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霸道徒弟俏師尊(2)
許夕看了看趙曜當前對傅深雪的好感度:五十點。
“哇, ”許夕對系統感嘆, “什麽都還沒幹進度條就走了一半了, 這個身份還真是占了個大便宜。”
“你別高興的太早,”系統提醒他, “這是因為主角現在還不知道真相。等他知道了, 直接給你跌到負五十點都算輕的。”
“所以絕對不能讓原來的劇情發生, ”許夕思量道, “趙曜知道真相是在一年後,在這之前我如果能把好感度刷滿當然最好,如果不行, 就要和殷明覺兜兜圈子,取消那個喪良心的計劃,最好讓趙曜一輩子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 就沒問題了。”
這邊許夕在盤算着以後的路怎麽走, 那邊趙曜一晚上翻來覆去沒怎麽睡着,天還未亮便起了床, 去小青山重新采了一背簍仙草,然後來到了玉瑤臺。
玉瑤臺是種植各種奇花異株、豢養各類珍稀靈禽的地方。這裏由清濟長老負責管理,清濟是個活了二百多歲的老頭, 對修仙一途并不十分熱衷, 唯獨喜歡擺弄這些花草樹木、鳥獸蟲魚,見到新鮮稀奇的好玩意兒就往瑤臺網羅,最後一個人照顧不過來了,于是便讓谷中的弟子輪流過來幫忙。
趙曜便是今天當值, 負責去喂清濟長老最近的新寵——玉靈兔。
玉靈兔一只僅有巴掌大小,眼睛和尋常兔子不同,是幽幽的冰藍色,渾身雪白,性情活潑不怕人,讨喜的很。但它們養起來也十分麻煩,因為這些小家夥胃口刁得很,只吃白露草、玄冰草和丹荀草。這些仙草服之有清毒健體的奇效,是許多人間富豪千金難求的東西,也就是靈氣充沛、得天獨厚的景明谷從來不缺仙株仙草,可以財大氣粗的拿它們來喂兔子。
趙曜一大早去小青山摘的正是這些仙草。他不是第一次幹這活了,駕輕就熟地将各種仙草碾碎拌勻,灑在玉食槽裏。七八只玉靈兔一擁而上,撅着毛茸茸圓滾滾的屁股埋頭大嚼。趙曜看的忍俊不禁,伸手在幾只兔子頭上輕柔的摸了摸,起身提着背簍回去了。
回到落雪閣,趙曜也沒閑着,又開始圍着院子裏的花圃忙活。傅深雪雖然喜歡這滿園的月霜花,但他平日要修煉,又要協助處理谷中的各種俗務,根本沒有功夫親自照料,便把這些都交給趙曜去做。
趙曜雖是男孩,卻是難得的心細手巧,澆水、堆肥、除草、驅蟲、修剪,每樣都做的無比認真,從沒有不耐煩的時候。一院子月霜花在他的打理下長的秀麗繁盛,已成為落雪閣一處标志性景色。這天也是一樣,趙曜發現許多雜草又冒出來了,連忙開始清理,待一頭大汗的忙活完才發現已是中午頭了,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肚子已經餓的難以忍受,于是準備淨手去做點吃的。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喊聲:“趙曜!出來!”
趙曜一愣,聽着這聲音有點耳熟,走出去一看,發現是一名叫杜胥的弟子,也經常在玉瑤臺做活,每次見到趙曜都恨不得用鼻孔看他,故趙曜對他有些印象。
“杜師兄,什麽事?”
趙曜來的晚,資歷淺,故對谷中其他弟子都以師兄相稱,态度非常謙遜。
杜胥卻冷笑一聲:“什麽事你不清楚?趙曜,清濟長老要見你,跟我走吧。”
趙曜聽的稀裏糊塗,杜胥又不肯明說到底發生了何事,他只好跟着對方走了。只是肚子實在餓得慌,只希望早去早回,回來熱兩個肉包子吃。
杜胥帶着趙曜一路來到玉瑤臺。令趙曜沒想到的是,這裏居然聚集了二十幾個弟子,面色或凝重或惋惜,都在低低讨論着什麽。清濟長老也在,向來随和的臉上竟然暗含怒意。看見他來了,竊竊私語聲頓時消失了,衆弟子紛紛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趙曜心裏不由咯噔一聲。到底出什麽事了?
“今天早上,是你喂的玉靈兔?”清濟長老看着他,面沉如水地問。
“回長老,”趙曜老老實實答,“是弟子。”
清濟臉色更差了,讓開一步露出身後的景象:“那這你如何解釋?”
趙曜一看,頓時驚住。
只見早上還活蹦亂跳的八只玉靈兔,此刻竟然全都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我,我……”趙曜只覺一陣懵然,“弟子不知……”
“你不知誰知?”杜胥怒道,“長老面前你還敢狡辯?早上你喂了玉靈兔,中午它們就死了,不是你害的還是誰?”
“我沒有狡辯,”趙曜急忙道,“我确實只喂了它們白鹿草、冰玄草和丹荀草,絕對沒有喂其他東西!”
清濟疑慮未消:“有的仙草外形相似而屬性不同,你是不是弄混了?”
“弟子沒有弄混。”趙曜肯定道,“因第一次喂養時長老您就交待過,玉靈兔是極潔之靈物,身體非常脆弱,誤食仙草很容易出岔子,故弟子一直非常謹慎,從未出過任何差錯。”
清濟見這少年語氣篤定,神情坦蕩,心下便有幾分信了。可其他少年卻不願就此放過他,他們平時就看趙曜不順眼,此時見事實擺在眼前他居然還在推脫,紛紛面色不忿地斥責起來:
“鑄下大錯還不肯承認,簡直罪加一等!”
