存空間的時候。

她儲存空間裏倒是有東西,全是些用不上的雜物,比如小阿瑾和阿瑜小時候的玩具、衣服、鞋子等,阿瑾穿不上了,她也舍不得扔,都幹脆扔儲物空間,留着做紀念了。

還有她和席瑞安的一些穿的過時了,但依然很好的大衣、羽絨服等各種衣服、鞋子、書籍等亂七八糟的物品,扔了浪費,捐吧,都是舊物,她寧願買些新的去捐,于是都扔儲存空間了。

裏面具體都有些啥,慕清自己還真搞不清楚。

次日一早,她便和甄二郎拿了麻繩、柴刀、簍子一起去了山裏。

甄家村地理位置很好,背山面水,山裏的河裏的都能吃的着。

小山離甄家村也就三四公裏的樣子,饒是如此,也差點走斷慕清的一雙老腿。

這個身體不是才三十三歲嗎?怎麽跟她六七十歲時狀态差不多?雖然三十三歲在平均年齡只有四十歲的古代就已經步入中老年,但親身經歷還是感覺很不适應。

慕清想着,女修那裏不知道有沒有什麽強身健體的丹藥,普通人能吃的那種,來一顆。

好在山不高,前面兩座就是小山包,後面連綿的才是大山,甄家村的人也不敢往後面的大山裏面去,裏面虎狼甚多。

母子兩個就在小山包的中腰處停下,小山包上漫山遍野長滿了栗子,從山腰處往下面的山谷裏看,金黃一片,鼻尖充斥着野菊花的香味。

可惜沒把甄香草叫來,不然可以讓她在下面采野菊花,自己在上面采栗子。

板栗是中國栽培最早的果樹之一,已約有2000~3000年的栽培歷史,這時候會有栗子并不奇怪。

而且來砍柴吃栗子的人并不止慕清母子兩個,這小山包上到處都是砍柴和采栗子的人,都是打着趁現在多累積的柴火留着過冬,或是打點柴去鎮上賣。

人多,倒也不懼有虎狼之類的野獸。

秋天果然是收獲的季節,不光有栗子,偶爾還能碰到野生的山楂和樹莓,樹頭上更是挂滿了青色的柿子。

甄二郎砍柴的地方就有一顆,他将繩子地上一扔,柴刀往褲腰帶裏一插,利索的像個猴子一般,三兩下就爬到樹上喊:“阿娘,我上去摘柿子,你在下面接着!”

慕清正專心的采栗子呢,聞言立即将另外一只背簍拿起來,裏面墊了些松針,“往這裏面扔,小心點,注意安全。”

感受到阿娘關心的甄二郎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像打了興奮劑似的,極為高興的将滿樹的柿子摘了下來,枝頭還有不少沒有紅透,大多數都硬邦邦的,掉下來也不會摔壞。

柿子樹枝桠細,慕清站在下面看的心驚膽戰,連連喊:“你當心點兒,遠處夠不着就不要了,別用手摘啊,用刀砍,那樹枝那麽細,踩斷了怎麽辦?你把枝桠砍下來摘就行啦,一個一個的扔到樹叢裏我找都找不着。”

甄二郎十分高興:“沒事兒,阿娘,我下來撿!”

待滿樹的柿子摘完,他靈巧地從樹上跳了下來,吓得慕清走上前在他背上拍了兩巴掌:“叫你小心點,這裏這麽多刺,又是山路,摔了怎麽辦?我老胳膊老腿可背不動你!”

甄二郎抓抓後腦勺,嘿嘿傻笑了兩聲,連忙将地上的柿子撿到背簍裏,慕清就摘枝桠上的,撿了滿滿一背簍。

接着就是甄二郎砍柴,慕清采栗子,山路的地面上鋪着厚厚的一層松針。

中午二人也不回去,将看好的柴攤開在山地上曬着,就着山下小溪裏面的山泉,吃了兩塊秫米餅,此時甄二郎已經砍了兩堆和他人一樣高的柴火,用樹藤捆着,他幹瘦如枝條一樣的身板站在兩堆柴火的中間,像挑了兩座小山。

他這是打算一次性挑回去呢。

慕清趕緊攔住他:“你先挑一擔回去,我在這看着,回來再挑。”

這麽壓,還不把他那小身板給壓壞了。

秋季山上人多,此時很多人都挑着柴下山了,但山上依然留着許多人。

甄二郎有些猶豫,被慕清拍了一下,“你走快點,這麽多人,你怕什麽?”

