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chapter33

那一刻,加特所在的空間內，第二式神的使物已經從天際出現。

從拜爾的角度看去,可以發現那是一頭黑龍。巨大的頭顱高高仰起,充滿殺氣的眼神逼視古堡最上方,尖利的獠牙，長長的身軀,無一不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它的全身覆蓋了黑色鱗片,連四只爪子上也無一例外地布滿了這種堅硬的铠甲,在剛剛停止下雨的天空中，仿佛一尊殺神。

像是來自古地球文明中的龍，卻比古地球中人們所描述的更為令人驚悚。

一聲低沉的龍吟，黑龍巨大的身軀劃破長空，猛地俯沖下去,閃電般逼近古堡。

加特剛剛進入了古堡！

那一刻，就連一直很淡定的拜爾也捏了把汗，黑龍那麽龐大的身軀，只要輕輕一撞，古堡必定經受不住而倒塌，更別提此刻黑龍那可怕的速度了。

這樣一來，加特必定來不及出古堡。

他會死在古堡裏麽？

為了使得孩子不親眼見證加特的死亡，拜爾難得有良心地捂住了抱着的孩子的眼睛。盡管熊孩子其實從出生以來，一直罔顧周身的風雨或者血腥，除了加特剛剛爬上建築物最頂端那會兒哭了幾嗓子，其餘時間都在睡覺。

“陛下！”

在拜爾捂住了孩子的眼睛的同一時刻，他聽到久違的聲音，那種悶悶的帶有一點金屬味道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只有——禦夫。

拜爾擡頭循着聲音看去，什麽也沒看到，倒是看到了黑龍的後續動作，令拜爾驚訝的是，那頭金龍獸并沒有去碰古堡，而是迅速地縮小自身體型，原本可以達到十五米的身長迅速縮小為一米五的樣子。

而後，縮小版的黑龍一甩尾巴，飛進了古堡內部。

“陛下，是我。”

來不及多想什麽，拜爾耳旁又出現了剛剛那道聲音，奇怪的是，這次聲音明明近在咫尺，拜爾還是什麽也看不到。

“禦夫？”試探性地，拜爾發問，不知道古堡那邊發生了什麽，整個空間的光漸漸黯淡下去。

天黑。

“陛下！是我，您看不見我？我在您眼前。”禦夫的聲音從正前方傳來，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的樣子，禦夫的聲音再次傳來，“我跳給您看！您看！……還是看不見麽？要不，我給您亮燈？我找到了可以用的能源，就循着信號波找到您了。”

拜爾有點頭疼，不是你亮不亮燈的問題，而是，你到底在哪裏？

“吱吱吱！”一片黑暗中，拜爾聽到小東西猛地往前撲的聲音。

“陛下？”禦夫疑惑的聲音。

猛地，一束極強的光陡然刺進拜爾的眸子，這道強光不啻于一把利劍，拜爾暗罵一句，10秒之內沒能睜開眼睛。

“陛下？”

拜爾緩緩睜開眼睛，這次竟然真的看到了化身為一只手電筒的禦夫，對方一雙眼睛化成電筒裏兩只最大的燈泡，一閃一閃看着拜爾，似乎在訴說着思念之情。

手一伸将禦夫的光源頭轉到一邊，拜爾立即發現了周圍的環境不對了——他原本的站位應該是一座建築物的頂端，而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就在一片森林裏。四周沒有古堡、沒有黑龍、沒有山崩地裂地末日景象，有的只是一片漆黑中禦夫撲閃的眼睛。

“現在是正午，可是天忽然就黑了。”拜爾擰眉看着四周的樣子使得禦夫好心解釋，但這似乎并沒能令拜爾釋疑。禦夫眨巴着燈泡眼，忽的又看到拜爾手裏的孩子，忽然害羞地，“陛、陛下，您有孩子了？！”

拜爾發現，幾天不見，禦夫啰嗦了不少，也就沒高興理。

隐隐約約，拜爾聽到了極遠處的獸吼和一道類似龍吟的聲音。

“準備！”

随着拜爾的指令，禦夫化身機甲戰鬥形态，拜爾一躍坐上了駕駛室，孩子放在了禦夫變形出的嬰兒床上，禦夫甚至貢獻出了自己珍藏的一條小毛毯輕輕蓋到了孩子身上，而小耗子則被拜爾從小孩子身邊拎起，粗暴而無情丢到了機甲艙外。

“出發。”

“吱吱吱！”

小東西“骨碌”一下從地面翻起，而後向沖向貝類一樣沖向了機甲。

“嘭。”門關。

“吱吱吱！”小東西凄慘地扒拉着兩只小爪子，死死地摳住機艙門那幾乎可以不算縫隙的縫隙，耗子口水幾乎濺了一艙門。禦夫悄悄地伸展出側翼，變出了一只類似籃子一樣的東西兜住了小東西，以防止一會疾速飛行時這只小耗子摔下去。