“我看只有将他綁去戒律長老面前嘗嘗戒鞭的滋味,這小子才肯說實話。”
“趙曜,不是我們故意針對你,事實擺在面前,你讓我們怎麽相信你?或者說,你有證據證明玉靈兔的死和你無關?”
趙曜握緊拳頭。他雖敢确定自己絕無将仙草弄混,可确實沒有證據能證明。
衆弟子見他沉默,紛紛冷笑起來:“怎樣,無話可說了吧!”
“清濟長老,将趙曜交給戒律堂審判吧!”
清濟有些猶豫。趙曜這孩子幹活一直很勤快,雖聽說是鄉間出身,卻非常懂禮數,清濟對他的印象還不錯。如果死的只是他自己養的靈寵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幾只玉靈兔是和景明谷交好的一個仙道世家所贈,谷主也非常喜歡,現在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怎麽也得有個交待。正想着不然就先把趙曜交給戒律堂,突然聽到少年們壓着聲音發出一陣驚呼。清濟回神一看,也生出幾分訝異:
“深雪?”
許夕向清濟施了一禮:“清濟師叔。”
清濟雖然年紀大輩分高,但若論起修為、地位和名聲,其實都遠遠比不上傅深雪。故清濟在這位年輕的後輩面前并不敢托大,笑着問:“可真是稀奇,深雪怎麽有空跑我這兒來了?”
谷中所有人都知道,傅深雪向來深居簡出,除了谷主召他商議事務,尋常人基本見不到他的蹤影。
“聽聞孽徒闖了大禍,”許夕淡淡瞥了一眼不敢擡頭的趙曜,“不知他犯了何事?”
不光衆小輩弟子瞪起眼睛,連清濟也有些驚訝。都知道傅深雪向來對他那個撿來的徒弟不聞不問,怎地這回還親自找上來了?
心裏雖犯嘀咕,清濟面上卻未顯露出來,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許夕聽完後,也不管衆人反應,徑直走到幾只玉靈兔的屍體前仔細察看了一番,又看了看玉食槽裏兔子吃剩的零碎幾截仙草末兒,道:“草料确實有問題。”
趙曜驚愕擡頭!
許夕示意衆人看那幾根草末:“那是丹粟,不是丹荀。這兩種仙草外形幾乎完全相同,只在根部有細微差別:丹荀根為淺碧,丹粟根為深碧。丹粟性熱,能驅寒解熱毒,和玉靈兔屬性相克,食之無異于劇毒。”
清濟恍然大悟,幾個弟子則興奮地暗暗傳遞眼神:這下可是傅長老親口定的罪,趙曜絕對跑不了了!
“而據我所知,谷中僅有一處長有丹粟,”許夕淡淡把下面的話說完,“便是青鶴長老的藥圃。”
谷主殷明覺之下,共有四位位高權重的大長老:清玄和清濟同輩,資歷最老,常年閉關不出;洪興是個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中年人,被弟子暗地裏戲稱“彌勒長老”;青鶴正好和洪興相反,最是嚴格苛刻,不茍言笑;最後一位便是最年輕的傅深雪了。
衆人都被這反轉驚住了,只有杜胥一人臉色突然變白。許夕接着問:“昨晚是誰喂的玉靈兔?”
一片沉默中,杜胥艱難的開口了:“是……是弟子。”
“你是青鶴的弟子。”傅深雪雖然長了一張不問世事的臉,卻對景明谷的一切了如指掌,許夕輕易地便從記憶中将杜胥對上了號,“你是否用藥圃中的丹粟代替了丹荀?”
沒有人敢在傅深雪面前撒謊。這位傅長老雖不像青鶴長老一樣經常嚴厲地斥責懲罰弟子,但他只需一個如雪的眼神過去,便足以令所有弟子誠惶誠恐、膽戰心驚。
“是……”杜胥只覺一陣無形的壓力當頭罩下,流着冷汗慌忙跪下解釋,“但弟子絕不是有意的!弟子以為那就是丹荀草……”
“因怠惰鑄成大錯,不僅不思悔過,還妄想嫁禍同門,”許夕淡淡掃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杜胥,“自己去戒律堂領罰吧。”
說完不去看衆噤若寒蟬、拼命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小輩弟子,向清濟點點頭,轉身離開。趙曜如夢初醒,連忙跟着許夕走了。
趙曜一路心潮起伏的回到了落雪閣,他萬萬沒想到師尊會為了他的事專程露面,還為他洗清了冤屈。他原先一直以為師尊并沒有把他放在眼裏,但不是,師尊還是在乎他的!
趙曜又高興又激動,正要向師尊道謝,許夕突然停下腳步,轉身淡淡道:“你也要領罰。”
趙曜一呆:“啊?”
“如果我不出現,你是不是就打算默默背下這樁過錯了?”
趙曜确實是這麽打算的。他沒辦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一味的死不承認只會給師尊抹黑,讓別人說是傅深雪沒有管教好他。
“做過就是做過,沒做就是沒做。”許夕道,“你是我傅深雪的弟子,無需讓自己受這種委屈。若是一味的軟弱退讓,只會更令人覺得你懦弱可欺。”
趙曜眼睛一熱,吸了吸鼻子,大聲道:“是,師尊!”
“去院子裏罰跪半個時辰。”
趙曜二話不說,立刻滾去跪着了。
許夕看着少年罰着跪還一臉傻呵呵的笑,想,這孩子,果然傻的沒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趙曜:雖然我現在傻,但是将來有一天會變成趙日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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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