确實,這裏每隔不到百米就有人,此時天色還早,腳程快一點,來回兩趟完全來得及。

他也不再推脫,連忙擔起柴,往山下走去。

他下山去的時候,慕清就蹲下身,找了個別人看不見的樹叢,去了種植空間。

經過前世幾十年的數據采集,此時她的種植空間裏已經種滿了各種植物,有上面是西紅柿,下面是土豆的嫁接植物,也有畝産超過三千斤的紅薯,還有其它各種各樣的植物、水果,全都是高産量的,要麽就是奇葩的。

不過再怎麽奇葩,把它們研究出來都是為了吃,所以它們的研究方向要麽是高産量,要麽是好口感,要麽是營養價值更高,很少有不能吃的。

種植空間總共十畝地,此時全呈方塊狀,種滿了。

柿子樹慕清的空間內也有一顆,也是一個教授的研究成果,枝頭果實累累,在空間裏一年三熟,熟了之後就被系統99幫忙挂在系統空間賣掉,只賣果實,不賣種植方法。

這樣的只有果實不提供種植方法的水果是賣不出高價的,在系統中,果樹一般都不怎麽值錢,哪個位面還少了水果呢?值錢的都是産量高的農作物。

摘完柿子,她又在交易系統中發布了求購野兔野雞等信息,由于交易系統不能交易活的動物,這些野物也和水果一樣,在交易空間內賣不出什麽高價,十分便宜。

栗子已經裝了滿滿一背簍,沒法再裝,慕清便摘野山楂和樹莓,樹莓已經到了下市的季節,并不多,而起枝條上都是刺,慕清摘了一些,被刺在皮膚上劃了幾道血痕之後,就放棄了,該去摘野生的山楂。

她将衣擺的兩只角系起來成為個兜,摘得山楂就放在兜裏。

野山楂極多,一發現就是一大片,一顆山楂樹便是滿滿當當全是果子,有些全紅了,有些還清着。

除此之外,她還看到很多蕨菜。

這些蕨菜已經全老了,完全看不出蕨菜的樣子,但慕清知道,這是蕨菜芽生長後的形狀,外觀看上去有些像龍爪。

“蕨”在春季所萌發幼芽,又名烏糯、龍爪菜,其芽葉尖端呈卷曲狀。現在是秋天,早已不存在什麽幼芽,得明年春天過來采摘。

她等了大約半個時辰,期間離她不遠的村民見到她還打招呼:“甄嬸子,就你一個人在這啊?二郎呢?”

“二郎先擔了一擔柴回去,我在這等他。”

“你自己不挑啊?”說話的是同樣是個三十多歲的老婦人,身上擔了一擔柴:“你家二郎真是孝順。”

慕清笑着點頭。

老婦人心裏嘀咕甄慕氏這老潑婦怎麽換了脾氣,也不多聊,“那我先回去了,天也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

很快,她就看到甄二郎和甄香草往這裏趕來的身影。

山上的人漸漸少了,都成群結隊的往回走,慕清問甄香草:“你怎麽來了?”

甄香草将裝着柿子的背簍背在身上,小身板壓的都彎了下去,又去拿兩根竹子道:“家裏飯都做好了,我看您還沒回來,過來接一下您。”

慕清趕忙止住她:“你放着,我來。”

甄二郎利索地将兩根竹子綁在兩捆柴火上,一邊一個,挑着擔子拖着竹子向山下走。

到家天還沒黑,夕陽紅彤彤地燃燒着剩下的一點天空,周圍出現了些清色雲彩,遠處炊煙袅袅,在夕陽的照耀下顯得悠遠寧靜。

甄三郎已經趕了羊回來,擠了羊奶在缽盆裏,還沒吃晚飯。

甄二郎還要将柴火堆在柴火堆上,慕清連到:“明天再弄吧,先吃飯,吃完了洗澡,一會兒天黑看不見。”

甄二郎疲憊卻滿身是幹勁地笑:“阿娘,很快就好。”

甄四郎看到甄香草背簍裏的柿子和慕清背簍裏的栗子,高興地跑過來:“哇,好多柿子。”

他看到簍子裏紅彤彤的柿子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山上野生柿子樹多,但大多數都是青柿子,個頭也不大,別說紅了,稍微有點黃了,就被人摘光了。

野生的青柿子極其澀,需要摘回來放在草木灰中捂上三五天,發黃發紅了才能吃,且味道依然很澀。

甄四郎連扒了好幾個熟柿子往嘴裏塞,往自己衣兜裏揣,半點沒有腰分給兩個哥哥兩個姐妹的打算。

甄二郎看到簍子裏的紅柿子也很驚訝:“娘,怎麽有這麽多紅柿子?”

“娘無意中找到一顆柿子樹,長得偏沒人摘過,都紅了。”慕清随口找了個借口。

甄二郎喜道:“那我們不告訴別人,下次還去摘。”

慕清:……

“有柿子吃喽!我要吃柿子我要吃柿子!”他快速的跑過去一手拿起一個往嘴巴裏塞,腿還緊緊護着簍子,像是生怕甄二郎和甄三郎和他搶。

慕清吩咐甄二郎:“把裏面紅了的柿子都挑出來,你們都吃幾個,再送一些去村長家裏,你二伯家也送一些,留下一些給你們大哥送去。”

甄三郎連忙去拿了兩顆紅彤彤的柿子,甄香只遠遠的看着,咬着手指頭看着兩個哥哥吃柿子流口水,甄香草看都沒看柿子一眼,動作麻利的布置碗筷。

她知道,那些東西,從沒有她和妹妹的份,便也不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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