麒麟座可沒有這樣雪白雪白的小耗子，要愛護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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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殺了阿斯達和阿巴谷，被放棄的可惡而可憐的人。】黑龍低沉的聲音在古堡內部回蕩，不急不緩，【雖然你姓伯格曼，但很可惜的是，你不是多西·伯格曼。】空間正在毀滅，無數的魔獸正在死去，加特正在聽黑龍的神神叨叨。

【獸帝多西在位多年，獸界從未出現過混亂！就是你的存在，使得他不得不離開獸界！這幾年，要不是那個還有點用處的巫師維持獸界平衡，獸界很有可能早就毀滅！你以為，還能有你返回獸界争奪獸帝的份麽？】黑龍怒視加特，【而你回到獸界，竟然就殺了第三式神座下兩位使者。意欲奪權者！不可饒恕！】“多西？”

加特記得之前那個雙生子的夢境，那一對男女分別提到了“加特”、“多西”，以及關于到底留他們之間的哪一個的問題。

【伯格曼家族的事情，一向與我無關；你和多西兄弟奪權，也與我無關；你們都是獸帝血脈，誰能握住獸帝權柄各憑本事，但是，你竟然殺了阿斯達和阿巴谷！你說，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資格擔任獸帝？】黑龍的話并沒有令加特有多奇怪，先前的夢境中，他已經隐約猜出了他有個兄弟叫多西。真正令他有點驚奇的是，原來多西竟然就是獸帝，銀狼上一任的主人。

而自己被拜爾丢進星際獸獄，發展到現在竟然演變成了自己想進入獸界謀取獸帝之位。

加特很想問黑龍一句：沒有調查就這麽亂猜，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

【還有你，修！為獸帝奉獻一切哪怕生命本身就是獸帝守護獸的宿命。而你，竟然心懷怨恨，就算多西最後選擇了羅他還是你的主人！你這麽急着想要投奔新的主人加特？】此時，銀狼不知道什麽原因，總覺得心裏非常悶，那種心髒處有點抽痛的感覺令銀狼很不好受，對着黑龍低沉的說教，感覺頭非常疼。

加特發現，最近這些看上去非常酷帥狂霸拽的魔獸，都很愛說教且都是話唠：“所以，你一直說個不停真的好麽？你不考慮考慮幫你的第三式神座下使者阿巴谷修複一下它的空間麽？”

【你回獸界，不就是要争奪獸帝位置的麽？難道修複空間這點小事你也做不到？真是廢物！】黑龍嗤笑，看向銀狼，【真是可惜了那個愚蠢的巫師，當初你死了也便死了，他還非要背棄整個巫族，逆天改命救你回來。到頭來，又得到了什麽？得到了巫之戒律的懲罰，巫之極刑！現在恐怕也快死了吧？他救了你，你現在能去救他麽，懦夫？你們一個廢物一個懦夫，看來還真是挺搭的。】【什麽？！】

銀狼見過羲和背上巫之極刑留下的痕跡，那兩道交叉的巨大傷疤幾乎将整個背部截為四塊，而那樣重的刑法，竟然是為它而受？再加上悲鳴谷看到的幻境，銀狼只覺得心髒處的痛覺越發明顯。

【羲和怎麽了？】銀狼急問。

黑龍再次嗤笑，全身漸漸布滿閃電，以一種蔑視的目光看着銀狼，繼續叨叨：【獸界正處于極陰之日，那個愚蠢的巫師不自量力，試圖助整個獸界平安度過極陰之日。反噬之力，也應該夠他死個幾次了吧？那個巫師雖然為獸界做過不少事，但他犯的錯更多，是時候該死了。白龍已經去取他體內巫族精魄。你要是能活着走出這個空間，應該還能見到他的屍首。我是說，如果他身邊還有一個衷心的魔獸守護他的屍首的話，否則，巫師羲和雖然獸界這麽多年，但獸界那些愚蠢的魔獸們，卻沒有一個不想弄死他的，就因為他以一人之力，滅了巫師滿族……】“吼！”

銀狼睚眦欲裂，根本沒有耐心再聽下去，猛地怒吼着撲向黑龍，竟有種要拼命的架勢。

【啧啧啧，你的小情人要死了，急了？】

黑龍嘲笑着迎上銀狼，兩只魔獸表面上沒有使出任何一種魔技，只是一觸即離。但就是這輕輕的一觸即離，卻使得整個古堡卻輕微地搖晃了一下，可見雙方都用了怎樣的力量。

銀狼後退幾步，返回加特身旁，看着黑龍，緩緩喘着氣。

靠得很近時，加特壓低聲音，詢問銀狼：“有沒有把握拖住它一分鐘？”

銀狼看着黑龍，對方同樣因為剛才的一擊在稍作修複。飛速估算了一下對方和自己的實力，銀狼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一直下雨，我都快長蘑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